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為首之人見三人都下了馬車,確定車上再無其他人,遠遠的看了白青他們三人一眼,沒有發現要尋之人的身影,冷聲說道:「我們不是來劫道的,今日只是來尋人的!」南星聞言故作訝異的上前一步問道:「尋人便尋人,為何要攔下我們的馬車?我們兄弟同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們尋你們的人,與我們何干?」

「小兄弟別誤會!今日見到你們只是想問問二位兄弟,上回與你們同行的小公子去往何處了?我們只是想來打听他的下落的!」若玉在一旁聞言有些樂了,緩步上前,在南星身後小聲說了一句「看來姐姐的易容之術當真甚是了得,他們如今都不識得我了!」

「閉嘴」南星微微側頭,小聲訓斥道:「別得意忘形!」南星及時出聲制止他,若玉便老老實實後退幾步回到馬車旁,安靜的看著不再出聲。白青上前回話道:「真是不巧,我們要去的地方是沁靈山,而上回遇見的小公子想去的地方是江南。正所謂道不同,便不能同行,上次短暫相遇後我們便同他分開了!我看各位兄弟就別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了,快些趕往江南去尋人才是!」為首之人見馬車上只有面前這三人,其中前面二人是上次見過的,只剩下趕車的車夫他不識得,也不是他們要找尋之人,自然也就不好再擋人去路,相互看了一眼,決定不再耽擱,即刻趕往江南!

見他們要離開,若玉心中松了一口氣,眼見他們就要越過馬車同他們背道而馳時,為首之人似是不甘心的又看了若玉一眼,隨即拔劍向他刺去。若玉不是南星,做不到像她一般可以將自己偽裝得那麼好,見有人在自己身旁拔劍相向,忙提劍應戰。為首之人上次同若玉交過手,自然識得他的劍法,幾招下來雙方隔開幾步的距離,對方看向若玉身後的白青說道:「今日只想帶回我們要找尋之人,希望二位別插手其中,否則就別怪我們對你們不客氣了!」

「嗯!」南星點點頭,拉著白青回身坐到馬車上「今日我們兄弟二人決不插手,你們自己看看今日要如何解決!」隨即安心的看著,讓若玉自己解決自己的麻煩。南星側身看向身旁的白青說道:「我倒想看看這一個月他的功夫到底長進了多少?我們且看著,若實在不行,我們再出手也不遲!」白青點點頭,二人便欣然坐于馬車之上看著前方纏斗的雙方。在雙方激戰之時,南星看得正入味剛忍不住想夸贊若玉幾句時,頭頂上忽見一人提劍飄過,落在若玉身邊相助于他。南星定楮一看,這不是小寒姑娘嗎?真是有緣呀!這下熱鬧了!

南星興致勃勃的看著,白青進到馬車內翻出汐雨姐姐為他們備下的風干牛肉,二人一邊吃著肉,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前方的打斗。小寒姑娘加入之後,雙方的局勢瞬間急轉直下,小寒姑娘在解決身邊數人之後,見到馬車之上的人是白青他二人時,甚為驚訝!又見他二人悠然的吃著吃食安坐著,隨即猜測出二人想讓身旁之人自行解決,便收好佩劍,回身來到他們二人身旁,作了一揖算是打過招呼了。南星見小寒姑娘收手了,忙拿出干糧,提著一壺酒遞給她說道:「多日不見,小寒姑娘的功夫又精進不少呢!累了吧?先喝口酒解解渴!」

小寒接過南星遞來的酒水,豪氣的飲了一大口,淡淡的說了一句「謝過二位少俠!真是每次見到二位都給小寒帶來不少驚喜,真沒想到二位少俠帶在身邊的小車夫功夫都如此之好,之前是小寒眼拙了!」

「小寒姑娘說笑了!你仔細看看,那哪是什麼車夫呀!他便是上次吵嚷著要同你一決高下的若玉!」南星笑著解釋道。

「哦?當真?」小寒大吃一驚驚嘆道:「這易容之術當真了得,在下方才未能認出是他,這麼看著,他的功夫精進不少呢!」

「小寒姑娘你有所不知,自從小弟上次與小寒姑娘分別之後,便像著了魔一般日夜不停的練劍,滿心想著的都是能與小寒姑娘好好的比試一場呢!」南星話音剛落,若玉這邊即將結束對戰,對方見又來一個同他們相熟之人,自己這方受傷又多,便忙帶著人撤了!若玉見他們收手不打了,回身上前來到小寒身邊作揖開口道:「方才多謝小寒姑娘出手!其實若小寒姑娘不出手,若玉自己也能解決他們!」

南星聞言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出言厲聲呵斥他道:「臭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好道謝便是!」又回頭看著小寒姑娘笑著說道:「在下的小弟素來嘴笨性子直,小寒姑娘切莫同他一般見識才好!」

「少俠多慮了!在下不會!」小寒淡淡笑了笑回話道。

「那便好!在下替小弟謝過了!」南星安心的點點頭,見她此時來到此處有些好奇,忙開口問道:「小寒姑娘為何會出現在此?莫不是也要趕往沁靈山?」

「正是!前些日子師父才回來,在下便听聞江湖各大門派要在沁靈山召開武林大會,我便自行出門前來看看這武林盛會到底如何?想來三位也是同小寒一樣趕往同一個地方吧?」

「不錯!既然我們此行目的一致,不如我們便結伴一同前往吧?」南星看著小寒問道。

「如此甚好!」若玉聞言甚是開心,接過話頭道:「路上得了空閑,若玉便能同姑娘好好切磋切磋!」自己練功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與小寒姑娘一較高低,此刻她就出現在眼前,怎能不叫人歡喜!

「比試的話先放一邊!」南星打斷若玉的話說道:「我們還是先趕往沁靈山要緊,我們出來已經晚了,別到時候我們到了沁靈山,武林大會卻早就開完了,我們一去撲了個空那我們便成笑話了!」南星一邊說著一邊催促著大伙快些出發,小寒見三位少俠相熟,其中兩位還知曉自己來自何門何派,同行也無妨,便欣然接受他們的建議,四人同乘一車前往武林大會。

若玉和小寒同坐在馬車外,南星拉著白青坐在車內,一上馬車,南星就小聲的同白青吐槽若玉道:「這傻小子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假的看不出來,怎麼這麼不自量力?心心念念想著的都是同小寒姑娘比試,真是無可救藥了!」南星忍不住嘆了口氣搖搖頭,自己怎麼會認識這般傻氣的人,這樣盲目自信!

「星兒這是為若玉擔心了?看著他辛辛苦苦練了一個月,怕他同小寒姑娘比試輸了會打擊他的自尊心?」白青小聲問道。

「星兒才沒替他擔心呢!」南星看著車簾之外若玉的方向翻了翻白眼「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會輸。你也看見了,剛才小寒姑娘同那些人打斗時所出的招,處處是殺機,招招斃命!就若玉這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哪里會是她的對手,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

「星兒就別為他煩惱了!有機會讓他們好好比一場,看看雙方到底如何?不讓他們比試的話,若玉哪能甘心呢?」停了一會兒,突然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看星兒看他倆的眼神很不一般,便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了!你今日沒發覺小寒姑娘對若玉有些贊賞了嗎?說不定他倆哪一天真的能如你心中所想呢!讓他倆切磋就全當他倆更好的認識對方吧!」南星沒想到白青能猜到自己心中的想法,甚為驚喜的看著他。想想白青說的也對,自己就算是怕若玉會受傷也不能一直困著他,不讓他同別人比試,更何況自己心中對他倆還有別的想法,靠在白青的肩上舒心一笑說道:「你說得對!都听你的!」

待他們四人到達沁靈山時,大會已然過去一日了。江湖中的盛會,到場之人可謂是人滿為患,南星一到沁靈山上便發現大會場地四周都有重兵把守,這倒讓她覺得甚為驚奇,拉著前面的小哥問道:「小哥,冒昧打擾一下,為何武林大會召開,場地周邊會有官兵把守?」對方回頭看了南星一眼,像是看無知小兒一般,輕蔑的說道:「你是從邊境深山里來的吧?看你這年歲是初入江湖?怎麼這都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才向小哥討教的嗎?讓小哥見笑了!」南星面上一派討好的笑著說道。

「好好听著,我朝與前朝不同,不似他們那般看重武將,最是重文輕武,對于武林中人亦是如此。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江湖眾人要召開武林大會,這麼多的武林人士聚在一起比武切磋,怎麼可能不派重兵把守?這不就怕在場有人不受管控,鬧出點事來就不好收場了嘛!」小哥解釋完甚是滿意的繼續回頭看著場上的比試。

「多謝小哥為在下解疑,小弟受教了!多謝小哥了!」南星笑著點點頭,不太計較對方的態度。環顧四周,沁靈山的山頂有片開闊的圓形空地,現如今在中心搭上了圓形的比武台。四周分別有些武林門派落座,對于那些還未上場的和已在場上比試之人,南星都不識得也就不太感興趣,神情懨懨的看著。四周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四人在山下停好馬車,急忙趕到山頂時已經晚了,涌上來的人群早已將他們四人沖散開來。南星一人置身于人群之中,身旁都是對著台上比武切磋叫好之人,白青此時也正好不在她的身邊,想來是被人群給沖散包圍著了,一時也找不到他人在哪兒!

南星獨自看了會兒比武,她素來不太喜歡這種打打殺殺,便覺得有些乏味。回頭向四處的山峰望去,倒是在不遠處的山峰頂上見到一個熟人,那人選的位置極好,能將台上的比試盡收眼底。南星找不到白青他們,看了眼那個方位,確實是個尋人的好地方,穿過人群,後退出來輕身飛躍過去,在山頂落定之後,對著山上之人深作揖說道:「晚輩見過無名前輩!」

「哦?是你這小丫頭!可願坐下來同我這小老頭一同觀看?」無名見到南星有些意外!

「原來老伯知曉在下是女子?」南星震驚的望著無名前輩,還以為這一路上自己從未被人認出來,沒想到前輩早已知曉,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晚輩讓前輩見笑了!」

「無妨!老頭我都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麼沒見識過?怎會看不出來?」招呼著南星坐下笑著說道:「我這有好酒,可願一同品嘗?」看看南星四周奇怪的問道:「怎麼就你一人?同你形影不離的那小子呢?」

「前輩盛情邀請,晚輩只能從命了!」哈哈一笑坐下來接著說道:「比武場上人太多,我們都被沖散了,這不是見前輩所處的位置是尋人的絕佳之地嗎?這便上來看看!」無名前輩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說道:「快,快,快,先不忙說別的,陪小老兒喝一杯!」將酒壺遞給南星。

「多謝前輩!」南星接過酒壺,聞著濃濃的酒香味,心里的饞蟲被勾起,飲了一大口贊嘆道:「真是好酒!這是聚香居的招牌?」

「不錯,小老兒就喜歡你這一點!識得酒能品酒,難得呀!」無名看著南星甚是滿意。

「前輩快別取笑晚輩了!」南星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底下的比試問道:「前輩您坐在此處這麼遠,看得清比武的是什麼門派什麼人嗎?」

「我一老頭,又不要參加武林大會,知曉他們是什麼門派做甚?」無名看著底下的眾人開口說道「我只是想來此處看看,能否有機會見到我想見之人?」

「前輩這是想通過這場大會找人?」南星有些意外,怎麼近來遇見的人都在四處尋人,轉念一想接著說道:「晚輩說的話您別介意,按照您這歲數來看,要尋的人年歲也該不小了吧?他會出現在此次大會上嗎?」

「不管如何,不管要多久,這一世我是定要找到他!就算他不出山,想來他的徒子徒孫也定會前來,只要他們現身出招,老頭我便能一眼認出何人與他有關!」無名前輩甚是肯定的看著南星說道。

「前輩尋人都這麼多年了,在晚輩看來這都成為您老的執念了!」對于前輩多年的執著尋找,南星對此不太認同,開口勸說道:「前輩何不放下執念?放過自己?寄情于山水,這樣活得多瀟灑快活!」

「就是執念太深已成了老兒習慣,要是能放下早就放下了,又何苦尋他這麼多年?」無名前輩悠悠開口道。

「那前輩您看了一圈下來,想來是沒有任何收獲了?」南星望著底下的人問道,在看到人群中的白青時,展顏一笑。

「那小丫頭你呢?上來這麼久了,可有尋到他人在哪兒?」無名前輩看著南星反問道。

「晚輩看見他了!在那!」南星上到山頂沒一會兒,便在人群中看見白青,還是一如既往的耀眼,此刻他正四下搜尋南星的身影。若玉和小寒姑娘倒是沒被人群給沖散,若玉有意護在小寒姑娘身側,二人站在白青身後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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