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誤會

江無憂的管事立刻上前一步,請眾位公子前往畫船。

玉兒朝著停在遠處的大船,看了一眼在心底暗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船上的哥哥還在眼巴巴的等著姐姐,這可怎麼辦呢?

一旁的趙長生立刻走上前去,對著江無憂行禮︰「那我們就來沾一沾表妹的光,在這將兄弟的船上討一杯水酒了。」

趙家的兩個庶女看到江無憂和江湖上二,人人都已經呆了,還是洪玉拽了一把,他們在面紅耳赤的跟上去,可是眼神一個幽的往江無憂和江湖傷的方向看,像是被人發現一樣畏首畏尾。

趙氏家的這兩個庶女雖然平日不曾虧待過,卻也不願意費心多做教導,在各自的姨娘處生活兩個淑女,難免遇到這樣的事情,有些縮手縮腳,不像嫡女那樣進退有度,溫和大方。

雖然說人人都有愛美之心,可是趙氏家的這兩個淑女實在是太明顯了。

作為天下第一富商江無憂的大船,又上下兩層,又氣派,又豪闊,整個京城無人能及。

下層是通透常亮的,全部都是紅木家具,的又精致又漂亮,就連旁邊掛的都是古跡,一踏入就是香氣繚繞,四周還掛了一層華貴的刺繡薄紗來遮擋日光,看上去極為清雅。

剛才江湖上說了,要跟何小尾下一局,江無傷身邊的管事,就很快就讓人端上來,茶盤帝女也打開了棋盒,給二位上了水果點心,這才退了下去。

趙長生听其江無憂說起盧布來,又說盧布又跪了幾次祠堂,江無憂笑著,端起茶杯搖了搖頭。

「所以說盧布公子平時總是闖禍,不過這一次我還挺欣賞他的!」一旁的洪玉顧不上喝茶,捏著點心吃了兩口,漫不經心的說道,那樣子看起來倒像是真的餓。

「給這位姑娘端杯牛乳茶來,再多加一些糖,各種果子都拿來一些。」江無憂吩咐自己身邊的丫鬟。

江無傷嘴角慢慢勾起,在棋盤上逐漸落子。

「多謝江先生,我正好餓得很,皇宮里的那些東西實在不是人吃的,端上來的時候都涼透了,我一個跟隨的小奴才,只能在後面眼巴巴的看著。」紅玉在江無憂的面前倒是很放得開,什麼都敢說。

「你真當宮宴是讓你去吃東西的嗎?」一旁的玉兒笑著說道。

「不是讓人去吃東西還叫什麼宴席呀?」洪玉滿不在乎。

江無傷在旁邊正下著棋,卻在分心關注江無憂和洪玉這邊的動靜,心里十分疑惑,難不成自家弟弟喜歡的是這個洪玉姑娘這種性格跳月兌歡快的女子?

江無憂的目光笑著落在何小尾的身上,看見他正在低頭心無旁騖的專心下棋,又吩咐讓人給何小尾送上一盤兒新增的糕點。

何小尾低下眼皮,總是覺得對面的這個大皇子對自己和洪玉二人過分關注了。

她落了一子,心里暗暗猜測江無傷的意圖。

這京城里早就有傳說,這一次江國皇帝來到京城,除了送來兒子作為質子和對江國皇帝祝壽之外,還要為自己的兒子來求親。

何小尾攥著棋子的手猛的一緊,難不成。這個大皇子想讓自己弟弟求娶一個女子?

「海棠?去給我換一杯熱茶來,這茶涼了。」何小尾說道。

海棠點了點頭,立刻端著何小尾面前的茶杯離去。

何小尾落下一子。

如今許家在朝談中,沒在勢力軍中,也沒人掌權,這一次邊疆大事之後,自己不過是被封了一個郡主手中也沒有實權。

如今江國皇帝留稚子與吾,兩國交好,為了自家皇子求娶女孩,哪怕是求娶一個公主,恐怕這個皇帝也會同意。

何小尾手里的棋子原本就要落下,卻直直的轉了一個方向,剛剛還在溫和的棋局瞬間發生變化,讓大皇子江無傷瞬間就失去了大半江山。

江無傷猛的一愣,抬頭看向對面垂著眼皮正在下棋的何小尾略略思量以後落了一子。

何小尾緊緊的跟著落了一個棋子,江無傷又失去了一大片的棋子,眼前敗局已定。

江無傷剛剛還在想著跟何小尾下棋,又分心于江無憂的時候,沒想到回頭再過個棋局,竟然要輸了。

「棋場如戰場,鎮國郡主果然是天生的將帥之才,鄙人自愧不如。」將無傷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放到了一旁的盒子里認輸。

雖然說是下棋,也不過是江無傷把這姑娘邀上大船的借口,下棋的時候江無傷也沒有用心,輸贏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棋盤何止如戰場,一般這塵世萬千就是龐大的氣息,王侯將相都是風雲棋局之中的棋子!」何小尾意味深長的拿過一枚黑子︰「可就是這一枚小小的棋子,若是下棋的人不能完全掌控,翻起波濤大浪來也是會滅國,也是會要人命的!」

一邊說著何小尾一邊落下了黑子,一瞬間落子,整個棋盤風雲變化,白子全勝之舉,立刻覆滅。

何小尾抬起頭,用一雙平靜幽沉的眼楮望著對面略顯震驚的大皇子江無傷,臉上沒有絲毫退縮和畏懼的意思,甚至還帶上了幾分威脅。

江無雙的心口重重的跳了兩下,他不明白眼前的這女子是如何突如其來的殺意。

正在一旁說說笑笑的洪玉看了一眼,頓時心中了然下來,許真真怕不是以為這兩個人對他們起了什麼不該起的心思吧。

江無傷是兄長,明白何小尾此時此刻的心情,他沒有惱火,反而低聲笑了一下江無傷,可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所以笑起來格外的賞心悅目,也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他低壓聲音︰「最主怕是誤會在下了,在下對姑娘並沒有非分之想,在下年長姑娘太多歲,又身體孱弱,只是想到家中還有一個弟弟……」

「我既是許家的女兒說不嫁便就不嫁,嫁人就要嫁給與自己心意相通之人相伴一生,倘若是有人要利用我余生的幸福,那我也絕不介意魚死網破!」

何小尾聲音壓的很低,面對大皇子說這話說是威脅也不為過。

對于她而言,她的內心是在懼怕江無憂,是關于自己的終身幸福,半分都不會退讓。

旁邊的江無憂耳朵動了動,不動聲色的繼續喝茶。

「我許真真喜歡把丑話說在前面,若是大皇子覺得冒犯,還請海涵。」何小尾慢慢地點頭,隊將無商可,態度卻十分傲慢︰「我點撥將國兵不血刃拿下舊城,是因為江國拿下舊都對于百姓有利,而且建國拿下舊城與我而言無直接利害關系,可是若江國得寸進尺,還想捏住我的婚姻,那麼我也不介意再給你們江國找些麻煩。」

望著面前鋒芒畢露的何小尾,江無傷身上的溫潤笑意逐漸褪下,雖說如今江國士微,可是江無傷到底還是江國大皇子,是準皇位繼承人,涉及家國安危的事情,自己如何能不重視?

這個許真真是有軟肋的,她的軟肋就是她的家人,若是強要逼迫她嫁,必要以家人的安全為要挾,可是若是有人敢打他家人的主意,哪怕對面站著的是皇帝,自己也敢和他搏一搏。

親情有時候會是一個人的軟肋,但有的時候更是一個人的鎧甲,讓人不怕生死。

「鎮國郡主這話說的實在是有些張狂了。」將無傷的笑意越來越冰冷。

何小尾勾起自己的嘴唇,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冷笑說道︰「江無傷,江無憂,你真當你們是在棋高一招,形事隱秘無人察覺?」

江無傷的手心兒猛的一緊,眼底伸出濃烈的殺意。

「我許真真無意插手于貴國的部署之事,也不想給貴國找麻煩,請大皇子的手別伸得太長了,倘若您真想和您的弟弟同我斗上一斗,那我也絕不掃興,勢必奉陪。」

江無傷這下听明白了,何小尾的意思是,如果她敢替弟弟求娶,那恐怕就要對江國動手。

若是旁的女兒家說這樣的話,這樣誤傷或許不會在意,可是對象是鎮國府許家的嫡女,雖然只是一個養女,現在許家滿門男兒都已經沒了,可是眼前的女子用邊疆之戰,用江無憂的身份,再用這一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棋局,已經展現出了她的能力和城府。

江國如今示微,所以只能留皇子與吾國為質,完全是為了得到喘息之機,慢慢變強,所以江無傷也不願意節外生枝。

江無傷一向脾氣好,還能忍,他望著何小尾如畫一樣的五官低聲問道︰「鎮國郡主怎麼不問一問自己的心呢?我弟弟文武雙全,或許您自己會願意?」

「那麼大皇子為什麼不問問你弟弟,現在國難家窮的江國能與我一戰嗎?」

何小尾也帶著全身的殺氣說完,落下手中的機子隨身對著江湖幽行了一禮,面向江無憂說道︰「江先生,還望您請把船靠岸。」

正在旁邊說說笑笑的洪玉一愣看得出來,自家主子這是真的生氣了,他朝著旁邊那俊美無雙的大皇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是?」

江無憂站起來笑著說道︰「若是郡主覺得沉悶,不如去上面這一層坐坐,比這一層更暢快一些。」

江無雙回過頭看著棋局,又在風雲大變,強壓住心底的驚訝,也是笑著起身,沉住氣對著何小尾長長的行了一禮︰「鄙人若是在言語上得罪了郡主,還請郡主海涵。」

趙長生驚訝地站起身體來,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個江國的大皇子竟然會對何小尾行禮賠禮,竟然一點皇子的架子都沒有。

何小尾已經同江國的大皇子撕破了臉面,也不怕把臉撕得更難看一點,好讓兩個皇子都知道,她絕對不允許有人插手自己婚姻的決心。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個大皇子背後是一個家國,僅憑這一點他就不敢和自己賭。

何小尾望著江無憂笑到︰「難不成江先生的船上了就不能下了?」

一直陪伴在江無傷身邊的老太監,抬起眼楮看下絲毫不買大皇子面子的何小尾,手心逐漸收集望著,他的目光不善,又把視線落在了皇子江無傷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江無傷的命令。

「或者是說……」何小尾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老太太監身上,又落在江無傷的身上︰「江國皇以真的敢在這吾國京城讓人殺了鎮國郡主?」

江無憂都能感覺到何小尾心中的滔天怒火,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兄長跟何小尾頭一次見面,居然就鬧得如此不愉快。

江無傷背在身後的手收緊了一些,看起來若是真的想為江無憂求娶這個姑娘,怕是這個姑娘真的會以死相逼。

「江國皇子?」一旁的玉兒瞪大了眼楮看上江無傷。

玉兒不安的看著何小尾,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姐姐,如此失態︰「姐?」

「表妹!」一旁的趙長生急忙站起來要打圓場︰「有沒有先別動怒,江先生還是把這大船靠邊吧。」

洪玉率先反應過來,立刻跑到何小尾的身邊,神請戒備的看著江無傷,手里已經模準了袖子里藏著的銀針。

江湖上看見洪玉為何小尾的模樣實在不想再讓江無憂為難,便看口說道︰「江先生就把船靠岸吧,今日是鄙人言語上得罪了郡主,希望郡主海涵。」

江無憂上前長長的行了一禮︰「江某請鎮國郡主進一步說話……」

何小尾並沒有給他面子,面色深沉︰「于理不合,而且事無不可對人言,江先生有話,不妨就在這里明說!」

「哥!咱們的船跟過來了!」一旁的玉兒扯了扯趙長生的衣袖。

「真真姑娘?」洪玉也拽著她的衣袖,听何小尾的意見。

何小尾繃著臉,面上神色未改︰「既然江先生不願意靠岸,那就等著趙家的大船來了,我們就告辭了。」

「還請鎮國君主看在鄙人曾經相助過許家的上,借一步說話。」江無憂的姿態擺得很低。

江無憂何止幫助過許府就連許紳絕也是江無憂救下來的,看見何小尾沒有拒絕,江無憂立刻對著何小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眼看著火已經發過了,想必這個大皇子已經明白了,他的態度也知道了,許家女人並不是無人可以任由他們擺弄的玩意兒。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慢慢的對著江無憂行禮︰「江先生與許家的大恩大德,我許真真莫齒難忘,江先生不必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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