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二人面對面站著,南星淺笑著甚為輕柔的抬手拭去汐雨姐姐臉上的淚痕,二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手緊緊相握,良久之後待二人情緒漸漸平穩下來南星才緩緩開口說道:

「好啦!我們回去吧!想來他這麼長時辰過去了,他二人想說的要說的也該說完了,白青醒來這麼長時辰見不到星兒可不行。姐姐你是不知道,白青現如今有多黏著星兒,較兒時初遇時更甚!」見她此時興致還不錯,汐雨便甚覺欣慰的捏了捏她的掌心,二人有說有笑的回到院中。

一入院中正巧見到冷淵從屋內出來,冷淵見二人回到院中便快步移至南星面前深深作揖開口說道:

「在下多謝姑娘願意舍命救舍弟,大恩大德冷淵感激不盡!」南星見狀忙輕輕一抬手正了正神色冷聲說道:

「別,不需要,少宮主的謝意南星真的承受不起。我願意救他只因為他是白青,跟少宮主沒多大關系,少宮主完全用不著行此大禮。再者說了,我可不是舍命救他,我跟白青這一輩子還長著呢!我可不願舍命,陪著他一起白頭才是我此生最大的心願。」從南星的臉色和語氣之中冷淵察覺到了她毫不避諱不刻意隱藏的對自己的怒氣,冷淵極力克制著自己的脾氣開口說道:

「不管如何,當年之事確實是在下做的不太妥當,如今你這般盡心盡力相助于歸塵,在下還是要代南宮家多謝姑娘為他所做的這一切。」南星沒好氣的輕哼冷笑一聲沉聲開口說道:

「我說過,不需要。南星自小便是小氣之人,最是會記仇,尤其是少宮主當年為困住白青給他下藥之事,不可原諒。白青可以不同您計較,他素來良善,很抱歉南星不是,任何傷害他之人,在我心中都會被記上一筆,日後再向你們討回來。今日你見也見過了,沒什麼事便離開吧!南星要進去陪著他了,恕不奉陪,告辭!」南星回頭看著汐雨姐姐點點頭淺淺一笑,冷著臉越過冷淵不再理會。

推開房門後忽而又回身對著還立于院中未離開之人輕聲開口說道:

「明日白青和南星大婚,不管少宮主同意與否,若是您願意,南星請您來觀禮,我想如此這般白青是會開心的。」不待院中之人答話南星便閉上了房門,一回頭便看見白青斜倚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見她進來甚為愉悅的溫柔一笑開口說道:

「星兒這是又懟兄長了?就為了維護白青?」南星望向門外院中白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冷聲說道:

「哼!誰讓他當年要這般不擇手段拆散我們,竟然還敢對你下藥,此事在星兒心中不可原諒,星兒自研毒制毒開始就從來不曾讓白青你被星兒的毒藥所傷,他還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兄長呢!你是大丈夫不願同他計較,星兒就一介心眼極小的小女子,星兒最會記仇!」白青突然憶起當年之時甚覺好笑的開口說道:

「所以當年試毒之時星兒便總是把師祖的花花草草禍害得一棵不剩,之後師祖動怒訓了你罰了你,便又輪到師弟們挨個遭殃了?」見白青重新提及年少之時之事,南星便甚覺不好意思滿面羞紅的笑著說道:

「哎呀!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白青為何還記得?莫不是就等著在此時取笑星兒?」南星有些嬌嗔的微微瞪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而後起身從桌上抱著話本坐到床邊笑著說道:

「茶叔今日回了榮歸城,一回來便給星兒帶回了這麼多話本,剛巧白青醒了,陪星兒一塊看吧!」白青淺淡一笑滿面柔情的望著她點點頭說道:

「如此甚好!白青也想看看這話本到底有何魔力?為何星兒自小便這般著迷?」二人相視一笑,一人捧著一本話本窩在床頭細細品讀,午後的閑暇時光這般靜謐美好,南星在讀到話本故事中精彩激烈之處時忍不住同白青表演一番,逗得白青心情甚為愉悅。

夜晚明月清冷的懸掛于夜空,南星提著一壇酒來到師祖木霆嘯的院中,很是意外的見到外祖父和怪老頭他二人都在院中。

木霆嘯見到南星抱著一壇酒只身前來甚是疑惑的輕聲開口問道:

「星兒今夜為何有空前來師祖院中?青兒如今怎麼樣了?你今夜不用陪著他嗎?」南星坐在石桌旁重重的嘆了口氣滿心傷感的皺著眉頭開口說道:

「此刻白青怕是最不願星兒在房中守著他了吧!」南星為在座的幾位長輩挨個斟滿酒,而後才給自己倒了一碗,放下酒壇二話不說便將面前的酒水一飲而盡,酒水甚為濃烈熱辣,剛一入喉南星的眼淚便狂流不止,隨即不甚在意的輕咳了幾聲拭去淚水緩緩開口道:

「這是明日大婚宴席上飲用的酒水,星兒瞧著今夜無事便想著提一壇酒水前來同諸位長輩同酌,只是沒想到這酒竟這般辣喉燒心。」甚覺無奈的輕輕一笑淚水再次落了下來,南星不願再去理會同木霆嘯他們笑著說道:

「諸位長輩快嘗嘗看這酒水味道如何?」木霆嘯見狀滿是疼惜的抬手撫了撫她的腦袋低聲說道說道:

「星兒這般傷心可是青兒又疼了?」南星故作堅強的望向師祖甜甜一笑點點頭開口說道:

「可能只有在夜深人靜之時,星兒不在他身邊之時,他才不用克制壓抑自己吧!不過還好,只待明日了,明日之後白青便再也不用受這般折磨了!」淚水順著臉頰落入面前的酒碗里,皇甫霖聞言甚覺心疼的抬手輕撫她的臉頰輕聲說道:

「星兒莫要這般傷心落淚,星兒如此這般外祖父見了可是受不了,恨不得明日不管不顧的將你綁走帶去江南,不想讓你舍命救人。」南星搖搖頭輕握住他的手柔聲解釋道:

「外祖父莫要擔心,星兒說了,是這酒水太辣,星兒沒哭,這酒的後勁太足了,不信您嘗嘗。」南星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甚為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

怪老頭即墨川輕抿了一口酒水,搖了搖頭悠悠感嘆道:

「丫頭說的沒錯,這酒確實不錯,只是飲完之後心中甚是不痛快!」皇甫霖飲了一口酒緩緩開口勸說南星道:

「星兒,明日真的不跟隨外祖父回江南嗎?听木兄說星兒自小便是最想去江南游玩的呀?明日剛巧可以解毒之後隨外祖父回江南養著,陪外祖父一段時日,可以去看看你娘親生長過的地方啊!」南星搖搖頭笑著拒絕道:

「很抱歉,外祖父,去江南游玩星兒相同白青一道去,星兒一人就不去了,外祖父您就別勸星兒了,待日後星兒與白青養好身子之後定會去江南陪您住上一段時日的,日後一定會去的。」見自己勸不了她,皇甫霖甚覺無奈的嘆口氣輕聲說道:

「好吧!你既已決定如此,那外祖父便不再強求了。只是星兒切不可欺騙外祖父,外祖父會一直再江南等著你二人前來的,我可一直等著你們。」南星安心不少笑著點點頭說道:

「好,星兒這便同外祖父約定好了必定不會食言的,外祖父,為何此次來忘憂閣只有您一人前來?星兒的外祖母為何並未隨著您一同前來?莫不是外祖母她不願見南星?星兒還想著能見見外祖母呢!」南星甚覺疑惑的望著皇甫霖,皇甫霖聞言一愣,半晌之後才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開口解釋道:

「不是她不願來,而是她再也來不了了。你外祖母當年在你娘離家之後沒兩年便因憂思過重,身子每況愈下便撒手離我而去了。造成如今這一切都是外祖父的錯,都怪我,當年你娘親在臨終之前曾讓人給我們帶了一封信,而那時外祖父心中很是怨她為了一個男子便這般狠心的拋下爹娘離開,我怪她怨她,便將她托人帶回來的信一字未讀就鎖了起來,後來你外祖母思慮過重臨終之時囑咐我一定要將你娘親帶回來見她,外祖父這才想起那封信,外祖父這才知曉你娘親她早已病逝了,那時你外祖母病逝再加上知曉了你娘親也已然病逝,所有的事都湊在一起對外祖父打擊太大了,待外祖父緩過神來也曾偷偷派人去打探過你的消息,可傳回來的消息卻是江家只有兩個孩子,且都是雲澗山莊莊主夫人親生的,並未能打探到你的任何消息,以至于外祖父以為你們母女倆都不在世了,之後便再沒有派人去尋過你,星兒可會責怪外祖父狠心?」

「外祖父多慮了,星兒為何要怪罪您呢?不知者無罪,您看星兒如今不是好好的嗎?」南星親昵的挽著皇甫霖的手臂甜甜一笑柔聲寬慰著他,木霆嘯飲了一口酒忽而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問道:

「皇甫兄,夫人是靳將軍之女?」皇甫霖似是憶起了陳年舊事,慢慢品著酒悠悠開口說道:

「正是,自當年在戰場之上拼死救下靳將軍,允諾他將飛雪帶離烽火戰亂之地,好好護她一生無恙,此生便只有她一人。只是當年許下的諾言如今也未能實現,我知她自小在西境之地長大,一直未能適應江南的生活,故而每每她要教兒女們殺敵之功,我從不願多加勸阻,可能只有在那時才是她陪著我回到江南這一世最為歡愉的時刻了吧!」木霆嘯聞言隨即也憶起當年之事,無不惋惜感嘆道:

「是呀!當年我們在戰場之上見到的年少之時的皇甫夫人是那般的英姿颯爽。」皇甫霖滿心愧疚的輕輕嘆了口氣,而後望向木霆目光深遠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木兄可還記得當年在戰場之上我們一同被圍困時,眾兄弟圍坐在一起說的那些若是我們有幸得得援兵相救我們能夠回去各自的願望嗎?」木霆嘯忽而神情激動的笑著驚呼出聲道:

「這如何能忘記?當時我們已然快要彈盡糧絕被敵人圍困多日,夜里我們不能生火,為了避寒我們兄弟幾個背靠著背坐于一處互相取暖,說起戰後歸家之事。當時南宮逸眼里心里最最在意的便是若能打造出神兵利器便能在戰場上殺敵無數,他當時唯一的念想便是回家之後要好好跟著家人鑄劍,打造這世間最好最絕無僅有的好劍。而我想的便是要回去帶著婉卿和桑桑游歷江湖,皇甫兄你當時說你出來這麼多年,若能有命回去那便只想好好陪在爹娘身邊好好孝敬他二老,給他們養老送終。」

「確實如此,當時我們設想之時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活著回去,沒想到之後還真的有援兵前來營救我們。」皇甫霖感概良多的笑著點點頭,舉起酒碗同木霆嘯輕輕踫了踫,隨後繼續緩緩開口說道:

「我還記得靳大將軍當時身受重傷,那時也不知飛雪哪來的這麼大的魄力,帶著蕭將軍突破敵人的重重包圍前來營救,我們兄弟幾個拼死護下了將軍,只是當時他已然失血過多,軍醫也無力回天了,臨終前還把女兒托付給了我,要我護她一世安寧。听聞當時是飛雪極力勸說蕭將軍帶人前來營救的,也不知蕭將軍當年可有因為此事收到朝廷的責罰?這麼多年也不知他如今可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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