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翌日清晨,南星一大早起來便配好藥材,找店家借來藥罐,熬好藥端進屋。白青出門到集市上買好了吃食,二人一同來到紅衣女子的房中。屋中之人安靜的閉目側躺著,好似還在睡夢中一般。南星把湯藥置于桌上放涼,走到床邊開口道:「女俠,您快別裝睡了吧!昨夜為了提防我們兄弟二人一夜都沒怎麼合眼吧?」那女子見實在裝不下去了這才坐起身瞪了南星一眼,半響才開口道:「兩位小兄弟如何稱呼?」

「怎麼?女俠這是打算趁此機會先打听清楚我們兄弟二人的來歷,待日後身體痊愈了好向我們兄弟倆報仇?」南星笑著問道「江湖之大我們不過萍水相逢,還是不知道對方的稱謂為好!」南星轉身回到桌邊,伸手探了探湯藥的溫度。

「昨夜我便知兩位小兄弟不會出手傷我,我想知道二位少俠的名諱,只不過是想日後若有機會能報答二位的搭救之恩和醫傷之情!我木千風向來是知恩圖報之人,待我傷好之後二位少俠若是有求什麼,想要什麼盡管開口!」南星端著湯藥坐到床邊開口道:「女俠直接告知我們您的名諱就不怕我們一轉身就把您出賣給昨日的那些名門正派?在下可還記得他們昨日對女俠您的稱謂呢!您就不怕我們提什麼非分的要求?」說完抬頭看著紅衣女子,二人對視良久,木千風笑了笑說道:「少俠不會!」

「好了,您若真的想報答我們兄弟二人就把這湯藥喝了,快些把傷養好,這便是對我們兄弟二人最好的報答了,我們也好早日江湖不再相見,各自安好!」南星將藥遞給她,木千風端起湯藥一飲而盡這才開口問道:「既然昨日便知曉我在江湖各大門派口中的稱謂,就不怕我行他們所說之事?」南星亦看了木千風許久才開口說了一句「女俠,您不會!」南星也不知這莫名的信任從何而來,反正就是信任她。

南星為木千風施了針,重新換藥,包扎好手臂上的傷口,把了把脈,這才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從這脈象上來看,不出一兩日,內傷就可痊愈大半,到時候您再自行調理靜養一段時間,功力也就可以恢復如常了!」南星說完一抬頭卻發現木千風正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輕笑出聲開口問道:「前輩昨日不是還斥責在下是登徒浪子嗎?今日這樣盯著在下瞧又是為了哪般?難道是突然覺得在下的容貌同我兄長一樣生得俊俏?沒忍住多瞧了幾眼?」白青一個沒忍住輕笑出聲,南星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木千風回了回神,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往事,幽幽的說了一句「你的雙眸跟她長得很像,可惜,你不是她!」

「誰?」這南星倒是很好奇。

「在下的一位故友!說來也是好笑,怎麼會把你們二人想到一塊去,怕是太久未見過于想念了吧!」木千風失落的嘆了口氣,南星便不好再追問下去,扶著她下床到桌邊坐下,白青早已擺好吃食。

三人用完早飯,南星便提議去集市逛逛,話還沒說完,外面一陣春雷驟響,隨即便下起了細雨,南星無奈的嘆氣,只好作罷!木千風用完早膳便回到床上躺著去了,白青陪著南星立于窗前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南星一個沒忍住伸出手去接這從天而降的雨絲,白青見狀忙把她的手拽回來,從懷中掏出帕子,為她仔細擦拭掉掌心的雨水,出言輕責道:「雨水寒涼,不該如此貪玩!」南星沒有反駁,只是微微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切。

「真是沒想到,你們兄弟二人的感情如此深厚!」木千風靠在床沿上看著他倆,南星抽回手掌笑著說道:「女俠您有所不知,我們兄弟倆自小便相依為命,我大哥一直以來照顧我都是無微不至,處處為我著想,我都要被他給慣壞了。前輩您是否看著倍感羨慕?」「哼」木千風輕哼一聲,翻身向里躺著,不願再去理會他倆。白青淺淺一笑,揉了揉南星的腦袋。

突如其來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南星在房中待得百無聊賴,好不容易第二日天氣晴朗,空氣中帶來淡淡的泥土氣息。剛用完早飯南星便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想出門,白青回頭看了看安靜坐于一旁的木千風甚是不放心。

「要出門便快去,你這小弟著實太過聒噪了些,你們兄弟二人的性格怎麼如此這般天差地別?趕緊出去轉轉吧!也好讓我耳根子清淨清淨。」起身回到床上「放心,在我傷好之前是不會不告而別的。再說了,如今外面情形如何了我也無從知曉,你們剛好可以出去幫我好好打探打探!」

「前輩如此想,我們便放心多了。大哥我們快些出門吧?」南星回頭又對著木千風說了一句「前輩,您好生歇息,我們這就去幫您打探外面的消息!」拉著白青便出門去了,這里逛逛,那里看看,白青拉著她問道:「星兒,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打探消息?」

「畫本里有說過,這集市、街道上的茶樓、酒肆是消息的集散地,我們接下來便去這些地方看看吧!」南星帶著白青在集市的茶樓里喝了茶,听了戲,又到酒肆里去品了品酒,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腳店,這一路上听到的消息甚是稀奇。

二人回到店里,剛上到二樓還未進入房內便探出里間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氣息。兩人對視一眼,南星打頭陣,推開門飛快退到一邊,白青拔出劍飛身進去,南星跟著白青緊隨其後。白青與來人剛一交手便听見木千風大喝一聲「小寒,別出手傷人,快停下!」見來人與木千風相熟,白青這才停了手,收回劍。名喚小寒的姑娘忙收好劍,疾步走到床邊看著木千風關切問道:「師父怎麼受傷了?要不要緊?可是他二人所為?」說罷便又要拔劍相向。

「姑娘真是好生心急,不分青紅皂白便要大打出手,怎麼就不能是我兄弟二人救了你師父呢?」南星及時開口道「不說感激就算了,還要用劍傷人,這樣委實不好!」

「二位少俠莫要怪罪,我這徒兒也是關心則亂,多有得罪,還望二位海涵!」木千風忙開口解釋道,遂又回頭對小寒說道:「為師只是受了些輕傷,無甚大礙。這還多虧了兩位少俠出手相助,受傷之事同他們無關!」小寒姑娘听完師父所說,收起劍向白青和南星拱手作揖賠禮道:「剛才多有冒犯,望兩位兄台海涵,如若實在心中不忿,小寒甘願受兄台一掌!」

「別,小寒姑娘這可使不得。」南星見狀忙上前扶了扶她的手,接著說道「你師父這傷還未痊愈,日後還要小寒姑娘費心照顧呢,可別再因為這些小事受傷了!若是我們傷你一拳,你說我作為一名大夫是救還是不救呢?可千萬別這樣浪費這些藥材了,拿到藥鋪還能賣個好價錢換好些銀兩呢!」南星面露糾結之意,余下三人見狀都笑了。

「寒兒,把教中令牌給我!」木千風看向小寒,伸出手說道。小寒雖然心有疑慮卻還是照做了,把身上帶著的令牌交給師父。木千風看了看手中的令牌,突然手一轉把令牌遞到南星面前「少俠不願告知我名諱,我木千風又是不願欠人人情之輩,故將教中令牌贈予少俠。方才出去一趟,想必打听到我的身份了吧?」南星點點頭「明月教教主木千風!」

「知道了更好,日後若是少俠有事需要我明月教出手相助的,拿著令牌到我明月教,見到此令牌我明月教眾人必定達成所願,我木千風說到做到!」南星看著令牌推辭道:「前輩,我們不是說好了日後江湖不再相見的嗎?您還是將令牌收回去吧!」

「少俠你就收下吧!師父向來都是說一不二之人。」小寒開口勸道,南星看了看她倆,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白青,白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南星這才接過令牌細細端詳,這是一塊玉器打造的而且還是紅玉,中心正圓,上下雕刻成流火狀,正面刻了一個「明」字,背面刻著一個「月」字,緊握在手心,整塊紅玉通體寒涼。南星回身遞給白青讓他收好令牌,謝過木千風,給她把過脈,見小寒立于她身旁,想到在集市上探听到的消息,于是移步上前一邊解開暗藏于她穴位的銀針,一邊開口問道:「木教主,江湖中都傳言明月教最喜歡抓女女圭女圭帶回教中,凡是入了明月教的女子從未有活著出來的?此話當真?」

「一派胡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明月教是收了一些女弟子,我何時要了她們性命?她們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可憐孩子,有緣被我遇到便把她們帶回去教些功夫。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無非就是想尋個由頭,把我們明月教刻畫成邪魔歪道,好以此為由剿滅我教提升自己門派的江湖地位!一幫虛偽之輩!」木千風听南星如此說明月教盛怒道。

「既然明月教不像世人說的那樣,為何不向江湖各派表明呢?你看人家峨嵋派,同樣是收女弟子,怎麼人家的名聲就比明月教的好?這樣看來還是明月教自己有問題!」

「少給我提峨嵋派,假仁假義。這一代的掌門,靜清那個老妖婆,惡心至極。她所有的女弟子都不被允許嫁人,都要跟著她在深山老林中孤老。可情愫這東西與生俱來,誰人都不能被強迫,這樣的人也配在我面前提及?至于你說的那個問題,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不方便在此透露,我便不想再多說什麼了!」見南星收了銀針,木千風坐起身準備調息,南星出言制止道:「教主且慢,切勿此時凝氣調息,半個時辰之後待體力恢復了方可調息!」給了小寒姑娘一瓶藥丸「這是在下親自調制好的通息丸,前輩現在傷勢並未痊愈,服下通息丸配合內力通達全身經脈,靜養一段時日,內傷便可痊愈了!」

「你現在解開我身上的銀針是打算我們就此別過?」

「是的前輩。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前輩諒解海涵。我與兄長此次出門是計劃去江南游玩一番,既然前輩您身邊有人照顧了,剛才我們也打探到那些追殺您的人,一路未能尋到您早就離開熙州地界,去往別處了!您這幾日就安心在此地養傷,傷好之後再回明月教吧!我們就此別過了!」收拾好行囊,二人與木千風師徒道過別,又繼續駕著牛車晃晃悠悠上路了。

白青在集市上又買了些在路上吃的干糧,南星拉著他在街口一人點了一碗面條,湯足面飽之後,這才坐上牛車離開了熙州向著江南繼續出發。一路上見到開春之後在田間地頭忙碌播種的農夫,走在林間小道上別有一番滋味!白日里累了停下來休息片刻,二人一塊練習劍法相互切磋,夜里坐在牛車之上,背對著背靠近篝火,抬頭仰望滿天繁星,有時是一輪明月當空照。

一日趕著牛車經過一條河流,南星見河水干淨清澈,日頭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頓時玩心大起。白青栓好牛車,去林中試了試運氣,看能否遇到野兔或雉雞。待他收獲滿滿歸來之時見南星還未回來,到河邊一瞧這丫頭玩得正歡呢!月兌了鞋赤足下水,拿著削好的木頭在河中叉魚,一邊盯著河水里的魚一邊嘴里不停的念叨著「魚兒,魚兒,莫怪我,誰讓我們如此有緣在此相會,我們出來多日已許久未能嘗著鮮了,正好今日趕上了,你們就為了我們好好奉獻奉獻吧!」

白青听完笑著把她喚上岸,幫她擦干腳上的水,穿好鞋襪,讓她在岸邊等著,自己下河抓魚去了。南星收拾好自己,在離河邊不遠處堆起木柴生起火,為接下來的美食做好準備。看著白青打回來的野味,心情倍感舒暢,剛剛半天不好下手,沒叉到一條魚的煩悶心情也隨之一掃而光了!

生好火,把野兔和雉雞先處理好,用時常帶在身邊的匕首把動物皮毛都一一割下,用樹枝將肉固定住,放在火上烤著,收好匕首,等著白青帶著魚兒回來。白青片刻之後便上了岸,果然從未讓自己失望過,幾條肥美的魚兒被木頭穿成串兒被白青帶上了岸,魚尾還在一動一動的做著最後的掙扎。

二人席地而坐,等著食物烤熟,在野兔將熟未熟之際,肉香味向四周飄散開來,南星翻了下兔身,突然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在自己的斜上方的大樹上,南星不由自主的握住了白青的手。從目前感知到的氣息來看,對方的功力深不可測,怕是可以同師祖匹敵了!二人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靜觀其變等待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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