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鳥鳴打破了夜的寂靜,喚來了黎明的曙光。
有雨的時候既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人們卻多不以為許。
或許有雨的季節氣候不冷,有雨的清晨另有一番韻味,讓太陽一邊涼快會兒也好。
司馬紹一如既往早早地來到庾府時,卻見庾文君罕見地早起了,她正坐在那邊的屋檐下發呆,低著頭望著什麼,雨打濕了她的長發也似沒有發覺。
司馬紹低聲喚來侍女拿來一把紙傘,靜靜地走到她身後,小聲翼翼地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就這麼持傘站在她身後。
半晌,庾文君回過神來,在看見司馬紹之後,無言地站了起來。
一個眼神也不給,冰冷冷地回房了,司馬紹想問聲好,這時候也只能撇撇嘴作罷。
「怕不是親戚來了……」他模著鼻子咕噥了一句。
再次喚來侍女楠兒,讓她備好生姜紅糖。
庾文君剛才淋了雨,得煮一碗甜甜的生姜紅糖水,給她除除寒、暖暖胃。
想著他便做了起來,不一會兒,一碗熱乎乎冒著熱氣的紅糖姜湯便好了。
「行了,你拿進去給你們家小姐吧。」司馬紹對著侍女楠兒吩咐道。
「喏。」
庾文君正躺在床榻上,似是淋了些雨,她縮在一團。
「小姐,這是殿下親自給你熬得紅糖姜湯,讓我拿給你。」
「他人呢?」庾文君結果姜湯小口咪著問道。
「興許是還在小姐房外候著。」侍女不確定道。
庾文君站起來,打開窗子。
听到聲響,司馬紹抬頭看了一眼,卻只看到緊閉的窗戶,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庾文君沒再推開窗戶,靜等了一會,她的房門被人推了開來,果然是司馬紹。
「你來了。」庾文君微微一怔,眼底閃過一絲慌張。
「好喝嗎?」
「挺好的。」
可是喝過姜湯的人都知道,這水中帶著一絲辛辣,斷然稱不上是好喝的
「」
「听聞你昨日去了怡紅院,怎麼樣,殿下有沒有看上哪個姑娘?」她裝作不在意地問道。
司馬紹抬頭看向庾文君,正準備如實回答。但一想到她昨日出手,想來定是吃醋了。報著逗一逗她的想法道︰「你怎知我昨日去了個怡紅院」」
言下之意,是她跟蹤他。
庾文君皺了皺眉,也不否認,總不能跟他說自己是無意看到的。
庾文君道︰「你去那種煙柳之地干甚?」
這回反倒輪著司馬紹愣住了。
他去怡紅院,又不是真的為了喝酒找姑娘,除了昨日那老鴇,他可沒踫其他任何女人。
他可是有婚約的人,清清白白的。
「我去救人了。」
他無奈,只能一五一十地將昨日發生的事情悉數告知庾文君。
「那女子現在在何處?」
「我先安排管家將她安置在我殿里,她也是個可憐人。
自幼沒母親,還遇上了狠心地父親。現在沒了住處,我準備讓她當我殿里的侍女。」
庾文君表面暫且相信了他的話,但她的內心里也就此懷疑起來︰
他的殿下什麼時候這麼熱心腸,對一個不知來歷的女子也如此上心,這可就非常值得玩味。
他難不成為了另一個女子向自己說謊。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那個女人在他心里有一定地位。
她內心暗暗地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更糟糕地是,他們還可以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
想到這,她便按捺不住迫切地想去看看那個女子,看看那個狐狸精究竟有什麼本事,到底對她的殿下使了什麼迷幻術!
殿里。
「昨日,我們怡紅院里贖來的那女子現在醒了嗎?人在何處?」司馬紹叫住了正在院里干活的下人問道。
「已經醒了,姑姑正在後院教她宮中的規矩。」
「那我們便過去瞧瞧吧。」司馬紹向庾文君說道,借機拉著她的小手。她有些手足無措,心髒不爭氣地撲通撲通加快跳動。
庾文君就這麼一路被司馬紹拉著來到了後院門口。
來到後院,司馬紹有些無奈。
倒不是說那教導的姑姑不好,就是太守規矩了。
那女子一言一行都嚴格按照身旁姑姑的教導,看起來特死板,給人感覺像是被控制的提線木偶一樣,任人擺布的模樣讓自由自在慣了的他看來十分不喜。
司馬紹大步走近,讓那平日教導宮女的姑姑先行下去。
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那女子有些拘謹,不敢望向他。
他點點頭道︰「我叫司馬紹,你可以像旁人一樣喚我殿下。
你以後就跟著我,當我的侍女,我會安排人教你讀書識字,但剛剛那姑姑教你的一套,你就別學了。我不喜歡那一套,看起來別扭。」
那女子點了點頭,同意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江月!」女子急忙答道。
「江月?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是個好名字。」
對了,他想起來還沒有來得及介紹庾文君,差點忘了。
轉頭,見庾文君低頭悄悄瞪著他,他有些心虛。
在陌生女子面前忘了介紹正式的童養媳,該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他咬了咬牙,直接拽過庾文君,向著新任的侍女江月道︰「這是我媳婦兒——庾文君,同時她也是庾將軍的女兒。」
「呸,登徒子。說什麼,明明還沒有過門。」庾文君在侍女面前這麼被他說起,羞惱地面色殷紅,說完做勢捏起拳頭
「」
就沖庾文君這吃醋的脾氣,這要是不好好證明一下,誰知道她會想到哪里去,或許待會就要動手了。就這性子不是他說,他模得透透的。
他臉上勾起了英俊如常的笑容,似漫不經心地在庾文君唇上輕啄了一下。
「你明明就是我媳婦兒,指月復為婚的也算。」
「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
庾文君嚇傻般看著司馬紹語無倫次道︰「你我…這是正常的吧?」
「…當然正常啊,很正常。」司馬紹想了一下才明白她指什麼,自然而然地點了點頭,「我們兩個婚約在身,哪有什麼不正常的?」
「倒也是,我們有婚約在身。」
庾文君想了一下,確實是這樣,頓時放下心來,滿臉欣喜一蹦一跳地離去了。
兩個人婚約在身,提前親一下收個利息,這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