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五章 涂山歌

柔軟的星光之下,花瓣一片一片散落下來,女嬌的眸子蹬大,這一次不再是偽裝亦或者說是涂山氏的手段,因為那眸子已經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手掌仍舊還是屈指做出了叩擊的感覺,眼神卻還是怔眉著前面的男人。

沒有先前道人以胎化易形變化時候的那麼干淨。

身上只是很簡樸的衣服,袖囗卷起來,露出了健碩有力的小臂,不修邊幅,卻又有許多的粗狂質感,明明是天帝山的服飾,是天帝那種清冷雅致之感,但是現在穿在了禹王的身上,卻硬生生穿出了-種天下豪俠,唯我無敵的感覺。

女嬌手掌在顫抖著。

人在極度的恐懼和極度的悲傷之下,是完全控制不住手掌的。

但是這樣的情緒變化,哪怕是實力道行五千余年的女嬌都做不到控制,亦或者說,對于涂山氏九尾狐的女嬌來說,控制情緒,控制身體的變化,以讓謊言如同真話一般,已經是如呼吸般自然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她,即便是這樣的行為已經是足足持續了五千多年。

在這樣重逢一般的喜悅之下,她已經不想要,甚至于忘記去控制這些了。

這一次整個涂山部,整個青丘國,都仿佛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亦或者,可能人的情緒會彼此影響的,大家都下意識安靜看著,沒有先前那種仿佛甜蜜美好的模樣,但是卻又有種靜靜流淌著的,安靜的美好,在心底泛起漣漪。

青衫白發的道人落步無聲,袖袍寬廣。

"前兩計之簡陋,乃以誘敵。""最後方才是殺招啊。"

他俯身從屏住呼吸安靜看著那邊變化的狐族大長老那邊取來了筆,在一眾安靜而小心翼翼的呼吸之下,落筆‧‧‧‧

涂山氏女嬌和淵之比。第三局,涂山淵,大勝!

而最後的結局,千古以來狐族涂山氏最為擅長捉弄人心之輩自此更名——涂山淵!

道人嘴角微微勾起。

而後這個時候女嬌仿佛終于意識到了,眼前的人不再是幻夢;不是夢中的泡影,不再是那每每醒來之後,就會消散離去的身影,她顫抖著手伸出去,觸踫那張粗狂的面龐,觸踫到了青色的胡渣,語氣呢喃:

"……是你……"真的是你。"

禹王看著眼前的美好女子。笑容燦爛。

而後,

一下展開雙臂,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白發的美人抱在懷中!

嘩啦鎖鏈聲中人類的古老英雄一把將女嬌抱起來,

,一只手攬住她柔軟的腰肢,一只手放在她的腿下,將她抱起來,黑色的頭發只是亂糟糟

地用繩子系起來,眉宇明亮,抱著女嬌旋轉起來,讓風纏繞著花瓣纏繞在周圍,眼眸明亮,沒有絲毫的遮掩,沒有半點的含蓄,燦爛地大笑著道:

「我回來了!」

涂山氏的狐狸們都驚呆了。他他他他…他怎麼敢?!

他怎麼能這麼直接的#僅供內部交流

這種手段對于我堂堂五千年道行的九尾狐怎麼可能會有……然後他們第二次地呆滯。

看到那嬉笑怒罵,皆是手段的白發女嬌面頰上泛起紅暈。「這,這……」

「我是不是眼花了,你打我一拳!」

啪!

"還眼花嗎"

"不,但是我覺得我眼被你打小了。"

"錯,你是藏狐啊你眼楮本來就小!"

兩只小狐狸呆滯了會兒,然後齊齊地看著那邊的老祖宗。

好一會兒之後,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感慨,齊齊的嘆了口氣。

而衛淵放下筆,看著那邊大笑著的禹王,看著白發美人面頰通紅,美不勝收。

人類的文官追求的是直接和真誠,且並不只是直截了當的戰斗,從不會遮掩自己的情感,因而會去坦然地將自己的情感交出去,因為我們知道,我們應當也值得相應的回報,千機百變的九尾白狐通曉世間的一切人心。

如何才能攻破如此的難關呢?如何才能讓如此的美人含羞?道人放下手中的筆,神色溫和含笑。

"可是啊,明明第三局贏了的。

"可是看著這一幕,卻莫名其妙地感覺輸了啊!

"豈可修"

衛淵轉過身子看著旁邊彎腰開口的高大男子,看到周圍的狐狸精都被嚇得避開,周圍嘩啦啦地就空出了大片大片的範圍,不能夠怪這些涂山狐狸們膽小,其實涂山狐狸的膽子素來都是很大的。

現在之所以這樣一下跑了太遠,完全是因為這個開口說話的家伙太夸張了。肚子上竟然還有眼楮和嘴巴。

"刑天,你不要亂加旁白可以嗎"

衛淵無可奈何。

刑天挑了挑眉,道:"可是我覺得我這旁白加得挺好的!"

"你難道不是這樣想的嗎"

"當然,不是!"

"嗯"刑天怔住。

而後道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畢竟,我也有妻子。"我當然不會有什麼其他感覺啊。"

而後這個道士側過眸子,語氣平淡卻又帶著復雜的感覺,道:"永遠也等不到那個人的。"

「是你啊,形天。」刑天張了張口,一時無言。

涂山氏女嬌被一下抱起來之後好一會兒,這些涂山氏的狐狸才在這巨大的沖擊之下回過神來,然後整個涂山氏,都爆發出了一種巨大喧囂的歡呼聲,仿佛要把天穹都給掀翻了一樣,熱烈沸騰。

白發的美人面容泛紅。

好一會兒才從那種劇烈的驚喜之下回過神來。

而後視線尋找那邊的衛淵,卻在一片一片的燦爛笑臉當中,看到了那身穿青衫,白發垂落的道人,看著他嘴角帶著溫和的微笑,眸子安寧如玉石,在這不知道多少涂山族人的歡呼聲中,竟然顯得安靜而清冷,仿佛遺世而獨立。

白發道人微微笑著,淺淺欠身。

而後手指豎起抵著唇邊。

眼眸里面都帶著笑。

而後一步一步地後退,自繁華喧囂,以及女嬌的視線中退出。

轉過身來,就仿佛是周圍這麼多的人都無法看到他一樣,不單單是無法看到他,甚至于是無法感知到他無法記住他,連此刻他們匯聚于此的理由都遺忘了。

元始天尊,不沾因果,存干萬物之中,卻也不存干萬物之中。

衛淵一步步走在喧囂熱鬧的人群中。

千機百變的九尾天狐,洞察了一切的人心。

在這五千年間,只是帶著慵懶的笑意俯瞰著人世間的一切。如何才能攻破如此的難關呢?如何才能讓如此的美人含羞呢?無妨啊…

道人听著身後的笑聲。

只要是你就好。

衛淵青衫白發嗓音溫和安寧,自語道:

"候人兮,猗。"

這是第一首女子說出的歌謠。是炎黃南方第一首歌。

我在等你啊。

而五千多年之後的現在,終于得到了回應——我回來了。

道人心中不知為何,覺得尤其愉快,背後的刑天大步趕來,精衛鳥就坐在他的肩膀上,而那些涂山氏的子民們齊齊地踏步,齊齊的高歌,聲音清越而悠揚,衛淵也在心中低語著迎合,歌謠圍繞著那相擁的男女,仿佛要回到天上去,仿佛要回到五千年前的時代。

綏綏白狐,九尾龐龐。寥寥千年,只待惘惘。

綏綏白狐,九尾龐龐。與君相擁,地久天長。

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子家室,乃都攸昌。

刑天追上來,道:"喂喂,你現在就走嗎?"

道人語氣平淡含笑,道:"是啊,這個時候,我就不在這里呆著煞風景了。"刑天狐疑道:

「是這個理由?」

衛淵回答道:"還有另外一個理由。

刑天好奇道:"是什麼?"

"這第二個原因就是,我把再王帶來,還讓他藏起來,故意借助禹王來對女嬌阿姐下套,這個一旦暴露的話,女嬌很快就會從現在的感動反應過來,現在的反應有多美好,待會兒神農鞭揮舞起來就有多用力。」

"那麼我很有可能會陷入了,上古夫妻混合雙打的困境,為了避免這個困境,就要離開。"

"這是夫子的教導。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刑天嘴角抽了抽。

衛淵補充道:「當然,這兩個理由里面,乃是一真一假。」

"第一個是真,第二是假。"

刑天視線古怪看著衛淵,道:"可是,我覺得第二個才是主要原因。"溜了溜了.JPG。方面

刑天的身軀難得贊同腦袋的看法:"我也一樣。"

道人咳嗽一聲,道:"我啊,元始天尊啊!"

"天尊會害怕涂山氏"

刑天難得展現文官風采,辛辣回答:"但是弟弟一般都慫姐。"

衛淵嘴角一抽,無可奈何。刑天道:"接下來去哪里?"

衛淵看了一眼建木飛舟,此刻的劉牛還在那里,道:"當然是…回家。"

他想了想,就仿佛之前給女嬌那樣,牽扯到了玨的因果,而後那邊傳來了少女的聲音:"這是…淵?"

"嗯,是我,玨你現在在家嗎?"

"我,我現在在……在……"

少女看著此刻的歸墟之陣,以及周圍的畫面,作為新任的歸墟四大鎮守之第五位。

玨有了很高的權限,現在正是在熟悉自己的領地和陣法區域,以及,瀏覽歸墟的兌換名單,咳嗽了一聲,道:"我現在進貨!"

"嗯,對,在進貨!"

"進貨"衛淵道:"家里沒有飯菜了嗎"他想了想,道:"今天有客人來。

"是牛叔,他撫養我長大,對我來說。"衛淵鄭重道:"就像是義父一樣…"嗯?"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衛淵忽而察覺到因果單方面的斷裂了,訝異,而此刻一

歸墟之中。

周圍的歸墟陣法亮起。

作為了歸墟四大鎮守這個級別的存在,是需要和整個歸墟天機大陣的陣靈見面,留下印記的,天機陣法的時候,玨擔憂衛淵,主動掐斷了因果,而後者對于她的因果沒有強制力,所以玨能做到這個。

"可是,淵剛才是說什麼?"

「有客人是誰來著」

"不管……待會兒一定要早點趕回去才行!"

少女握了握拳頭,給自己打氣。

此刻還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麼的少女,只是想著待會兒得去一趟超市。有客人來的話,飯菜要多準備一些。

進貨,進貨…

其實也不算是說謊。

歸墟進貨嘛。

正想著的時候,就看到了歸坡天機大陣亮起,顯然是那陣法之靈要來了,少女當即神色收斂,將自己的情緒波動和感知全部內斂,帶著一張法寶面具,右手扶著刀,身軀挺直如劍,神色冷銳冰冷,仿佛生人勿進。

下一刻,身著藍色長裙的美麗女子出現在前方。

熟悉的面容,溫和的神色,讓玨一下愣住,神色凝固,那種殺氣銳氣都散去干淨。

不敢相信,呢喃道:"……三姐姐?"

歸墟之陣.天機真靈——

PS:今日第二……三千六百字。禹王女嬌篇一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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