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即墨川瞧著木霆嘯飲著酒一副得意洋洋悠哉悠哉的神情胸中甚覺不滿,隨即

「砰」的一聲將手中的酒壺重重的扣在石桌上怒瞪著他厲聲回懟道:

「哼!這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始作俑者,當年若不是因為你那般狠心不辭而別,離開這麼多年還重來未曾想過要回來看望師父和我,我犯得著對此事耿耿于懷這麼多年嗎?你可知當年你離開之後師父他老人家有多掛心于你?你可知我因為你吃了多少苦?你可知我有多少煩悶陰郁掩藏于心無法同誰人訴說?你可知那時我有多怨又有多恨你?枉費我自小便如此敬重你,把你當成自己最好的,可以訴說心思,可以排解心憂的師兄,視你為我在世的唯一的親人!」木霆嘯聞言面露愧疚之意剛欲開口同他解釋,南星輕拍了拍師祖的手背搖了搖頭阻攔他開口同即墨川說道:

「行了!前輩,晚輩已然信守承諾帶您見到了您一直想見之人,今日您二位也已切磋比試過了,雖說至今未能分出勝負吧!至少來說前輩您多年未了的心願眼下也算是了了,日後切不可再隨意找各種理由無端同師祖他切磋比試了!」木霆嘯聞言看著南星甚覺欣慰贊許的笑著說道:

「不錯!還是我的徒孫知道心疼我,不枉費師祖這麼多年如此疼愛你!」木霆嘯飲了一口酒很是滿足的微眯著眼享受著,即墨川見狀面色一沉甚覺不爽的輕哼了一聲,獨自吃著烤肉喝起酒來不想再搭理人。

南星望著眼前互相不對付的兩位老人,皺著眉頭微微嘆了口氣無奈的出聲數落起自家師祖道:

「師祖您也是,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怪老頭他想同你切磋比試,您同他簡單過個幾招不就好了,大不了故意輸給他也行啊!怎麼您還來勁了?同怪老頭一交手便耗費這麼多時辰,您可知道師叔看著有多擔心您嗎?傷著身子該如何是好啊?」見二位長者在听聞可以故意輸時面色甚為不善的同時瞪向她,她忙安撫兩位開口繼續解釋道:

「好,就算您不想故意相讓,那您就不能想想其他旁的什麼法子?自星兒兒時起您不是便教導星兒與人交手要懂得智取嗎?怎麼到您自己身上便不懂得變通了呢?不懂得克制住自己硬要與怪老頭硬踫硬呢?您年歲不少了!就不能為忘憂閣眾弟子想想?就不能悠著點?如若同怪老頭交手之時傷著了還不是讓我們這些小輩心疼?」

「知道啦!知道啦!怎麼星兒出去一趟之後這般嗦了?」木霆嘯甚覺不耐煩的打斷南星的勸解之言,看了一眼一旁低頭淺笑的白青不由得挑挑眉出言打趣南星道:

「星兒,你才年芳幾何便如此嗦?小心日後青兒嫌棄你!」南星面色一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低聲輕喚了他一句

「師祖!」甚覺難為情的微低著頭不敢瞧白青的神色,一直靜默不語的即墨川忽而提著酒壺同木霆嘯踫了踫,甚覺認同的笑著說道:

「你這話倒是沒說錯,這丫頭與小老兒同處的這幾年可真是太嗦了,今日難得與你有相同的觀點,為此事我願意不計前嫌同你喝一個!」師兄弟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白青見南星面色微紅的瞪著師祖他二人急忙開口維護南星道:

「師祖,可別再打趣星兒了,在青兒心中星兒如何都很好,青兒從不會嫌棄她!」南星聞言挑挑眉甚覺得意的看著面前的兩位老者,木霆嘯他二人同時看向此時滿眼只有南星的白青,不約而同的甚覺無奈的搖搖頭嘆口氣。

南星忽而腦中閃過一事,湊到木霆嘯身邊滿是欣喜的望著他說道:

「師祖,此次星兒回來還為您帶來一個極大的好消息呢!想必白青這些年因星兒落崖之事都無心同您說起此事!」木霆嘯甚覺疑惑的看著南星問道:

「星兒所謂何事?有何好事與師祖有關讓星兒這般歡喜的?」南星淺淺一笑緩緩開口說道:

「師祖,初創立忘憂閣那幾年您在江湖中四處找尋過的您的親閨女是否名喚木桑桑?」木霆嘯聞言不由得一愣,片刻之後思緒似是飄向了遠處甚覺愧疚的輕聲喃喃自語:

「桑桑,是我這一世最對不住之人,我尋遍大江南北都未能找到她的蹤跡,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世?如今過的如何?」淡笑一聲回神之後看著南星開口問道:

「你二人早就知曉此事了?是雙兒告知于你們的?」南星見師祖滿面傷感忙挽住他的手臂點了點頭說道:

「嗯!兒時師叔同星兒說起過您有一個女兒,在忘憂閣創立初期您一直在四處找尋她,之後因著要教導師伯和師父他們才漸漸放下找尋她,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在想著她。師叔曾說,師祖您一向極為疼愛星兒,便是將星兒當成您的親閨女來疼愛的,將本欲給她的這麼多年的疼惜之情全都給了星兒!」

「說來慚愧,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個孩子我都未能找到,實在愧對她的娘親!」木霆嘯甚覺心傷的重重嘆息一聲,即墨川聞言甚覺意外的開口說道:

「你當年不辭而別離開雲听崖便是回家成婚生子?那為何我後來去你故鄉找尋你卻再未能尋到你的蹤跡?整個村莊都被毀了?只留下殘垣斷壁?」木霆嘯飲了一口酒憶起當年之事幽幽開口道:

「當年我學成拜別師父便回了家鄉,與兒時一同長大的婉卿喜結連理,一年之後邊境戰亂,我便辭別家人上了戰場。婉卿曾經同我寫過家書告知于我,我們有一個可愛乖巧的女兒,在我啟程離開之時她便已然懷有身孕,爹娘為她取名桑桑,讓我定要從戰場之上好好活著回來,她同閨女會侍奉好爹娘在家等著我回來。誰成想幾年之後待戰亂平息我馬不停蹄趕回來之時,發現村莊早已被毀,爹娘已然病故,婉卿和桑桑也早已不知去向。我走遍江湖武林都未能尋到她們的消息,便決意在此處創立忘憂閣,在離家不願,邊境之地最近之處陪著爹娘等著婉卿和桑桑她們回來!」木霆嘯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背對著他們獨自飲著酒水望著遠處點點星光。

南星望著他的背影甚覺心疼的輕聲開口問道:

「師祖,照年歲推算來看,師叔她如今該是已然過了而立之年,就要到不惑之年了?」木霆嘯低聲輕喃道:

「如若桑桑她還活著的話,該是要到不惑之年了!只是她自出世起我便從未見過她,也不知她是長得像婉卿還是像我?也不知婉卿這麼多年獨自撫養她長大過的如何?我從未見過桑桑也不知她知不知曉有我這個爹爹的存在?她會不會怨恨我?」南星上前親昵的挽住木霆嘯的臂膀依偎在他身旁寬慰他道:

「師祖,星兒想桑桑師叔她這麼多年也必定甚是想念您,師祖切莫這般黯然憂心傷神了,您莫不是忘了,星兒之前同您說的是給您帶回來一個好消息嗎?今日已然這般勞累了,此時時辰看著也不早了,這煙波亭中夜深露重的,師祖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晚些時候星兒帶個人前去見您!」木霆嘯淺淺一笑揉著她的腦袋緩緩說道:

「好,師祖飲完這些酒便回去了,無需擔心!星兒待會要帶何人前來同師祖相見?」南星故作神秘的笑著說道:

「此時不可說,師祖您晚些時候便知曉了!」木霆嘯甚覺好笑的搖搖頭,南星回身拉著白青便要離開煙波亭,二人沒走幾步,南星似是不放心亭中二人一般特意回頭囑咐他倆道:

「兩位切不可再切磋比試了,飲完酒水吃完吃食便早些回去休息,食盒星兒待會讓人來收!」亭中二人聞言皆甚覺不耐煩的開口催趕她道:

「知道了,知道了,這般嗦真是不讓人耳根清淨,丫頭你快些離開,早些同白青回去吧!」南星見狀這才甚覺安心滿意的同白青離開。

二人一回到前廳院中,見到眾人已然喝的差不多了,若玉有些微醉纏著小寒到院中要同她比試切磋,南星在院中看了木千風一眼,思索著一會兒該如何同她說明此事,白青見南星微皺眉頭理了理她臉頰邊的碎發提議道:

「星兒如若未能想到什麼好法子?是否需要白青前去同木教主直接言明此事?讓她自己選擇見或不見!」語罷便欲上前去見木千風,南星見狀忙一把拉住他的臂膀輕輕搖了搖頭,抬頭望著他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淺淡一笑開口說道:

「白青不用了,這事還是由星兒來同姨娘說吧!星兒瞧著你神色有些累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片刻,待星兒同姨娘說完此事帶她去見過師祖之後便去找你,我們再好好說說話?星兒有許多話想同你祥說!」

「好!白青在小院等你!」白青留下南星在前廳院中,獨自轉身離開,在他身後的南星自是未能听見他捂住胸口壓抑的輕咳之聲。

待眾人都鬧夠了漸漸散去各自回去休息時,木千風這才緩步從前廳出來,見南星一人立于院中月光之下望著自己微微一笑,有些疑惑急忙上前開口詢問道:

「夜深了,星兒為何還獨自一人待在院中?白青為何不同你在一處?莫不是一直在院中等著姨娘?」南星點點頭笑著說道:

「正是,姨娘,恕星兒冒昧了,星兒今夜想帶您去見一個人!一個與您至關重要之人!」木千風見她不似在開玩笑,似是真的有重要之事重要之人要領著自己前去相見,忙神色一正緩緩開口問道:

「所見之人是何人?為何這般正式?讓星兒你在院中等姨娘如此之久?」南星緩步上前挽住她的臂膀笑著說道:

「姨娘隨星兒前去一見便知,他念著您許多年了,星兒希望您能去見他一面!」挽著木千風來到師祖木霆嘯居住的小院,見師祖房中還掌著燈,確定師祖此時還未休息在等著自己帶人前來,定定心神稍稍心安這才開口說道:

「姨娘,有一事星兒想冒昧問一問您,您對您爹爹還有多少印象?您娘親可曾同您提過他?」木千風甚覺訝異的看著南星回答道:

「誰?姨娘的爹爹?星兒為何突然問起這事?我爹爹與你此時帶姨娘前來要見之人有哥關系?」南星避重就輕的開口解釋道:

「星兒想知道在姨娘心中對爹爹的看法而已?您是知道星兒的身世的,對有些關系星兒想听听姨娘的想法,有些人星兒該不該去見,要不要去原諒?」木千風甚覺心疼的將南星緊緊擁進懷中寬慰她道:

「星兒很抱歉,是姨娘未能早些尋到你,讓你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此時對于此事姨娘不知該如何給你建議?星兒你的情況同姨娘不一樣,姨娘的爹爹自姨娘出世起便從未見過他,只是在兒時姨娘的娘親還在世之時同姨娘提起過爹爹,畢竟誰人都未能經歷過他人的生活,姨娘不能勸你按照姨娘的想法決定星兒是否應該原諒那人?這事或許只能星兒自己給自己答案,姨娘怕是愛莫能助了!」南星輕輕一笑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拉著她來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笑著說道:

「無妨,星兒會自己想明白的,姨娘無需掛心!姨娘能否同星兒說說姨娘的爹爹在您心中是何模樣?」木千風聞言不疑有他的點點她的腦門,捏捏她的臉頰笑著說道:

「你這丫頭還真是,連這事都好奇?好吧!既然星兒想知曉,那姨娘便趁著時辰還早同你說說,姨娘對自家爹爹的了解全都來自于姨娘的娘親,她曾經同姨娘說過,爹爹他是位行俠仗義頂天立地的大俠,在姨娘還未出世之前便因邊境戰亂投身軍營保家衛國,之後便失了音信再也沒能回來,我娘親念了他一輩子,姨娘的祖父祖母在姨娘兒時也時常抱著姨娘同姨娘說爹爹兒時之事,這也是為何姨娘在離開當年的明月教之後要重新創立明月教的初衷,雖然姨娘不能像爹爹那般成為大俠,卻也有能力能為護一方天地,不能做禍亂江湖武林之事!」南星聞言甚為贊賞的笑著點點頭說道:

「這便是極好的!不知姨娘今日可有認真看過星兒的師祖?一位慈眉善目的小老頭!」木千風搖搖頭笑著說道:

「星兒的師祖必定是人中龍鳳,今日匆匆一見,姨娘未曾細看,可是如此有何不妥之處?」南星忙笑著解釋道:

「姨娘勿怪,其實星兒今夜同姨娘說這麼多就是想讓您見見星兒的師祖,星兒的師祖曾經有過一個可愛乖巧的女兒,在她還未出世之前師祖便離家上了戰場,自得知女兒出世之後,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那幾年,他老人家無時無刻不掛念著他的女兒,念著她們母女倆,只是待戰後歸來卻再無她們的消息。師祖江湖四處都找尋過卻始終未能找尋到她們,便決意在離故鄉最近之處創建忘憂閣,便是希望能收留飽受戰亂之苦而無家可歸之人。在星兒跟著師父回到忘憂閣成為忘憂閣弟子時,師叔曾同星兒說過,師祖在他們兒時和星兒兒時便是將我們都當成他的兒女一般撫養成人,將他曾想給他閨女桑桑的愛盡數都給了我們,尤其是師叔和星兒!不知星兒如此說姨娘能否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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