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完全沒有理解到顧以安的緊張。
它連自己說話都沒意識到，還一個勁兒地往顧以安身上蹭，「主人，人家好想你。」
顧以安把它的腦袋扒拉出來，一臉嚴肅︰「你這次進階，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巍巍睜著它那雙清澈懵懂的眼楮，不明所以。
「你會說話了，你不知道嗎？」顧以安無奈地嘆了口氣。
「哦，人家會說話了。」
巍巍後知後覺。
顧以安放棄了。
看來再問它進階時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也沒什麼用。
巍巍估計要說只是睡了一覺……
顧以安再次深深嘆了口氣。
把儲物袋里準備好的丹藥拿出來，巍巍立刻探頭，舌頭一卷就把那些丹藥吞進去。
吃東西倒是很自覺。
顧以安看了它一眼，板著臉說道︰「既然你已經進階成二階靈獸了，以後也不能如此荒廢度日。」
她突然發現巍巍的天賦也是極好的。
尋常靈獸進階少說也要花幾十年的功夫。
巍巍有記憶時就是一階靈獸，跟她十年就進階為二階靈獸了。
雖然其中不乏她時不時投喂丹藥的緣故，但巍巍的資質也是不容否認的一個因素。
她要讓巍巍把自己的天賦發揮出來。
「從今天開始，我就把你送到六長老的御獸堂去，他在這方面很有經驗，你要乖乖听話，不許胡鬧，知道嗎？」
流螢剛從外面回來，就听到顧以安這話，下意識地道︰「小姐，六長老凶巴巴的，您提他做什麼？」
片刻後才理解顧以安話里的意思，連忙道︰「小姐，巍巍這麼小，怎麼能送到六長老處，听聞他對下人都嚴厲得很，怎會善待巍巍？」
巍巍也睜著一雙清澈的眼楮看著顧以安︰「主人，人家不要離開你，人家不要去六長老那里。」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巍巍的眼里就涌出了淚花。
顧以安看得也是無奈。
這說哭就哭的本事，倒是十分厲害。
流螢一臉心疼，若非顧以安是主子，就要出聲反對了。
倒是輕羅發現了端倪，走上前來，用手帕將巍巍眼角的花粉拭淨，這下巍巍眼里再也沒有新的眼淚冒出來了。
旁邊的流螢看得目瞪口呆。
顧以安沒管她，只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巍巍，「知道錯了嗎？」
巍巍兩只前蹄後縮，垂著頭，「人家就是不想去嘛，在主人身邊，人家也能練習法術呀。」
在她身邊，只流螢一個，就袒護它袒護得沒邊了。
這個時候流螢才驚訝地叫了起來︰「巍巍，它會說話了！」
活像是踫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顧以安無奈地點點頭，又轉向巍巍，「不行，我平日里沒辦法看著你，輕羅和流螢兩個只會陪著你玩。」
「人家，人家真的會好好修煉的！」巍巍似乎是急了，抬起頭來，「不信你瞧。」
它轉頭看向流螢，眸子從清澈變為混沌，似乎閃爍著某種莫測的光。
「你叫什麼名字，家里還有什麼人？」
巍巍往日軟糯的聲音也低沉了許多。
「我叫流螢，家里還有我爹我娘，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
流螢的眼楮直愣愣地看著前方。
顧以安皺起了眉頭。
那邊巍巍的問話還在繼續，「你為什麼到主人身邊？」
「三老太爺叫我來伺候十三小姐。」
流螢乖乖答道。
巍巍看向顧以安，「主人，人家厲不厲害？」
「這是你進階後多出來的本事嗎？」顧以安問道。
「是啊是啊，只要是練氣期的修士，人家都能迷住呢。」軟糯的聲音帶了幾分得意。
巍巍回答顧以安的時候，已經撤去了迷幻之術，流螢也恢復了正常，「好啊，巍巍，我平日里對你那麼好，你居然用這種法術害我？」
「沒有沒有，就是給主人看一看，沒有什麼影響的。」
巍巍往顧以安身後躲。
「哼！看在小姐的份兒上，這回就放過你了。」
待一人一獸爭執完畢，顧以安才看向巍巍︰「你這法術，對什麼人都能起作用嗎？」
若是神識敏銳，或者意志堅定的人呢？
巍巍歪著頭想了半天，還是答不上話來，最後索性看著輕羅，眼楮一眯，又開始使起法術。
輕羅神色始終清明。
完全沒有被迷幻之術影響。
巍巍最後整張臉都憋紅了，還是沒能成功。
這模樣惹得流螢哈哈大笑。
顧以安也莞爾。
同時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對輕羅沒用，是因為這法術時靈時不靈，還是因為輕羅有了準備？
或者說，是因為輕羅意志堅定？
流螢慣來大大咧咧，沒個正經，輕羅性子沉穩，不易被這類法術迷惑，倒也說得過去。
「輕羅，你方才一直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嗎？」
輕羅搖了搖頭。
這樣啊。
若是憑著意志沒有被迷惑，應該還是能察覺到法術的影響的。
可她說什麼也沒有感受到。
那麼，這法術應該就是時靈時不靈。
顧以安看著巍巍，又嘆了口氣。
本來是打算送它到六長老處的，現在還是罷了吧。
巍巍這本事雖然時靈時不靈，卻也十分有用了。
畢竟哪個修士心中都有不少隱秘。
能用這種手段探知一二，已經十分難得了。
不過也容易招來忌憚。
巍巍太過單純，一不小心漏了破綻，那就糟糕了。
如此，便只能叫它在院子里修煉了。
顧以安看著巍巍，心中又是一嘆。
她先前還為巍巍天賦好感到開心，現在，卻又添上幾分憂慮。
如此，就更不能叫它松懈怠慢了。
「從今以後，我會在院子里布下聚靈陣，每天晚上檢查你的修煉進度，不許偷懶，知道嗎？」
巍巍乖乖點了點頭。
顧以安又轉向輕羅流螢兩個，「巍巍的事，我不希望許家其他人知曉，太爺爺也是。」
她平日里說話都很溫和，如今刻意沉下臉色，叫兩個丫鬟也緊張起來。
「小姐，您放心，巍巍的事，我絕不會說給旁人。」
輕羅率先表態。
流螢也反應過來，「小姐放心，哪怕是我爹我娘問起來，我也不會透露半個字的。否則，就叫我……」
「好了好了。」顧以安連忙打斷她，「我信你就是了，不必發什麼毒誓。」
其實今日之前，她待兩個丫鬟雖然親近，可也是免不了防備的。
可今日巍巍用迷幻之術一試，兩個丫鬟一點兒遲疑害怕都沒有，倒叫她卸下了幾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