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寒扶著石牆,拖著虛弱的身體趴伏在石門上,看著眼前陌生的畫面,除了陸湘琪和十年,他都不認識!滿臉不可思議的咽了口唾液。
這也不奇怪,因為白染他們退去幻化之術時,南宮寒早已昏死了過去。
眾位听到聲響也都將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感覺如何?」白染率先站了起來,從石桌上取來一杯清水朝著南宮寒走去。
「你是誰?」
男宮寒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自己無疑是進了妖群,為何還會不死?難道自己還是被他們救了一命?
難道妖怪也有潔癖?只吃生龍活虎的人,奄奄一息的時候影響肉的品質口感?
白染將水杯遞送到了南宮寒的身前,見他不敢輕易接住,輕哼一聲「怎麼?難道救了你,還想賴賬不成?」
話罷,白染搖身一變,再次變回了那個曾經在淋灕之鏡中的模樣。
南宮寒一怔,這才反應過來。
「南宮家記性很差麼?」
白染戲虐的看著南宮寒。
「原來是仙長!」
南宮寒搖了搖頭,慌忙間跪倒在地「謝仙長救命之恩,南宮寒定然履行承諾,用一生去保護那孩子!!」
听到這句話,晨兒拿著一枚果子遞在了他的手里,同時將他扶起,白染表情上雖然有些反對,但是第一時間便無奈的收回了想要制止晨兒的手。
「南宮哥哥快起來吧。」晨兒關心道「你身子這麼虛,哪里還能下跪啊~快起來,有晨兒在,舅舅是不會怪你的!」
「多謝了!」
南宮寒听出了聲音,也認得了晨兒,趕忙行禮道謝。
見到南宮寒起來,並接過了自己手中的果子,晨兒笑著補充道「還有,我們可不是什麼仙長!」
南宮寒牽強一笑「看的出來……」
「我們是妖怪哦~」
晨兒略帶自豪的咧嘴一笑。
「無妨」南宮寒面無波瀾朝著白染看去,他自然不會認為晨兒是在開玩笑,因為這里,散發著四種妖氣。分別都來源于陸湘琪,十年,還有未曾謀面的一只猴子,和一個溫文爾雅的賢淑美女。
可是這又不對,因為眼前的這位救過自己性命的男子身上確實是仙氣伴身的,而且這孩子無疑是和他有著同族的人類氣息。
小孩子童言無忌,所以南宮寒也不再多追究。
也許白袍仙人有自己的愛好吧,比如三界大同。
可是就在此刻,白染變回本身樣貌,邪魅一笑瞬間一股妖氣鋪天蓋地而來,也是僅僅一瞬,南宮寒一個踉蹌,神情大吃一驚,一坐在了地上。
「晨兒說的沒錯~」
白染冷笑道。
「那你為何要救我!?」南宮寒見識到了白染身上散發出的磅礡妖氣,深感不明。
這明明就是妖啊!
「因為本王想救!」
白染不解釋,只是單純的冷冷說了一聲。
「就這樣?」南宮寒不可思議般問道。
白染冷冷一笑,傲然說道「當然不是!」
南宮寒在晨兒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因為他並沒有感覺到殺意,所以他也是非常放心眼前的這些妖怪的。
「那你為了什麼!?」南宮寒有些鑽牛角尖,想要刨根問底,隨之追問一聲。
白染也只是輕輕一笑,擺手道「早晚有一天本王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你只管潛心跟在本王身邊,保護晨兒。其余事,你一蓋不用理睬!」
「懂麼?」白染再次強調先前的交易,目光如炬的盯著南宮寒。
南宮寒自然也想知道白染的底細,並且他本就一諾千金,答應別人的事他一定會做。
南宮寒和白染踫撞多時的冰冷眼神,最終南宮寒敗下陣來!
「懂了!」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白染再次冷哼道「明白就行,還有,感覺味道如何?」
「什麼味道?」南宮寒不明其意。
只見白染再次邪魅一笑,饒有興趣的轉過身去,同時淡然說道「當然是妖血的味道了!」
看著白染的背影,以及陸湘琪和舉起纏繞著繃帶右手的猴子,他們的那種竊喜模樣,南宮寒不自覺的抿了下自己的嘴角,心髒處到此時還依舊有些不知所以的發燙,這讓他想到了在昏迷中一直在做的一場重復的夢境。
夢境中空白一物,只有南宮寒自己。而唯獨一個聲音在蕩漾著。
「給我血!」
「難道是巧合?」南宮寒緊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南宮寒的這次醒來,所看到的和所感受到的全都能讓他大吃一驚。
世上竟會有仙氣伴身,並且還有磅礡妖氣為一體的妖!
自己竟然會被一只妖救了,還和諧的帶入了妖群!
還有那場夢!和救活自己的妖血!
自己身上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迷?那個總是會出現的女人聲音到底是誰的?眼前這只妖怪到底又是何方神聖呢?
一連串的疑問當然沒有辦法立馬知道真相,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心跟著他,履行自己的承諾。早晚有一天他會知道這些謎底的真相,並且他也知道,此時的這些妖,都對他沒有絲毫的殺意!盡管在淋灕之鏡中自己也曾想要除掉他們。
「喂!」
被南宮寒喊住,白染無奈扭過來腦袋看向他,細眉輕佻,不耐煩的說道「還有事?」
南宮寒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送出,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肅穆道「還是那個問題,能否收我為徒!?」
「隨便~」
白染漫不經心的搖了搖頭,已然坐在了石墩上,捏來一串葡萄。
「好!」
看著南宮寒那堅定的雙眼,白染扭過頭去,不自覺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
「哦,對了!」白染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看向陸湘琪。
「三支鳳羽箭是哪來的?」
陸湘琪原本還竊喜的模樣,突然一愣。隨之嘿嘿一笑,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偷瞄了白貞一眼,正看到白貞那意想不到的驚慌,和那略帶怒意的面容。
「學會偷東西了?是麼湘琪?」白貞無奈的嘆了口氣問道「說吧,是你拿的還是十年拿的!?」
「十年!」
陸湘毫不猶豫的朝著十年指去。
「喂喂喂~陸湘琪,你就這麼將我賣了?!」
十年一陣尷尬,有些埋怨。
「為娘就知道是你干的!包括這此不辭而別,不自量力的跑去冀州城,萬一……萬一你倆真出了什麼事,讓為娘我……」
白貞話語未盡,說道此依舊有些後怕,好在雷震子是騙了她。輕咳一聲,白貞變得嚴肅起來,朝著十年伸出玉手,討要道「為娘改變主意了,快些將為娘送你的銀蓮飛刀還來!」
十年一听,趕忙裝作滿是委屈的跑到白貞身後,討好似的按摩起了肩膀。
「別啊干娘!這全都是陸湘琪慫恿的,我只是出力而已嘛!沒必要將……」
白染細眉輕輕一挑,打斷了十年的解釋和殷勤,冷然說道「銀蓮飛刀可在本王的手中,你是拿不出來吧。」
白皙的手掌輕輕一翻,九枚似花瓣一般的飛刀組合成一朵蓮花在白染的手中旋轉開來,格外的優雅,又隱隱泛著寒芒。
「還給我!」十年臉色一沉,怒意橫生,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白染的面前,伸出長有黑色羽毛的手就想要奪回來,無奈白染手掌再次一翻,身體一側,十年撲了個空。
「快還我!那是干娘送我的!」
「那又如何?」白染輕哼,不以為意道「你會玷污了它的威名。」
「你!」十年徹底生氣了,牙齒咬的 作響「別裝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小心小爺跟你翻臉!快還給小爺!」
十年狠話一出,整個氛圍都變得嚴肅起來了,白貞眉頭緊鎖,滿是一副擔憂之容,匆忙走了過來。
「你說什麼呢!?」白貞朝著十年怒意罷,又看向了白染,溫聲道「還請兄長不要往心里去,年兒就這脾氣,是妹妹管教不嚴,你別生氣!」
「還不認錯!?」
白貞見十年臉色鐵青,傲視著白染,完全沒有低頭認錯的意思,在此教訓道「快認錯!這是為娘的兄長,年兒,你怎麼能目無尊長呢!?」
「干娘,我沒錯!」十年怒目朝著白染一瞪,理直氣壯的說道「若不是看在他是干娘你的兄長,我早就跟他翻臉了!」
「哦?這麼狂?!」
白染唇角上揚,眸子輕斜,余光打量著十年。
白貞也是被氣的一塌糊度,剛想再次調解氣氛,但是卻被一旁的袁淼拉住了。
「嬸嬸就不用管了,在白叔面前,有我袁淼在,還輪不到這小子撒野!」
袁淼對著白貞搖了搖頭,有意無意的提高了嗓門。
白貞秀眉緊顰,有些擔心道「可是這……」
說道最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反而深深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陸湘琪也趕忙走了過來,不嫌事大的將白貞拉到一旁,安慰道「哎呀,干娘!沒事的啊,沒事的啊~咱不急~不急。」
「可是……」白貞還想勸開他們,畢竟他們兩個也算是自己的親人。
但是當她看到白染此時那種盡在掌握的眼神時,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隨你們便吧。」
「這不就對了嘛干娘~」
陸湘琪低頭嘿嘿一笑。
這下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