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醫術如神

作者︰迪巴拉爵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楊玄得知王老二惹事後,就趕緊回來。

可一回來,卻看到王老二蹲在屋檐下,怡娘在邊上給他揉後腦勺。

這氣氛,不像是惹事的模樣啊!

「國公回來了。」

怡娘行禮,「老二那新房雖說不錯,可奴擔心他過去單過會吃虧,要不,在後院和前院之間給他隔一間屋子出來做新房?」

楊玄看了傻笑的王老二一眼,「也好。」

他隨即去了後院。

「我剛得知。」周寧抱著孩子,抬頭道︰「怡娘擔心老二出去單過吃虧……」

「是老二不肯。」

楊玄坐下,伸手接過孩子,逗弄了一下。

「老二不肯?」周寧問道︰「為何?」

「老二和其他人不同,要多用心。」

楊玄說道︰「第一次見到老二時,他跟著那些乞丐廝混,看著傻乎乎的。我就令人給了他胡餅。當夜,老二就順著巷子一家家的模進去,直至模到了我的臥房之外。」

周寧放下手中的書卷,凝神听著。

「此後,老二就留在了家中,我有的,他便有。那時候是怡娘張羅家中事,最是照顧老二,好吃的也會多留一份給他。」

楊玄握住孩子抓自己的小手,卻不敢發力,「老二看似大大咧咧的,看似沒心沒肺的,實則,什麼人對自己好,什麼人對自己壞,他一清二楚。」

「這是……」

「他把怡娘當做是自己的阿娘。」

「那屠公呢?」

「屠公于老二而言,更像是一種責任。所以見你們擔心老二沒責任心,不能持家,我就想笑。他的責任心,比所有人都強。」

周寧恍然大悟,「那一次你遇刺,老二就消失了,卻是去冒險追殺刺客……」

「我于他而言,亦兄亦父。」楊玄說道︰「老二這人很敏感,一旦你對他生出了隔閡,他馬上就能感受到。故而我從不禁止他出入後院。」

楊家,也就是王老二有這個待遇。

剛開始還有人嘀咕,特別是周氏陪嫁的女管事和侍女們。

可楊玄不發話,誰也不敢攔截王老二。

周寧點頭,「我知道了。」

楊玄起身,「老二沒了耶娘,剩下的事,咱們要為他做好。」

「好。」

周寧隨即叫了管大娘來。

「家中後院,選個見光的好地方,推倒圍牆,修一個小宅子出來,就卡在後院和外院之間,兩面開門。選幾個地方來請示,我再去定奪。」

管大娘一怔,卻不敢貿然勸阻,就試探道︰「內外的門通著,若是被人利用模進後院……」

「去做!」周寧淡淡的道。

「是!」管大娘最後問道:「是做什麼用的?」

「新房!」

地方兩天就選好了。

國公府隨手就是最高價錢,工匠們如火如荼的開工。

王老二每日沒事了也來看看。

怡娘更是變身監工。

屠裳休息了就來幫襯,他修為高,什麼大木頭,輕松就能舉起來,令楊玄想到了玄學那群教授。

楊玄看著熱火朝天的景象,對韓紀說道︰「以後阿梁怕是都沒這等待遇。」

韓紀說道︰「東宮也能如此。」

呵呵!

這個老鬼,時刻不忘提醒自己的老板︰要記得討逆啊!

「國公!」

赫連燕來了,低聲道︰「桑州刺史吳雲遇刺。」

必然是長安偽帝干的……楊玄眸子一冷,「說清楚!」

赫連燕說道︰「長安吳氏來人,勸說吳雲回歸,隨行的人突然下手刺殺,吳雲重創,當下生死不知。不過吳氏來人並不知情,若非他,吳雲怕是當場就斃命了。」

「吳氏……」韓紀說道︰「吳雲雖說去歲被除族,可難保吳氏為了獻媚或是避禍出手,不過,此事必然有朝中或是宮中的指使。」

「國公,好粗的大梁啊!」王老二站在屋頂上,指著腳下的房梁歡喜的道。

「好!」

楊玄笑著揮手,「集結五千騎兵,隨後我帶隊出發。」

韓紀問道︰「要帶誰去?」

「老二就不去了。」

王老二跟隨楊玄轉戰多年,該歇息一陣子了。

「讓裴儉跟著我去!」

楊玄隨即回去。

「我要去桑州一趟,老二的事你盯著。」

周寧應了,「可是大事?」

「不算大,只是些跳梁小丑生事。」

這事兒的背後絕對有長安那些人的影子。

桑州丟失,皇帝威嚴掃地。

帝王活什麼?

就活一張臉!

臉被人掃了,就得找回來。

楊玄隨即去了節度使府。

「必須救活吳雲!」宋震惱火的道︰「否則長安便會造勢。」

「吳雲從逆,吳氏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故而大義滅親。那北疆和國公算什麼?」羅才說道。

「我走後,盯著對面,另外,南邊也盯著。」

若是長安來個調虎離山,前腳楊玄剛走,後腳就和北遼夾擊北疆。

沒有楊玄坐鎮,阿梁還小,北疆局勢便會風雨飄搖。

……

桑州。

吳雲依舊昏迷著。

桑州最好的幾個醫者都在州廨中。

吳雲躺在值房中,十余北疆悍卒守在門外。

作為北疆派駐桑州的將領,曾光這幾日加速整頓軍中將領,方才得空,就趕來探問。

「如何?」

幾個醫者嘆息搖頭。

別駕肖覽說道︰「使君這幾年雖說養好了病,可身子骨卻弱。此次內腑受創,還得看命啊!」

曾光說道︰「盡力而為。」

幾個醫者點頭。

肖覽問道︰「軍中可有問題?」

曾光搖頭,「老夫拿下了五名將領,非常時期,只能暫且委屈他們了。」

「應當的!」

「看著有些人心惶惶啊!」

官吏們看著惶然,曾光有些不滿意,「在桃縣,若是發生此等事,早已喊打喊殺了。」

「對了,還得提防突襲。」肖覽提醒道。

「肖別駕放心。」曾光說道︰「老夫已經派了斥候往南邊去。但凡誰敢趁著這個時候突襲,回頭北疆大軍一至……」

曾光獰笑道︰「那可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

「那是!」

曾光回身看著外面,「按理,桃縣也該來人了。」

一個軍士進來,「校尉,城頭守軍有些怯意。」

曾光罵道︰「一群軟蛋,回頭還得操練。」

肖覽說道︰「這等事啊!還得慢慢來。」

「時不我待!老夫去看看。」

……

桑州依附北疆並非一帆風順,剛開始,地方豪強反對最激烈,等看到不可挽回後,不少豪強卷著家產就跑了。

「秦國公對豪強不客氣,看看北疆的豪強,能跑的都跑了,沒跑的,都老實的和鵪鶉似的。」

城頭,一個軍士和人吹噓。

「為人不虧心,怕什麼?」身邊的同伴說道。

軍士說道︰「他們擔心被朝中視為叛逆。」

「那咱們呢?」

城頭的氣氛有些沉悶。

噠噠噠!

一個軍士抬頭,「有騎兵來了!」

「好多騎兵,戒備!」

吳雲遇刺後,城中人心惶惶,有人造謠,說長安大軍已經到了桑州邊上,正準備突襲定安縣。

一時間,城中豪強們忙著繡旗幟,普通人家忙著存糧食。

「少說數千!」一個老卒變色,「戒備!」

有人喊道︰「來了!」

初冬,天色昏暗,此刻能看到遠處一隊騎兵正在減速。

減速就是好兆頭。

「拉起拒馬,下去列陣!」

將領高喊。

同時,一隊騎兵往州廨去了。

數百步卒在城外列陣。

城頭有人喊道︰「是自己人!」

來的是唐軍騎兵。

但說自己人卻有些尷尬。

此刻桑州人心惶惶,誰也不知曉哪邊是自己的老板。

騎兵們止步。

為首的男子舉起手。

「看來人心惶惶,打起我的大旗來!」

「我來!」

裴儉單手舉起大旗。

寒風一吹,大旗獵獵作響。

「看看曾光整頓的怎麼樣!」

楊玄策馬,身後裴儉緊緊跟著。

「是國公!」

城頭有人喊道︰「是楊字旗!」

他一邊喊,一邊狂喜看著左右。

所有人都在歡呼。

這陣子的惶然情緒,在看到那面大旗後,盡數消散了。

「列陣!」

外面的數百步卒從戒備狀態,轉為校閱狀態。

將領單膝跪下,喊道「見過國公!」

「見過國公!」

數百人單膝跪下。

「起來!」

聲音很平靜。

楊玄在馬背上看著這些步卒,問道︰「慌了?」

沒人回答。

「這里不是溫暖如春的南方,也不是歌舞升平的長安,可也從未遇敵。在北面,你等的同袍正枕戈待旦,只等我一聲號令,便再度北上,痛擊北遼。你等擔心什麼?擔心長安?」

戰馬緩緩轉了半圈,楊玄說道︰「我還沒死,給長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桑州動兵。」

一雙雙眸子中,漸漸多了神彩。

「打起精神來!」

楊玄用馬鞭輕輕抽了一下將領的肩頭,這是一種親昵的體現。

將領興奮跪下,「請國公放心。」

「是令北疆軍民放心!」

楊玄看到了出城的曾光。

「見過國公!」

「一邊走一邊說。」

楊玄策馬進去。

曾光緊緊跟著。

「吳使君還未曾醒來,城中人心惶惶,豪強們閉門不出,百姓搶購糧食……」

「你呢!」

「下官整頓桑州軍,拿下了五名將領……是以操練不力的名義!」

「不錯!」

非常時期,就得行非常事。

街上人很少。

一個正在糧店討價還價的婦人抬頭,仔細看著楊玄,「這是……這是秦國公來了。」

楊玄頷首,婦人抓回自己的錢,「不買了。」

「哎!你這人,怎地出爾反爾?」伙計怒了。

婦人說道︰「秦國公來了,老娘還怕個屁!」

伙計這才看到楊玄,趕緊行禮,「見過國公。」

掌櫃也出來行禮,嘆息道︰「好不容易趕上生意好,這一下,沒了。」

秦國公來了,消息不脛而走。

州廨外,當楊玄下馬時,一群官吏涌了出來。

眾人雜亂行禮,「見過國公!」

「亂糟糟的!」

楊玄黑著臉,大步進了州廨。

「國公!」

肖覽跟上來,「使君尚未醒來。」

「各處如何?」楊玄問道。

肖覽說道︰「各處官吏人心不穩。」

「桑州歸附時日不長,這個倒是正常。」

楊玄沒指望桑州官民今日歸附北疆,明日就對他忠心耿耿,對北疆的認同感爆棚。

人心,最是難測。

到了值房外,幾個醫者正在商議病案。

「如何?」

醫者們見到楊玄,有些愕然。

「這是秦國公!」肖覽說道。

「見過國公!」

醫者們行禮,一個老醫者說道︰「使君內腑受創,特別是肺腑,估模著有淤血,以至于氣息微弱,若是不能弄醒,就怕……」

「就怕什麼?」

「變成傻子!」

倒是有些見識!

楊玄招手,「把陳花鼓帶進來。」

陳花鼓?

是誰?

幾個醫者面面相覷,一人說道︰「弄不好便是北疆的名醫。」

名醫的架子必須有,就算是節度使也得給幾分面子……逼近,這是關鍵時候能保命的寶貝!

北疆名醫陳花鼓背著藥箱子進來,先給秦國公行禮。

有些跌份啊!

幾個醫者暗自搖頭。

楊玄指指里面,「吳雲肺腑受創,你去看看。」

「領命!」

陳花鼓的姿態太卑微了些,幾個醫者搖頭,都覺得這人不靠譜。

陳花鼓進去了。

望聞問切,人昏著,自然沒法問。

診脈,探鼻息,模心跳,模身軀……

太特麼猥瑣了!

一個醫者搖頭。

陳花鼓很快診斷結束,打開藥箱子,拿出小木匣子,打開,里面是銀針。

打開一個瓷瓶,把銀針放進去,像是洗澡般的蕩了一會兒,然後拿出來。

運針如風!

嗖嗖嗖!

幾根銀針飛也似的扎進了吳雲的胸前。

「扶一把!」陳花鼓回身。

一個醫者過去,幫他把吳雲扶著坐起來。

「你這是要作甚?」

陳花鼓舉手,用力拍在了吳雲的脊背上。

啪!

尼瑪!

你這是治病?

是要命呢!

年長醫者氣得面色潮紅,剛想呵斥。

就見吳雲身體一震,接著開口。

噗!

一口淤血就噴了出來。

然後,吳雲睜開眼楮,茫然看著他們。

「這是何處?」

「州廨!」陳花鼓拔出銀針,收好東西,背起藥箱子,下意識的道︰「下一個!」

老醫者興奮的過來拱手,「敢問師承哪位高人?」

在他看來,這等醫術必須是醫術大家。而醫術大家必須有傳承。

興許,能拉上些關系呢!

陳花鼓說道︰「秦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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