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天牢地獄

作者︰金日昆侖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四人回到唐惜惜居住過的艙房,褚杰依然守在門口,只是臉色蒼白,不知道是受了驚嚇還是吐得太多的原因。

四人剛要走入船艙,褚杰說話了︰「玲瓏妹子,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啦,我勸你還是不進去的好。其他三位也要有個心理準備。」

司馬笑了笑帶頭走進艙房,葉茂林緊隨其後,沈追星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轉身對玲瓏兒道︰「要不你就先不要進去了,在門口陪褚老大待會兒,我看看情況再叫你,如何?」

玲瓏滿不在乎說道︰「我可是見過世面的人,死人更是見多了,哪來那麼脆弱呢?」沈追星無奈,二人一起走進了艙房。

一進門,一股隆重的血腥味道撲鼻而來,借著幽暗的燈光,二人看到四周牆壁上到處都是暗紅色的血跡和一些黏糊糊的物體,仿佛一個淘氣的孩子將一桌子的飯菜都灑在了牆上。

司馬和葉茂林擋在了前面,兩人似乎在低頭查看著什麼。沈追星、玲瓏兒也擠到前面觀看,眼前的一幕令人終身難忘︰沙君寶的頭顱似乎還是完好無損的存在,只是單獨得被撇在一邊,宛若一個被丟在角落的無用的廢物一般,軀體部分慘不忍睹,不知道是被手撕還是牙咬,已經被分成了一堆堆碎塊,鋪了一地。這屋里似乎早先關押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野獸,甚至是一個魔鬼。

玲瓏兒再也看不下去,回頭沖了出去。沈追星趕緊跟隨而去。

狂吐一陣後,沈追星陪著玲瓏兒來到船舷處,在清冽的江風吹拂下,玲瓏兒的感覺稍好了些。

看著眼前不停東逝的江水,玲瓏兒幽幽道︰「怎麼會有人對自己的愛人作出這樣的舉動呢?」

沈追星回道︰「在那一刻,唐惜惜已經失去了自我,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了。」

玲瓏兒道︰「是什麼導致唐惜惜這樣一個弱女子作出如此恐怖的事情呢?」

沈追星嘆道︰「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一定是早年有人對唐惜惜做了比現在還殘忍的事情,導致唐惜惜今天變成這樣。不過听司馬的意思唐惜惜也就在十五月圓之夜才會發作。」

玲瓏道︰「很奇怪,唐惜惜做了這麼可怕的事情,我居然對她產生了同情心,真是沒道理啊。」

沈追星笑道︰「你倒會‘將心比心’,站在唐惜惜的角度考慮問題,如果你換個角度,站在那些無辜的慘死在唐惜惜手下的冤魂角度呢?你有沒有想過那些人的家人的感受呢?」

玲瓏兒又問道︰「司馬有沒有說起讓唐惜惜變成這樣的人現在怎麼樣呢?」

沈追星道︰「好像司馬說那人應該還活著,所以唐惜惜就一直犯案。」

玲瓏兒嘆道︰「都說‘天道好還,報應不爽’,可是那樣的作惡之人怎麼還能好好的活著呢?」

沈追星笑道︰「我們中土還有一句叫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再說呢,不是還有人拿起劍‘替天行道’嗎?」

見玲瓏兒已經無恙,二人再次回到現場。

此時司馬和葉茂林已經完成了現場查看,見沈追星、玲瓏兒過來,司馬說道︰「根據剛才我對犯案現場的考察,可以肯定,在此處作案之人和過去在蘇州作案者為同一人,手法完全吻合,唐惜惜就是‘蘭花盜’。」

接著司馬又把沈追星帶到一堆散落的繩索邊,說道︰「你當初問我手腳被捆的唐惜惜是如何殺死沙君寶的,現在我來告訴你當晚發生了什麼。」

「那天晚上,沙君寶在賭場失意後,二人回到自己所在船艙。沙君寶確實是如唐惜惜所言心情沮喪,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因此飲酒到半夜。後來,唐惜惜伺候了沙君寶。我看了沙君寶脖子上的紅點,現在知道那是一種來自東海島國的媚術,不同于中土的穴位,親密過程中用金簪輕輕刺入會產生極度興奮直至昏迷。昏迷後,唐惜惜用短劍割斷了沙君寶的咽喉,同時偽裝成自殺的樣子。接下來,就是你問的問題了。」

司馬接著說道︰「唐惜惜先將自己的雙腿綁住,再往自己嘴里塞進布頭,最後,進繩索捆綁成死結,運起你們那晚看到的‘縮骨功’,雙手變細長後再鑽進繩索中,收功後,手臂恢復原狀,自然就看不出破綻。看起來,就像被人綁住一樣,毫無分別。」

「當你們听到船上侍者的喊叫,進入唐惜惜船艙給她送綁時,唐惜惜偷走了沈追星的銀票和玉佩。以鑽石口袋的大小一旦被偷,容易引起沈追星的發現,因此唐惜惜只是偷走了玉佩和銀票。順便說一句,並不是唐惜惜貪錢,應該是其背後的組織需要大量的銀兩作為某種經費。」

「至于葉茂林的銀票和族譜,表面上是讓他送到成都某處,其實她的原計劃就是從船上直接偷走,以防葉茂林報官後在成都設下陷阱。至于沙君寶的死,應該也是事先計劃好的事情,不管唐惜惜對沙君寶是愛是恨,沙君寶都到了非死不可的時候了,這樣,沙家才會完全控制在唐惜惜背後的組織手里。死在這艘船上,又有證人證詞說明他是自殺,真是一個完美的計劃。」

听了司馬說了這些,沈追星心里忽然莫名其妙的一陣煩亂,這時玲瓏兒問道︰「司馬大哥,依你看唐惜惜可能來自哪個江湖門派呢?」

司馬搖頭道︰「唐惜惜應該不是來自某個江湖門派,更像是某個組織,居心叵測的組織。唐惜惜的武功很雜,似乎有來自東海倭國的忍術的影子,但似乎還有一些魔教的東西。」

沈追星看了一眼沙君寶的尸體,對司馬道︰「看來你只能將他的頭顱帶回家啦。」又轉身對葉茂林道︰「天一亮,我就想靠岸離船。葉兄如何打算呢?」

葉茂林笑道︰「我正想說這事呢,我反正沒有什麼正事,不如陪司馬走一趟,既作個見證,也多個幫手,我還可以從司馬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呢?司馬兄你看我這個資質還能當你徒弟不?」說得很輕松,但從中能感覺到某種堅決。

眾人心中一驚,要知道司馬此去沙家堡非常危險,而葉茂林義無反顧地能陪同前往確實令人動容,想不到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居然如此仗義,真是人不可貌相。

司馬聞言也為之一動,堅毅的臉龐露出感動的神色,抱拳道︰「我再推辭就辜負了葉兄一份高義了,多謝葉兄拔刀相助!」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沈追星讓褚杰將船靠向岸邊。由于還沒有到正式停靠的站點,因此並無碼頭,沈追星、玲瓏兒只得施展輕功從近處跳向江岸,走向茂密的灌木叢中。

京師。皇城。天牢。

京師中最核心的位置是宮城,俗稱紫禁城,是皇帝極其後宮居住的地方,再往外一層就是皇城,主要是吏部、禮部、工部、兵部、刑部、戶部等六部、以及禁軍、親衛等辦公和駐軍的地方。在皇城和宮城之間,有一塊小小的區域,房屋不多,地方也不大,有直通紫禁城的小門,這里並未掛牌,所以外人不知道這里是什麼所在。可是,所有官員,無論大小,都對此地忌諱莫深,避之不及。

這里就是「天牢」。之所以叫做「天牢」是因為這里關押的是皇帝朱元璋親自關照的犯人。也可以說,這里屬于皇帝的私人牢房,總牢頭就是朱元璋。這里沒有通常牢房的陰暗、潮濕、骯髒和血腥味,有的是良好的通風、新鮮的空氣、明亮的光線。這里的犯人本來就不多,為了維護這里的優良環境,看守門做了很多工作,當犯人的血跡剛剛灑地不久,就會有負責清潔的人用清水洗地;犯人受刑後比如剛從釘板上下來或者剛被烙鐵烙完,或者剛被鋸斷手腳,一定會有大夫馬上敷上膏藥,同時給換上干淨衣服;刑具使用完,看守們也會立即清洗干淨,不留一絲污痕;如果犯人忍不住發出痛苦的聲音,則會被看守堵住嘴或者干脆縫上。所以,這里很安靜。平時,看守門還在走廊里放些花盆,不但美化了環境而且淨化了空氣。朱元璋來時,看守門還會鋪上特制的西域進貢的羊駝絨編花地毯。

藍月就被關在這樣一個牢房里,已經關了十一天。

再這十一天里,朱元璋來看過他三次,問的問題也簡單,墨門的線索,只要藍月說出來,朱元璋可以答應讓藍月痛快一死。

在經歷了二十六次拷打後,藍月的全身經脈都已斷裂,全身肌肉也都斷開,除了眼楮和嘴全身沒有能動的地方。不是朱元璋慈悲,而是朱元璋要留著藍月的眼讓他看,留著嘴巴讓他說。可是,從頭到尾,藍月一言不發,甚至連哼哼都沒有。

這天,朱元璋又來了,踩著編花地毯走進了牢房。

看守給皇帝搬來一張龍椅,朱元璋在藍月對面坐了下來。

看著一言不發的藍月,朱元璋笑了︰「你雖然始終不說話,但朕還是能猜出你心中所想的字,你想的字是‘死’,你希望你能死或者朕去死,可惜,這兩條都不容易做到。朕會好好讓你活著,體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今天朕剛剛下令滅了你藍家三族,女犯一律充作官妓。可惜你哥哥藍玉死了,真可惜。」

「朕從小貧寒,知道珍惜財物,從不浪費,哪怕是沒用的廢物。因此,朕就像,藍玉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價值呢?因此我做了這樣一件事物,我會將之懸掛街市,用來驚醒世人。」說罷手一揮,有人搬進來一物,置于藍月眼前。

藍月一看,肝膽俱裂,再也忍將不住,終于發出了野獸一樣的悲號!

原來,朱元璋將藍玉剝皮實草,做成人形,放在藍月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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