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族長

「原來你們這些人都是東怕西怕的,難道不知道這宗陽城是許家說了算,就算過去的老相爺再厲害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得乖乖低下頭來听我祖父的話,我祖父可是族長,讓他干什麼他就干什麼,從來絕無二話。」

「雖然老相爺現在已經死了,可是還有一個許真真被封了郡主,她不過一個養女而已,天下誰不知道她已經投入了齊王的門下,只要等到齊王慢慢發展起來,將來也可能有個從龍之功,到那個時候咱們許家照樣屹立不倒,到那個時候咱照樣是在宗陽城里說一不二的大爺。」

何小尾步子一停,眉毛上去抬了抬,轉過頭去看著跟在他身後的劉管家,劉管家點了點頭,錯開幾步,笑著讓其他人先上樓。

洪玉听到這番瘋狂叫囂,壓下自己心頭的怒火,裝作沒听見一樣跟著何小尾走上樓去。

這一次許真真回來就是為了專程徹查宗族的事情,既然他听到了都沒有管,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自己可不能沖動行事。

倒是一旁帶路的店小二,听到這話幾乎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

洪玉的耳朵動了動,笑著上前張羅著問了一句︰「這位小哥為何嘆氣呀?」

一旁的店小二像是受到驚嚇一樣,停止了話頭笑著說道︰「倒也沒什麼,就是過幾天我們這余香樓就要易主,我們這些人還不知道能不能干下去,如今也是一直思索在三倒是打擾客官了。」

洪玉得到了何小尾的失意,接著開口問道︰「為什麼要易主啊?你們這余香樓生意一向不錯。」

店小二推開雅間的門,恭恭敬敬的把一行人請了進去,一邊倒茶一邊訴苦︰「客觀這樣說應該不是咱們本地人,還不知道這許家的厲害,這許家在我們中陽城向來說一不二,這些年沒少做缺德事兒,以前還有老丞相撐腰,好不容易那老丞相死了又來了一個鎮國郡主,听說這個鎮國郡主和當今齊王的關系非比尋常,若是將來這個鎮國郡主發展強大,那他以後也是一個收拾的,這許家恐怕就要更囂張了。」

洪玉差一點破口大罵,他咬著牙,臉色很是難看。

「怎麼這些都是那個許家人說的?」何小尾在自己的桌子前面坐下,拉起手指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往茶杯里吹了一口氣。

「不止許家,連我們的東家知縣大人的弟弟也是這麼告訴我們的!」那店小二苦著一張臉,慘兮兮的說道︰「那許家人已經多了好幾家的鋪子,突然之間就盯上了我們余香樓,知縣說我們東家是惹不起,許家人索性給了算了,鎮國郡主不過幾日就要回到中級了,若是不給鬧出什麼亂子,到時候不好收場,倒霉的還是我們的東家。」

「客官你不知道啊,這許家人每次收了鋪子之後,都會將伙計的月錢減上一半,前幾天成衣鋪的掌櫃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減一半的月錢實在是干不下去,許家立刻找個由頭把人打了個半殘,結果老掌櫃一口氣沒上來,當天晚上就沒了,這老掌櫃的兒子悄悄的不吱聲,去太守那里把許家人給告了,不過我看就是太熟也可能不敢管。」

洪玉听到這話拳頭收緊直接握得,氣的連著寺廟的夜景都不看了,飯也沒好好吃,就跟著何小尾回到了客棧。

何小尾坐在書房里看書,劉管家站在一旁跟他稟告今天的事情。

「看起來是許家宗族,這幾個小輩兒私底下背著許家長被做下來的事情,剛才族長的幼孫已經把那天余香樓的大掌櫃叫了過去,說明天晌午他們余香樓的東家過來應該,是要強買下余香樓了。」

看起來都不用辛苦劉管事,明天上午就是最好的時機,何小尾的耳朵動了動顏色,手里的杯子猛地旋轉著飛了出去。

江無憂站在原地,紋絲未退,手指輕輕往上一條單,手穩穩的抓住杯子。

劉管家低頭規規矩矩的向後退了兩步,心中大為驚訝,這個江無憂的身手似乎太好了一些,竟然靠他和姑娘如此近,自己絲毫沒有察覺。

何小尾冷冷的瞥了一眼,看見是江無憂眉目之間的殺氣陡然消散「︰怎麼江先生喜歡如今不聲不響的出現?」

江無憂一手端著黑漆漆的盤子,把手里的茶杯丟給一旁的管事便,站在門口不再往前走,溫柔地說道︰「今天看見姑娘胃口不佳,特地讓人炖了燕窩給姑娘特地送來。」

「怎麼好麻煩,江先生。」

「許家姑娘與江某人有恩,這些都是應該的。」江無憂笑著看著,劉管事。

劉管家立刻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一旁的桌沿上,上前,接過江無憂送過來的燕窩粥,笑著說道︰「多謝江先生時候不早了,江先生應該早點休息才對,」

何小尾想起江無憂送給他的玉環,解下自己腰間的荷包,低聲喊道︰「江先生莫走!」

「姑娘有什麼吩咐?」江無憂紋身卻又為得寸進尺,指含著笑容朝著何小尾的方向看過去。

何小尾從荷包里拿出玉環遞給江無憂︰「這個是江先生珍愛之物,還是物歸原主得好。」

江無憂看著何小尾手里的荷包,認出是她貼身佩戴的那只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艷︰「姑娘原來一直貼身戴著?」

何小尾避開江無憂過分炙熱的視線︰「不過是不知何時踫到江先生,故而把它帶在身邊方便還給你。」

一旁的劉管家只覺得心頭一跳貼身,這樣的用詞太過于曖昧跟輕薄,還有什麼不同?

從江無憂邀請姑娘和洪玉姑娘來到這個站,出行是作風,居然如此孟浪。

他的言辭上佔姑娘的便宜,偏偏姑娘還仿佛不知一般。

劉管家重重地把手里的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笑著說道︰「姑娘趁熱用吧,不要辜負了江先生一片好意。」

「把這玉贈予姑娘,也是江某和兄長的一片好意,還請姑娘不要辜負。」

一旁的劉管家︰「……」

這個江先生還挺會順桿子爬的。

何小尾凝視著江無憂的眼楮,開口說道︰「劉管家,你先下去吧!」

等劉管家離開何小尾才問到︰「江先生贈我,這玉環為何意?倘若只是單純的感謝……」

「你明白我的心意的。」江無憂溫潤的聲線在這黑暗里格外蠱惑人。

如今外面正是一片夜,光正好,月明星稀,清風徐徐,月色之下,花鳥魚蟲,各安其樂。

江無憂望著何小尾的目光越來越深沉,這一次已經不同,上一次自己帶著試探,眼中還帶著不確定怕過分炙熱的目光,似乎已經對何小尾勢在必得,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喜歡他。

這層窗戶紙既然已經被捅破了,決定自己一次性把話給說開。

「江先生上一次在船上,你的話我已經听明白了!」他將江無憂的玉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平靜的說道︰「可是你跟我都是不適合談論親愛的人,我身後有母親,妹妹和嬸嬸需要保護,你身後是百廢待興的江國,我要保護許家一門的榮耀,你要振興蘇後在世時的輝煌,甚至還要問鼎天下。」

江無憂眼底的笑意逐漸收斂,深深地凝望著這個站在月色下,神色冷漠的女子。

「我在吾國舉步維艱,那江國在列國之中又何嘗不是,步履蹣跚,前路艱難,我們都如履薄冰,又怎麼敢分心呢?又何談容得下情愛?」

江無憂的視線落在玉環上,向前挪了兩步骨節分明的手握起玉環,抬頭看著離自己僅僅一步之遙的何小尾︰「所以你是在害怕,你是不敢動心?」

何小尾望著江無憂高挺的眉骨,深邃的眼楮,深刻的手慢慢的收緊,坦誠的說道︰「許家前途未定,眼下危如累卵,實在不敢動心。」

江無憂攥住手里的玉環,這一步幾乎要跨到他的面前,何小尾要退卻,猛然被江無憂抓住了手腕,江無憂把人提到自己的面前,深深地凝望著他,壓低了聲音問道︰「許真真,只要你不討厭我,我就有機會,我說過我們來日方長。」

何小尾極長的眼楮里輕輕的顫了顫手,心里又被江無憂重新塞入了那一枚玉環。

她本想要推辭,卻被江無憂緊緊地攥住了手︰「你就當是個平安福,也好留在身邊保平安,我母親這一生極少有人能夠理解你算是他的知己,想來我母親也是欣慰的。」

這話說完,江無憂對著何小尾極為溫柔的笑了笑︰「你好好休息,倘若是有用得上,江某人的地方只管吩咐。」

目送江無憂離開這個院落和小鬼吹下眼皮,看著自己手里那一枚玉環在月光之下泛著清冷的光澤。

江無憂怎麼能明白,再世為人自己的心里早就已經沒有了,小女兒家的情場,百轉她的心中是,上一世許家的慘狀是他的血肉之親上一世的結局,甚至是一閉上眼楮都是渾身是血的父親和弟弟們。

所以此生最大的心願不過是護許家周旋,繼承父親遺志,從來都沒有給風月情愛之事留有半分余地。

一直留在院子里的劉管家,看見江無憂走了出來,立刻進來說道︰「姑娘……」

何小尾把這枚玉環收到荷包里對著劉管家說道︰「明天一早我會帶洪玉回到族里,勞煩劉叔叔想個辦法將宗族更多的人牽扯到余香樓的事情之中。」

既然如今天下皆知鄭國軍主徐勤,根是齊王的人,那麼他就借一借著齊王的威名,那些地方官知道他這位齊王清醒,如今突然回到了祖籍,難道不會趕著上來巴結。

她可不是祖父,不管是面對許家宗族的人,還是在外人面前斷斷,不會讓旁人看了笑話。

第2天凌晨天還未亮,貴賓客棧門口已經停了兩輛轎子,夜深日常服飾的太守剛剛從軟件上下來就看到坐在貴賓客棧對面吃早餐的縣令。

那縣令看見是太守大人立刻放下手里的碗,抹了抹嘴小跑到太守面前︰「太守大人。」

太守似笑非笑的看著縣令︰「真是沒想縣令的消息如此靈通,竟然也知道郡主回來了……」

「也是今天早上早起才得到的消息,這不早點都沒吃就趕著過來了,下官想著郡主應該還沒起來,就先用點東西墊一墊,大人要不要一起?」

縣令心里想到都是來這里,借著討好郡主來討好齊王的,你在這里拿什麼架子?

太守似笑非笑的擺了擺手︰「不了還是不了,就讓縣令你自己用吧。」

說著太守示意身邊的人進客棧去,給何小尾地鐵子拜見。

誰知太守的人還不曾進門去,何小尾已經帶著洪玉從客棧的正門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對護衛。

太守一眼就看到了跟在何小尾身邊的劉管家。半個月前徐嘉爽長壽宴,太守曾經見過劉管家,听許家族長的兒子說這是劉管家,只是這位劉管家,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大叔只見了一面,也不曾和他說過話。

太守上前,視線掃過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洪玉立刻知道了二人的身份,朝著何小尾的方向行了一禮︰「下官參見郡主。」

一旁的縣令也急忙上前,笑容才沒有圓滑,恭恭敬敬地行叩拜大禮︰「下官參見郡主。」

何小尾倒是一點兒也不拿架子︰「兩位大人客氣了。」

洪玉站在何小尾身後,抬了抬眼皮不吭聲,臉上是一副少年驕傲的模樣。

「郡主怎麼提前回到了祖籍,下官都沒有接到的消息?」一旁的太守笑盈盈的說道。

「是啊,這一次郡主回來怎麼不通知一聲,上一次許家宗族族長壽宴的時候,下官,還跟許家族長商議過,等郡主回到祖籍之後安排給郡主接風洗塵的事情。」一旁的縣令不甘落後,急忙表示自己和許家宗族的關系更親密。

洪玉冷笑了一聲︰「別指望那個老匹夫給我姐姐接風洗塵,他是要氣死我姐!」

「洪玉!」何小尾低聲訓斥了洪玉,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縣令嘆氣,一言難盡的模樣說道︰「怎麼會如此客氣,我跟小玉只是回到組里處理一些事情,如果順利到晌午就走了,所以未曾驚動兩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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