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沒想到，先來的不是她約的王師姐，而是顧清月。
也不知她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顧以安還沒回來多久，她就找上了門來。
還帶來一個消息︰「我听說，外門弟子就要大比了？」
大比？
顧以安搖了搖頭，「我沒听過這個消息。」
顧清月看著她，一臉無奈。
「縱然暗令堂不需要參與大比，你也不至于什麼都不知道吧。修仙也不是一門心思閉關修煉，還得體察世情啊。」
顧以安難得臉紅，卻也乖乖點了點頭。
她是因為剛從洞天里出來，這才不知道這個消息的。
不過顧清月說她也是好意，也沒必要反駁。
不過她從前怎麼不知道，顧清月嘮叨起人來這麼嚇人。
就差沒有提著她的耳朵把那些話一句一句地灌進去了。
正當顧以安苦惱著該如何轉移話題的時候，終于來了個合適的機會。
她布置在屋外的陣法被觸動了。
陣法本身不是用來防御的，而是用來提醒她有沒有人的。
這個時候來的除了王若瑤王師姐，不作他想。
顧以安像是得了個天大的救星，說了句我去開門便往屋外跑。
來的果然是王若瑤。
顧以安沒想到的是，王若瑤坐下來，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提起了外門大比的事，「顧師妹，外門大比的事，你可有興趣？」
顧以安無奈地搖了搖頭，「外門大比是給外門弟子提供進入內門的機會的，我去做什麼？」
這樣啊。
王若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顧清月听到王若瑤這話，像是找到了幫手，立刻打起了精神，「若瑤啊，你不知道，若我不來，她連外門大比的事都不知道，哪里談得上興趣。」
還想起來什麼似的，趕緊補充道︰「就連外門大比是為了選拔進入內門的弟子這件事，也是我剛剛告訴她的。」
王若瑤噗嗤一笑。
連忙掩唇，對著顧以安道︰「顧師妹，我確實沒想到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顧以安無奈一笑，「師姐您就別笑話我了，先前師叔已經說了我一通，我已經知錯了。」
顧清月眼楮一瞪，裝似生氣的模樣，「怎麼，你做錯了事，還不許我說了。」
顧以安忙擺手道不敢。
王若瑤也來打圓場，「顧師妹是暗令堂的人，不知道這些事也是正常。」
又轉移了話題，「不過外門大比不光是可以進入內門，還有其他許多獎勵，顧師妹也不感興趣嗎？」
顧以安听出她這話不像是單純詢問，不由問道︰「師姐的意思是？」
王若瑤笑了笑，「不瞞你說，我早先辭了靈獸堂的任務，就是想為外門大比做準備。只是外門之中，人才濟濟，我在其中也沒什麼特殊的本事。若能得到顧師妹的援手，想來定能有所收獲。」
王若瑤是練氣九層，在外門弟子中也算不錯。可若是要憑借練氣九層的修為拿到進內門的資格，還是不夠的。
外門還有不少練氣大圓滿的弟子呢。
顧以安听了這話，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
只是她原本不想摻和這些事的。
畢竟她剛從洞天里出來，還新得了一份地圖，正是打算閉關好好研究一番的時候。
只是王若瑤幫著她照顧巍巍那麼長時間，這個人情，是不能不還的。
王若瑤看她神情猶豫，又下了一記重藥︰「顧師妹，我听說每年外門小比的時候，都會有不少結丹真人來收徒的。你若同我一起參加，說不定也有機會被那些結丹真人看上，收為親傳弟子呢。」
王若瑤說這話，也是為了讓顧以安動心。
在她看來，外門弟子，哪個看到結丹真人親傳弟子的名額不眼紅。
可她沒有了解過顧以安的經歷。
自然也不知道，顧以安對拜師這件事，也沒有多麼熱衷。
要顧以安自己來說，她有靈石，有法器，平時還能到傳道堂听听課。
就算到了築基期，她也能去結丹真人論道的地方搶座，所以拜師這回事，她倒不是那麼著急。
經歷了碧霞道人那一回事，她深刻地覺得，許多時候，不僅僅是師父選擇徒弟，徒弟也應該有權利選擇師父。
當然這一番話，她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免得有人說她大言不慚。
說些有人願意收就不錯了，還想自己挑之類的酸話。
實在令人厭煩。
王若瑤說完這番話，還沒得到顧以安的回復，忍不住就有些著急了。
「顧師妹，顧師妹？」
「啊？」顧以安回過神來，抱歉地一笑，「師姐，我方才是在想外門大比能不能讓我這種暗令堂弟子參加。」
「當然是可以的。」王若瑤說道，「我特意打听過了。」
「既然如此，我便同師姐一同參加吧。」顧以安抿唇一笑。
不是為了拜師，只是為了還一份人情。
參加個外門大比，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到時候若是踫上打不過的，直接跑路就好了。
反正她也沒那麼大的執念。
想清楚了這件事，顧以安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王若瑤滿以為是她的話打動了顧以安，輕輕一笑，又與顧以安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便起身告辭了。
順便還拉上了顧清月。
她說上回顧清月之前托她培養的靈隱蜂已經有了成效，請顧清月去驗看。
顧清月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他們兩個走的時候，太陽已經西垂，沒過多久，天色就徹底暗了下來。
顧以安正在給巍巍刷毛的時候，突然感知到屋外的陣法又被觸動了。
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顧以安起身去開門。
站在門外的竟然是才離開的顧清月。
她的臉色很糾結的樣子。
跟著顧以安大眼瞪小眼了許久，還是沒撐住，扔下一句「到時候宗門大比遙存真君也會來，你記得好好表現」便走了。
顧以安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狹窄小道挑了挑眉。
良久才搖頭笑了笑，模了模巍巍的腦袋，自言自語道︰「元嬰真君收徒的機會本就難得，藏著掖著也很正常，你說對不對，巍巍？」
巍巍甩了甩腦袋，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又咬著她的衣角，往屋里拖。
外頭怪冷的，還是屋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