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時,至少勞興旺是相信這一點的。
自己那個時候,絕對是跟死神擦肩而過的。
而自己。
一個凡人。
一個掌櫃的。
竟然依靠著自己老家的智慧。
在那個凶險的夜晚挺了過來。
單單是這一點。
自己就絕對是,英雄。
必須的,絕對的英雄。
勞興旺相信。
如果不是自己,換第二個人。
那也是要死在那樣的夜里的。
你們能簡直不好奇嗎。
你們能堅持冷靜的判斷啊。
你們能知道在甚麼時候,應該保持謙卑嗎。
你們不能!
不能。
而,我。
我能!
這就是勞興旺的心里獨白。
事實上,當第二天。
重新看到太陽的那一刻,勞興旺真的有一種,宛若重生一般的感覺。
就好像從那一刻開始,太陽重新亮了起來。
大地也重新有了色彩。
而自己,依靠著自己的智慧。
成功的從那個嚇人的夜晚堅持過來了。
單單是這一點。
自己就絕對是成功的。
想到這里,勞興旺甚至有了一種自豪感。
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自豪感。
而他不知道的是。
當他說出,他竟然被嚇得睡著了。
而且還睡了一夜之後。
錢德光,甚至王德的眼中,都一下子迸發出了能殺人的目光。
本來,剛剛那個冷漠的仙人好不容易開口了。
而且還是問勞興旺,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
王德一下子就懂了。
什麼是高,這就是高啊。
現在他們地處非常。
甚至連月光都不動了。
周圍更是死一般的寂靜。
要說這里正常,那麼絕對是腦子被驢踢了。
這個時候,可以說一點點的線索,那都是特別重要的。
這直接關系到他們,能不能平安的度過這兩天。
而唯一的希望。
他們寄予厚望的這個勞興旺。
這個拖油瓶一般的累贅。
這個膽小如鼠,完全一點用都沒有的勞興旺。
當他第一次有點用處的時候。
他竟然說出了這樣的真相。
在這麼關鍵的兩天。
這小子竟然是嚇得連頭都不敢抬,直接睡著了過來的。
單單是這一點。
這真的是一點點用處都沒有啊。
完全就是個廢物啊。
想到這里,兩人真的是有種想要動手的沖動。
而這還不是最讓人生氣的。
關鍵是現在線索沒了。
那麼現在這個情況,到底應該如何度過啊。
想到這里,王德和錢德光一下子面面相覷起來了。
王德看著錢德光,錢德光也看著王德。
不過,顯然,兩人都是一頭霧水,完全沒有任何的線索了。
「那個,,,兩位官爺……你們這是怎麼了。」
王德和錢德光正在頭疼的時候。
這個時候,勞興旺竟然主動的發起問題來了。
實在是勞興旺也發現了這里的氣氛的詭異。
不過他有點不太懂。
自己明明已經實話實說了。
怎麼這兩個官爺卻一下子,似乎變得不開心了起來。
這……該不會跟自己有關吧。
自己現在在這里,可就是指望抱著他們的大腿呢。
這要是被甩了。
那,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想到這里,勞興旺自然著急的。
立刻就開始活躍了起來。
沒事,官爺不理我。
我可以主動點啊。
官爺有想法,不重要。
我要主動啊。
所以,這才有了勞興旺的主動搭訕。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是他的這個搭訕,卻真的差點把王德和錢德光直接氣得炸了起來。
這里就你最沒用,(他們自動忽略了李老二的存在。)
現在,你還在這里跟我說這些。
這是什麼意思,這特麼的是挑釁嗎。
王德甚至想上去先一把掀飛了這個貨。
憑借先天五層的修為。
王德有自信,可以讓勞興旺有一個終身難忘的體會。
可就在兩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
只听這個時候,忽然,一旁有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卻不是李炳炳,還是何人。
只听李炳炳態度溫和的說道︰
「那這麼說,勞掌櫃的,你昨天晚上,就真的什麼都沒做,天就自己亮了?」
這一下,不僅王德和錢德光。
勞興旺也一下子愣住了。
誰都沒想到,這個時候,這個冷冰冰的仙師,竟然先開口了。
而且還是對著勞興旺在發問。
于是,馬上準備發飆的王德和錢德光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此刻,也在快速的分析。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現在,一開始那個態度特別好的修士,已經不說話了。
而一直冷冰冰的那個修士,竟然親自開口了。
那麼自然,這個所問的問題,就絕對不會是簡單的問題。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瘋狂的理解。
而李炳炳卻是定定的看著勞興旺。
而此刻,李炳炳也是眼中有著一絲的驚訝。
就在剛剛,孫奕竟然傳音給了李炳炳。
這著實讓李炳炳都有了一些好奇。
別人不知道,可李炳炳卻清清楚楚。
孫奕現在正在突破的關鍵時期。
現在這個時候,孫奕竟然還能分出神來,進行說話。
單單是這一點,就已經是太讓人意外了。
低等修士可以說每一次進步都是至關重要的。
因此,在突破的時候,往往也是最為重要的。
這也是低級修士,往往在修煉的時候。
會全心全意投入的原因。
甚至完全不敢有任何的意外。
而此刻,李炳炳竟然听到了孫奕的傳音。
這不能不讓他感到實在是太意外了。
「李律,看來我們的猜測並沒有錯。」
听到孫奕的這個判斷。
李炳炳不得不說,他其實是意外了兩次。
第一次,意外。
孫奕竟然在修煉的時候,還能說話。
第二次,意外。
什麼時候,他跟孫奕有共同的猜測了?
李炳炳甚至想問問,我們到底猜測什麼了。
但李炳炳還是想了想,傳音說道︰
「那個,孫律,我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麼。」
畢竟,孫奕剛剛已經解釋過現在的情況了。
李炳炳也明白了,這並不是什麼時間靜止。
這里不過是對感官的另一種屏蔽而已。
自然,李炳炳現在也想知道。
如何能夠從這種狀態中走出去。
所以,李炳炳也想問清楚,孫奕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听到李炳炳的問題。
孫奕雖然沒有顯露任何表情。
事實上,孫奕也不能顯露什麼表情。
如果不是孫奕可以動靜雙修。
孫奕甚至都不能開口說話。
而且,他也不能關注到外面發生的一切。
因此,孫奕雖然能夠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
但他能做的,也只是簡單的傳音而已。
畢竟,他全部的靈力。
現在可是都在泥丸宮聚集呢。
只有這樣,才能打開其中天眼。
整個情況,可以說是精細無比。
要不是孫奕早就有所準備。
而且還有聚元丹的支持。
孫奕可能真的早就堅持不住了。
而現在,孫奕能夠保持的很好。
也說明了,在五種靈力相互的促進之下。
孫奕,已經達到了一種十分微妙的平衡。
不僅進步神速,而且還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對于周圍的關注。
所以,剛剛勞興旺說的話。
孫奕可以說真的做到了一字不漏。
「其實,李律,我們現在其實什麼都不用做。」
「什麼都不用做?」
「對的,其實剛剛那個勞興旺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說真的,我也沒想到。
這大概是我今晚,听到最有用的事情了。」
听到這個回答,李炳炳確實有些意外。
剛剛孫奕曾經給過李炳炳一些提示。
說,與其在這里亂猜。
那麼還不如趁著有時間。
好好的去問問勞興旺點情況。
畢竟,孫奕說的可是很清楚的。
勞興旺既然能夠在這里平平安安的呆兩個夜晚。
那麼他的經驗,就必然,對這里的大家,多多少少能夠有些幫助。
可李炳炳做夢都沒想到。
這個勞興旺竟然能說出剛剛的那一番話。
說真的,雖然,他後來已經不再說話了。
那是真的已經對這個胖胖的中年人,徹底的失望了。
但他完全沒有想到。
這個勞興旺說出的話,竟然能這麼沒有營業。
不僅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且听完之後,大家只想要直接拍死這個沒用的中年胖子。
不得不說,李炳炳有的時候挺佩服那些耐心好的人的。
就例如孫奕一直都這麼安靜的坐在這里。
甚至沒有多說什麼話。
而就在現在。
孫奕竟然直接說明了,他竟然听懂了。
這不得不讓李炳炳充滿了好奇。
剛剛勞興旺那麼多廢話。
弄得李炳炳都快耐心消失了。
而就是這樣,孫奕竟然還能听到有用的東西。
光是想想,李炳炳就已經十分好奇了。
到底孫奕是听到了什麼。
才能說出這樣的答案。
「孫律,你是說,剛剛那個勞興旺說了什麼有用的東西嗎。」
最後,到底是沒有忍住。
李炳炳還是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他實在是有點無法理解。
剛剛孫奕到底是听到了什麼。
與其與孫奕猜啞謎。
李炳炳最後覺得,還是直接問出來的好。
不然,李炳炳真的怕自己會好奇死。
所以,因此,李炳炳也就放段,直接問出來這些了。
可讓李炳炳沒想到的是。
孫奕竟然真的開始安心解釋起來了。
「其實剛剛勞興旺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第一天的夜晚。
他什麼都沒做。
而第二天的夜晚。
他也是什麼都沒做。
于是,就這樣,天就亮了。
但其實,他還是做了一件事情的。」
說到這里,果然李炳炳簡直提起了精神。
「他做了一件什麼事情。
孫律,你這次可不要賣關子了。」
听到李炳炳這話。
孫奕這才繼續悠悠的傳音說道︰
「其實,李律你不妨想想,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李炳炳有的時候,不得不佩服孫奕。
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
孫奕竟然還有些心情開這樣的玩笑。
現在,這里情況不明。
而且孫奕正在全力的突破境界。
可就是這個時候,孫奕竟然還有興趣。
開這樣的玩笑。
李炳炳現在不得不說,他真的是有些佩服孫奕的心態了。
因為,李炳炳如果回想起他第一次接案子的時候。
那可是真的沒有這樣的心態的。
不過,既然孫奕有這樣的心情,那麼李炳炳也樂得配合一下。
于是,只听李炳炳繼續說道︰
「那麼孫律,你介意解釋一下嗎。
因為就我看到的那些。
說真的,我實在是沒看出來。
這個勞興旺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
因為在我看來,他似乎真的是什麼都沒做啊。」
有了李炳炳這個台階。
孫奕于是繼續說道︰
「其實他真的是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什麼都沒做。」
似乎孫奕怕李炳炳真的在這個事情上糾結下去。
于是,他繼續說道︰
「這個勞興旺,第一天,他的小伙計說要出去找出路。
于是,勞興旺他就什麼都沒做。
任由這個小伙計出去了。
而那個小伙計的下場。
大家也都看到了。
至于第二天夜里,他的護衛要出去起夜。
而勞興旺又是什麼都沒做。
于是,他出去了。
雖然,到現在,這個護衛的蹤跡還沒有被發現。
不過,大概率,應該也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孫奕說的這麼具體。
李炳炳不禁也陷入了沉思。
「那這呢說明什麼呢。
我還是看不出,這對于現在的現狀真的有什麼幫助。」
李炳炳不得不努力的想問問。
這又是說明什麼呢。
畢竟,這和勞興旺什麼都沒做。
好像也沒有什麼關系啊。
于是,孫奕繼續說道︰
「其實,只要換個視角,可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畢竟,這個幻境能夠控制大家的時間。
那麼,很可能,就會有人忍不住。
于是,他們就走出去了。
而從勞興旺的案例就可以知道。
只要不出這個屋子。
那麼,好像就不會遭遇到什麼危險。
而只要走出去了。
那麼,自然就有危險了。
所以,只要在屋子里面。
那麼就會安全。
這似乎就是第一條規則了。
而想要天亮。
或者說,想要時間再次正常的運行。
那麼就需要另一個條件了。」
「什麼條件?」
孫奕似乎過了一會兒,這次說道︰
「那就是,如果想要天亮。
那麼就必須有人出去。
而這,似乎就是這個幻境所需要的第二個條件。」
「什麼,一天必須死一個人。
送一個人去夜里。
這樣,才能天亮?
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