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必然給楊狗致命一擊

作者︰迪巴拉爵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裴九時期,北疆和大唐的主戰場是在桃縣之前的草原上。

陳州,只是偏師。

潭州用三大部來牽制陳州軍,游刃有余。

故而潭州多年未曾經歷戰事,軍民都疲了。

「楊狗來了。」

城頭,那些將士神色復雜的看著靠近的龐大陣列。

「差不多三萬人!」

蕭曼延說道︰「其中不少應當不是陳州軍。」

「僕從軍。」赫連榮也看到了那些甲衣不整齊的僕從軍。

「那就是楊狗?」使者看到了大旗下的楊玄。

楊玄被眾人簇擁著。

「沒想到,竟還有兵臨潭州城下的一日。」

軍中的將領眼泛淚光。

陳州,被欺凌的太久了。

到了此刻,一種郁氣抒發的暢意,讓所有人精神煥發。

「士氣如虹啊!」韓紀贊道。

「還不夠!」

楊玄招手,「耀武!」

張栩策馬,「領命!」

一隊騎兵沖了出去,每個人的手中都拽著一面旗幟。

緊接著是張栩帶著的一隊虯龍衛。

「戒備!」

城頭將領高喊。

吱呀!

弓箭手上前。

長槍探出了垛口。

使者悄然後退。

騎兵們隨手丟下了旗幟。

一個個騎兵跟著,地面上,旗幟延伸……

「是……是雁北城的旗幟!」

蕭曼延深吸一口氣,「雁北城,破了!」

使者上前,失態的探頭出去。

虯龍衛來了。

張栩沖到了前方,勒馬。

戰馬人立而立。

張栩高舉長刀。

用力劈砍。

戰馬長嘶著,重重的踩在了旗幟上。

「萬勝!」

陣列中,那些陳州軍將士忘形的振臂高呼。

「萬勝!」

趙永在陣列中振臂高呼。

他看了一眼熟悉的那個位置,此刻卻是新隊正。

他抬頭歡呼,看著藍天。

我們到了潭州城下,兄長,你看到了嗎?

天空中,勁風呼嘯。

大旗被吹的噗噗作響。

「萬勝!」

那些僕從軍也被氣氛渲染的跟著高呼。

「萬勝!」

一片雄渾的呼喊聲中,傳來了清脆的聲音。

姜鶴兒高舉手臂,衣袖下滑,露出了半截女敕藕般的手臂。

赫連燕目光復雜的看著楊玄。

這是潭州。

她曾以為會是自己度過一生的地方。

沒想到再度歸來,卻是以敵人的身份。

「萬勝!」

將士們漸漸的把目光轉向了大旗,沖著大旗在歡呼。

赫連燕看到楊玄微笑舉起手,回應著將士們的熱情。

而將士們還以更為蓬勃的呼喊。

「萬勝!」

韓紀若有所思,低聲道︰「郎君越發的得軍心了。」

老賊說道︰「以誠待人,無事不成!」

呵!

這個虛偽的老鬼!

韓紀看了赫連燕一眼,「好事兒。」

「是好事!」赫連燕頷首。

這兩個都是小圈子的邊緣人物,許多時候也會聯手。

城頭,赫連榮輕聲道︰「雁北,完了!」

「嚴彪無能!」蕭曼延說道。

使者問道︰「目下當如何?」

「謹守。」赫連榮說道,「不是懼怕楊狗,而是我軍坐擁堅城,沒必要和陳州軍硬拼。」

「先讓陳州軍在城下血流成河,士氣低落。黃回等地會適時出兵襲擾陳州軍,襲擾糧道。」

這是最穩的手段。

使者琢磨了一下,「幾乎是必勝的局面。」

陳州軍中,突然出來一隊步卒。

打頭的穿著北遼將領的甲衣。

「那是誰?」

「有人被俘了!」蕭曼延冷冷的道︰「對唐人屈膝,使君……」

赫連榮點頭,「回頭查清家眷所在,全數拿下!」

「老夫嚴彪!」

嚴彪高喊,「雁北沒了,赫連榮無能,卻妄想攻打陳州……兄弟們,投誠吧!

楊使君說了,一個人來,賞千錢。

帶著麾下來,每個麾下扣兩百錢給你。

若是能擒獲或是斬獲大將文官來投,重賞!」

「狗東西!」

蕭曼延見城頭大嘩,吩咐道︰「把床駑搬過來。」

可還沒等床駑搬運到位,嚴彪就退了回去。

戰,還是謹守不出?

現在這個難題被拋給了赫連榮。

嚴彪沒出現前,謹守沒問題。

嚴彪出現後,士氣大跌,若是謹守不出,士氣會進一步受損。

許多時候,士氣這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和某些男人的興致一樣,來的快,去的也快!

蕭曼延搖頭,「使君,老夫以為,坐視即可!」

赫連榮點頭,「楊狗想憑此激怒老夫,卻小覷了老夫,也小覷了使者。」

使者呵呵一笑。

這個小馬屁,他受了。

隨後赫連榮的奏疏中,定然會出現使者臨陣不亂,跟著奮勇廝殺的內容。

花花轎子,人人抬!

「這個叛逆!」使者看著嚴彪走向大旗,冷笑道︰「他的家眷將會淪為奴隸。」

嚴彪走到了楊玄的馬前。

跪下。

高呼︰

「嚴彪,見過主人!」

轟!

城頭炸了!

雁北城守將被俘,跪在楊狗的身前,不用听,就知曉他在喊什麼。

從裴九去了之後,大遼對北疆就形成了壓制之勢。時日長了,大遼軍民面對大唐軍民時,自然就生出了優越感。

可今日這份優越感卻被人踩在了腳下。

被踐踏!

敢不敢出擊?

楊玄看著城頭。

沒動靜!

「赫連榮,果然有司馬懿之風!」

「司馬懿是誰?」韓紀問道。

楊玄隨口道︰「原先村里的一個老頭,最喜歡穿著女人的衣裙亂跑。」

「咦!」王老二渾身雞皮疙瘩,「惡心!」

姜鶴兒癟癟嘴,「家里也沒人管他!」

楊玄說道︰「後撤,扎營!」

南賀松了一口氣,「領命!」

「郎君算是耀武揚威了一把,若是赫連榮知曉我軍剛破了雁北城就來了這里,他定然會出城決戰。」

「我就是欺他不知曉我軍虛實,先聲奪人。」

陳州軍此刻已然疲憊,但楊玄利用信息差,給潭州軍來了個下馬威。

成功打擊了敵軍士氣。

大軍後撤扎營,留下了百余騎戲弄守軍。

隨即城中出來數百騎,驅離了他們。

「出戰吧!」

使者說道。

赫連榮搖頭,「不急。」

「還等什麼?等陳州軍各個擊破嗎?」使者冷笑。

他們已經回到了州廨,圍著一張案幾。

案幾上是一份地圖。

使者指著黃回縣說道︰「若是陳州軍攻打黃回縣,如何?」

蕭曼延說道︰「老夫已經令人去了各處傳令。」

「什麼令?」

「床駑不可為倚仗!」

「那麼,在那些由三大部組成的僕從軍瘋狂沖擊之下,黃回縣可能抵御?」使者咄咄逼人。

赫連榮知曉使者不想空手回到寧興。

他深吸一口氣,「若是他們攻打,老夫不會坐視!」

「好!」使者起身,「就等著使君這句話了!」

他神采飛揚的出去,隨從跟著,低聲道︰「方才,有些逼迫過甚了。」

使者淡淡的道︰「陛下要敲打皇太叔,我若是對赫連榮和顏悅色,是嫌命長了嗎?敲打敲打,逼迫才是敲打,否則只是口頭嚴厲有何用?」

隨從低頭,「就怕急切出戰敗了……」

使者眯眼看著前方的州廨大門,「你以為,我動用了關系求來了這個差事,只是為了來盯著赫連榮?

忠心,我不缺。但忠心之余,為自己謀劃一番,有錯?」

隨從是他的心月復,「自然沒錯。」

使者微笑,「潭州軍的勝敗與我何干?我只要,彩頭!」

值房內,赫連榮枯坐良久。

「楊狗可會攻打黃回?」

蕭曼延點頭,「會!」

「若是我軍夾擊呢?」

「使君,別忘了那一戰,楊狗圍攻馭虎部,突然撤離,半路伏擊我軍。」

這是蕭曼延的傷疤,如今自己又徒手把它揭開,痛苦不堪。

「知道了。」

蕭曼延問道︰「那麼……」

「等!」

赫連榮看著南方。

「辛無忌,該動了!」

……

大軍扎營,隨即楊玄派人巡查糧道。

「使君,何時攻城?」

眾將來打探口風。

「不著急,先歇著!」

雖說士氣高昂,可剛攻破了雁北城的陳州軍也需要修整。

「城中兩萬潭州軍,三萬部族勇士,另外,就是些零散的……不值一提。」

嚴彪跪在楊玄的身側,說著潭州城中的虛實。

「那個使者呢?什麼態度?」

「使者小人並未接觸過,不過看著頗為沉穩。」

「沉穩……知道了。」

楊玄擺擺手。

嚴彪匍匐,虔誠的舌忝著他的靴子。

楊玄有些惡心,蹙眉剛想喝住,韓紀卻微微搖頭。

楊玄難忍惡心,問道︰「你為了兩個小妾舍棄了妻兒,值當嗎?舍得嗎?」

嚴彪今日這一跪,就把妻兒給跪沒了……赫連峰只要沒腦溢血,絕對會把他一家子打為最低賤的奴隸。

「使君仁慈,小人不舍回歸北遼,如此,妻兒此生就見不到了。而身邊唯一能看到的便是兩個小妾和三個孩子。小人想著,看不到的終究是奢望,不如珍惜眼前人。」

這人,無恥到了一個境界。

嚴彪被帶走了,韓紀走過來。

「草原上用舌忝靴子來表達徹底臣服,郎君可是不習慣?」

「讓人把自己的靴子舌忝的全是口水,你覺著舒坦?」

「舒坦啊!」韓紀還舌忝舌忝嘴唇,成功惡心到了楊玄。

「赫連榮怕是會謹守不出。」韓紀說道。

「預料中事,不過,他如是不出,黃回縣等地怎麼辦?」楊玄淡淡的道︰「他有床駑,可我的手中有差不多一萬僕從軍。

在軍功封賞之前,這些人會悍不畏死。

一萬人不夠,那麼,兩萬人可夠?三萬人可夠!?

當我把潭州城周邊都清理一空,一座孤城能作甚?

就算是不攻打,擱在那,赫連榮也得羞愧難當。」

「動輒萬人的死傷,令人震撼不已啊!」韓紀贊道︰「使君此刻手握雄兵,假以時日,當能傲視當世。」

楊玄笑了笑,「老韓,這人活著總得有個目標吧?做人,總得要追求些什麼吧?」

楊玄以前追求的是能吃飽飯,能吃肉。

到了長安後,追求的是安身立命。

「在長安時,我最大的夢想便是能尋到個養活自己的活,然後就這麼活下去。

成親生子,照看妻兒,養活他們,直至老去……看著兒孫滿堂,覺著……這樣是最大的幸福。

到了太平後,我只想著拖著這座作惡之城苟延殘喘。

到了陳州後,我突然發現,世界好像變大了。」

楊玄看著那些軍士在忙碌,「我以往從未想過能指揮如此龐大的大軍征戰。可既然過上了這樣的日子,你說說,咱總得要有個相匹配的人生目標吧?」

要說了嗎……韓紀點頭,「自然如此。」

楊玄握著刀柄,目光睥睨。

「率軍攻伐,執其君王……」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

「一切,都要看天意!」

北疆大戰要開啟了。

這一戰後,將會發生許多改變。

「時不我待!」

楊玄負手緩緩而行。

他在想這一戰。

牛逼吹的再凶,也得要靠真刀真槍去砍殺。

他在想,如何把赫連榮逼出來。

敲打是必須的。

把黃回縣等城池攻破,一步步的孤立潭州城。

潭州軍的主力都在城中,一旦出戰……

這一戰,楊玄也不敢打包票必勝。

但正如同出征時許多人所說的那樣,就算是不能勝,他也能帶著陳州軍回歸。

他冥思苦想。

第二日無事。

第三日有零星敵軍襲擾糧道,被隨行的軍隊剿滅,但損失了數十輛大車。

楊玄沒動。

第四日。

潭州城中。

使者有些不耐煩了。

「城中大軍五萬,為何不敢對三萬陳州軍發動進攻?」

使者不滿的道︰「使君難道是畏懼楊狗嗎?」

赫連榮抬頭看著使者。

「老夫從不懼怕誰!」

這是一個邊疆刺史的必備素質!

赫連榮目光炯炯,「老夫等了四日,不是等陳州軍歇息,而是在等消息!」

「什麼消息?」

「等!」

赫連榮第一次沒給使者臉面。

使者深吸一口氣,「好,我等著!」

深夜的潭州城外,一個黑影飛也似的掠過陳州軍大營。

「有人!」

盡職盡責的崗哨發現了此人。

但,隨即此人就飄的沒影了。

「好快,是好手!」

楊玄得了消息,說道︰「不必管!」

邊上排列著十余帳篷。

虯龍衛們睜開眼楮,隨即閉上。

黑影飄上城頭,喝住了軍士。

「是老夫!」

「葉公啊!」值夜的將領拱手。

「嗯!」

一張瘦削古樸的老臉上,帶著一抹冷意。

葉松一路去了州廨後面,赫連榮的住所。

正在熟睡的赫連榮被叫醒。

「使君,葉公來了。」

「唔!」赫連榮呆了一下,披了一件外衫就出去。

葉松就在外面。

「如何?」

「辛無忌說,必然給楊狗致命一擊!」

赫連榮回身。

「明日,出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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