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秘密轉移

呂成剛獨闖鳳凰山莊刺殺唐英杰失敗,唐英杰雖然受傷,卻傷不致命。

呂成剛逃出鳳凰山莊跑進鳳凰山密林中躲藏,正趕上大暴雨,呂成剛被大雨淋了個落湯雞。

呂成剛輾轉來到鳳芝的小店時已是半夜時分,他不敢直接敲門,正在猶豫,鳳芝從睡夢中驚醒,發現了呂成剛。

鳳芝把呂成剛迎進屋,呂成剛臉色青灰,渾身發抖,鳳芝取了一條毛毯披在他身上。接了杯熱水讓他喝,呂成剛接過熱水捧在手里取暖。

呂成剛心情沮喪,懊悔地說︰「我草它馬滴!沒沉住氣,失手了,姓唐的受傷了,逃過一命。我草它馬滴!便宜這小子了,我回來取點錢就走。」

鳳芝板著臉說︰「走?……往那兒走?走得了嗎?你敢坐車嗎?敢住店嗎?敢上街嗎?你住那兒?吃啥呀?」

鳳芝一連串的問題把呂成剛問住了,呂成剛一臉木然,無話可說。

鳳芝說︰「要我說你那兒也別去,就藏我這兒。」

呂成剛說︰「我草!你這兒人來人往的,藏不住人。」

鳳芝一笑說︰「這你可說錯了,跟我來。」

兩人下到一樓,鳳芝推開穿衣鏡的暗門,把呂成剛領進車庫改建的密室里,呂成剛吃了一驚,問︰「這,這是?」

鳳芝說︰「別問那麼多了,藏這兒怎麼樣?」

呂成剛臉上露出笑容,點點頭說︰「我草!行,先呆幾天再說……有吃的嗎?我餓壞了。」

鳳芝鋪好床說︰「你躺一會兒,我去下面條,一會兒就好。」

鳳芝掛著美容美發的招牌,其實他的兩個小徒弟偶爾也作些皮肉生意,為了生意安全,鳳芝買下了一牆之隔的車庫,開通一個暗門,就成了一間密室。

兩個月前,玉珠就是從這個密室出發,逃往深圳。監視她的二賴子在外邊干等了一宿加半天,等發現上當時,玉珠已經到達深圳,跟「影灰聯盟」共進豐盛的晚餐呢。

如今,這兒又成了呂成剛的藏身之處。

鳳芝把面條荷包蛋端過來,幽暗的燈光下,只見呂成剛臉色通紅,呼吸粗重,鳳芝用手模模呂成剛的額頭,有點熱。

鳳芝說︰「你著涼了,有點熱,快趁熱吃了,出點汗就好了。」

呂成剛在山里讓大雨淋了一整天,又冒雨走了幾十里山路,此時餓的前腔貼後腔,端起面條狼吞虎咽吃起來。

鳳芝看著呂成剛的吃相又氣又笑,埋怨說︰「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你剛出來又惹這麼大個事兒,姓唐的怕是饒不了你,下一步怎麼整?」

呂成剛一嘴面條,含糊不清地說︰「怎麼整都行,不是他整我,就是我整他,我倆沒完。」

鳳芝說︰「你這樣多冒險呢,快把我嚇死了,這要是讓人抓住,唉!」

呂成剛滿不在乎地說︰「我又不是死人,那麼好抓?唉!後悔死了,沒沉住氣,讓這小子溜了,這仇不報我吃不香,睡不著。」

鳳芝說︰「網上都說是金鐸,金大俠干的,怎麼扯他身上去了,把玉珠嚇死了。」

呂成剛得意地笑了,說︰「這幫笨蛋,算錯賬了唄,把我的賬算金鐸頭上了,金鐸他有這個膽嗎?」

鳳芝氣憤地說︰「你這叫膽兒呀?你這叫虎知道不?」

呂成剛瞪一眼鳳芝,沒吱聲,意思是我就虎了,咋的吧?

鳳芝說︰「听說山莊里到處都有監控,早晚還不得認出你。」

呂成剛說︰「我臉上涂了反光粉,一片模糊,,監控看不清臉。」

鳳芝嘆口氣說︰「就算認不出你,你這樣單槍匹馬地干不是事兒,要我說,還是應該跟金鐸商量商量,我看他挺有招兒,姓唐的馬仔讓他滅的差不多了,他一點虧兒沒吃,他干啥事兒都有算計,我看他挺厲害。回頭你去見見他吧。」

呂成剛已經吃完了面條,拍著鼓鼓的肚皮說︰「我草!金鐸一個書呆子,能有啥辦法,不過,他幫了我大忙,有恩與我,有空我肯定去,把錢還給他。我跟馬仔沒過節,我就是要滅了姓唐的。」

鳳芝說︰「你滅了姓唐的,你也完了,殺人償命你不知道嗎?」

呂成剛說︰「我草它馬滴!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跟他同歸于盡也值。」

鳳芝愣在地上,突然帶著哭腔說︰「你,你這是胡鬧呀。你同歸于盡了,我咋辦?苦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一點也不為我著想。你還是跟金鐸商量商量,他不像你這麼蠻干。」

呂成剛拉起鳳芝的手說︰「我草!沒不為你著想,經常想。」

鳳芝擦一把眼淚說︰「替我著想你就別蠻干。」

呂成剛懶懶地說︰「唉呀!累死我了。」說著躺了下去,鳳芝收拾了碗筷也躺在地旁邊,把他的一個胳膊摟在懷里。

半夜里,呂成剛發起高燒,渾身熱的燙人,身上蓋了兩床絲被還瑟瑟發抖。

鳳芝害怕了,這麼燒下去還了得?把腦子燒壞了就是個痴呆。可是黑更半夜的咋整呢?醫院肯定不能去,小診所也都關門了,就算不關門也不敢去呀。這可咋整?

鳳芝翻遍了所有的抽屜,有感冒藥,有消炎藥,有胃藥,有痛經藥,就是沒有退燒藥。

鳳芝有心出去給呂成剛買退燒藥,往外看一眼,大街上靜悄悄一個人沒有,暗夜黑沉沉像無底深淵,路燈發出昏黃的微光,雨還在下,風吹得樹梢瑟瑟發抖。

鳳芝找來一瓶酒精,倒進碗里,點燃,撩起火酒往呂成剛手心,腳心,前胸,一通猛搓;搓一陣,測一測體溫,降下來一點;半小時再測,體溫又升上來,鳳芝只好繼續搓,最後把呂成剛月兌得只剩一條短褲,全身搓酒,把一瓶酒精用完,呂成剛的體溫降到了38度。

鳳芝不敢睡,坐在呂成剛身邊,每隔半小時測一溫。到下半夜一點鐘,呂成剛的體溫又升到了39度。

酒精已經沒有了,必須出去買退燒藥。

鳳芝狠狠心,咬咬牙,穿戴整齊走出家門,風嗚嗚掠過街頭,昏黃的街燈垂下細密的雨簾;空空蕩蕩的街道如世界末日,未名的恐懼阻止了鳳芝的腳步,鳳芝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她到廚房把菜刀裝進包里,撐起傘,硬著頭皮走出去。

鳳芝一個人在雨夜了走出四條街,找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買了兩盒安瑞克,兩盒左氧氟沙星,兩瓶酒精。

鳳芝回到家中,呂成鋼已經燒得迷迷糊糊,嘴里嘀嘀咕咕說個不停,卻听不清說什麼。

鳳芝叫醒呂成剛喂他吃了藥,

呂成剛不再說胡話,沉穩地睡去,鳳芝躺在呂成剛身邊瞪眼睡不著,一會兒模模呂成剛的前額,一會兒給他掖掖被子。

不知不覺的,鳳芝睡著了,感覺剛閉上眼楮天就亮了,模一模呂成剛,又燙手了,測一溫又是39度。

鳳芝把最後一瓶酒精全搓了,呂成剛的燒一點沒退。這下鳳芝沒轍了,醫院不敢送,醫生也不敢找到這兒來,這可怎麼辦呢?

鳳芝呆呆地坐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辦法,眼楮一陣陣發熱,想哭,又被她抑制住了。

鳳芝想把呂成剛拍醒,問他怎麼辦。拍了半天呂成剛終于半睜眼楮問︰「咋的了?你打我干嘛?」

鳳芝說︰「你發高燒,我用酒搓,給你吃了退燒藥,現在燒還不退,你說咋辦?」

呂成剛長出一口氣說︰「我覺得冷,再給我蓋床被。」說完閉上眼楮又要睡去。

鳳芝用力搖醒他問︰「你現在發高燒,我沒招兒了,咋整?」

呂成剛似懂非懂地說了一句︰「沒事,我覺得冷。」呂成剛說完又沉沉睡去。

鳳芝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出來,她擦干眼淚,心里罵道︰哭有什麼用,哭能把他的燒退了?那你就使勁哭。

常言說︰「男愁唱,女愁哭」,鳳芝是個不愛哭的女人,她寧肯把眼淚咽到肚子里,也不會輕易讓它流出來。

鳳芝猛然想起前幾天金鐸發燒,邱文明給她打電話,讓她去找鐘華,鐘華接電話時她就在旁邊,鐘華會有辦法。

鳳芝給鐘華打了電話。

十分鐘後鐘華到了,鳳芝把鐘華領到密室。

鐘華滿面愁容,搓著雙手,在地上轉圈兒。鳳芝說︰「金鐸現在那兒,把他也送去吧。」

鐘華說︰「現在的問題是大街小巷,還有路口都是警察,過個耗子都得看看公母。」

鳳芝問︰「有沒有熟悉的大夫,來給他打打點滴,咱多給錢。」

鐘華想了想說︰「熟悉的大夫到是有,問題是,請人家來,怕連累人家,這事兒……」

鳳芝帶著哭腔說︰「那,也不能看著他這麼燒啊,燒成個白痴可咋整?」

鐘華說︰「把衣服給他穿上,交給我,你不用管了。」

鐘華到外間打電話,他是打給文海,像金鐸當初一樣,只能走水路到河口,從河口上岸,再開車送到雙峰林場。

鐘華打完電話回來對鳳芝說︰「交給我你就別管了,別問去那兒,忘掉這個事兒,記住,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你從沒見過呂成剛,一定要記住。」

鳳芝終于哭出了聲,問︰「我跟著去,行不行?」

鐘華說︰「不行。」

鳳芝不再問任何問題,幫呂成剛穿好衣服。半個小時後,鐘華的手機響了,鐘華背起呂成剛從後院上了車,就像幾個月前,玉珠從後院偷偷去機場一樣。

邱文海開著皮卡等在後院,鐘華把呂成剛放到後排座上,對文海說︰「還是上次那地兒,我在那兒等你。」

文海從車窗探出頭來說︰「沒毛病,妥妥的。」

文海的皮卡車消失在雨霧中,鳳芝站在雨中淚流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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