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了這里,玉黛兒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晨兒望著這個柔弱的姑娘一時不知該如何的去安慰。
這話題是她主動要講的,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何要提及這些,可能是她需要一個傾听的對象吧,晨兒是這般想的。
她越是哭,聲音就越是的歇斯底里,引來了急促的踏步聲,袁淼和南宮寒急匆匆的入了房,看著床上哭成花臉貓的玉黛兒,紛紛是皺著眉看向了晨兒。
此時的晨兒也顧不得在他們二人心中是個什麼形象了,只是長長嘆了口氣,對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這個故事是個傷心的故事,沒必要去告訴別人。
二人出去後,都是納了悶,晨兒究竟是怎的欺負了這姑娘,竟哭成那個樣子。
晨兒就靜靜的坐在床邊,時不時的為她抹去一把眼淚,看著濕了大片的床單,晨兒再度深深嘆了口氣。
許久後,玉黛兒終于是停止了哭泣,但依然將臉埋藏在床上,不去看晨兒。
「我是第一個听你講這個故事的人吧?」晨兒緩緩拍著她的後背給予她安慰。
她點了頭,「因為沒人願意听。」
「現在有了。」晨兒一笑,「等我辦完了事情,回妖族時你便帶著妹妹跟我走,到了那里誰人也不會欺負你們,而且我也喜歡听你跟我訴苦,怎麼樣?」
她搖了搖頭,「我要救人,也要殺人。」
「救人不難,可若是殺人……」晨兒猶豫了片刻,「你為什麼要救他?是因為你喜歡他?」
「他救了我和妹妹。」她哽咽道,「他手刃了那些強盜,替我們為姐姐報了仇,還救了我們,他是我們的恩人,我要報恩的。」
晨兒嘆了口氣,「那為什麼又要殺人呢?」
她第一次那般用力的握緊了拳,「她殺了我最後的親人,是仇人,我要報仇的。」
晨兒一愣,有些如刺在喉道︰「你妹妹她……是那女劍仙……做的?」
見她點頭,晨兒皺起了眉。
他有些埋怨自己的多嘴多舌,第一次是在采春樓里,他說出賣身子而活的女人都下賤。這一次是在這里,他說要帶著她和她的妹妹一起去妖族生活。
一時間竟說不出個話來。
空氣突然地安靜,弄得他不知所措,憋了半天終是開口問了句,「你芳齡幾許?」
她弱弱道︰「十七……」
又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抹了把眼淚,挺直了身子,一臉驚慌失措的看著晨兒,「我……我不打算嫁人的。」
晨兒無可奈何的扯了扯嘴角,「我也沒打算娶你……」
聞言,也不知是突然的一抹失落還是因為原本就抑郁,她的眸子里似乎一閃而過了淺淺的失望。
「你回答的可真果斷……」她摳唆著手指,弱弱問道︰「是因為小夕嗎?」
晨兒一怔!
「你怎知道?」
她抿了唇,片刻後道︰「昨夜里我依稀听到了,剛剛也是。她……是你喜歡的人?」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晨兒爽朗一笑,「她是個自私的人,不喜歡我招蜂引蝶,不喜歡我有三妻四妾。她不喜歡看到我與別的女子有什麼,雖如此,但她卻從沒有苛求過我必須和誰斷絕關系。也許……是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吧。」
「為什麼不多陪在彼此身邊呢?」她問。
晨兒搖了搖頭,「她一直都在我身邊,我堅信這一點。」
她「哦~」了一聲,對他微微一笑。
他再是一愣,旋即回之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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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最有名的三個地方莫屬于采春樓,行雲客棧以及桂香酒樓。
三處奢侈地,三家富貴鄉。
桂香酒樓因桂花釀而得名,且壇酒啟封之時更有傳言說是這酒香能彌漫整個西岐,聞者皆醉。
在桂香酒樓的二樓更是一些大富大貴之人才能預定的了的地方。
二樓的一間敞亮的奢華房間內,那餐桌上擺滿了尋常百姓難得一聞的佳肴,更有著一壺陳年的桂花釀。
唐越就坐在那餐桌旁,似在等著誰人。
門外有人敲門,他道了聲「請進」,旋即便站起了身來,有意相迎。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劍仙宗的姜不就。
唐越行了一禮,「姜兄好大的駕,唐某派人請了三次您才來,是看不起在下嘍?」
「不敢,不敢~」姜不就持著劍回了一禮,「唐公子名聲如雷貫耳,我姜某並非薄了你的面子,而是確實劍仙之命,不敢月兌身啊。」
唐越一笑,連連引路至了餐桌前。
待到姜不就坐下,他親自為其斟了一杯桂花釀。
「唐公子不會無端而請姜某小酌吧?」姜不就開門見山,「唐公子是大周的皇親國戚,有什麼話還是直說的好,南宮將軍遷至你那處城郊別院,劍仙下令不能疏于職守。」
唐越淺笑,「哪里話,此次三宗會盟,周天子可是支持你們天劍仙宗的,屆時天子臨朝,仙宗來助,你我不也是能稱兄道弟嘛~」
「仙宗不會拜天子~」姜不就望了一眼手中的劍,「仙宗只拜天上神仙,不拜廟堂天子。」
唐越只是一笑,也不惱怒,「無論怎麼說,相見便是緣。」
話罷,他提了一杯桂花釀,一飲而盡。
姜不就瞥了一眼,端起了酒杯小酌。
唐越坐了回去,嬉笑道︰「敢問姜兄可是看上了我安然小妹?」
姜不就一笑,「天劍仙宗的劍仙何時成了你家的小妹?罷了罷了,這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我這人從不將就,所以唐公子若是有什麼話便直說,我也直言快語便是。」
「好好好~」唐越輕咳了一聲,身子趴在了桌子上,夠著姜不就低聲道︰「我和安然自小便在一塊活泥巴,她的心思我猜得到,姜兄若是真想得到她……其實也不難。」
「哦?」姜不就斟了酒,「唐公子有何見教?」
「南宮家!」唐越狡黠一笑。
姜不就皺了眉,「南宮家?」
「正是南宮家!」唐越低聲道,「安然心里住著一個人,一個死人。」
姜不就忽的來了興致,雙眼放光,「那個青梅竹馬?」
唐越一怔,但旋即很快的便點了點頭,「他叫南宮寒,是南宮家的獨子,兩年前便死了。」
「怎麼死的?」姜不就追問。
唐越擺了擺手,「一個死人不成阻礙,姜兄切勿本末倒置,還需認真品一品,究竟是什麼阻擋在了你和安然小妹兩人之間~」
姜不就眯著眼楮思襯了片刻,弱弱問道︰「當真是南宮家?」
「這不很明顯嗎?今日你不也曾听言,她自言自話說了自己是南宮家的兒媳婦?」唐越反問,隨之一笑,「南宮家到處都是那青梅竹馬的氣息和身影,若是南宮家沒了……她,還能想?」
「唐公子的意思是?」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這是周天子的意思。」唐越媚笑強調了一聲,旋即輕咳了一嗓子,小聲道︰「南宮家聲望太高了~姜兄可懂這廟堂上的意思?」
姜不就一笑,主動端了酒杯,「唐公子,在下敬你一盞!」
唐越趕忙端起酒杯,與之一踫,笑飲入肚。
「安然動用天劍仙宗保護南宮家,那是為了保護南宮適嗎?」唐越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姜兄是個明白人,她那是不想忘記~可這話又說回來了,倘若她忘記了……那這回首之時,看到身邊的姜師兄……嘖嘖,這可就是另一番美談佳話了呀~」
姜不就笑的開心,「若真如此,那我還護那臭脾氣的老頭做甚!」
「對呀~」唐越皺了眉,「天劍仙宗護他南宮適做什麼?」
姜不就一愣,「這是劍仙的意思,不是天劍……等等!」
他看向了唐越,唐越挑了眉,「姜兄果然是個明事理的人吶~」
「要我怎麼做!?」姜不就主動為唐越斟了酒。
「好辦吶~」唐越一笑,小心翼翼的附耳道︰「既然她讓姜兄守著那份執著思念,姜兄又心中介懷這份情,這還不好辦?」
「你的意思是……殺了他?」姜不就犯了難,「那可不行,若安然知道了恐不好說。」
唐越一笑,「殺人的事交給別人,姜兄只需……老虎也有打盹兒的時候不是?更何況是姜兄這頭猛虎呢?」
姜不就得意一笑,「與唐公子相談一席話,勝過真心等待好幾年吶~」
說著,他便端起了酒杯,「姜某再敬唐公子一盞!」
「哪敢哪敢~」唐越連忙端起酒杯,站起身來,「我雖是皇親國戚,但也不過只是個紈褲子弟罷了,哪受的起天劍仙宗的姜兄一杯?」
話罷,一飲而盡。
姜不就開懷大笑,談話間,唐越拍了拍手。
聞聲,房門被打開了,走來兩人,這兩人抬著一七尺方的紅木箱沉步而來。
姜不就嘴角輕揚,淺淺一笑,「唐公子這是何意呀?」
唐越搖了搖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說著,那兩人便將紅木箱子放在了姜不就的面前,一人緩緩打開,里面金燦燦的,有些晃眼。
金器滿箱,瑪瑙琉璃鋪滿了上層。
姜不就忍不住的貼上前去,「這麼貴重的東西,姜某哪敢……」
「欸~姜兄這又是說的哪里話!」唐越故作不高興,「我唐某人可從來不會虧待自己兄弟!姜兄若是不收……那便是瞧不起了我這皇親國戚嘍?」
姜不就歉然一笑,「唐公子的面子姜某怎會不識趣?!你放心,我這人從不將就,最重情誼啦~」
「那今夜……?」唐越眯著眼試探性的看著他。
姜不就抬了抬手中的劍,拍著胸脯保證道︰「劍不出鞘!」
「姜兄果然爽快!」唐越端來了酒,又敬了一杯,「承蒙姜兄抬愛,你這朋友我唐某人可就要交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