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求醫

作者︰異香葡萄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馬廣雲頓了頓,嘆了口氣,接著道︰「開榜的那天,我從早上站到了晚上,就那麼一直站在那兒,盯著榜文看。但很可惜的是,上面名字雖多,卻無法找到令人驚喜的那個,只能是灰心失望,像塊木頭一樣呆在那兒。

「也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那天下起了大雨。那些雨水像冰箭似的落在我頭上,身子上,雖是感到刺痛寒冷,也決計難以將我動搖一步。我就一直站在雨中,直到饑餓和寒冷像兩個劊子手,將我剝奪的毫無還手之力,我才漸漸倒了下去……」

喬征宇搖頭道︰「考取功名固然是好事,但也不可強求,否則的話,傷害的不光是自己的身子,還會因此讓家人擔憂。馬大俠博學多才,考取功名本不是什麼難事,我看一定是情緒影響了你,導致你發揮失常。」

馬廣雲笑了笑,接著道︰「當我醒來的時候,父親站在我的床前,我記得當時他的臉色憂愁,雙眼中滿是關心。見我醒來,道︰‘雲兒,你終于醒了。’便哽咽不止,再也說不下去。

「在這一瞬間時,我忽然覺得欠了父親太多,心中頓覺慚愧,不敢看他的眼楮,低著頭道︰‘讓父親失望了,我想通了,從今往後,父親要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絕不再讓父親生氣。’

「這一句話說出來,我心中頓時輕松無比,只等父親開口,便欣然接受。可是等了好一會兒,父親並無回聲。

「我正欲抬頭望他,卻听他道︰‘雲兒,其實我早想清楚了,我們家雖然家財萬貫,卻從未出過一個讀書人。難得你又有這份心,爹還指望你能考取功名,為馬家光宗耀祖呢,你怎說出這些話來。’

「‘父親,你……’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我父親嘴中說出來的,雙目凝視著他,幾乎愣住。因為在我的影像中,父親是個極其固執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是他說了算,絕不會中途改變。而這一次,父親顯然是在向我示弱,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父親見我滿臉的疑惑,又道︰‘我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好了,你也別想那麼多了,以後該怎樣就怎樣,父親絕不再勉強你了。’他的口氣雖硬,但我仍是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蹊蹺之處,因為,我在他的眼楮里,隱約看見了一絲淚花。」

「我看馬大俠多慮了,這又有什麼奇怪的,你父親見你醒來,心中當然是高興激動,這時眼中出現點淚水什麼的,還不是正常不過的事情。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嗎?」喬征宇忽道。

「喬大爺有所不知,我父親他是個很堅強的人,一般不輕易掉淚,又怎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落淚呢。」馬廣雲起身道,走了幾步,繼續道︰「我記得就算是我母親去世的時候,他也沒掉過一滴眼淚。不是他們感情不好,實在是因為我父親性子強,絕不輕易掉淚。所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喬征宇疑道︰「哦,那會有什麼隱情,馬大俠可知道?」

馬廣雲望了他一眼,道︰「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我又何必生疑。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因為從那天起,父親每日早出晚歸,行為怪異,好像在辦什麼重要的事情,這讓我隱約察覺到一點什麼。」

「你父親既是生意人,當然每天有忙不完的事,這很正常,難道不是嗎?」喬征宇搖頭道。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馬廣雲緩緩坐下,接著道︰「父親雖是生意人,但除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自己親自處理外,其他的一些小事一般都會交與下人去辦,所以事情再忙再累,也絕不會每日忙個不停。

「我心下好奇,決定弄個清楚,于是在某個早上,悄悄跟在了父親的身後。父親走得急促,所以並無發覺,只顧一路朝城外而去,片刻也不停留。大約走了二個時辰,父親來到城外的一個寺廟中,左右看了一會兒,便走了進去。

「我悄悄跟進,來至大殿中,有一個老和尚接待了父親。他兩人先是相互客套了幾句,便坐了下來。我躲在寺廟的一根大柱子後,只听那老和尚道︰‘馬施主,令郎的情況我已知曉,出家人本以慈悲為懷,救人性命當是義不容辭,可老衲醫術有限,實在是無能為力,還請施主去別處再尋找良醫。’

「只听得這一句,頓時叫我頭腦發懵,隱約之中,又听父親道︰‘求求大師,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大師醫術高超,若是連你也無法施救,那天下間就再沒有可以救我兒子的神醫了。’父親說完,竟是跪倒在地,叩頭不止。

「我再也忍耐不住,從柱子後面竄出。‘雲兒?怎麼你……’父親見我站在他的眼前,臉上頓時驚訝。

「‘父親,我全知道了,你這又是何苦。’走上前,將父親扶起。‘雲兒,為了你,這點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能救你,我什麼也願意做。’父親哽咽說道。

「我心頭一沉,又道︰‘父親為我真是煞費苦心了,那好,請問我到底得了什麼病,還能不能醫治?’父親望了我一眼,搖頭道︰‘不知道,只知道那天你落第後,便一直昏迷不醒,于是我找來郎中醫治,卻無意中發現了新病情,好像是頭部里面長了東西。’

「‘那就是沒得治了,既然如此,父親又何必哀求別人,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我冷冷說道。父親搖頭道︰「我馬家就你這麼一個獨苗,你母親去得又早,若是你再有些什麼事情,我怎向你的母親交代。所以,為了你,父親就算是傾家蕩產,也非得救你。’

「轉身朝老和尚拜了拜,哀求道︰‘大師,還望你大發慈悲,救救我的雲兒吧。只要你能救我的雲兒,我願意將家產全部捐出,出資為寺廟建造金佛,受百姓奉供,絕不食言。’

「老和尚遲疑了片刻,道︰‘令郎病情嚴重,一般方法絕無醫治的可能,除非死馬當活馬醫,將令郎頭部切開拿出異物,只有這樣才有救治的希望。只是此法過于凶險,若非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會這樣做。’

「父親听了大喜,道︰‘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願意一試,還請大師抓緊時間,施展聖手,如此,馬某感激不盡了。’說完,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放在了桌上。老和尚卻是將金子推向一邊,道︰‘出家人慈悲為懷,要這些金銀何用,還請施主收回,否則我絕不動手施救。’一席話說得父親滿臉通紅,急忙道歉。」

「嗯,這才是大慈大悲的菩薩,慈悲為懷,救苦救難,不為金錢所動。哪像某些和尚,表面上吃齋念佛好似看破紅塵,實際上卻打著捐獻的名目,收取錢財,趁機斂財,實在是可惡。」喬征宇鄙視道。

馬廣雲接著道︰「後來,那老和尚打發走了父親,將我帶至一間密室里,對我道︰‘施主暫且在這里住上幾天,等我準備好了,那時再醫治不遲。’我听了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隨後,他將門關上,並且上了鎖,這才離去。

「那房間甚小,除了一張桌子外,就剩下了一張床。桌上有一油燈,里面裝滿了燈油,因此燈光明亮,照耀了整個房間。我在床邊坐下,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只能望著眼前的一切發呆,如同坐牢一樣。

「所幸的是,一天三餐皆是準時送到,因此盡管有些寂寞,但肚子卻是不會因此挨餓。每日除了準時吃飯外,就再無其他事情可做,讓我不禁有些不耐煩。于是問送飯的小和尚,到底什麼時候開始醫治,可他除了搖頭就是點頭,從來不說半句話。

「如此一連好幾天下來,我終于有些坐不住了,打算直接去問那老和尚。于是在一次送飯的時候,我打暈了小和尚,從密室中跑了出來。我憑著記憶,朝大殿中走去,指望能遇見老和尚。

「可是一路尋去,卻是不見半個人影,不要說老和尚,就連寺中的其他和尚也不曾見到。我心中疑慮,正要在四周尋找時,忽覺頭腦一陣劇痛,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嗯,看來是腫瘤壓制了他的血管,這才引起頭痛的癥狀。看樣子,馬廣雲的病情的確不輕,只怕已是到了晚期。」喬征宇心中暗道,卻是不敢吭聲。

只听馬廣雲繼續道︰「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又回到了密室當中,除了小和尚外,那老和尚也站在一旁。‘馬施主,你終于醒了。’其似松了一口氣,轉身對小和尚道︰‘好了,這里不需要你了,你暫且退下。’小和尚點頭退出了密室。

「‘大師,我……’我努力想從床上坐起來,但被大師攔住,道︰‘施主有病在身,還是躺著吧。剛才我給你把了一下脈,你病情似乎又有加重,只怕過不了幾日了。好在我已趕回,過幾日我們便開始醫治。’

「我心中一愣,道︰‘大師這幾日不在寺中?但不知道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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