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是有點吃驚的。
他真的有點不太理解。
這大半夜的，院子里的人都開始回去了。
而看著吳葉和陳成文那樣子。
不是已經準備洗洗睡了嗎。
而看著他們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
這就有點讓人奇怪了。
而更讓王德奇怪的是。
就在吳葉把這些下人趕出來的時候。
不論是阿大還是阿二。
甚至是那個鄧建都沒有一點點覺得奇怪的。
看著他們的那個樣子。
就好像吳葉的這個要求，是完全正常的。
這就……
有點奇怪啊。
而從房子里出來的三人。
卻也都沒有走遠。
他們似乎也明白吳葉要做什麼。
于是，幾個下人竟然就很默契的。
走到了院子不遠處的一個地方。
那竟然是他們晚宴時，吃的那個桌子。
而此刻，那桌子上的吃的已經收拾干淨了。
畢竟，人家是要省明早的生火的。
所以，現在那個桌子上，真的是啥都沒有了。
阿大也沒有多說什麼。
到了就很熟練的開始把上面的盤子開始收拾起來。
然後放置到了別的的桌子上。
而阿二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找了一塊抹布。
也是很熟練的，就這剛剛他們弄好的熱水。
取了一點，就開始清理桌子。
鄧建也沒說話。
而是很默契的從今天的行李中。
竟然找了一些零食。
不過是一些簡單的堅果。
卻是下人們平時社交打發時間，最為常用的。
看著這群人這麼默契。
王德也有點奇怪了。
這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而王德還在好奇。
但阿大他們幾個卻出奇的平靜。
並且非常熟練已經開始坐在一起。
甚至開始開心的聊起天來了。
看著他們幾個，很明顯，王德真的是有點迷茫了。
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人家出來了，還一點都沒有什麼奇怪的。
倒是自己幾個人。
怎麼好像是有點少見多怪了起來。
阿大收拾完餐具回來。
就見到，阿二早就已經跟鄧建坐在一起了。
「幼，鄧大哥竟然還早就準備好了。
這一次次的，都是鄧大哥帶著這些。
我們兄弟都是跟著一起吃。
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呢。」
阿大這麼說著，卻人已經口嫌體正直的坐了下來。
整個動作十分流暢。
倒是完全沒有拖泥帶水，或是一點點的不好意思的感覺。
看那個樣子。
到像是這是他經常做的動作一般。
而鄧建也是直接開口說道︰
「阿大哥真的太客氣了。
每次都是這麼說。
咱們都是自家兄弟。
這些事情。
哪里還用這麼客氣。
平時大家相互照應下。
不比什麼都強啊。」
說著，他還不忘神秘的看著阿大笑了一下。
看那樣子，如果不知道的。
必然會以為。
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情呢。
而本來，他們也都是下人。
不過一個是陳成文的。
兩個是吳葉的。
說白了，那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
只不過陳成文這段時間，跟吳葉玩的時間有點久了。
所以，連帶著他們這些下人也接觸的多了起來。
而也就是這樣，雙方有了些交情而已。
要是真的論起來。
那是自然什麼關系也沒有的。
所以，阿大叫鄧建大哥。
那是因為鄧建帶了零食來。
有女乃就是娘嘛。
這一點，下人們是最清楚的。
而鄧建叫阿大是哥。
那是因為阿大已經十六了。
年紀是真的大。
已經是當哥的了。
「說真的，今晚這一頓真的不錯。
比我們平時在家里吃的還好。」
阿二不無開心的說道。
阿大和阿二，都是吳家的家生子。
就是吳家的奴僕，生下來的孩子。
所以，對于他們來說。
吳家，其實也就是他們的家了。
而從小能夠服侍吳葉這個少爺。
那麼對于他們來說，這個也確實是比較開心的事情了。
但即使他們是少爺的小廝。
平時的待遇卻也不過是那樣。
所以，今晚這一頓鄉下的流水席。
吳葉和陳成文不過是因為饑餓。
所以勉強吃了一口。
而對于阿大和阿二這樣的。
那就是正經不錯的晚宴了。
那自然是吃的非常開心了。
可剛剛吃完。
通過這一會兒的忙碌。
說真的，這個時候，如果能喝點熱水，吃點零食。
那也是不錯的享受。
只是，他們三個似乎都很默契。
都沒有對吳葉把他們趕出來的事情。
有什麼抵觸。
似乎，也對這個事情。
多多少少都熟悉了。
熟悉了流程。
熟悉了時間。
同時，也熟練的做到了距離房子不太遠的地方。
這個地點也是有講究的。
那就是如果有什麼需要。
吳葉一嗓子。
就能把他們給喊過去。
所以這個地方可以說，是他們已經習慣和熟悉的了。
听到阿二說了這些，阿大和鄧建也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阿大也說道︰
「真沒想到，這樣的地方。
竟然還出不去。
鄧大哥，你說，這里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會不會是什麼傳說中的那些。
什麼……」
雖然，阿大沒有把話說出來。
可此刻，他的內心其實也是清楚點。
按理說，他不過是一個下人。
思考或者拿主意的事情。
其實壓根是用不到他的。
可這卻並不意味著，他是沒有腦子的。
事實恰恰相反。
正因為阿大阿二都是下人。
所以，路程什麼的。
他們反倒是更有概念。
所以，當他們一開始的時候。
阿大和阿二就很明顯的感覺到了。
有些路，他們是明顯的走過了。
而更可怕的，卻不僅僅是這些。
隨著他們距離的深入。
更是在他們得到了村民的指路之後。
他們更是整體都發現。
這一條路，竟然沒有任何轉折的。
他們就那麼明晃晃的走了回來。
走回到了這個村子里。
要不是吳葉平時對他們的管理十分嚴格。
阿大和阿二，說不得就要鬧起來了。
都想要趕緊跑路了。
也幸虧，吳葉能夠沉得住氣。
看到自家的少爺，竟然能夠這麼沉得住氣，還跟他們回到村子里面來。
而且還能這麼坦然的在這里住下。
就是這些，阿大和阿二，不管平時心里怎麼看這個吳葉。
但也不能不佩服少爺，真的是有勇氣。
但現在幾個人閑下來之後，卻也對這個事情，不禁滴咕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到底要是要在這里呆到什麼時候。
不能不說。
他們雖然也沒有資格去做什麼決定。
但還是架不住，內心中的那種擔心。
听到阿大的問話，鄧建點點頭說道︰
「可不是嘛。
也不怕你們哥們笑話。
說真的。
就剛剛你們說的那個時候。
我也是心里嚇得直哆嗦呢。
那時候，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多虧你們哥倆，沒想到。
還真的能挺得住。
竟然一點點都沒有露怯。
真實難為你們了。
不過，，，這現在看來。
兩個少爺好像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了。
那麼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鄧建的這句話。
倒是說到了哥兩個的心坎里了。
其實，不論是阿大還是阿二。
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些別扭的感覺。
畢竟，這個時候。
這些少爺，那都是一起的。
這些，他們那不是早就看透了。
更何況，那個吳葉動不動就對兄弟就是打罵的。
他們也早就看透了。
想要到時候，那個吳少爺幫他們什麼。
那是完全想都不用想的。
這等吳少爺，聰明是真的聰明。
可人家聰明的，那是對自己用的。
別人的死活，這個吳少爺。
那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
更何況是他們的似乎。
這個吳少爺也不會太當回事的。
自然，人家最關心的，只能是人家自己。
阿大和阿二，雖然是吳家的下人。
但並沒有當然就為了少爺獻身的覺悟。
只是，這個話，卻是他們沒有辦法簡單說出來的。
兩兄弟眼神灼灼的看著鄧建。
顯然，有些背著人的話。
正在想要不要跟這個鄧大哥說一下。
而就在這時。
吳葉他們所在的屋子。
竟然開始有吱呀吱呀的聲音傳來過來。
一下。一下。
雖然很慢，但是節奏卻很明顯。
這個聲音其實也不算太大。
可架不住這個院子實在是太安靜了。
而王德和榮谷的內功都不算太低。
當然，很快也就听到了。
一開始，听到這樣的聲音。
榮谷還是有些茫然的。
他確實有點不太理解。
這個聲音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他旁邊的王德，卻 然間的眼楮都瞪大了。
他像是忽然間想明白了什麼一樣。
先是一陣吃驚。
進而是一陣無奈。
最後，竟然是一眼玩味的看向了吳葉他們的那個屋子。
吱呀聲還在繼續。
雖然王德不喜歡這個玩法。
可是久在衙門里。
什麼東西王德沒有見過啊。
這種東西，他當然也是知道的。
然間，他像是想到了吳葉白天是，應對那個陳成文時候的表現。
那一幕幕，一下子都似乎清晰了起來。
王德也終于明白了，自己一直都感覺到的那一絲違和感到底是為了什麼了。
敢情，人家是這個關系啊。
怪不得。
怪不得。
怪不得，他們要把鄧建等人都趕出來了。
也怪不得，鄧建他們都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估計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也厲害了，這個吳葉吳少爺。
這都在哪里。
也是難得他們竟然還有這樣的興致。
自己這幾人可以說兢兢業業了。
這，沒想到。
不過是兩個屋子牆壁的隔閡。
他們竟然就有這麼個心思了。
這……還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只能說。
年輕，真的好啊。
王德這里正在感嘆著。
而鄧建等人也似乎听到了。
一個個都露出了微微有些尷尬的微笑。
然後是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
似有意，似無意。
鄧建說道︰
「我們陳少爺用的獾油可是有名的鳴鶴樓里面的老板調制的。
不僅潤滑無比。
而且還可以護膚保養。
據說，那一小罐就價值三兩銀子了。」
不過是一小罐的油，竟然就可以價值三兩白銀。
那無疑算是比較昂貴的了。
可鄧建此刻說這個。
顯然，不是說這個油有多貴。
而是在說，此刻，正在用這油的兩個少爺。
肯定是都在興頭上呢。
自然也是沒有心思顧忌外面的事情了。
而這個時候。
說點什麼也是都可以的了。
顯然，阿大和阿二都懂了鄧建的這個意思。
心里，也都有了各自的打算。
于是，兩人彼此看了對方一眼。
阿大這才開口說道︰
「鄧大哥果然爽氣。
我們兄弟，其實說真的。
也不太會說話。
只是想要跟鄧大哥說下。
如果以後有機會。
或者有什麼事情。
你看看，是不是我們三個一起走。
能更加安全點。
起碼，大家一起進退。
就是有什麼危險。
大家也能搭救一二。
兩個少爺，畢竟還是太年輕了。
許多事情也未必有什麼經驗。
做事情可能就會太莽撞了。
說真的。
鄧大哥，有的時候，我真的擔心。
那吳少爺會把我們兩個給賣了。」
阿大說的賣，自然不是說什麼發賣了。
而是說，在吳少爺的心中。
他們兄弟兩個。
就好像真的一點價值都沒有的。
說不定什麼時候，人家就把他們兩個給直接犧牲掉了。
只是，他們跟了吳葉這麼久。
說真的，也不過是稍稍會說點話而已。
但說真的，說起話來。
有的時候，更多的可能是詞不達意的。
但那一種彼此間相互幫助的意思。
卻是清清楚楚的說給鄧建了。
畢竟，一個人計短。
兩個人計長。
相信，有了阿大和阿二的幫助。
鄧建自己也能安全許多。
而阿大說的，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听到這話，鄧建哪里還有不答應的道理。
當下，他也說道︰
「阿大兄弟，這話說的就見外了。
咱們都是下人。
幫助彼此當然是正常的。
就是你不說這話。
難道咱們以後，就不相互幫助了嗎。
阿大兄弟這話說的。
可就太把我當外人了。
你放心。
以後只要你們有什麼事情，跟我直接說。
能幫的，我肯定幫。」
幾句話，說的阿大和阿二的眼中都是一陣火熱。
顯然，鄧建這是沒有把他們當外人啊。
這句話，也確實就是他們想要的。
只是這樣感人的畫面。
配合著屋子里，一直傳來的吱呀聲。
怎麼听，都有著，一種難言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