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南星緩步上前拾起書桌上的玉牌,故作疑惑的靜靜的看了令牌許久,心中不由得暗暗發笑道︰是了,這塊令牌是當初與明月教教主木千風分別時她執意要贈予自己的令牌,隱約記得當時收下之後便隨手交給白青保管了,真沒想到,竟讓她派人到白青房中給搜查出來了,原來自己回來之時他二人不在院中便是在商量這事,看來要暗害婆婆已然蓄謀許久了啊!南星的神色一直隱藏得極好,江知行自然不清楚她此時心中所想,見她如此疑惑的翻來覆去細細瞧著這令牌當真以為她不識得這令牌是何物?代表何意?江知行嘆了口氣耐著性子柔聲向她解釋道:「你可知道這是何物?這是明月教之物你可知道?據說在明月教地位不低之人方能得到這令牌你可知道?那白青是何門何派你該是知道了吧?你好好看看清楚!看看你帶回來的是何人?」南星握緊手中的令牌抬頭看著他二人冷聲問道:「莊主和夫人已經派人搜查過白青的包袱了?如此這般可是名門正派所為?」江知行見南星此時還在在意這事便甚是動怒的訓斥她道:「今日你院中發生此等大事怎麼可能不查?不查我們又如何知道他是明月教弟子?你知不知道這明月教是何等邪惡之處?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教,是同我們雲澗山莊勢不兩立的邪教,爹爹如今有理由懷疑蘇婆婆之死必定與他月兌不了關系!你太小自然不知,明月教素來最擅長用毒,也最擅長偽裝,星兒快告訴爹爹,白青到底在何處?星兒別再瞞著了。此等魔教之人必不能讓他存活于世!」南星冷冷的望著江知行說道:「呵!真是好笑,如若明月教當真如莊主所說的那般殺人不眨眼,倘若白青當真入了這明月教,為何他這麼多年都要陪在南星身邊?從來不舍得傷害南星分毫?還要答應南星的請求陪著我一路游山玩水,去領略江南風光?此番作為不是同明月教相悖嗎?」

「星兒,你不懂!」蕭如月適時開口勸說她道:「這就是明月教手段高明之處!他就是知道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便不會對他設防,才要故意這般對你好,好讓你不懷疑他的真實身份不對他起疑心,說不定那白青老早就知曉你是我雲澗山莊的長女,這才答應陪著你一路去江南游玩,他們的目的就是要等你回到山莊之際好趁此攪亂中原武林,讓武林各大門派不得安生!不然他為何要陪著你一直待在山莊遲遲不肯離去?還不就是想仔細打探清楚雲澗山莊的底細嗎?」南星甚覺好笑的微微搖頭看著蕭如月說道:「南星今日當真是受教了!自來到山莊同夫人打交道也有些時日了,南星竟不知道夫人您這編故事的本事如此厲害!當初我們決意要離開山莊之時,不是因為您二位阻攔嗎?一位極力挽留,一位避而不見,怎麼時至今日倒成了白青賴在山莊不走了!再者說了,他跟著我來到山莊便能攪亂江湖了?您還真不是一般的會異想天開!我南星何德何能有這麼大能耐影響這江湖局勢?」蕭如月聞言則狀似無奈又甚是心急的開口解釋道:「為何不能?你的身份可是我們江家之長女,是雲澗山莊名正言順的大小姐,以我們山莊如今的江湖地位來看,毒殺一個你身旁的親近之人,再將罪責全數嫁禍于你,以此來中傷我們山莊的名聲,挑撥我們一家人的和睦關系,這便是他願意一直陪著你的真實目的,星兒你該知曉的!」

江知行見她如此靈頑不靈,緊緊的握住手中的令牌,忙起身上前幾步面色不善的來到她面前伸出手命令她道:「將令牌交給爹爹,這是邪教的物件,名門正派不能留!」南星見狀忙將令牌收入懷中微微後退幾步說道:「我偏不!如今這一切都只是你們臆想出來的,還猜想得這般天衣無縫,此結論不足為信!在此南星只同您二位說一次,白青不是你們設想的那般,他也必定不是明月教弟子,亦不是殺害婆婆的凶手,南星自有辦法查出殺人真凶,給婆婆一個交代!此事便不勞您二位費心了!」說完轉頭深深的看了蕭如月一眼,隨即收斂神色護住懷中的令牌說道:「既然你們認定這令牌是白青之物,那這便也是南星的物件,白青此時不在山莊那便只能由我保管,我不會將這令牌交給任何人,就算是莊主也不行!」江知行氣結,指著她大聲怒吼道:「你看看你,如今哪兒還有一點像我江知行的閨女?哪兒還有點名門正派之後該有的樣子?你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一切不都是那邪教弟子教唆的結果嗎?他就是想我們父女不和,反目成仇!大傷我雲澗山莊的元氣,之後便好逐步對付武林各大門派,以此來統治整個武林!」南星絲毫不在意的輕笑冷聲說道:「哼!還真是不巧,十幾年前南星離開雲澗山莊之時,便不再是什麼名門之後了,我與您們這些武林正派人士不同,自然也當不起這個名門之後的名聲!您二位今日也別想再來管教我,我說過了,白青不是您二位想的這般,他心地最是良善,從不願傷害任何人。如若您二位日後想以此為由來肆意傷害他,南星必定對你們不客氣,到時候便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念舊情!任誰都不行!」南星說完這番話便帶著令牌轉身離開。

江知行此番著實被南星氣的不輕,蕭如月忙端著茶水上前寬慰他道:「行哥,快喝口茶敗敗火,別動怒了!星兒如今這般為了外人同你置氣不就是被他給挑唆的嗎?這才回來多久呀?就這般不願听爹娘的話了!你出關之時我便同你說過的,白青那人如若不能答應入我雲澗山莊門下,此人便不能留,當時你考慮到星兒還甚是覺得此事不太妥當!如今倒好了,他在我們身邊隱藏了這麼久,卻在我們知曉他真實身份之時便先行離開了,還攪得我們一家人如此不得安寧!」見江知行怒瞪了她一眼,她這才噤聲不再開口,江知行喝了口溫茶緩緩開口說道:「此事日後休要再提!之前還不是看星兒如此鐘情于他,便想著若能招為己用那不是一舉兩得嘛!誰曾想他能在我們身邊隱藏的如此之深,居然是明月教的弟子,如此包藏禍心之人當初就不該讓他待在星兒身邊,害她如今對他用情至深,滿心維護他不肯听我們的勸!」蕭如月甚是心疼的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照今日之情形來看,星兒怕是不會這般輕易的對那邪教之人放手!不過還好,只要星兒日後還在雲澗山莊,還好好的待在我們身邊,我們便還有機會,還能想到最為合適的辦法將那魔教之人設計引誘出來殺之而後快,以絕後患,給江湖眾人一個交代!到那時,星兒就算是再糊涂也不能再護著他了!」江知行甚是認同的點頭附和道:「嗯!這事還得從長計議,交代下去,先別將今日之事宣揚出去,有損星兒名譽,更甚至會損害雲澗山莊清譽!」蕭如月淺淺一笑開口說道:「行哥放心!如月知道孰輕孰重!」

南星從書房出來便不做任何停留,疾步奔回未名居,見若玉還未回來,便先回房陪著蘇婆婆,片刻之後若玉才從外面進來,輕敲了敲房門,南星帶著他來到院中輕聲問道:「說吧!探查到什麼了?那螢石粉最後落在了何處?」若玉甚是惱怒的回話道:「那人當真是狡猾,在山莊里兜兜轉轉一大圈,最後竟落在了爹娘主院的屋頂之上,之後我便沒在別處瞧見過了!若玉回來時細細想了一下,這人的心思當真是歹毒,將婆婆暗害了不說,竟還想借著此事攪亂我們雲澗山莊,將殺人的罪行嫁禍給爹娘院中之人,讓我們山莊自亂陣腳,當真費盡心力設了好大的一個局!」南星聞言望著如墨一般濃黑的不遠處了然的輕輕冷笑一聲,隨即轉頭對著若玉說道:「今日姐姐要多謝若玉了!此時時辰瞧著也不早了,若玉便早些回去歇息吧!今夜查到之事切不可同任何人說起,造成不必要的恐慌那便不好了!」若玉甚是听話的點點頭輕聲說道:「姐姐放心吧!若玉不會同任何人說的,沒有證據之事若玉斷然不會同人亂說!今晚若玉留下來陪姐姐守著婆婆吧?」南星搖搖頭甚是無力的開口說道:「不必了!姐姐一人守著便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見南星不要自己留下來陪同,若玉點點頭嘆了口氣,回頭靜靜的看了蘇婆婆的房門一眼,緩步離開了!

南星回到蘇婆婆房內,握著婆婆的手趴坐在床邊甚是心疼的輕聲開口說道:「婆婆,今日便是她派人來暗害的您吧?星兒都知道了,星兒終于有用一回了,您大可放心!她今日對您所做之事,新仇舊恨,給星兒一些時日,星兒都會一並找她算的,待您入土為安,星兒便即刻全都要向她討回來!」南星陪著蘇婆婆,獨自一人在房中守了她一夜,兩日後便在江老夫人的墓地一旁選了一處安葬蘇婆婆,畢竟從前蘇婆婆便是服侍老夫人之人,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江知行帶著雲澗山莊一行人看著蘇婆婆下葬,蓋棺培土,祭拜完之後,便帶著山莊眾人悉數離開了,若伊在離開墓地之前看了若玉一眼示意他好好寬慰南星,若玉點點頭應承下來,隨即蹲在跪著燒紙錢的南星身邊輕聲寬慰她道:「姐姐,蘇婆婆如今已然入土為安了!別太傷心了,節哀順變吧!若玉同姐姐一道回去吧?」南星抬頭看了婆婆的墓碑一眼,緩緩開口道:「不必了!若玉你先回去吧!姐姐想再在此處多陪婆婆一會兒!生而為人,一閉眼便什麼都沒有了,什麼也感受不到了!」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若玉見狀忙握住她的手腕勸慰她道:「姐姐莫再落淚了!你這般傷心也是婆婆最不願看見的!你前幾日讓若玉傳話給大哥,若玉將話帶給他了,他答應近幾日都不在山莊出現!姐姐,若玉實在有些不明白,姐姐能否告知若玉,為何突然不讓大哥回到雲澗山莊?回到姐姐身邊呢?這時候他不是最該陪在你身邊安慰你嗎?」南星拍拍他的手輕聲解釋道:「這事是姐姐之前便同他約好的,你就別胡亂瞎猜了,我們能有什麼事?」見南星不願同自己明說,若玉也無奈的不能強求,站起身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好吧!姐姐不願說,若玉便不問!那若玉便先回山莊了,姐姐也早些回去吧!」

南星一人默默的將紙錢燒盡,剛站起身便察覺出身後不遠處有人,一個轉身滑步劍便出鞘直抵對方的喉頭,那人忙出言提醒道:「江大小姐,是我,劉忠!」南星見他突然出現于此心中莫名有些擔心,急忙收了劍甚是關切的開口問道:「忠叔為何此時來此處尋南星?難道是白青出了何事?」劉忠見南星如此心急,忙出言解釋道:「大小姐莫要擔心小公子!小公子一切都好,這幾日身子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今日忠叔前來尋您是有個物件要交還于大小姐!」說著便將手中的玉笛遞到南星面前,見對方接下這才開口解釋道:「前幾日打掃的弟子無意間發現這物件,落在了前院木柱石雕旁,想來是那日大小姐同少宮主打斗之際不慎落下的,怕是您甚為看中之物便想著趕緊物歸原主,只因前幾日不太方便直接去山莊尋您,這才想著今日在此同您見面,將這玉笛歸還于您!」南星一眼便認出這是蘇婆婆在中秋之夜交給自己的玉笛,是娘親留給自己保存完好的唯一的禮物。此時玉笛已然裂開,那上頭得小鈴鐺此時也不知所蹤了,想必是上回打斗之時被冷淵的劍氣割斷落在地上裂開了,南星甚是欣喜的作揖道謝道:「勞煩忠叔特意跑這一趟,多謝您了,南星感激不盡!」劉忠狀似不甚在意的作揖回禮說道:「大小姐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我們拾到這物件時便已然斷開,如今您既已收到這將物件了,沒什麼事忠叔便先回去了!」二人互為作揖見禮,劉忠便先行離開了!

南星見到裂開的玉笛之中卷著一張泛黃的薄薄的有些年頭的紙張,忙抽出來細細研讀上頭的內容,看完紙張上記錄的事情原委,南星當真是晴天霹靂大為光火,回首看著蘇婆婆的墓碑甚為悲痛的說了一句「婆婆,原來您竟將往事的原委都封存在玉笛之內,這麼大的事您為何要獨自一人隱瞞這麼多年?今日,星兒便要為您討回公道,為娘親報仇雪恨!」握著劍施展輕功,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回到雲澗山山莊,一路上踫見南星的弟子和侍女們都被她冰冷的眼神給嚇了一跳,恨意翻涌似是要將惹怒她之人千刀萬剮一般。南星沒打招呼便直接沖進了蕭如月他們居住的主院,侍女們被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忙不敢作聲便四散離去,蘭姑出門意外的瞧見南星這般怒氣十足的提著劍一言不發的沖進來,便知大事不妙,忙上前攔住她的去路開口勸阻道:「大小姐,近幾日夫人忙著處理蘇婆婆之事甚是忙碌,好不容易得空回屋剛睡下,您切不可進去驚擾到夫人!您此時這般怒氣沖沖的提著劍直接闖進夫人院中怕是有些不妥吧?您若有事要同夫人商量,等上夫人一兩個時辰如何?」南星直接無視蘭姑怒吼她道:「給我閉嘴!一邊待著去!今日誰都別想攔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你只管讓蕭如月出來見我,這般躲著究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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