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惡虎尾追

玉珠含淚送走金鐸,抱著鳳芝一頓痛哭。

金鐸跟兄弟們紛紛上車,月兌離現場。他們的車隊剛駛過世紀廣場,一聲霹靂劃破天空,傾盆大雨從天而降。雨簾像一縷縷輕紗在風中飄蕩;馬路上水花飛濺,白霧迷漫;閃電接著閃電,照的街景如黑白底片;雷鳴連著雷鳴,仿佛天上正在炮戰。

世界在顫抖中更新,大自然有自潔功能,暴風雨過後世界將煥然一新。

金鐸的車隊在大雨中行進,霍金的信息來了︰「哥,大虎回來了,氣急敗壞,正招集人馬,具體人數不詳,有四支槍,三支霰*彈,一支警用微沖,發誓跟你拼了。大虎瘋了,你千萬小心!!!」

金鐸回復︰「收到,繼續監視,隨時通報情況。」

霍金︰「哥,惡虎傷人,你應該躲一躲,避其鋒芒,惡虎發瘋,什麼事兒都干得出來。」

金鐸︰「知道了,嚴密監視,有情況及時通報。」

霍金︰「哥,你的傷怎麼樣?」

金鐸︰「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霍金︰「文慧說的,你中槍了?」

金鐸︰「沒事兒,三粒鉛豆鑽進了皮里肉外脂肪層,我自己擠出來了。」

霍金︰「哎呀呀!夠疼吧?鉛有毒,小心感染。」

金鐸︰「我有辦法。」

金鐸收起手機對邱文明說︰「大虎回來了,氣瘋了,正招集人馬呢。好像帶著四支槍,三支霰*彈,一支警用微沖,馬上就追上來了。」

邱文明看著金鐸想問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話到嘴邊咽了回去,變成了︰「那,咋整?」

金鐸說︰「等一等,一會兒還有信兒,整準成了再說。」

邱文明皺著眉頭說︰「別的都好說,就是……微沖不太好辦,火力猛,一掃一片……金鐸,要麼……你找個地兒先躲起來,我和文山,文海對付他們。」

金鐸問︰「你啥意思?你咋對付他們?」

邱文明︰「老招術唄,人多了投爆震彈,遠了強光手電,湊近了就雷擊槍唄。」

金鐸搖頭說︰「他要是有機會端起槍,就什麼都來不及了,得想辦法,讓他來不及開槍。」

邱文明望著金鐸說︰「這……這,咋整?」

金鐸皺眉沉思沒回答,他望著車窗外漫天的大雨,大腦高速運轉,謀劃對策。

雨越下越大,雨點敲擊車頂像在打鼓;狂風吹斷樹枝,撕下樹葉;殘枝敗葉鋪滿路面;擋風玻璃水流凌亂,雨刷呼呼作響,視線模糊,邱文明的車越開越慢。

金鐸的手機「布谷布谷」叫了兩聲。

霍金︰「哥,大虎出發了,15個人,兩台車,一台白色陸虎打頭,車里五個人,司機帶著一枝霰*彈槍,大虎帶著微沖坐在第一台車里;一台米黃中巴,車里十個人,兩枝霰*彈槍,他們的目標月亮泡。」

金鐸回復︰「收到。」

霍金︰「哥,你應該先躲一躲,大虎可能有瘋狂的舉動,微沖火力凶猛,太危險了。」

金鐸︰「還有點時間,我考慮一下。」

收起手機,金鐸對邱文明說︰「靠邊停車,叫文山,文海過來,咱得商量商量。」

金鐸的車隊三台車,文山開著一輛皮卡打頭,文海開著一輛皮卡斷後,邱文明自己開著他們SUV在中間,此時都停了車。

文山,文海集中到金鐸的車上,金鐸把他深思熟慮的行動方案落實給文山,文海。

金鐸對邱文明說︰「沒咱倆啥事兒,回去整幾個菜兒,把酒燙上,等文山,文海回來喝酒。」

邱文明听完金鐸的安排呵呵一笑說︰「妥兒妥兒的,沒毛病。」

冒著大雨,大虎帶著武器和馬仔尾追金鐸。

大虎老家在鄉下,昨天他回老家參加親戚的婚禮。大虎有錢了,混出模樣了,他專程回來讓親戚倍感榮耀。

早晨八點多,大虎接到黑熊的電話,問他干啥呢;大虎說回老家參加婚禮。黑熊罵了一句︰「草!一到真章兒就掉鏈子。」

黑熊沒再多問就掛了電話,大虎知道有急事了,不敢回電話問黑熊,馬上給二虎打電話,二虎佔線。大虎正急的抓耳撓腮,二虎回話了,原來是金鐸露面了,他媽的!這小子膽兒比天大,去了玉珠家,唐總氣得杯都摔了,老大正調集人馬去收拾他。

听說是金鐸露面了,招集人馬收拾金鐸,大虎反而不急了。收拾一個小小的金鐸,家里這幫兄弟足夠了,有沒有自己無所謂,自己消消停停地喝完喜酒再回去。

大虎一支煙沒抽完,二虎又來電話了。二虎告訴大虎,今天這事兒不一般,你不在老大很生氣,你還是快點回來吧。

大虎說就算我現在出發,到家也得一個半小時,怕是不趕趟了。

二虎說不管趕趟兒不趕趟兒,趕緊回來是個態度,這關鍵時候,你得做個樣兒不是。

二虎和大虎是發小,關系走得近,二虎這麼說肯定是有道理,大虎不敢怠慢,不等喜宴開席,跟親戚打個招呼,開車就往回趕。

大虎快進城時接到馬仔電話︰「大哥你別著急了,全完事兒了。」

大虎問︰「什麼情況?」

馬仔說︰「老大雙腿廢了,二虎,三虎,五虎單腿廢了,四虎臉上烤焦了,其它兄弟都受了傷,有的頭痛,有的耳朵流血,有的不省人事,都在人民醫院搶救呢。」

大虎問︰「姓金那小子呢?」

馬仔說︰「听說受傷了。」

大虎問︰「沒整死他?」

馬仔說︰「听說沒咋的,還能走呢。」

大虎氣的破口大罵︰「我草它血馬!這就完事兒了?趕緊叫人,跟我一起去找那小子算賬。」

放下電話,大虎渾身的血都涌上頭頂,他雙眼通紅,手腳顫抖。這麼多年來,只有他打別人,什麼時候讓別人打過?

大虎怎麼也想不通,四十來個人,都是經過陣仗的老手,說廢就全廢了?姓金這小子有什麼能耐?

大虎開車直接去了市人民醫院。

市人民醫院急診科炸營了,急救車嘶鳴著來來往往,大廳走廊擠滿表情急切,兩眼含淚的人。

醫生護士喊叫著「閃開,閃開」一溜小跑把急救車一會兒推過來,一會兒又推過去。

大虎在手術室門外見到三胖,三胖表情凝重,沖大虎點點頭。

大虎問︰「怎麼樣?」

三胖說︰「大夫說沒生命危險,兩個博勒蓋(臏骨)全碎了,正手術。」

大虎轉身走開了。

唐英杰和宋軍因為陪蓮花谷考察團,不能親自到場,委派三胖和唐英梅全權處理醫院一切事務。

大虎在走廊遇到一個跑腿兒的馬仔,問︰「他們呢?」

馬仔說︰「有的正在做檢查,有的在等手術,你要看誰?我帶你去。」跑腿兒的馬仔帶著大虎去探視二虎和其它兄弟。

大虎走進二虎病房時,二虎已經被穿綠衣服的人抬上推車,馬上進手術室;大虎走過去,叫了一聲︰「老三!」

二虎抬起頭,沒說話,兩滴眼淚滾出眼窩,兩人拉了拉手。二虎就被綠衣人推走了。

三虎和五虎正在做CT,核磁檢查,不在病房;四虎已經檢查完畢,左臉蓋著一大塊紗布,大虎走過去,兄弟拉著手,四虎說︰「草它馬滴!陰溝里翻船了……大象他老師說的招兒不好使,耽誤事兒了。」

大虎說︰「草它馬滴!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等著,我給你們報仇。」

四虎說︰「二哥,算了吧,那小子不好對付,以後再說吧。」

大虎說︰「我草!我就不信他是鐵打的,刀槍不入?咱哥們兒不能這樣折了,將來沒法混了。」

四虎說︰「二虎把他打傷了,可能傷腿了。」

大虎問︰「他來醫院了嗎?在哪兒?」

四虎說︰「他那敢來這兒,小弟說他們往月亮泡去了。」

大虎氣急敗壞,一門心思找金鐸報仇。他從病房出來就打電話招集人馬,立即去月亮泡,此仇不報沒法再混了。

親戚有遠近,朋友有厚薄。

大虎跟黑熊關系特殊,他倆是兩姨表兄弟關系;大虎和二虎是意氣相投的發小,眼看著黑熊和二虎被廢,大虎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老話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些年來,大虎和二虎就跟著黑熊沖鋒陷陣,打打殺殺,為偉業的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

黑熊講義氣,對大虎和二虎也沒得說,這些年,偉業集團一天天做大,黑熊兄弟們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曾經想過的有了,沒想過的也有了。

大虎鄉下的老家第一個蓋了兩層小樓,紅磚圍牆;大虎的兒子在沈陽上封閉貴族學校;大虎的妹妹在沈陽上自費大學,所有的費用都是大虎負擔,因為大虎的榮耀,全家人在村里受人尊敬,被人羨慕,大虎成了村里的富人,能人。

唐英杰黑幫的第一個沙場開業時,大虎和二虎就入伙了。

順安這地兒是一塊沖程小平原,地面破皮兩鍬下去就是沙子。沙子這玩意兒看著不起眼兒,過日子卻少不得,鋪路墊院子,壘屋砌牆,壘圈搭炕,全少不得沙子。

唐英杰當維修隊長後私賣挖溝挖出的沙子,嘗到了甜頭。可是,挖溝的沙子數量有限,因為地溝鋪完水管後挖出的沙土還要回填,沙子賣多了回填就不夠,下幾場雨路面沉降便出現塌陷。城建部門便要找自來水公司理論,公司領導就責令唐英杰從別處取沙土填平路面,如此,反倒更費周折。

唐英杰嘗到了沙子的甜頭,不想放棄這個營生,就通過姐姐找人,辦了一個沙場。

沙場是兄弟四個股份制,唐英杰做法人。

沙場如期開張,生意卻很冷清。生意不好是因為唐英杰的沙場距離遠,路也不好走,傻瓜才舍近求遠。

自己的沙子沒有競爭力,這是個問題。修路需要錢,降價便沒有利潤,眼看著沙場辦不下去了。

這天,唐英杰招集兄弟們吃燒烤,商量沙場怎麼辦?是關門,還是賣掉,還是繼續干下去?

這次「燒烤議事」對後來的偉業集團具有開創性意義,或者說,因為有了這次「燒烤議事」才有後來的偉業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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