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壽宴前夕

事出突然,不容錢王多想急忙開口說道︰「齊王殿下,那日在庸華道就對許家姑娘一見鐘情,深深得知配不上鎮國郡主,便想和郡主結下姻親之好,這才出此下策!」

「我不管你用的是什麼計策,既然你用二公子來威脅,要麼你現在把二公子還過來,要麼我現在毒啞了,你再殺了你!宰了你全家!」洪玉怒火上頭,握著匕首柄的手青筋直爆。

洪玉的聲音又暴躁又堅定,錢多吉看下正繃著臉直視他的齊王,心中大喊不妙,閉了閉眼楮捂著自己肩膀上的傷,有樣學樣,學著何小尾的樣子,對著齊王坦白,裝出一副認命的語氣,低下聲音說道。

「齊王殿下,外臣手里只有這一枚扳指,而且是已經死了的那個奴才把扳指交給外臣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他說此法可以助外臣迎娶許家姑娘,還可以讓皇帝與齊王殿下懷疑鎮國郡主,若是鎮國郡主從此不再領兵,我南國也可以喘一口氣,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要刺殺鎮國郡主!」

何小尾看到他如今這番做派,沒心跳了跳眼底,帶著極為濃重的殺氣。

他自從看見錢王第一眼就知道此人聰慧非同一般,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有如此破釜沉舟的氣魄,不怕吾國皇帝和齊王怪罪,半真半假合盤拖出。

「錢王這是打算把所有的罪責推到一個死人的頭上嗎?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許家二公子的扳指是你親自送到我府邸去的,今天要麼交出二公子,要麼就拿出你的命!」

何小尾一字一句聲音冷的讓人骨縫,骨頭縫里都發寒。

齊王眉頭一跳,這個許真真一向說到做到,可是他作為吾國齊王,可不能讓南國錢王死在吾國的國都,他急忙開口說道︰「鎮國郡主,你若是信得過本殿下,這件事情就交給本殿下,你和洪玉姑娘關心則亂,難免有些偏頗!」

何小尾緊緊的抿著嘴唇,沉默半晌之後才開口︰「听從齊王殿下吩咐!」

齊王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是!」何小尾看向錢王的目光越發起殺意︰「我要錢王對南國天神發誓,保護許家二公子周全,倘若許家二公子有事,錢王全族上下不得好死!」

錢多吉一雙深沉的桃花眼直直地望向何小尾,垂下眼皮說道︰「我錢多吉今天對南國天神起誓,我從未見過,從未扣押國許家二公子,送到鎮國郡主府上的扳指是從已死的阿以身上得到的,如有虛言,全族不得善終。」

听到了錢多吉的誓言,洪玉眼眶猛的一顫,心中的希望被人打破,連握著匕首的手都無力的垂了下去。

「所以……」何小尾將這一次設局未曾明說的意圖給點破︰「所以錢王在欺騙我,讓我以為許家二公子在你的手里,再讓我親手把我許家妹妹送到你的手里,他日南國再犯我大吾,你們南國手里便握有我的軟肋,讓我不敢勝你們南國!」

齊王听到何小尾這話,眼眶快速地顫了顫,齊王原本以為只要許真真不嫁到別的國家去就萬事大吉,可是現在看來不僅僅是許真真,許家的女兒恐怕都不能嫁到他國。

否則許真真念及骨肉親情,肯定會為未來留下禍患。

「呸,我吾國的女兒就是嫁豬嫁狗也絕不嫁給你們南國狗賊,哪怕拼著違抗聖旨自殺了事,也絕對不和你錢多吉這樣奸詐的小人為伍!」

今天錢多吉被阿以算計的十分淒慘,算是偷雞不成食把米,他也著實沒有想到許真真會讓齊王和全國百姓都知道這件事情。

他認為許真真肯定會顧及許家二公子的性命,必然不敢亂說話,只能獨自一個人悄悄前來。

她也的確是一個人前來的,可是沒想到這個許真真還留有後招,他來之後不久齊王和洪玉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這個許真真棋高一著,如今他認輸。

「殿下!」何小尾對著齊王鄭重一拜︰「我相信齊王請齊王,會還許家一個公道。」

齊王對著何小尾點點頭︰「你放心吧!」

得到齊王肯定的回答,何小尾就帶著洪玉從驛站中走出來。

走到驛站門口,除了有百姓之外,還有剛剛得到消息乘著馬車快速趕來的許久諾。

許久諾雙眼通紅,看見何小尾和洪玉走出來,急忙領著自己的裙擺,挺著大肚子跨上台階︰「真真?可是二哥哥有消息了?」

何小尾搖搖頭,將自己扣在手里的扳指遞給許久諾︰「回去再說!」

看著二公子的扳指,許久諾的眼淚像是斷了的線,顫抖不止的瞪大了眼楮望著何小尾。

三個人重新回到徐府時,趙氏和二夫人已經在門口等候著,尤其是趙師簡直是心如刀砍火燒一般乍一听說兒子還活著怎麼能不喜極而泣。

他沉不住氣,讓人去套車,準備去驛站門口問個究竟,卻被一旁的二夫人給攔住,這才一起站在門口等著。

看見許久諾的馬車回來,趙氏拎著裙擺就從高高的台階上走了下來,看見何小偉就問︰「真真,老二還活著,對不對?他是不是被南國人給抓了?南國人打算用什麼條件來威脅我們?」

望著滿臉都是期待的壯士,而且為久久說不出話來,有什麼事情比給了希望之後,又讓人打碎來得更加殘忍?

「母親!我們回去說吧!」好像我也下了馬車,緊緊的攥住趙氏的手。

雙眼含著眼淚的趙氏,滿臉都是期待和不安,急忙點頭說道︰「對對對,是我想錯了,咱們回去就說我們先回去再說!」

何曉偉望著雙眼,全都是期盼的趙氏輕輕地對著自己的母親搖了搖頭,趙氏的喉嚨頓時如同淚水一般快速流淌。

剛才母親得到這消息有多高興,他不是不知道,要是這高興變成一場空,恐怕轉瞬間又是另外一場折磨。

紅玉的手里緊緊的攥著二公子留下來的扳指,看向一旁的許久諾許久諾決定給自己的母親留一下希望,他轉頭就看見何小偉正向他點頭。

去救諾也點了點頭,知曉和小偉是想讓自己說辭含糊一點,把住關,給母親留一點希望。

但凡是個母親,沒有不希望孩子還好好活著的,何小偉說的再含糊趙氏也能從嘴里找出他活著的蛛絲馬跡。

所以當他告訴趙氏二公子的班子是南國前王錢多吉守家的侍衛拿過來的,這一次要利用班制來設局殺他,卻被人反殺,所以錢王至今也不知道二公子人究竟在哪。

趙氏听完這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緊緊的攥著自己手里的帕子開口說道︰「說不定老二已經逃走了,所以他們只能拿著扳指來設套,想要害朕,朕最糟糕的是難過不願意交出老二,要是以後老二被利用著做出什麼來,不過不要緊,只要老二還活著就好了!」

許久諾上前一步攥住自己母親的手︰「女兒也相信,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哥哥的,哥哥智勇雙全,肯定是淘寶了,只是如今京城里永不回絕,哥哥一定是在別的地方徐徐圖之,只要哥哥好活著,咱們總有一天能團聚的!」

「對!你說的對!」母親一邊用帕子抹著眼淚,一邊模著自己女兒的手。

驛站里李天玉跟發了瘋一樣,砸了房間里所有的東西,後來房間開始安靜下來,李天玉的貼身丫鬟端著飯菜進去的時候,發現李天玉已經懸梁自盡,丫鬟們被嚇得魂不附體。

幸虧錢多吉來得及時,這才將李天玉給救了下來,這是李天玉的脖子上,難免出現了一道紅的發紫的痕跡。

「公主醒來之後一言不發,抱著雙膝坐在床角,手里還攥著阿以當初送給她的玉佩,連哭也哭不出聲,就像是丟了魂兒一樣,不肯吃飯也不願意喝水,好像下決心要把自己餓死一樣!」李天玉的貼身丫鬟全身打顫,跪在地上對著錢多吉交代李天玉的現狀。

天色已經開始轉亮了,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吾國皇帝的壽宴,李天玉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獻舞。

錢多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傷口仿佛也要跟著再一次裂開,他閉起眼楮按著自己的傷口。

錢多吉錯就錯在阿以的身份,自己明明知道還要把他弄到身邊,給他信任給他權利,結果阿以臨死之前,居然就這樣擺了自己一道。

拿過太後早早的就告訴過錢多吉以容貌用人的毛病要改一改,可是錢多吉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一次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大警醒。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可是阿以人已經死了,他就算是再恨再怪他又有什麼用呢?

錢多吉按住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壓著嗓子說道︰「快去把給公主準備好的燕窩拿過來,本王親自給公主送過去!」

「是!」那丫鬟立刻爬起來,向門外推過去。

錢多吉端著燕窩進門的時候,就看見李天玉那雙發紅發亮的眼楮狠狠的瞪著他,就像是瀕臨困境的小野獸。

他讓人看著李天玉的人全部都出去慢慢的走到床邊,視線落在李天玉脖頸上下人的痕跡,他知道李天玉現在不是在做樣子,她是真的想死。

他低下聲音開口說道︰「阿以死了我知道你難過,想隨著他一起去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今阿以大仇未報,一直死不瞑目?」李天玉張了張嘴,可是傷了嗓子發不出音來,惱火踹翻了錢多吉放在床邊的燕窩來表示自己的憤怒。

錢多吉也不生氣,抖了抖粘在自己衣裳上的燕窩,慢慢的說道︰「阿以的真實身份你並不知道。」

錢多吉看著李天玉瞪著他的眼楮,又看見她正眼淚一直在掉,從袖子里掏出自己的帕子遞給李天玉︰「阿以原本是重國大將軍的獨生子,他之所以淨身入了南國皇宮,就是為了他的父親報仇,對于阿以來說沒有什麼事情能比為父親報仇更加重要。」

李天玉猛的一愣,眼淚像是凝固在自己的眼眶里。

「我覺得,他這次他這輩子最大的意外大概就是你了。」錢多吉目光越來越深邃︰「他利用了所有人包括我,但是他從來不曾利用過你,如果他想利用你,鼓勵你去接近吾國的皇帝,讓你成為吾國皇帝的寵妃,然後讓你給吾國皇帝吹一吹枕頭風,讓你借皇帝的手殺了許真真滅了許家全族,畢竟你對他言听計從,可是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做。」

阿以可以利用他錢多吉,那麼自己也照樣可以利用阿以來勸服李天玉。

「他借我吸引許真真前來,就是為了殺害許真真,可是公主我是南國的錢王,我不能眼看著雪,真真死在驛站,我們南國風雨飄搖,現在可再也打不起仗了。」

看見李天玉不接他的手帕,首先他抬手緩慢溫柔的給李天玉擦去臉上的淚水︰「他若是沒有了阿以,公主真的不想活了,那為什麼不在有生之年幫助阿以完成心願,等公主成為了吾國皇帝的寵妃或者是未來皇帝的寵妃,殺了許真真滅掉許真真九族,為阿以復仇,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李天玉緊緊的攥著手里的玉佩咬住自己的嘴唇,目光凶狠地瞪著錢多吉。

「公主殿下現在是不是在想,我說這些只不過是為了騙你給南國賣命?」錢多吉慢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我在這里對南國天神啟示,關于阿以絕無一字虛言,倘若公主能夠成為吾國皇帝或者是吾國未來皇帝的寵妃,的確是對我南國有利,可是我們南國人為了南國謀取利益是應該盡的本分,這和你跟阿以復仇沒有任何沖突。」

錢多吉的聲音溫潤︰「公主殿下可以在這里好好想一想我的話,若是公主願意就換上這舞服出現在宮宴之上,用你的舞姿和美色去征服吾國皇室,倘若公主不願意,我也絕對不阻止公主。」

這話說完錢王已起身,對著李天玉行了一禮又出了李天玉的房間,讓人進去收拾被李天玉打翻的燕窩。

李天玉縮在自己的房間里,望著手里那一塊兒晶瑩如水般的玉佩,直到早上的陽光照亮了他的窗戶,夕陽的余暉又從窗戶外照射起來,落在她的床榻邊,一天一夜不曾進食,過了李天玉就像是下了決心,帶起了自己的玉佩,站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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