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黑雲壓城

呂成剛三十米距離,三槍都沒打中唐英杰,心里一沉,心想︰完了!沒時間多想,他箭步追上去。

逃命的唐英杰跑的比兔子還快;但呂成剛的體力和速度明顯強于唐英杰,兩人的距離很快就縮短了。

跑動中,呂成剛朝唐英杰的後背又打了二槍,奔跑中無法瞄準,唐英杰有意左右晃動身體,呂成剛只是憑感覺開槍,有點亂槍打鳥的意思。

只見唐英杰左肩就像被人推了一把,向前一撲,險些跌倒,隨後恢復姿態,加速竄向湖心島棧道。

唐英杰白色的運動服隨即被鮮血染紅,他肯定中槍了,卻沒擊中要害。

唐英杰並沒減速,他跑上棧道奔向湖心島樹林,兩個保安不知躲到那里去了,早已沒了蹤影。

呂成剛追上棧道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樹林里傳來大狼狗的狂吠,他看到六角涼亭上的大狼狗已經沖下山來,老羅頭緊隨其後。

這是兩只很難對付的攔路狗,用手槍對付大狼狗沒有把握,呂成剛轉身跑回三輪車旁,掀開座椅蓋,座椅下有6個啤酒瓶做的汽*油瓶。

呂成剛點燃一個汽*油瓶,扔向追過來的大狼狗,「 」一聲,一陣熱風撲面,一個巨大的火球拔地而起,火球向上升騰,形成一團巨大的黑雲,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汽油味,烈焰烤人。

大狼狗從湖心島一路狂奔,眼見距離呂成剛只有二十幾米,正要發力撲上來,前方突然升起一團火球,熾熱的氣浪,難聞的氣味讓大狼狗感覺到了危險,大狼狗立即四爪抓地,緊急剎車。

可是,已經晚了,在慣性作用下,大狼狗直直地沖進火球里,幾百度的高溫立即引燃了狗毛,大狼狗沖出濃煙烈火時已經成了一個烈焰騰騰的火球,大狼狗「嗷嗷」慘叫,在地上沒頭沒腦地亂竄,叫聲淒慘,慘不忍睹,最後鑽進一叢榆樹牆,立即引燃了榆樹牆,大狼狗再無聲息,一動不動了。

解決了狼狗,呂成剛再找唐英杰,他已經消失在湖心島的樹林里。此時再過去尋找已無可能,他的保鏢大象和保安隨時都會沖出來。

呂成剛錯失良機,心里仇恨難消,呂成剛點著汽*油瓶,分別向東邊和西邊別墅大門口擲去,他要用火焰封住這兩個大門,阻止里面的人出來。

又是「砰砰」兩聲爆炸,東面和西邊別墅門口烈焰騰騰,濃煙滾滾,一片火海。

呂成剛點燃第四個汽*油瓶,正要投向北樓別墅時,大象出現在二樓露台上,他雙手端著獵*槍,一嘴白色泡沫。

大象和呂成剛幾乎同時發現對方,大象舉槍便射,呂成剛立即蹲下,感覺一陣熱風撲來,鉛砂打在三輪車廂上唰唰作響。

大象是神槍手,如果用制式手*槍,三十米距離射擊乒乓球十發九中。但是,制式手*槍殺傷力太大,管制較嚴,非特殊情況,平時不便使用,都是放在手包里,為了安全起見,總是槍彈分離。

黑幫比較喜歡的武器是霰*彈槍,鋸短槍管,便于攜帶;有一定的殺傷力,卻不致命,主要是起到威懾,恐嚇作用。

大象有一只制式手*槍和一只短管霰*彈槍,手*槍放在包里,他從不亮出來,因為他知法懂法,非法執有就是三年以上有期徒刑;值班巡夜大象都是用短管霰*彈槍。晚上睡覺時,他把霰*彈槍放在伸手可及處。

今天情況緊急,他順手拿起的就是霰*彈槍,這東西不太順手,大象還沒看清對手就匆忙開槍,並不是想擊中對手,目的是警告和壓制對手,這種鋸短了槍管的霰*彈槍,平時拿它唬人還行,用它槍戰沒優勢,射程近,殺傷力太弱。

呂成剛下蹲躲過大象的兩槍,趁大象更換子彈的瞬間,揚手將汽*油瓶投向二樓露台。

呂成剛向唐英杰開第一槍時,大象正在洗手間刷牙,听到槍聲,他顧不得漱口,扔了牙刷,沖進臥室抓起霰*彈槍,邊填子彈邊跑向二樓露台。

二樓露台視野開闊,俯瞰整個院子,控制了二樓露台就控制了整個院子。

大象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警,對呂成剛投過來的汽*油瓶毫無懼色,他知道,只要不落地破碎,汽*油瓶不會爆炸,沒什麼殺傷力。

大象眼見汽*油瓶向自己飛來,大膽地伸手去接,這沒什麼特殊的,以往訓練時,經常這樣接手雷,炸*藥包和汽*油瓶。

然而,這次有點不同,大象看見呂成剛雙手端槍向他瞄準,大象的心抽動了一下,猶豫了半秒鐘,是應該起身接汽*油瓶,還是應該立即隱避,就在他猶豫的一瞬間,汽*油瓶從他手指兩寸處飛過,落地爆炸。「 」一聲,一個巨大的火球覆蓋了整個露台。

大象接汽*油瓶失手的一瞬間情知不好,縱身從二樓露台跳下,衣服仍然被爆炸的高溫火焰引燃,大象在地上滾了幾滾,火焰仍然不滅,只好快速月兌掉燃燒的睡衣,只剩一條短褲。

呂成剛向大象開了兩槍,大象在地上翻滾,子彈打在水泥地上,沙石四濺。

大象動作專業敏捷,躲閃著跑向隱避物,燒傷的巨痛已經讓他四肢顫抖無力,雙眼模糊,大腦一片混沌,此時,只剩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

呂成剛看見大象後背的皮膚一片一片剝月兌,如烤化的巧克力。

大象隱藏在榆樹牆後,呂成剛失去了目標,他看了一眼熊熊燃燒的大火,滾滾升騰的濃煙,整個院子都被濃煙籠罩,心里暢然。

呂成剛不敢戀戰,跳上電動三輪車,左手扶把,右手舉槍,向大門沖去。

保安們手握警棍躲在角落里,眼睜睜看著呂成剛的電動三輪摩托車從眼前駛過,誰也不敢阻攔,沒人敢上去送死。

通往大門的馬路上,一個老頭手操鐵鍬,視死如歸地站在路中央。

他是老羅頭,老羅頭緊隨大狼狗從湖心島假山上沖下來,眼見自己心愛的大狼狗被火燒死,老家伙操起一把鐵鍬就往上沖。

這時大象正跟呂成剛槍戰,汽*油瓶燃燒的烈焰熾烤的人無法靠前,濃煙籠罩了整個院子,幾步之外一片模糊。

老羅頭自知不敵,沖上去也是找死,便操著鐵鍬站在大門口,專等呂成剛出來。

老羅頭真是個不怕死的家伙,他拎著一把鐵鍬,叉開兩腿站在路中央擋著呂成剛的去路。

呂成剛舉槍嚇唬他,他竟不躲閃,呂成剛沒開槍,無冤無仇,他不想濫殺無辜。

呂成剛開著三輪車向老羅頭徑直撞過去,老羅頭在最後時刻閃身了,卻用盡全身力氣把鐵鍬拍向呂成剛的腦袋,呂成剛一縮脖子,鐵鍬走空,從呂成剛後腦勺滑過,「噹」一聲砸在車廂板上。

老羅頭這一拍用力過猛,自己失去重心,撲倒在車廂上,他老朽的身體被車廂刮蹭,摔倒在地,前胸一片血肉模糊。

呂成剛加油沖向大門。

守大門的兩個保安已經躲進門房里不敢露面,呂成剛下車自己打開大門,開著電動三輪車逃出鳳凰山莊。

呂成剛把油門踩到底,向鳳凰山方向逃跑,不斷回頭查看是否有人追趕,進入山林後拐進小道,沿小道又行駛一會兒,在一處空曠的地方跳下車,往後看了看,沒有人追上來。

此時鳳凰山莊亂作一團,大家關心是唐英杰的安全,更多的人在想辦法救火,沒人敢去追擊呂成剛。

呂成剛取出最後兩個汽*油瓶,點燃,扔向三輪車,看著這輛嶄新的電動三輪車在大火中燒成骨架,轉身向山林深處走去。

走出不遠,幾道閃電照亮山林,天上滾雷隆隆。呂成剛停下腳步,看看天,黑雲翻滾,一場大暴雨就要來了。

此時的呂成剛無比的沮喪,多好的機會,離的那麼近,竟然三槍都沒打中,真是個廢物!

呂成剛向順安城眺望,鳳凰山莊上空濃煙滾滾,像一團巨大的黑雲,不時傳來呼喊聲,驚叫聲,可以想象,他們一定在奮力救火;順安城里,很多警車,消防車,警報長鳴,他們正急速趕往鳳凰山莊,其中可以听見120急救車特有的鳴叫聲。

暴雨欲來,黑雲壓城,天地混沌。

又一陣滾雷響起,疾風把山林吹得轟轟作響。雷聲剛過,雨就下來了,大大的雨滴打的樹葉沙沙作響,黑乎乎的山林里風聲、雨聲、雷聲、響成一片。

呂成剛躲到一樹大柞樹下,涼風撲面而來,呂成剛打了幾個寒噤。

回想剛才的一幕,呂成剛追悔不及,白白喪失了除掉唐英杰的機會。如果當時沉住氣,別急于開槍,從後邊追上去,槍口頂著唐英杰的後背再開槍,唐英杰現在就是一具尸體了。

呂成剛懊悔不已,極度的悔恨無處發泄,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打的自己眼前金星閃耀,他恨自己,錯過了一次千載難逢的復仇機會。

雨中的山林一片喧囂,呂成剛在這喧囂中平靜下來,開始思考下一步怎麼辦?

按照計劃他在林子里燒掉三輪車,之後背一個編織袋,扮作采山貨的山民,采上一袋子蘑菇,之後從西北角下山,在公路邊搭車回城。

現在,這場暴雨打亂了原來的計劃,這天氣沒蘑菇可采,編織袋無蘑菇可裝,扮作采山人沒人可信這樣的天氣,只有精神病才上山采蘑菇。

呂成剛把編織袋當雨傘頂在頭上,等待雨停之後再作打算。

雨越下越大,躲在大樹下的呂成剛全身透濕,活像一只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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