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問劍天下 第五十七章    不打不相識

一式《名劍留聲》,驚住了阿骨勒,也驚住了其他觀戰的劍涯弟子,畢竟這招象征著問劍涯,又極難練成,很多弟子進得了主峰,卻遲遲練不成這一劍。

而中招的阿骨勒除了驚奇東來施展出《名劍留聲》之外,還令他驚訝的是,東來竟然還留手了。

「就憑咱們二人之間的境界差距,就算你出全力也僅僅能重傷我而已,為什麼還要手下留情。你該知道,我不會給你第二次傷我的機會。」

阿骨勒不解地問著東來,因為東來已經失去了唯一能戰勝自己的機會。

東來平靜地點頭道︰「我知道。我這麼做,只是想爭得個說一句話的機會。」

阿骨勒聞言,不禁皺了下眉頭,說道︰「好,你想說什麼,說吧。」

「卓桑部的危機應該已經解除了吧?」

聞言,阿骨勒登時詫異地問道︰「什麼,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有關卓桑部陷入危機的事,阿骨勒從沒有向人提及,所以當東來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心中立即充滿驚訝。

東來笑著輕聲說道︰「我曾隨玄翼師兄到過漠北,在那里踫到了你的妹妹小酥,還幫著她搶過一顆珠子。」

漠珠的事,不用東來明說,阿骨勒自是明了。其實,當初听聞卓桑部有難,阿骨勒已經決定返回漠北,但他卻在出發前收到了從漠北發來的消息,說小酥奪得漠珠,部族危機已解,叫他不必記掛,他這才沒回去。

眼下東來所說的話,與卓桑部傳來的消息完全吻合,由不得阿骨勒起半點懷疑。

部族之恩大過個人私怨,阿骨勒體內翻騰的靈力悄然平息,一身怒意也全然消失。而且,通過東來在對戰中的表現,他也覺得殺自己游隼的,不會是東來。

見時機差不多了,東來接著對阿骨勒說道︰「阿骨勒師兄,我見你作風正派,不含狡詐,實在不想與你對敵。我請你仔細想一想,若真是我殺了你的游隼,一定不會笨到呆在屋里等你找過來。這定是有人陷害,想引你我二人斗個你死我活,你且想想,最想看到這一幕的人,會是誰?」

經東來點撥,阿骨勒虎軀一震,頓時感到腦中閃過一縷靈光,很多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

阿骨勒連忙扭頭掃視圍觀眾人,很快就看到了臉色很是不好的燕北川,頓時怒上心頭。

「一定是你。」

怒喝一聲,阿骨勒雙足一用力,徑直沖向人群中的燕北川。

燕北川心道一聲「不好」,但這件事哪能承認,便仍是裝作無辜地大聲喊道︰「你想干什麼?」

「干什麼?奸邪之徒,就該付出代價。」

阿骨勒冷喝一聲,揮劍就砍,弄得燕北川連忙出劍抵抗。

「漠北的雜碎,你以為老子怕了你嗎?」

燕北川與阿骨勒早就互相看不對眼,如今已經交上了手,心中的怒意就再也壓不住,不過區區數劍,兩人散發的靈力越來越盛,顯然動用了真正的實力。

就當局勢要變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冷哼,從天而降的劍氣頓時震開交戰中的燕北川與阿骨勒。

「你們兩脈的弟子打到一起,算怎麼回事啊?」

隨著冷冰冰的呵斥聲,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人緩緩飄到了人群中間。

這個中年人,身穿一襲干淨、儒雅的白衣,頭戴一頂素雅的帽子,手中還拿著一卷古籍,活月兌月兌像個教書的先生。

可別看他其貌不揚,但文中子可是主峰的管事,掌握著主峰上的雜事,除八鋒之外的其余劍涯弟子,也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

「啟稟文師叔,是阿骨勒的游隼被人殺死,才引起的爭執。」

童戰也是到了這里,他怕阿骨勒在氣頭上,一時說錯話惹火了文中子,便挺身將阿骨勒擋在了身後。

「事情起因為何,另有判定。童戰,我知道你們一脈奉行以劍說話,但凡事有個度,你們自己之間打到一起,我可以不過問,但如果涉及兩脈爭端,那就要請你們各自的師尊來評斷,不得私自武斗。」

其實,方才東來與阿骨勒大戰的時候,文中子就已經看到了,只是劍癲歐冶煉這一脈總有這樣的事發生,他也就見怪不怪,但後來看到阿骨勒的對手變成了燕北川,他就不得不現身一阻。

「文師叔教訓的是,弟子知錯了。」童戰帶頭認錯道。

心中雖然氣不過,但阿骨勒知道門規確實如此,他現在苦無證據證明就是燕北川殺了自己的游隼,只得跟著童戰向文中子低頭認錯。

文中子又扭頭盯向燕北川,沉聲問道︰「那你呢?」

燕北川連忙躬身道︰「弟子知錯。」

文中子滿意地點點頭,大聲說道︰「既然都知道錯了,那就都散了吧,你們二人要是放不下此事,就讓你們的師尊帶你們到大殿去,到時再論定誰對誰錯。」

說完,文中子一揮衣袖,磅礡之力頓時散開,推得眾人連退數步。

「好驚人的實力。」

東來感受到文中子隨手一揮就散發出的力量,終于明白為何這些平日里高傲得不得了的弟子會一下變得這麼老實。

「阿骨勒師兄,到我那一坐可好?」

東來還蠻喜歡阿骨勒這種豪爽的性格,便借機請他去自己那里坐坐。

阿骨勒長嘆一聲,點著頭說道︰「好吧,幫助小妹的事,我還沒向你道謝呢。」

「為所當為,何必言謝。」

東來笑了笑,便帶著阿骨勒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經過一番交談,東來與阿骨勒發現彼此性格十分合得來,甚至有了相見恨晚的感覺,他們二人當即結為摯交好友。

凌度與燕北川的一番算計,不成想反倒幫了東來,讓他在主峰交到了第一個朋友。

送走阿骨勒,東來開始細細思索接下來的路。有凌度這個礙事的人在旁邊,自己的修煉速度勢必受到影響,感受著體內快要突破的靈脈,東來決定先到深谷里去,借助那口泉眼里的靈力,盡快跨越靈脈與靈海之間的這座大山。

想到這里,東來說做就做,他找到花時雨,跟她說自己要閉關靜修一段時間,然後就趁著夜色,從西峰下到了山谷。

而就在東來離開不到一天,突然失去東來消息的凌度大為惱火,他派人將東來的住處和平日里修煉的地方都查了個遍,得到的結果完全相同,東來不知去了何處。

又等了兩天,凌度實在感到不安,竟去找了花時雨。

「凌度,你在想什麼呢,竟然向我打听東來的消息?」花時雨不屑地說道。

凌度呵呵一樂,說道︰「如何不能,你難道還對那個傻小子動了真情不成。再者,我來找你也是想讓你認清一下現實,就那小子的身份,你們花家的長輩能同意嗎?」

听到凌度的話,花時雨身體不由一顫,這也確實是她最擔心的問題。花家一直都介于一流世家與二流世家之間,族中的長輩無時無刻不再想著讓家族真正邁入一流世家的行列,而與大世家聯姻,無疑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

其實,花家此前多次暗中傳信給花時雨,讓她刻意接近凌度,促成花家與凌家的聯姻,只不過花時雨一直看上去凌度的為人,所以始終沒有遵從罷了。

「哼,憑東來現在展現出來的天賦,將來絕對是個眾方爭搶的強者,難道花家的長輩會拒絕這樣的強者加入嗎?」

花時雨一撇嘴,她相信,只要東來的實力得到花家的認可,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可凌度聞言卻是陰險一笑,反問道︰「若是凌家強壓花家,只允許二選一呢,你覺得一個東來抵得過高手如雲的凌家嗎?」

「你,卑鄙。」

花時雨不喜歡凌度,就是因為凌度為達目的從來不計手段,她很擔心自己如果跟了凌度,說不定哪天也成了被犧牲掉的對象。

「呵呵呵,大丈夫為成大事,何須計較小節。你該清楚,這是人上人必須具有的手段。」

花時雨被凌度說得一時啞口無言,她在花家,確實看到了不少陰謀算計,就算是手足至親,也難保不是利用的對象,更遑論對外面的人。

凌度冷笑著看了花時雨兩眼,接著說道︰「你不願說出東來的下落沒關系。我話已至此,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是跟著我永享榮華富貴,還是跟著那個傻小子過顛沛流離的生活。」

說完,凌度扭身就走,留下花時雨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原地,為自己的未來深深地憂慮。

對花時雨的遭遇,東來絲毫不知,此刻,他正坐在泉眼上,不斷吸納著泉水中蘊藏的靈力。

不僅如此,東來在吸收靈力,錘煉靈脈的同時,還讓流入體內的靈力去沖擊靈脈上所附著的昊陽真元的力量,雙管齊下,增快自己修煉的速度。

不過幾日,東來的靈脈上就浮現出了第八條耀眼的紋路,距離他突破到九品靈脈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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