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交易,目的

就在小老頭要罵人的時候,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上。

回頭看到的便是魏昱那張一成不變的冷臉。

「嘖,七階陣法,浩然宗倒是舍得下成本,據我所知,如今世界上的高階陣法師已經沒有多少了吧。

像這種東西也是用一點少一點。」

有旁的弟子小聲私語「他為什麼說用一點少一點,七階陣法續航能力極強,用上百次也不見得會弱多少吧……」

「一群劍修懂什麼陣法,听說流華劍派的弟子,平時出門在外身上不止沒有陣法和符篆,連防御法寶都不帶一件。」

「對對對,我還听家中長輩說過一件及其可笑的事情,他們說這些劍修總說自己的身體便是最好的防御法寶,我想,是不是就是因為他們窮,所以才喜歡這麼說話。」

旁邊的弟子低聲的嘲笑著,作為高階修士的他們,自然也听在了耳朵里。

「貴宗弟子好教養。」魏昱的話不冷不熱。

浩然宗的宗主扭頭,裝模作樣的呵斥了兩聲,隨即又對他們笑道「這到是我平日里管教不嚴了,不過有一點他們倒也沒說錯。

這陣法可不是消耗品。」

紫色的長劍赫然出現在了魏昱的手心。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圍幾個還在支撐陣法的長老,口吻淡漠道「我們劍修確實不會破陣,也不懂破陣。

但,只要有足夠的能力,便可以做到一劍破萬法!」

魏昱話音未落,紫色的長劍上,已經開始泛出淺淺的紫色光暈,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光暈還在不停的加深,到了後來,甚至還能隱隱看出這濃郁的紫色之中還夾雜了白色的電光。

劍芒驟然被釋放而出,沖擊的一旁的弟子都紛紛的吐了血,同時這陣法也劇烈的晃動了一瞬。

「 嚓!」似有什麼碎裂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其中困守封印的一名長老直接吐出了血來,而他對應惡那個地方,出現了一道及其細微的裂痕。

在場中的浩然宗弟子,臉上逐漸有了龜裂之勢。

這一瞬,他們終于明白,為什麼魏昱會稱陣法為消耗品。

這般暴力破陣,確實只能是消耗品。

不過比之這一點,更讓他們震驚的是,魏昱居然可以僅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直接破陣!?

這是什麼人形怪物。

要知道,這可是一張七階的陣盤。

不難猜測,此時浩然宗的宗主,心里悔的恐怕腸子都青了。

他們浩然宗已經沒有七階陣法師了,換而言之,他們用的都是現在庫存所有,壞一張少一張。到最後,說不定只能去黑市鬼市這等黑的要死的地方去購買補充。

至于將陣法一劍劈出裂紋的魏昱本人,顯然也愣了一瞬。

「貴宗的七階陣法,是我見過最脆弱的七階陣法。」

這回不止是宗主的臉青了,便是其他幾個長老的臉也黑到不能看。

但這家伙顯然沒有就此停嘴的準備「我從前劈砍的那些七階陣法都要劈砍上十幾件才會出現裂紋,這個倒是讓我省了不少力氣。」

浩然宗一眾「……」

流華劍派的長老捂臉。

洛成的臉色變了又變「雖說前輩能力不斐,但如此輕狂是否太過?」

魏昱轉過頭看向他,仿佛在看什麼奇怪的物種,最後盯的洛成全身不自在,才終于開口道「我有能力為什麼不輕狂,總比你們想輕狂,卻又沒有輕狂的資本來的好吧。」

魏昱說話的語氣平平,但說出來的話,卻如同小刀子一般,一刀又一刀的往浩然宗眾人身上戳。

當然,他們說話間,也沒讓魏昱忘記手上的動作。

劍光乍現,又是一道裂口出現在了光屏之上,陣法所對應的位置也再度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口。

又一名長老,臉色突然變白,血色褪盡,顯然也是一副受了內傷又強行忍耐的模樣。

魏昱看了那長老一眼,眼底透出一絲淡淡的嫌棄,但很快隱沒不見「看在兩宗曾經交好的份上,你方才送我一言,我也送你們一語吧,別再強撐了,我是真的不想傷害你們。」

平平淡淡的語氣,嘲諷音效卻似是被開到了最大化一般。

不止是浩然宗的長老想要吐血,便是那些弟子,也有些胃疼。

陣法之內的一個流華劍派的長老戳了戳旁邊的暴脾氣老頭道「師弟這嘴,在當年沒被打死,純粹是因為師父護的緊吧。」

老頭臉上堆起了笑意「你那個時候經長外出,和魏昱接觸的時間不長不知道,師父每次帶他出去,都會禁止他說話。」

「嘖,可憐。」

也不知道是說魏昱當年出門不能說話可憐,還是說現在被魏昱氣的額角冒青筋的浩然宗宗主可憐。

因為不管如何,魏昱都已經劈出了第三劍。

這第三劍一出,陣法已經崩塌了一半。

那幾個長老也開始商量著要怎麼辦。

「不行,魏昱太強了,我們根本攔不住!」

「直接正面開打?」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我們一群出竅挑戰化神劍修?」

「那符篆呢?」

「魏昱這家伙,連七階陣法都奈何不得他,你覺得符篆能有用?」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

浩然宗的宗主,開口道「放他們進去。」

幾個長老齊齊一怔「他們的影響力和實力可不是元嬰出竅能比的,真的放他們近了秘境我們恐怕再難以控制。」

「你當我們宗門的十二個化神是死的麼?」

「但,他們畢竟是劍修,真的放進去,變故太多了。」

浩然宗的宗主眼底劃過一絲精光「我方才算了一下時間,應該要差不多了。」

有長老反應過來宗主說的話,眼底劃過一絲錯愕「你是說裂隙……」

宗主點頭,沒再說什麼。

幾位長老臉色各不相同,有人對此顯然依然不願意,有人則寬了心。

話又說回來,現在便是他們有心想要攔截恐怕也是攔不住的。

魏昱這邊又是兩劍過後,陣法徹底崩塌。

陣法一崩塌,流華劍派的幾人便齊齊的朝著風林星河入口的方向飛了過去。

有弟子意圖阻攔,但在看到宗主的手勢之後也都停了下來。

于是一眾浩然宗的修士便這樣看著流華劍派的修士消失在了秘境的入口處。

有位長老心里有些不安「真的沒問題麼?」

浩然宗宗主目光變得十分的悠遠,他唇角若有若無的勾起一絲弧度「人家拼命找死,我們也總不能攔著不是。」

……

蘇玖一行人自離開洞窟後,沒多久便走到了結界的邊緣處。

讓她比較意外的是,這個結界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復雜,相反,特別容易破除。

眾人齊心協力之下,幾乎沒多久,便被強行從里面打破了。

蘇玖看了夏玨一眼「我們這樣大的動靜破除陣法沒問題麼?」

是的,下令這樣破除陣法的不是別人,正是夏玨。

在蘇玖看來,這樣的舉動幾乎可以稱之為莽撞,特別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不說,還容易招來魔獸。

夏玨搖了搖頭,眸色漸漸變深「現在的他們,現在恐怕根本沒時間關注我們在哪里了。」

蘇玖擰眉,隨即又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看向刀疤和明善。

「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玨給蘇玖傳音道「若我所料不錯,這兩人雖然主要目的是被派來殺我們的,但同時也是用來拖住我們的。」

「怎麼說。」

「既然這兩個人能找到這里,說明另外十個人也早就知道了我們的位置,這是其一。

之前在審訊的時候,明善和刀疤告訴我,他們的目的在于利用裂隙完成一個祭祀,此為其二。」

即便蘇玖聰慧,一時間也沒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這二者有什麼必然的聯系麼?」

夏玨笑了一下,只是這笑不及眼底,甚至還帶了幾分陰沉。

蘇玖第一次從夏玨的眼楮中看到這樣的情緒。

「別急,還有一點我沒說完,那便是三百年前,他們便已經舉行過一場這樣的祭祀了。」

蘇玖怔了一瞬,腦海中不斷的劃過一些重要的碎片信息,最後碎片信息重組歸攏,她緩緩開口道「那四相魔是他們通過祭祀所召喚出來的?」

夏玨點頭「師妹聰慧,確實如此。」

「他們既已有了四相魔,還要祭祀做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能召喚的出四相魔?又用的什麼辦法召喚的四相魔,召喚的辦法又是原自于哪里?還有他們身上的契約又是怎麼來的?」

蘇玖喃喃道「關于這一點,我之前便已經猜測過了,不是說他們背後有人……」

「那麼那個人又為什麼會如此幫他們?你覺得他們召出四相魔的目的又是什麼?只是想將修士變成魔獸這麼簡單?」

這個時候,蘇玖的瞳孔驟然一縮,她覺得嗓子有些發干,但還是說出了她想到的某種可能「是……交易?」

夏玨沒有讓蘇玖繼續帶著疑問飄在雲霧之中,而是落定了這個答案「是交易。」

「那個憑空出現和浩然宗化神修士做交易的是……魔?」

夏玨的笑容更冷了「明善和刀疤說是人,但,我的想法和你一樣。」

魔的變化多端,幻化成人形並不奇怪,但連化神期的修士都一同騙過了,便說明這只魔的修為絕對不低。

最可怕的是,它作為一只魔居然沒有鬧出大亂子,可以正常的潛伏于人世間之中。

足以見得,這只魔的自控性十分的強,至少不會像是普通的魔一般,看到人類便想著吞噬。

蘇玖相信夏玨,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當然,她和師兄或許也有出錯的時候,但哪怕這個和浩然宗修士發生了交易的東西不是魔,也絕對是和魔有著密切關系的存在。

兩相交易,各取所需。

對方給浩然宗修士想要的一切,同樣浩然宗修士也要幫他完成他想要的。

這幾個化神想要的無非是修為,權力。

但和他們交易的魔想要的會是什麼呢?蘇玖猜測和裂隙有著很大的關系,再大膽點,說不定打開裂隙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浩然宗那十個化神也不是傻子,這樣影響整片大陸的事情定不可能去做。

如此,那人定會降低自己的要求,蘇玖抿了抿唇,不由得深思,會是什麼呢……

或許是看出了蘇玖心中的思慮,夏玨的聲音再度透過神識傳了過來。

「小師妹,別想了,很多東西,光是靠硬想是沒有用的,我們也需要親自去看,才能得以判斷。」

然而,夏玨雖然對蘇玖是這般說的,但心里已經隱隱有所察覺了。

只不過就像他說的,沒有得以塵埃落定,他亦不會輕易斷言。

「師兄,你說第二次祭祀是為了什麼呢?」

夏玨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為了兌現承諾,為了他們的貪婪,為了召喚出對于他們來說,比四相魔更為有用的家伙,更或者說,這些都有。」

都有啊,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蘇玖覺得,風林星河之中,被浩然宗極力隱藏的秘密,可能馬上就要暴漏了。

還有那個和他們做了交易的人……

他,會出現麼?

一路走下來,夜色漸漸的深了,但同時,他們距離裂隙處也越來越近了。

蘇玖不由得抬頭看向布滿了繁星的夜空之中。

發現今晚的繁星似乎並不明顯,倒是那一輪彎月十分被襯托的十分的明亮。

明黃色的月亮,皎潔而神聖,孤獨的掛在夜空,藐視著星空之下的一切。

蘇玖突然覺得,這樣的月亮有些刺目,還讓她感覺到一種十分淺淡的不適。

和蘇玖一樣仰頭看星空的還有雲環翎。

雲環翎一邊看星空一邊在蘇玖身邊掐算,只是掐算了半晌之後,他便放棄了。

「不行,看不清,接下來的路無法掐算。」

蘇玖笑「應該不遠了,倒也不用掐算。」

雲環翎有些沮喪的搖頭「你以為我是隨便掐算的麼?我是有種不好的預感才掐算的……」

听到這里,蘇玖的眸色驀然淡了下來。

果然,連雲環翎也有這樣的感覺麼?

這個時候,隊伍的後面,驟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緊接著便听到有人大喊「同行的魔獸襲擊修士了!」

原本還算安靜有序的隊伍,幾乎是轉瞬間就變得雜亂無章了起來。

有人有些緊張的躲開了混跡于隊伍之中的魔獸。

有人嚷嚷著「什麼情況?怎麼回事?」

距離蘇玖不遠處的成北落在這個時候開口了「我們本就是受控于人,不止是他們,我體內的魔氣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一股魔氣是原自于控制我們的人,他會操控這一股魔氣侵入我們的識海,從而對我們進行操控。

所以,我的意見是,修士和已經化為魔獸的修士還是分開的走比較好。」

成北落說話間,後面已經出現了兵器交接的聲音。

蘇玖輕抿了一下唇「你們在浩然宗修士的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就沒有發現什麼能擺月兌他們的辦法麼?」

雖然覺得荒唐又可笑,但浩然宗無疑就是想利用這些變成了魔獸的修士,來當這滄境界的最強宗門。她很好奇,浩然宗的高層們難道就沒有想過,惹怒所有宗門之後,聯合起來,反噬產生的後果麼?

成北落苦笑「就算有辦法,又怎麼可能讓我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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