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的眼底是冰川世界，一人的眼底是電閃雷鳴。很顯然，楚洛痕和雲環翎幾乎都想用眼神殺死對方。
然而大敵當前，內斗是不可能內斗了，也只能暫時性的熄火。
說來也是奇妙，這邊都快要因為某人打起來了，而某人卻渾然不覺，只因為她此時將全部的心緒都落在了佛子和阿夢的身上。
按理說，隨著佛子的壓制，就算阿夢的魂魄和肉身不能完全融合，也多少該有些效果，然而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甚至到了現在，在阿夢身上出現的融合效果還不如最初的那段時間……
「怎麼如此？」魘妖對于現在出現的情況也十分的意外。
蘇玖眉頭蹙起「阿夢的魂魄越發的潰散了……」
小綠似乎讀懂了蘇玖心里的疑惑「當然了，阿夢和魘妖在一起在降魔之地生活了那麼多年，魂魄早就沾染了本不屬于她的髒東西，不然，你以為她的魂魄為什麼會越來越不穩定。」
「原來還和降魔之地有關系。」
「當然了，降魔之地是尋常人能待的地方嗎？要想在這里生存怎麼可能不付出一定代價。」
小珠也跑了出來「我還是不太明白，這和佛子幫她融合肉身又有什麼關系。」
「佛子用的是什麼，那可是佛光，這女修的魂魄本就不純粹什麼髒東西都沾了一些，即便大部分能夠接受佛光的普照，但也總有包含了髒東西的那麼小部份是非常排斥佛光的，這些髒東西早就和她本身的魂魄融為了一體，所展現的意志也相當于阿夢潛意識當中不自知的意志了。」
「也就是說，如今阿夢的魂魄內布本身也在經歷著一番的掙扎和撕扯？」
小綠點頭「現在的情況其實還挺難辦的……」
小珠看了阿玖一眼「不然我上？直接浸透她的魂魄，溶解掉她魂魄中的那部分髒東西。」
小綠冷笑一聲「去吧，你溶解完了，她距離魂飛魄散也不遠了。早就和你說了如今那些髒東西已經是她魂魄中的一部分，你溶解了那些東西，只會加劇她魂魄的潰散。」說到這里，小綠不由得頓了頓，隨後又繼續道「何況，你以為這個小和尚不知道嗎？他啊……怕是比誰都清楚。而他也正是因為清楚這一切，才苦苦壓制，而沒有選擇淨化。
這位佛子，確實有些水平和能力。」
「那怎麼辦，我們就只能在一邊看著嗎？」
「等吧，誰讓這女修自己作死呢，只能等她用自己的意志壓住那些髒東西的造反了，這一步只能她自己走，沒人能幫得了她……」
說完，小綠又看了佛子一眼，補充道「當然了，前提是佛子有那個能力，撐到那個時候。」
小綠口中的髒東西所涵蓋的其實很廣，魔氣，妖氣，陰怨之氣等等，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話短時間去接觸這些東西還好，但倘若時間長了，便會被同化，哪怕知道自己是個人，也會變成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
而修士或許還好一些，因為有靈氣護體，不會有那麼大的變化。
阿夢是魘妖一路看護著長大的，然而就算這樣，也一樣不能完全避免靈魂被這些髒東西浸染。
可見降魔之地是一個怎樣可怕的地方。
在等待阿夢肉身和魂魄融合的過程中，魘妖感覺格外的難熬，只因為它確實不知道融合的過程會是這般艱難……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不知道麼？」蘇玖那清冷的聲音布滿了寒芒。
魘妖卻是茫然極了「可是那個人明明告訴我，肉身是阿夢自己的，只要她想回去很輕易便能回到原來的身體……」
蘇玖目光輕閃「那個人？」
听到蘇玖有此疑問，魘妖才如夢方醒一般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見對方沉默，她也沒有繼續逼問，而是好似自說自話一般，淡聲道「我原本就好奇你們為何對于我的行蹤會如此清楚，如今想來怕是都和那個人有關吧……」
「當然了，你也不用急著否認，我猜你會說，你是根據蘇青青離開的時間才判斷我來這里的時間對嗎？」
魘妖唇線抿的更薄。
「只是你又怎麼能確定我們知道你們所在的方位，怎麼知道我們路途中會不會遇到什麼意外從而耽擱了時間……」
「魘妖你或許很厲害，但你絕對沒有預料這一切的能力。或許你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你在之前便已經暴漏了一件事……」
魘妖似乎被蘇玖的聲音蠱惑了，下意識接口道「什麼？」
蘇玖勾唇「你不懂法則，時間法則空間法則任何法則都不懂，而這一弱點也注定了你不會擁有預知這一天賦，你不受天道眷顧，所以這樣的天賦也不會出現在你的身上，不是麼？」
「我不問你背後到底還站著誰，因為我想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吧。」
魘妖和阿夢于那人而言不過是給她造成阻礙的道具，一個操控者會告訴道具自己的身份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還問什麼……」
「我想听听你對那人的猜測，或者說對那人知道的部份……」
論心智，魘妖或許確實不是那背後之人的對手，不過也它本身也不是個一無所知的傻白甜，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他必然也會多少觀察下對方。
「那人……應該和降魔之地的這些陣法有一定的關系。」魘妖邊說著邊陷入到了回憶之中。
「他穿著黑色的斗篷，是和在降魔之地進出的那些斗篷人一樣的斗篷。只不過他沒有像那些斗篷人一般遮擋臉，我看到了他的全貌，他的面色很蒼白，包括唇也也十分的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如果不是他在呼吸，幾乎可以認為這只是一具死去了多時的尸體。
另外他的瞳孔是灰色的，只不過並不是霧靄那般灰蒙蒙的灰色，而是一種亮灰色，讓人一看便知道，這人並不是瞎子，只是瞳孔確實如此。
如果我當時沒看錯的話，從斗篷里面滑落的發絲似乎也是灰色的……」
蘇玖來了興致「他的氣息呢？」
魘妖看了蘇玖一眼「你問到了關鍵，你知道我為什麼無法確認他的身份嗎？」
蘇玖大概猜到了一些「和他的氣息有關？」
魘妖點頭「說來也是奇了，我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如果不是他真切的站在我的面前，我都以為我面對的只是一團空氣。」
蘇玖頓了頓「沒有呼吸？」
魘妖點頭「死人尚且還能發出死氣，但這個人就是什麼氣息都沒有，更不用說呼吸了。」
「你和他交過手？」
魘妖搖頭「那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