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潘恩不動聲色地說道，這力氣奇大無比，有著疑似克制他人能力的短發妹，就這樣被一個醉鬼三兩下就搞定了，實在是讓潘恩有些沒底。
「現在當然還沒死，不過也只剩一口氣了。」
瓊納森又坐回了那把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怎麼，我出手太重你心疼你的女伴了？」
「沒有，我跟她其實並不算同伴。」
潘恩說道。「你剛才也看到了，她也對我動手了……」
「說得也是，這種會朝自己人捅刀的女人沒人會喜歡。」
瓊納森獰笑起來，臉上的傷疤顯得格外駭人。「而且還只是一個流民，要是在五年前，這種女人會被直接送到娼館。」
「五年前？」
「對，五年前。」
瓊納森搖著手指。
「在幻想火柴出現後，哥本哈根的娼館就都倒閉了。幻想火柴營造的‘真實’是多麼令人著迷啊~無論是朝思暮想的白馬王子還是心儀的夢中女神；無論是權傾朝野還是富可敵國，只要稍微有一點想象力，這一切的願望幻想火柴都能滿足你。野心勃勃之輩利用它看到未來願景，貪財之徒借助它醉生夢死。而最關鍵是這幻想火柴非常便宜，最算是貧民窟的乞丐都能買得起，有些瘋狂的家伙甚至晝夜不停地沉醉在幻想火柴編織出來的‘真實’之中不可自拔。」
「尤其是他們發現，高純度的幻想火柴，能把某些幻想變成現實，這一發現可是引發了一場全民追逐的狂潮，他們稱之為奇跡火柴，跟其他幻象火柴區別開來。」
瓊納森發出一種粗啞難听的笑聲。
「可人怎麼可能做到憑空造物？」潘恩心中已經相信了七八成，但嘴上依舊表示不信。
「你確實是個外來人，難怪夏洛特找你們來做事。其實就算有了奇跡火柴，一般人也做不到憑空造物，只有一些非常特殊，天生精神力強大的人才能將幻想變為現實——就類似于你的這位女伴，她能變出火焰說明也些特殊能力。而且這種將幻想變為現實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限制的。」
瓊納森撓了撓自己凌亂的頭發，「他們最多只能變出來一些小東西，卻要為此虛弱上一段時間，如果涉及到一些比較復雜的東西就會失敗。」
「那這又什麼稀奇的？」潘恩奇怪地問道。
「表面看上去這當然沒什麼稀奇的，最初很多人也就是把它當成小樂子，但是奇跡火柴的這種看似雞肋的用途卻被人利用起來。三年前有人混在宴會邀請者的隊伍里進入了王宮，通過了王宮侍衛的搜查。然後那人用奇跡火柴變出了一把普通的鐵匕首，並且在給老國王敬酒的時候用它捅進了老國王的心髒。要不然新王弗雷德里克七世可沒機會登上王位，老國王的身體可好得很，再活50年都不成問題。」
瓊納森嘿嘿冷笑起來，「畢竟是無中生有的神奇能力，直接導致了老國王雷德里克六世駕崩，這樣的奇跡火柴，只用這麼些錢就想買下1000盒你說可能麼？」
潘恩皺起眉頭，因為面具遮住了他的臉倒也不怕瓊納森看出來，「可我只是個跑腿的，夏洛特只給了我這些錢。」
「這個價是三年前勝利王雷德里克六世遇刺之前的價格。」
瓊納森說，「新王弗雷德里克七世登基後就拼命打擊奇跡火柴的交易，因為他怕別人也這麼對付他。現在做這個生意冒的風險可不小啊，溢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麼，我會跟夏洛特說的，那麼這些錢現在能買多少奇跡火柴？」
「最多200盒。」
「那就先給我200盒。」
潘恩也是個會變通的人。
「沒有問題，我會給你成色最好的。」瓊納森打了個響指，「琳達！快過來！」
瓊納森扯著嗓子喊道︰「把這個女人拖出去，這女人應該還算個不錯的材料，要快，要是沒氣了可就做不了多少了。」
潘恩的瞳孔因為震驚而縮小了，材料？做成奇跡火柴？
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小女孩穿著對她來說巨大無比的拖鞋走了過來。她看也不看潘恩和瓊納森一眼，徑直走向頭還插在牆壁中，身體在微微抽搐的短發妹那里。
小女孩琳達把遠比她高大的多的短發妹扛在自己的肩上，默不作聲地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隨著小女孩琳達的走動，鮮血順著短發妹的發尖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看得出來她現在正處于深度昏迷的狀態。
「滴答，滴答，滴答……」
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讓潘恩這個膽大之人都覺得有些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