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陌夜宸清絕的眉眼微蹙。
「閉嘴！」老者神情嚴肅，打斷了陌夜宸。
陌夜宸瞥了他一眼，不再開口。
雲靈汐目光來回在二人之間打量。
她感覺，老者對陌夜宸的態度，關心中似帶著尊敬，甚是奇怪。
好一會兒，老者放下了陌夜宸的手腕，眉頭皺的更緊。
雲靈汐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也提了起來。
她只知道陌夜宸有心疾，卻不知道具體情況。
前世，心疾屬于絕癥，無藥可醫，除非換心。
但是醫療技術發達的現代，也不敢保證換心就能成功，先不說能不能配對，光是各種化驗的儀器設備都得一大堆。
而這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她真不敢想換心手術。
而當事人陌夜宸，縮回手，隨意地放下衣袖，根本無視老者凝重的神情。
「少……世子，你的心疾一直在加重，若照這樣發展，你的身體撐不過五年。」
就在雲靈汐忍不住欲開口詢問時，老者緩緩出聲。
陌夜宸眸光顫了顫，抬眸看向院中花草，神色淡淡︰「夠了。」
「什麼夠了？」雲靈汐驀地站起身，大喊，「陌夜宸，我告訴你，你休想在招惹了我之後再抽身離開！」
她听到陌夜宸僅有五年壽命時，呼吸猛地一滯，心髒仿佛被捏住，疼得她渾身發抖。
強烈的酸澀感從眼底翻涌而上，讓她忍不住想哭。
「陌夜宸，你曾告訴過我，不信命，便能改命！我曾經死過一次，我知道生命的珍貴，我不允許你就這樣放棄！」
雲靈汐聲音嘶啞地大吼出聲，眼淚不停地劃落，劃過下頜，脖頸，微微沾濕了衣領。
天知道她在听到「夠了」兩個字時，心里有多害怕。
老者忽地抬頭看著她，目光犀利︰「死過一次？什麼意思？」
落雲也驚疑地盯著雲靈汐。
雲靈汐不會理會老者，咬緊了下唇，十指深深掐入掌心，目光依舊死死盯著陌夜宸。
陌夜宸在听到她那句死過一次時，心髒猛地一縮，攏在袖中的手無意識地捏緊，青筋暴起。
「咳咳……」
他突然伸手按住胸口，劇咳出聲，眼中帶著痛楚。
雲靈汐條件反射地伸手就欲扶他，卻被老者搶了先。
他快速扶住陌夜宸，緩緩輸入內力，同時取出一顆乳白色的藥丸喂到陌夜宸口中。
「世子，凝神靜氣！」
雲靈汐渾身顫抖，看著陌夜宸無力地靠在老者懷中，呼吸困難，額間滿是冷汗，一向血色淡漠的薄唇泛著淺淺的淡紫，鋪天蓋地的恐慌幾乎將她淹沒。
一盞茶的功夫後，陌夜宸唇上的淡紫終于褪去，臉色慘白如紙，虛月兌般地靠在老者懷中，手虛虛地搭在胸口，就連低咳都清淺無力。
「他……怎麼樣了？」
用盡了全身力氣克制住內心巨大的恐慌，雲靈汐抹了把眼淚，顫聲問道。
落雲同樣一臉擔憂，神色凝重。
老者輕飄飄地掃了眼雲靈汐，依舊沒有停下給陌夜宸輸入內力。
「小丫頭，你先告訴我，你說你死過一次是什麼意思？」
雲靈汐咬了咬唇，擦去臉上的淚，神色平靜下來。
「沒什麼，就是覺得以前自己太傻，為了不值得的人，傻傻獻上自己的一切，不過，那個自己已經成了過去式。」
老者狐疑地看了看雲靈汐，未再說什麼。
他拉過陌夜宸的手腕，細細把脈。
片刻後，他緩緩收回了內力，抱起陌夜宸，走向屋內。
雲靈汐與落雲立馬跟上。
「清靈道長，爺他……」
落雲看著老者動作輕柔地將陌夜宸放在床上，忍不住開口。
「先讓他休息下，你陪我去熬藥，準備藥浴。」
清靈道長皺眉看了看陌夜宸，拉著落雲向外走去。
「小女孩，好好看著他。」
路過雲靈汐身邊時，他意味深長地道。
雲靈汐眼眶通紅，看著陌夜宸不知在想什麼。
室內陷入了安靜。
半晌，陌夜宸低嘆一聲，看著她勾了勾嘴角︰「傻站著干嘛，過來。」
雲靈汐吸了吸鼻子，走到陌夜宸床邊蹲下。
陌夜宸側頭看著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濕意，輕聲道︰「我不會輕易認命。」
雲靈汐抿唇不語，看著他清絕的眉眼，心中苦笑。
這人，短短時日，已經在她心中扎了根。
伸手拉住他的手，臉頰在他微涼的掌心蹭了蹭，雲靈汐眼中帶著眷戀︰「陌夜宸，相信我，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陌夜宸听言，忍不住輕笑，看著她的鳳眸溢著溫柔︰「相信你那能把醫方配成毒方的醫術？」
雲靈汐皺了皺鼻子，有氣無力地趴在床邊，哀怨地瞥了眼陌夜宸︰「美人，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陌夜宸嘴角帶笑，眉眼間倦意凝重，看著雲靈汐的眸光溫柔而寵溺。
「好了，不許說話了，你趕快閉眼睡會。」雲靈汐看著他眉眼間的倦意，狐狸眼中帶著心疼。
陌夜宸笑笑，也不堅持，閉上了眼。
剛剛心疾發作，耗盡了他的精力，此時只覺得全身虛軟，胸口處的悶痛讓他覺得呼吸都難受。
雲靈汐守在床邊，確定陌夜宸睡著了，方才起身，輕輕離開房間。
來到院中，看著忙著配藥的清靈道長，雲靈汐輕聲開口︰「清靈道長，就沒有辦法了嗎？」
清靈道長頭也不抬︰「他這病，本該好好養著，不能勞累思慮，可他卻一直不听，這樣能好才怪。」
「那有沒有能療養心脈的丹藥，慢慢調養？」
清靈道長停下了手中動作，看向遠方，低嘆一聲︰「藥方是有，但最重要的一味藥草一直找不到。」
雲靈汐皺了皺眉︰「什麼藥草？」
「雪間雲蓮花。」
「雪間雲蓮花？」雲靈汐愣了一愣。
清靈道長低下頭，繼續整理手中藥材︰「雪間雲蓮花，生長于極北之地，千年開花，花期只有三個時辰，花期一過，便成為普通的蓮花。」
「十年前，世子突然病重，域主為了救他，取出了世間唯一一朵雪間雲蓮花。」
域主？
雲靈汐眨了眨眼。
小說中，她記得並沒有陌夜宸病重，雪間雲蓮花，以及清靈道長口中那域主。
看來，劇情改變太大。
收回思緒，她從血玉鐲中取出一個玉盒，神色略帶調皮，拿到清靈道長眼皮底下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