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青沒有什麼是不能對星兒說的,這麼多年了,也沒什麼好瞞著你了,藏在心里事白青都可說于星兒听!」白青低頭深情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星兒,你要記住,在白青心里什麼都比不過你。無論什麼,只要星兒想要,白青便千方百計為你尋來。無論何事,只要星兒想了解,任何事情都會如實以告,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抬頭看著遠山深處,黑漆漆的一片,伴隨著蟲鳴聲緩緩開口道:「娘親,一個溫婉的中原女子,待爹爹好,待我們好,把家里里里外外打理得很妥當,會一些拳腳功夫,在我兒時的記憶里是心地善良之人!」不易察覺的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時隔這麼多年,白青都快想不起娘親的模樣了!」

「不,星兒知道,他們的樣貌,他們的一顰一笑,一直好好的珍藏在你心里,白青從未忘記他們,一直都在此處好好安放著!」南星用手指了指白青的胸口,抬頭認真的看著他「從我們第一次相遇,那時候你又是中毒,又身負重傷,喉頭處還有灼傷不能言語。我將你帶回閣中,師父便讓我為你救治,從那時候起我便喚你白青,你也由著我們喚了你這麼多年,其實關于你的家人,你姓甚名誰,你一刻都未忘記過,只是不願再提及,對不對?」

「前塵往事,早就隨著家中的一場大火,一夜之間全都隨風消逝了!從遇見星兒的那一刻開始,我便是白青,是屬于星兒的白青,屬于忘憂閣的白青。」白青輕柔的模模她的腦袋。

「嗯!白青是南星的白青,星兒是白青的星兒。」伸手環抱住他,抬頭看著滿天繁星笑著道:「我們便要像這閃爍的星辰一般,一直一直在一起相互陪伴,照亮對方!」

「不,師祖曾經說過,這滿天繁星並不像我們看到的那般靠得那麼近。我們要做便要做這林中一同長成的相鄰的兩棵樹,一起經歷風霜雨雪,一起迎接朝霞雨露!」白青建議道。

「嗯!這樣甚好,如此一來,任誰都不能將我們兩個分開。若是有人想把你從星兒身邊帶走,拆散我們,不管他是誰,讓我知曉了我便滿世界的追殺他,踏遍整個江湖,翻遍整個江湖去尋你!」想了想又覺得不過癮,搖了搖頭說道:「不,殺了他都是輕的,抓到他不要立刻殺了他,要把我這十年來研制的所有毒藥統統用在他身上,讓他生不如死。」

「星兒這又是在哪兒看的話本情節?」白青有些無奈的笑笑「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可是,在茶叔帶回來的話本里,大多數的故事主人翁都是要經歷一些波折才能好好的在一起,總有歹人想盡辦法拆散他們!」南星有些費解又有些迷糊的看著白青。

「看來日後茶叔再給你帶話本,白青都要先過目一遍才能放心。」白青有些無奈的輕輕撫額「星兒好好想想,你看的那些都是編撰的話本故事,而且故事里的主人翁哪有像我們一樣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身邊的家人又有誰會想把我們倆分開呢?」

「嗯!白青說的沒錯,是星兒多慮了,胡思亂想,看來星兒今日有些不勝酒力了。二當家的方才見我出來特意拿來的小釀,珍藏多年的酒就是不一樣,白青,你也來嘗嘗,味道真的很不錯。」有些晃悠的站起身,四下找尋遺落的小酒壇。白青拉著她靠著自己坐下,拿過身邊的酒品了一口,點點頭說道:「嗯!味道確實不錯!」南星靠在他的胸口閉著雙眼,有些醉酒的喃喃自語道:「星兒從未欺騙過白青,若是師祖喝到此酒的話,也會喜歡上的!」慢慢的進去夢鄉。二當家的見南星出去許久,未再回到堂內,有些不放心出來尋人,看見月光下相擁而坐的一雙人,沒有出言驚擾,默默的退回了主堂內。

南星再次醒來已是天光大亮,自己睡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周圍誰都沒有。想起來今日還要為寨主夫人把脈施針,趕忙起身簡單的收拾好自己。拉開門便看見白青和若玉坐在院中不遠處,一個好整以暇的喝著茶,一個愁眉不展的按著頭。南星走上前落座,白青為她倒好一杯茶,她小抿了一口,看著眼前的若玉有些疑惑的望向白青,對方淡淡的說了一句「無甚大礙,只是宿醉有些頭疼!」南星聞言了然的點點頭,安下心來。若玉看著對面兩人皺著眉頭問道:「昨夜白兄和南星姐姐也並未比若玉喝得少呀?怎麼今日就若玉一人這般頭疼難忍?你們卻一切如常?」

「哦!有一事未同你說。」白青重新給若玉倒了一杯茶「昨晚星兒給了我清酒丸,所以我一切如常。星兒自小就會喝酒,只有小時候喝醉過,這麼多年都未曾再見她醉酒過!」

「星兒姐姐就是偏心!」若玉有些不爽「只給白兄清酒丸,為何不給若玉一顆?我才是最需要的吧?」喝了一口茶,頭腦清明不少,思緒也清晰些,頭也不若方才那般疼了。

「你確定要同白青兄長相比?你二人在我心中的地位不是一目了然嗎?我偏向兄長再正常不過了!」南星一副不信你試試看的表情,若玉只能按著太陽穴無奈的嘆氣。南星看向白青問道:「今早可有見到大當家的?」

「一大早便看到他抱著孩子回了夫人休息的屋里!」白青回答道,南星點點頭將茶水一飲而盡說道:「待我去看過夫人,確認她身體無甚大礙,收拾妥當,我們便辭行吧?」

「好!」白青應承下來,南星起身離開,若玉看著南星的背影,想起之前看到的種種,終于想明白了許多事輕笑道:「不瞞兄長,小弟之前就對你二人的關系心存懷疑!怎麼會有相處如此親密又默契的兄弟二人,如今知道姐姐是女兒身,算是知曉你們心意相通自是默契」白青看著南星的背影,笑了笑開口道:「星兒願意這樣,陪著她便是了,只要她開心!」

「白兄待姐姐真好!」若玉感嘆道!

「不,是星兒待我最好,一向如此!」白青和若玉看著南星的背影,說著話,品著茶!

南星為夫人把過脈,施了針,確定夫人已無大礙,氣色也比昨日要好些,再三囑咐她要多休息,切勿思慮太多,好好養身子,大當家的夫婦二人雙雙謝過她的救命之恩。在屠龍寨用完早飯,南星看著遠處山間雲霧蒙蒙,想到之前山寨兄弟使用過的迷煙彈,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山寨的後山里有許多采藥,這迷煙彈便是他們自己找人調配的。

這後山上的草藥倒是讓南星起了興致,向大當家的提出想進山一趟去尋些藥材!大當家的見此時這後山上雲霧環繞,有些為難的默不作聲,南星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他,見眾兄弟都在,將南星帶到一邊開口解釋道:「不是我溫嶺不想讓恩人進山,是今日這天氣我不敢讓你進山!」

「這是為何?」南星很是不解。

「南星你不知道,我們屠龍寨的後山被稱為臥龍嶺,以往老百姓們要進山采藥都是在晴天進山,誰也不敢在惡劣氣候下進山。多年前听長輩們說過,這臥龍嶺有邪祟,也無從得知是真是假,畢竟誰都不願進山采藥踫到不干淨的東西。你若是想進山采藥,不防再多等上些時日,待天空放晴再進山也不遲呀!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南星知大當家的是好意,只是我們本意今日便要辭行,臨時提議想進山去采些藥材,也不想再多耽擱!」南星解釋道

「你們今日便要辭行?」大當家的驚呼,眾人聞言都震驚的看著他們三人。溫嶺不解的開口問道:「為何不再多待些時日?這天氣也不甚好,山路難走!」白青上前來到大當家的面前開口道:「多謝大當家的好意,我們三人此去一路本意是想去江南游玩,陰差陽錯的來到這屠龍寨,能結識寨中眾兄弟已是大幸,不敢再多耽擱了!待我與星兒進山尋藥回來,我們三人便繼續江南之行!」

「你們如若執意要進山,我同你們一同前往便是了,這山中我熟,給你們領路!」二當家的開口道。

「對,讓二弟同你們一道。他對臥龍嶺的情況熟悉些,讓他為你們帶路我們也放心些!」

「多謝大當家的好意!不必再勞煩二當家的了!」南星推辭道「既然是這般不好的天氣進山之人也不必太多,兄長同南星同行便好」溫嶺見勸不住南星他們,只好讓人找來背簍,給他二人準備進山采藥能用的工具。若玉見他倆這時要進山,忙上前問道:「你們倆都要去?那若玉也同你們一道去吧?」南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若玉你就乖乖待在寨子里等著我們平安回來!我們倆從小在山里長大,你看今日這天氣,我可不想再騰出多余的功夫還要來照顧你,你就別去給我們添亂了!」

若玉甩開她的手,氣呼呼的走到一邊不再理會她,南星見他不再纏著自己,這才安心的同白青結伴進後山采藥去了。一個時辰之後,二人走走停停,還真別說,收獲當真不小。這臥龍嶺樹木叢生,藥材便也不少,二人都收獲了大半簍。行至半山腰深處時,天公不作美,山上下起急雨。南星向四周察看,發現不遠處的灌木叢生處,有一處不易讓人察覺的山洞,拉著白青奔向山洞去避雨。剛進入洞口,白青便把南星的背簍取下來,掏出帕子給她擦去臉頰的雨水,之後才將自己的藥材放下。南星往那洞里望了望,漆黑一片深不見底,要不是他們剛才他們采藥靠得近,還真不一定能發現這藏于深山密林中的山洞。

洞前的灌木叢很好的遮住了洞口,在這山中有這麼深的一個洞口,莫不是之前有過得道高人在此修煉?南星如是想著,從身上模出火折子點亮,向洞內四周探了探,還是什麼都看不清楚。南星打算進去一探究竟,白青點起火把跟隨著南星一同向洞內走去。二人進洞還未走多遠,不知南星無意間觸踫到了牆上的什麼機關,听到有暗器飛出的聲響,一個轉身將白青擁在懷里,疾步後退飛向另一面的山體。白青在南星擁住自己的那一刻,急忙轉身將她護在懷里,兩人撞在身後的牆上,帶進來的火把在慌亂中落在了地上。

二人就著微弱的火光這才看清剛剛飛出的暗器是箭矢,待一切平靜下來,空氣中飄來一陣血腥味。南星忙檢查白青是否受傷,在觸踫到白青手臂時,白青一時不察,輕輕「 」了一聲,斷定他手臂受傷,忙把他帶回洞口要給他包扎。南星很是生氣,給白青的手臂上撒上金創藥,扯下里衣的袖口給他包扎好,一直未開口說話,再三確認白青沒有其它地方受傷,這才有些放心的厲聲開口說道:「知道方才這樣有多危險嗎?星兒走在前面,自然知曉箭矢從何而來,便能更好的護著你不會受傷,為何要把我護在身下讓自己受傷?你明知道你受傷了星兒會心疼!」

「星兒莫惱!」白青有些歉意的笑笑「方才這般都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其他的白青也來不及多想,頭腦里唯一閃過的念頭便是不能讓星兒受傷。白青保證,日後一定,一定讓星兒護著我,不讓自己受傷!」見南星還在氣悶中不肯理會他,看了眼洞內問道:「星兒還想進洞去探探嗎?」

「當然,敢傷我的人,自然要探個究竟,豈能傷得這般不明不白!」二人點好火把,又再一次進去洞中。這山洞不算特別大,卻鑿得異常深,彎彎繞繞的!越走進,二人這才看清地上有一些凌亂的白骨。南星大致數了一下,光頭蓋骨就至少有十個,大多是被箭矢刺傷。一路來到山洞最深處,終于在牆上看到一個被綁著的火把,南星試著點亮它,山洞里頓時亮堂不少,山洞里的東西也能看得真切些!

在山洞的最深處,靠著牆有一具遺骸,從尸骨的堆放來看,死者生前是靠牆坐著的,他的面前還有幾個頭顱,是面對著他的方向。照此可以推算出,應該是靠牆而坐之人在死之前將圍住他的人全部解決了,自己身受重傷,流血不止,不治身亡!在那具遺骸旁邊散落著一些瓶瓶罐罐,南星拾起聞了聞,什麼味道都沒聞出來,許是時日太久,里面的藥粉早就風干消散了。在骸骨緊靠的牆體上,南星隱隱約約看見刻著一些字。

「白青,快來,這兒有留字!」二人合力將骸骨按結構放置到平地上,這才看清牆上刻著的字。有些字體已經斑駁月兌落,依稀還能看清的只有「逸兄…………恩,來…………北堂默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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