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牢籠

作者︰再見神樂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話說徐念隨那絕美女子來到西域之國,一時之間搞不清狀況。

但那女子語氣之中帶有一股不可違抗的意味,自是伏地磕頭盡顯低眉順目之態。

他在地上伏了很久,只覺得腰膝酸軟,膝蓋如同針扎般難受。

忽聞一陣馥郁花香,眼角輕瞥,不知何時大殿之上竟多了一位絕色美婦。

那美婦很是慵懶,擇個最為舒服的姿勢側臥在黃金塌上。

藕白玉手輕輕托頭,香肩微露時隱時現,縴弱腳踝如美玉般細滑,有意無意的懸垂在黃金塌上。

在一片白膩之中,一點朱唇盡顯風情萬種,光是這一副場景便令多少男人心生旖旎。

然他的神態卻是無比的端麗與肅穆,便是西門慶再此也不敢心生半分邪念!

見那美婦,女子立時變得無比乖巧,好似變了個人,以極其低順謙卑的語氣說道︰「濕婆在上,人已帶回!」

不知那美婦有何等可怖,這女子光說這一句話便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更是有如老鼠見了貓般渾身發抖。

那美婦微微睜眼,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停留在徐念的臉上,沉默好一會兒,才開了金口。

「帶下去,悉心教導。」

那女子如釋重負,暗中長抒了一口氣,渾身已被汗水浸透。

徐念正自納悶,略微向前一瞥,還哪里看得到那美婦半分身影。

美婦說來便來說走就走,行似鬼魅。

還未等言語,殿內便來了八個侍女,將徐念雙眼蒙住帶了下去。

黑暗之中,只覺自己左轉右轉,一會兒乘上了馬車、一會兒又坐上了軟轎,直走了約有大半個時辰才摘了眼罩。

眼前一切,頓時令他驚了又驚。

他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富麗之地,卻又怎及得眼前半分?

目之所及,金黃一片,竟連足下地面也是黃金所制、更有象牙玉器數不勝數、奇珍異寶觀之不盡。

房中除了各種奇珍異寶之外,只剩一副香軟大床。

雖不曾沾那大床半分,光看那床上織錦,便也知那床定會讓人柔若無骨,就算百煉精鋼也給化了去。

他一時之間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便在此刻,那八個侍女紛至沓來,渾身僅著一襲輕紗,體態婀娜,極盡風情,將他圍在中間,縴指柔臂之下,只覺一股邪氣自月復下升起。

「這、這是為何?」

徐念大懼,兩手護住自己衣衫,卻在那有如蔥白一般的手指下用不出半分力道,腦中更是一片空白。

面前那八個極美女子便如佛家所講的羅剎女,明知會讓自己形銷骨立,卻怎也抵擋不了半分。

「難道我今生便死在這香軟床頭?!」

一瞬間,一個倩影浮現眼前,那女子披了一身鮮紅衣裳,迎風烈烈,猶如大火紛飛。

「錢柔」

他口中默默念著,立時恢復清明,兩臂猛甩,太極功法施展而出,將那八個粉骷髏甩在身後,踉踉蹌蹌奔出門外。

門外再無他人,只有那絕色美婦悄然而立,見到徐念,微微含笑,也就這一笑抵的過方才那八個女子萬端旖旎。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那美婦道︰「定力倒是不錯,原以為是個薄情寡義的男子。」

徐念兀自大喘粗氣,心驚之余早已忘卻自己沒穿衣裳,那八個美人自屋中追出,替他披了見大氅用以遮羞。

那美婦瞧了他一眼,徑直轉身進屋,輕道︰「跟我來。」

徐念也不知為何,明明心中懼怕不已,可那話中仿有魔力,不容他抗拒半分,便如木偶,跟那女子身後輕聲走著。

那女子也不多話,手掌輕動,一股氣浪刮出,那張大床少說也有兩百斤之重,竟被氣浪徑直掀翻,露出一條玉石暗道。

「進來。」

徐念依言而入,但見玉石暗道並無燈火,可暗道之中卻有光亮,細細瞧去,竟由足下玉石發出,光怪陸離甚是好看。

步行近有一里,才出得暗道,但見潮濕石牆、朽木監籠,屎尿橫飛,只嗅得惡氣撲鼻,腥臭漫天,老鼠蟑螂遍地,不由得干嘔幾下。

可那美婦卻沒有半分不適,端走前頭,仿若走在一條無比光潔的大道上,清麗的模樣令人生出幻覺,仿佛這骯髒之地無比的干淨,甚至比方才滿是黃金的屋子更加誘人。

所謂出淤泥而不染,不過如此。

徐念隨那美婦走著,但見牢籠之內關的淨是男子,一個個形若枯木,同那路邊行將就木的乞丐沒多大分別。

只是從他們枯瘦的面容上看,這些男子年紀都不甚大,若是多幾分肉,都是那翩翩俊俏少年。

徐念心中發慌,緊張起來。

「這、這是什麼地方?他們都是什麼人?」

「密室,專關這些同你一樣貌美少年郎的密室。」

一句話令徐念後背直冒冷汗,渾身不禁打著寒顫。

那些男子見這美婦紛紛伸出手來,苦苦哀求,卻被這美婦棄之如敝履,連眼楮都懶得落了。

「你為何將這些少年關在這個地方?」

那美婦笑而不答,走到牢籠盡頭,輕手一揮將一間牢門打開,「進去!」

徐念心中慌亂,激發本能反抗之心,金剛不壞神功施展而出。

「你這妖婦,今日我便」

話還未曾說完,忽見那美婦身體忽明忽暗,但覺一股大力襲到後身。

卻不見如她何施展,直將自己推入牢籠之中,鎖上牢門,任憑自己如何呼喊,充耳不聞。

他也是個聰明人,接應他的女子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連大祖師都非那女子一招之敵,他這點微末道行又怎打得過那美婦。

但這牢籠腐朽嚴重,他自信憑這一身武功,要破開這牢籠易如反掌。

待那美婦走後,運起渾身功力,打出一拳。

他這太極拳的功夫乃是道門正宗,既有剛猛又有陰柔,剛柔並濟,實可說是武林之中不敗的神功,直想著一拳之下將這朽木打碎,卻沒成想拳力打上便如泥牛入海,連分毫動靜也沒有。

徐念一驚之下心中生疑,向那朽木細細瞧去,這才看出端倪。

原這木頭並非凡物,而是不弱于金絲楠木的陰沉木,只因這木頭見潮日久,才看起來這般腐朽,但其堅、其韌幾不弱于神兵利劍,就算他武功再高一倍也絕難赤手空拳將這牢籠破開。

「難道我一輩子就要困在此地?」

想著想著,不免有些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忽而牢籠頂部有一機擴開啟,直漏出四方通道,微弱的光亮從通道涌入,給了他一絲希望。

他施展輕功,趴在通道之上,以頭測量,只差半個肩膀。

此刻他悔恨至極,只怪平日里專善陰謀,落了武功,若是會些縮骨之類的功法,從這甬道之中爬出去倒也不難。

只是這通道又窄又長,實不知盡頭在何處,仰頭看看不免嘆了口氣。

正當他算計的時候,忽聞一股腥臊臭氣,緊接著被溫熱屎尿噴了一臉,氣得他大聲叫罵。

誰料,叫罵之聲並未引來何人,只引來一陣嗤笑。

伸耳听去,這聲音來自隔壁牢籠。

徐念罵道︰「你他娘的笑什麼?」

那人笑過之後劇烈猛咳,有氣無力道︰「我笑你傻。」

「我傻??」徐念冷笑,卻不免又多了幾分疑惑。

「你是何人?」

那人道︰「我同你一樣,是被這溫柔鄉誆騙進來的。」

美人吸髓榨骨、濁心銷志,以往還覺得這句話說得太過,今日一見卻覺此話說得太輕,那些女子哪里是美人,分明是吸人骨血的羅剎!

若旁人是被這溫柔鄉騙來橫遭劫難,倒是自作自受,可徐念什麼都沒做,為何也會被關在這個地方?

他又是一聲冷笑,唾棄道︰「我同你們不一樣!我可不是浪蕩子弟!」

那人不屑笑著,「你連溫柔鄉都沒體會過?那你豈不是更慘,連死都不知道女人的香味。」

徐念冷哼一聲,卻也不可置否。

他這一生雖說不上庸庸碌碌,卻總在男女之事上鮮少上心,雖久走江湖,身上錢財也足,卻偏偏是個雛。若是死在這里,這一生不免有些唏噓,回想起方才旖旎場景,不禁心頭一陣悔恨。

「總歸是一個下場,方才若嘗嘗那些女子的味道,倒也不枉一生。」

那男子听他沉默,又笑了一會兒,「你真是個雛啊,那可有樂子了。別看我現在活的淒苦,回想剛來的時候,那八個女子,可沒把老子的骨頭揉碎了,快活啊!快活!!」

徐念爭辯道︰「雛又怎樣?早晚一天我要出去,將那群女人殺個干淨!」

那人咂咂舌,嘆道︰「出去?誰不想這出去?你看這些大好男兒哪個沒有出去的念頭,只是嘿嘿,任憑你武功多高,都出不去的。」

徐念頗不服氣道︰「為何出不去?這上面有機擴,機擴之後便是甬道,找準時機,定能爬出去!」

「機擴?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哪里是什麼機擴,那不過是人家用來倒糞倒尿的,咱們這就是個糞坑,偌大的糞坑!」

曾有許多少年跟徐念抱著同樣的想法,他們哪一個不俊美,哪一個又不是自負武功,可來到這里均沒有一個活著出去的。

頭頂之上是有個甬道,可那甬道並非一成不變,多少心氣高的少年郎被夾死在甬道之中。

夾死幾個之後,其余的人都放棄了這個想法,縱有再大的傲氣也不敢再以身犯險。

徐念听得心中一陣後怕,好在他沒有貿然嘗試,否則定會變成這甬道里的冤魂。

他沉默一陣,忽又燃起希望,問道︰「那肯定有送飯的人吧,趁著機會,也能逃出去,不是嗎?」

那人听後慘然笑著,十分滲人。

「哪里有飯吃?真有飯吃還至于餓成這副皮包骨?」

「那你們」說到這里,徐念更加慌了,他看了看地上的屎尿,不禁嘔出一口。

那人道︰「這里除了屎尿就是老鼠蟑螂,你想吃,管夠!!」

這樣的環境就算有鐵打的好漢也別想出去,能有心高不服命者卻又怎肯吃這些東西,可若不吃這些東西又哪里來的力氣,經此也會變成枯柴一般的人物。

那人說完之後,便听隔壁牢籠再也沒有半分動靜,想來徐念已經放棄了掙扎。

但過了半個時辰,那人但听大口咀嚼之聲從隔壁傳來,時不時伴著一聲淒厲的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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