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異常

齊王身上披了一件披風,讓人亮燈,直接把何小尾和沈遇帶了進來。

何小尾與沈遇帶著一身寒氣入帳,銀色的鎧甲上滿是血跡,嚇了齊王一跳。

「殿下!冬山關有異常!」何小尾單膝下跪。

「快,快把許將軍扶起來,喚張端幾位將軍前來!」

齊王一邊吩咐,一邊讓一旁的小太監去請其他的人,既是自己對于戰事不懂得,既然冬山觀有異常,他必定得把幾位將軍叫過來一起听听,想了想又補充說道︰「把老先生和鄭重先生一同請來!」

這兩位就是齊王的謀士。

在事情鬧開之前,何小尾肯定會讓人先入為主,這對自己有好處,所以就沒攔著。

很快,張端幾位將軍火速趕來听沈遇講述東山觀的事情。

「今天末將奉少將軍的命令,和蕭若空一同帶了20人去冬山關探查情況,誰知竟然在冬山觀城里看到一群身穿吾國服裝的練家子,在一家客棧之中進進出出,我與蕭若空一同察覺有異常,便帶著人悄悄的潛了過去,想弄清楚那群人是干什麼的,還沒成想,我們剛進去就被人發現了!」

「那些人身手很高,警覺性又強,我們本來想要抓活口審問,誰知道那些人竟然一點都不害怕,為了驚動冬山關的守兵竟然在客棧里放火,引起冬山關守兵的注意,那些東山關的守城兵來了之後,竟然和那些高手一同殺害我等,我等如今死傷大半,我與若空也險些命喪冬山關,若不是殿下派許將軍及時馳援,只怕我沒有來無回!」

沈遇說到齊王要派我軍去馳援,這個說法十分巧妙,給了在座諸位將軍一個錯覺,認為飛鷹營冬山關之行是為了齊王命令的緣故。

何小尾看到鮮血順著沈玉的衣衫往下滴落,心疼的說道︰「沈將軍還是速速的包扎傷口,剩下的由我和殿下與諸位將軍再說吧!」

「去吧!」齊王爺對沈將軍點了點頭。

沈將軍這才抱拳離開了齊王的營帳。

何小尾望著齊王說道︰「兩國議和的時候,南國錢王便說出諸多詞語,甚至說了一出女奴襲營的事情,末將想著他在推月兌議和的事情,冬山觀城池之中又身穿著我國服飾的高手,這件事情必定有問題!」

張端又想起議和的營帳里,錢王的確曾經三番兩次推月兌說要改天再談論議和的事情,想到冬山關城里的事情頓時警鈴大作。

「他女乃女乃個腿兒,我看這幫南國狗是沒挨夠打!居然玩這些陰的,我們還怕他們不成!」甄將軍憤怒的罵了一句。

「南國如今內政不穩,我倒是覺得他們如果想打也不必過來求和了!」何小尾裝作細細思索的模樣說道︰「就怕南國是有什麼陰謀,可我一時還想不清楚,他們安排了一身穿著吾國服飾的高手在冬山關,到底是想干什麼?」

坐在一旁的老謀士,模了模自己的胡須開口︰「既然是我國的衣服,自然是和我們國家有關!」

張端咬了咬牙︰「那些南國兵安排這些人想做什麼?」

何小尾搖頭︰「沈將軍本來想抓個活口,可南國守軍來的太快,他們自顧不暇,到頭還是沒有弄明白。」

「他們總不至于想來刺殺齊王殿下吧?」一旁的石將軍好奇地問了一句︰「他們敢嗎?」

齊王此刻腦子里已經是一團漿糊。

鄭重也沒有弄明白,如今南國內亂,議和對他們有利,為什麼又來鬧那麼一出?

「既然模不清楚他們的意圖,不如我們主動出擊!」一旁的鄭重緩慢開口。

何小尾听完鄭重的話點了點頭對齊王,抱拳說道︰「那就麻煩殿下派人要回我飛鷹營將士的遺體,看看南國作何解釋吧!」

「不行!」一把老謀士模胡須的手,停了一瞬間急忙看下齊王︰「兩國交割城池沒有完全結束,不論如何,現在冬山關還是南國的,如今我們派人去探听消息已經不妥當,此時我國掩蓋都來不及,怎麼能派人去要尸體,南不是向南國承認我們派人去看冬山關了嗎?殿下三思啊!」

鄭重一听這個老頭子是開口就要和他唱反調,眉頭緊皺,當時就不願意再說話了,反正只要這個老家伙一開口齊王肯定听從他的,多說也無益。

何小尾眼楮的余光掃過那位故作深沉的老謀士,應聲說道︰「老先生,原本殿下也交代了,要末將悄無聲息的回來,是我等無用,辜負了殿下。」

齊王看到何小尾十分自責,單膝跪下,示意小太監扶起何小尾慢慢說道︰「許將軍不要自責,原本就是因為錢王在議和之中推三阻四,不惜攀扯什麼女奴,非要改日議和,我吾國去探听消息,也算是謹慎行事,而且不去怎麼知道冬山關竟然還隱藏的一批穿著我國衣飾的練家子和守衛兵聯手!」

何小尾被那小太監扶起來,看向一旁的老謀士姿態十分恭敬︰「不知道老先生有什麼良策?」

那老謀士看到何小尾恭恭敬敬對他說話的模樣,心中有一些驕傲自得,越發拿起架子來,故作深沉地模著自己僅剩沒幾根兒的山羊須,轉頭看一下旁邊的齊王︰「依老朽的拙見,倒不如以靜制動,我等加強防備保護好齊王安危,且看那南國錢王到底要做何打算!」

齊王點點頭︰「諸位覺得呢?」

「眼下不知道南國的意圖,這樣也好,不過總不能讓讓我吾國將士的遺體不能回國吧」

張端是個軍人,怎麼說飛鷹營的眾位兄弟也跟他們一起作戰浴血拼殺過,戰友他們的遺體怎麼能丟下不管,這會寒了吾軍將士的心啊。

老謀士抬起眉毛,居高臨下望著張端質問道︰「難不成幾具遺體,要比我吾國的名譽更重要?」

老謀士這個問法,讓營帳里幾位將軍皆側目而望,眼神不滿。

「你們這些文人懂個什麼?」一旁的甄將軍激動的站起身來,咬牙說道︰「他們是家國英雄,為國舍命,難不成他們的命就如同草芥,難不成他們的遺體一文不值,難不成他們就不是爹生娘養的?」

「對啊,誰還不是爹生娘養的,誰還不是肉做的,身體可是為了大吾的聲譽,哪怕是把我這把老頭子挫骨揚灰,我也甘之如飴,以作為軍人,這點覺悟還不如我一個老頭子?身為家國子民,區區一副駭骨又算什麼?」那老謀士佔據道德高點,中氣十足。

甄將軍氣得瞪大了眼︰「放你娘的狗屁!」

「士可殺不可辱,你這個粗野之徒,居然這樣羞辱老夫,齊王殿下,您就這樣看著?」老謀士被氣得險些暈過去,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行了行了,你們都閉嘴!此事讓本殿下再想想」!齊王本來就是睡夢中被人叫起來的,腦子一團漿糊,甄將軍平時粗聲粗氣一叫嚷都讓人頭疼︰「許將軍受傷了吧,快些回去包扎傷口!」

「是!」何小尾恭敬行禮之後,才從齊王的營帳里退出去。

傷兵營里,何小尾看了一眼,跟隨她去救人受傷了的飛鷹營諸位將士,又在已經服藥睡著的蕭若路旁邊站了很久,轉過頭來,拳頭慢慢收緊,對洪玉說道︰「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洪玉看著何小尾身上的鎧甲和傷口︰「將軍,您身上的傷也要處理一下,你坐下來,我來給包扎!關于蕭將軍您不用多言,醫家本分,我肯定會照顧好的!」

「有勞了!」何小尾對她說道。

拉上遮光的簾子,小心翼翼地替何小尾月兌上的戰甲和衣衫,眼瞳輕輕的發顫。

洪玉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子身上能有何小尾身上這樣多的傷口,目光所及,傷口無數,有陳舊的,還有新鮮沒愈合的,還有前幾天受傷結痂又裂開的。

雖然早就不是第1次看見,可是他又抬眼看見坐在凳子上,面色平靜,眼楮都不眨的何小尾,眼眶忍不住發紅。

動作輕柔的用細棉布沾熱水清理傷口的邊緣,忍不住開口說道︰「將軍,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帶兵護國是您的天職,若您能少受點傷,我這藥匣子扔了都不可惜!」

何小尾看著這個雙眼通紅,眼眶中含著淚的少女,心中不免悲懷︰「你父親保護我許家男兒多次,保護這營中將士多次,你也在這里為我治傷,有了你們,我們才能放心的去前線拼殺,我還要多謝你。」

紅玉听到這話,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大顆的往下落,替何小尾包扎好傷口,小心翼翼的替她穿戴好還沒來得及擦去血跡的戰甲,將剩下來的半滴眼淚憋了回去。

「你少受點傷,才是真的感謝我了!」洪玉悶悶的說道。

已經包扎好傷口的沈遇還沒休息,拎著一個酒壇就來到了蕭若空營帳,看見何小尾從治療傷兵的軍帳里出來︰「少將軍!」

「怎麼還不去休息?」何小尾的視線落在沈遇剛剛包扎好的傷口上。

「嘿嘿,這不是想著今天蕭先生身上受了傷,特地來給他送這個!」沈遇笑著把手里的酒壇舉了起來。

大概是救回了小八,沈遇心情很愉快,整個人看起來絲毫不見疲憊。

「居然是雪花酒!」何小尾一伸手接過那壇酒︰「這可是你們家的祖傳秘方!這酒我就留下了,你快去休息吧!」

「是!」沈玉點了點頭,看著何小偉鎧甲上的血跡又問︰「少將軍也受傷了,要緊嗎?」

「都是敵軍的血!」

沈遇松了一口氣點頭抱拳告辭,準備回去消息。

剛走了兩步,又咋模出不對味兒來,這個少將軍不是許真言,從前也沒上過戰場,自己也不認識,怎麼會知道這是雪花酒,還知道這是自家的祖傳秘方?

知道這件事情的明明很少啊。

他搖了搖頭想不通,激戰了一夜的確是累了,進了營就睡了過去。

此時的齊王睡意全無,他听著老謀士徐徐的聲音,裹緊了自己身上的狐毛披風。

「不管南國藏了什麼樣的禍心,此次飛鷹營的人潛入東山關被發現了,而且和他們的高手大戰一場,想必錢王心里也是害怕的,他們要不然就會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對這件事情絕口不提,要不然就會想著想要先發制人!」

鄭重抬著眼楮看著,坐在燈下的老先生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老先生模著自己的山羊須,半合著眼楮︰「只要他們有動作,我們就能知道南國的意圖,這就是為什麼老朽要和齊王殿下說,靜觀其變,他們不動我們也不動,就當做這事兒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否則我們就得先解釋為什麼要派飛鷹營進入冬山關城池,對吾國在列國的聲譽不利!」

正中一听到老先生後面這句話,瞪大了眼楮氣的被他一個氣到啊,這老先生前面的話還有些道理,後面這些話絕對不能苟同。

「殿下,老先,前面所言我也十分贊同,可此次飛鷹營奔赴冬山關城池探查,主要就是因為此次議和的時候是南國安排的,可南國錢王在議和的營帳里百般借口推辭,想改日議和,我吾國怎麼能不防備?萬一南國有所圖謀呢?反倒是他們在關山關里還藏著一批身穿吾服的高手是想干什麼?我們是戰勝國,他南國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鄭重氣憤填膺。

「哎,這不對,鄭先生年輕氣盛了,上次屏山峽谷一戰許將軍墳殺南國十幾萬歸降俘虜,列國已經是我吾國為殘暴的虎狼之國,如今兩國盟約簽訂,我吾國卻在南國還沒有交接城池的時候,仗著自己是戰勝之國,派兵夜探冬山關,吾國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列國又會怎麼想我吾國!」一旁的老模式看也不看正中,反而對齊王抱拳︰「殿下三思!」

鄭重眼看著齊王點了點頭,一口氣堵到嗓子眼兒就要吐出血,干脆抿著嘴唇不出聲。

齊王從自己的披風中伸出手烤火︰「這件事情就听老先生所言,以靜制動,鄭先生先去休息吧,本殿下和老先生還有話要說!」

鄭重心中憋悶,早就不想坐在這里,起身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恭恭敬敬的對立旁的老謀士,行禮之後才退出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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