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曲無容抱著雙膝,蜷縮在牆角。
滿是瘡痍的臉埋在雙膝中,只露出一雙噙滿淚花的雙眼。
她的心里,回想著白天的那一幕。
林平之那俊朗的容貌,器宇軒昂,溫柔地對她說︰「你不丑,你很美。」
這句話,深深地嵌入了她的心底。
一整天里,她腦子里都是林平之在跟她說這話的影子。
「林公子……」
曲無容嘴里喃喃著。
盡管林平之並不嫌棄她,她卻嫌棄自身。
畢竟跟在林平之身邊的女人,不論是水母陰姬亦或者是蘇蓉蓉和宮南燕,容貌都是一等一。
就算她沒有被石觀音毀容,也比她們相差無幾。
跟林平之身邊的女人比起來,她顯得太丑。
丑到她都不敢面對林平之。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曲無容嚇了一跳,連忙從床邊拿了塊布,遮在臉上。
在只露出眼楮後,她才松了口氣,看向房門口。
「誰?」
她問道。
現在這個點,應該休息才是,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晚還來找她。
當然,她心中希望是林平之。
可覺得又不太可能。
畢竟在林平之身邊,有三位美人相伴。
長夜漫漫,怎麼會理會她這個丑女呢?
「是我。」
林平之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曲無容頓時嚇了一跳。
「林公子!」
她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想要去開頭。
但又甚是猶豫,站在原地,把遮面的布,再整理了一番,確定沒有露出疤痕,這才走到門口。
可將手放在門口,準備開門的時候,她又開始遲疑。
「林公子,這麼晚有事兒麼?」
她忍住想要撲入林平之懷中的沖動,在門後咬牙問道。
「我想著,或許能夠幫你恢復容貌,所以過來找你。」
林平之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曲無容聞言,渾身一顫。
恢復容貌?真的麼?
淚水,再度從眼眶滑落。
她心想,莫不是林公子哄她開心?
如今她容貌盡毀,真的能夠恢復麼?
遲疑之際,門外林平之的聲音再次響起︰
「無容,你本來就很美,只是見你似乎很重視你的容貌,所以我便想著幫你恢復,你開門讓我進去吧。」
「等等!」
曲無容連忙喊道。
她听到了林平之推門的聲音。
將眼楮里的淚花擦拭干淨以後,她雙手搭在門上,將門打開。
就著外面的月光,林平之的側臉布滿月華的銀輝。
那明眸皓齒,讓她頓時心中起了羞澀。
「林公子,真的……能讓我容貌恢復麼?」
她頗有些遲疑地問道。
原本容貌盡毀,她都幾近絕望。
現在林平之提及能幫她恢復,她心中也甚是期待。
她也想要明目張膽撲入林平之的懷中,想成為林平之的女人。
只是她現在這副樣子,著實不敢。
「可以。」
林平之點點頭,淡淡笑容,給了她信心。
「那……我試試。」
曲無容低著頭,輕聲說道。
隨著兩人進入房間之中,在林平之的授意下,曲無容將臉上遮住面容的布給取下。
望著曲無容滿目瘡痍的容顏,林平之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無容,我這有家傳的金瘡藥,可以祛疤,但是我需要先將你臉上已經結成的肉痂劃開,再上藥,可能過程會很疼,你能忍受麼?」
林平之有些心疼地說道。
用刀把臉上已經結成肉痂的傷口再度劃開,何止是有點疼。
可惜,他沒有麻沸散。
身上倒是有悲酥清風,但悲酥清風只能讓人喪失內力,動彈不得,卻沒有止疼的效果。
這金瘡藥,也是當初系統獎勵的,只不過他一直沒有用完。
因為身上具有多種神功,很少能用上金瘡藥。
不過金瘡藥的效果,之前也試過,卻是能夠祛疤。
這也是他為何提出替曲無容恢復容貌的原因。
「只要能回復容貌……再疼,我也能承受!」
曲無容堅定地說道。
她想要恢復容貌的決心,是毋庸置疑的。
之前貌美的她,如今成為這個樣子,她心里是無法接受的。
疼痛而已,在容貌恢復之前,不值一提。
「好。」
林平之頷首。
他讓曲無容平躺在床榻上。
緊接著,從腰後模出隕鐵飛刀,在用火折子灼燒消毒之後,待冷卻過後,便劃開曲無容臉上的肉痂。
「嘶……」
曲無容倒吸一口涼氣。
用刀劃開肉痂,怎麼會不疼。
甚至,她捏著衣角的手心里,已經濕漉漉的。
「無容,疼的話可以喊出來,會好受些。」
林平之看著這一幕,也是有些心疼。
除了讓曲無容喊出來,其他的他什麼也做不到。
鮮血已經流的曲無容滿臉都是。
他也不遲疑,連忙將金瘡藥倒上,仔細地將劃開的肉痂涂好。
「嘶……不疼!」
曲無容咬牙切齒地堅定道。
這一刻,她是堅強的。
因為,恢復容貌就是她的信念。
林平之見狀,也只好繼續。
都已經劃開一道,若是就此半途而廢,先前曲無容的疼痛,不也白白忍受?
隨著林平之將一道道肉痂劃開,圖上金瘡藥。
曲無容的渾身都已經被汗浸濕。
在林平之將最後一道肉痂劃開,涂上金瘡藥的時候。
她都已經昏迷過去。
血流了那麼多,又出了那麼多的汗,月兌水太過嚴重。
但是林平之現在不敢給曲無容喝水。
若是現在就讓她喝水,定然會產生水腫,對曲無容容貌的恢復,會有影響。
這一夜,林平之沒有合眼,只是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曲無容。
望著面前這個堅強的女子,他的心里確實是有好感的。
曲無容被毀容貌之前,能夠讓石觀音都感到嫉妒,想必容貌定然是極美的。
他也有些好奇,會是什麼樣子。
夜色逐漸消沉,旭日東升。
金色陽光,透過房中門窗縫隙,灑入房間中。
曲無容似乎是心有掛念,很快便醒來。
「水……」
她嘴上念叨著。
昨夜,她實在月兌水太過嚴重,現在的她,渴極了。
林平之從邊上將準備好的水取來,緩緩渡入曲無容的嘴中。
喝完之後,幫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漬。
曲無容也在這時候,緩緩睜開了眼楮。
她的臉上,纏滿了白布。
除了眼楮、鼻子和嘴巴,其他地方都纏得嚴嚴實實。
「林公子,你一夜未眠麼?」
曲無容眼中帶著感動之色,看向林平之。
林平之淡淡笑道︰
「起來吧,看看你的容貌恢復地如何。」
說著,他將銅鏡拿到曲無容的面前,開始幫曲無容拆布條。
他也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讓極美的石觀音都嫉妒的容貌,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