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許七安的截殺計劃

作者︰賣報小郎君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個月前三黃縣地處楚州邊緣,盤查的這麼嚴密,是在尋找什麼人,或者圍堵什麼人?

這幾天光往深山老林鑽,都沒注意官道是不是也設關卡了。

不管在找什麼人,肯定不是找我是我想太多了?不排除近期把我添加入「黑名單」的可能。

反正找一個人是找,找兩個人也是找。

許七安指頭敲擊桌面,邊分析,邊制定短期目標︰

「明天就出發去西口郡,如果那里真有問題,那里極有可能是血屠三千里的案發地點。這樣一來,可能就會有危險,要把王妃帶上嗎?

「嗯,臨近西口郡時,可以把她放在附近安全的客棧。王妃這顆棋子用的好,或許能保我一命,不能丟。」

見許七安沉吟不語,采兒乖巧的坐在一旁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七安終于從沉思中恢復,吩咐道︰「幫我沏壺茶。」

采兒心里一喜,開心的應了一聲,這意味著許銀鑼今晚要留宿在這里。

果然,她沏茶後,听許銀鑼又一次吩咐︰「把床單和被褥換了。」

采兒興奮的渾身發軟,手腳飛快的換了床單和被褥。

一壺茶喝完,夜深了,許七安在采兒的服侍下泡完腳,然後往床榻一躺,舒服的伸著懶腰。

近日連續夜宿荒郊野嶺,睡眠體驗極差,很久沒有享受到柔軟的床鋪。

「許大人,奴家來服侍你。」采兒心花怒放的坐在床沿,邊說邊月兌衣服。

「采兒,」許七安躺著床上看著她,突然說道︰「有沒有覺得你的床鋪太軟,睡著不太舒服。」

「許大人說的有理,听說睡硬板床對身子更好,床鋪太軟,人容易累。」采兒笑道,心說這就與人家研究起床鋪了,許大人果然是風流之人。

許七安點頭,表情認真的說︰「所以為了你的身子著想,今晚你睡地我睡床。」

采兒︰「???」

次日,天蒙蒙亮,許七安洗漱完畢,在采兒幽怨的小眼神里,離開了雅音樓。

如今已是深春,天氣暖和,正午時甚至有些炎熱,否則這會兒就可以看見嫖客們在寒風里一哆嗦的畫面。

許七安沿著大街,悠哉哉的往客棧的方向走。

突然,前方出現一列披甲士卒,領頭的不是覆甲將軍,而是一個裹著黑袍,戴著面具的男人。

目光只在黑袍男子身上停留了幾秒,許七安不動聲色的挪開眼,與對方擦身而過。

「你等等!」

身後傳來黑袍男子的聲音,以及勒馬的響聲。

這麼敏銳?許七安轉身,臉上自然而然帶著幾分警惕,幾分恭敬,作揖道︰「大人,您是叫我?」

黑袍男子調轉馬頭,居高臨下的審視著許七安,問道︰「你是哪里人士,可有路引?」

「有的。」

許七安把自己的假身份說了一遍。

黑袍男子再次問道︰「練過武?」

許七安低眉順眼的姿態,回答道︰「小人既有武道天賦,十九歲便已是煉精巔峰,只是練氣境實在困難,再加上動人心,又是該成家的年紀,就」

他適當的表露出一點得意,卻又遺憾的情緒。

黑袍男子在他臉龐看了片刻,沒說什麼,調轉馬頭,帶著軍隊繼續前行。

「呼」

望著這支軍隊的背影漸行漸遠,許七安如釋重負,收回了《天地一刀斬》的蓄力,這能讓他的氣息朝內坍塌、收縮。

「嘿嘿,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只有廢物的人,沒有廢物的技能。我完美的解決了武夫不擅長隱藏自身的弱點。缺點就是,蓄勢待發,最後又發不出來,特別難受」

男人都懂這樣的難受。

「這家伙穿的奇怪,應該就是資料上說的,鎮北王的密探?鎮北王的密探出現在三黃縣,呵」

他們果然在找人,有可能在找我,有可能在找別人。

其實打更人也是密探,是元景帝的密探,所以打更人有編制,吃朝廷俸祿。而鎮北王的密探,則屬于鎮北王的「私兵」。

他們出了北境,什麼都不是。但在這里,就算是朝廷欽差,也得讓三分。

因為他們只代表鎮北王。

「身為鎮北王的心月復,肯定知道很多內幕,我何必自己一個人瞎捉模呢,這個案子和雲州案、桑泊案都不同。不需要抽絲剝繭,有一個很明確的目標︰查明血屠三千里的真相。

「而這樣的大規模殺戮是瞞不住的,這意味著我不用和以前的案子一樣,一點點的找線索。直接抓住他,嚴刑拷打就可以了,如果對方是個惡人,那就殺了招魂」

返回落腳的客棧,早起的客人已經在一樓大堂里吃早膳,而不想下樓的客人,則吩咐小二把早膳送到房間去。

這里面自然不包括膽小如鼠的王妃,許七安沒回來前,她不會主動讓任何男人進房間,也不會出去。

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許七安能確認這一點。

她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女人,大概是前半生的經歷造成的。

許七安吩咐店小二一刻鐘後把早膳送上樓,而後順著樓梯,來到王妃的房間門口,耳廓一動,捕捉到房間內輕微的呼吸聲。

還在睡覺他掌心貼著門口,用氣機操縱門栓,打開房門。

床榻上,王妃側著身子,睡姿端莊,面容安靜。

這時候的她,才有幾分王妃的儀容。

許七安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涌入房間,他坐在梳妝台前,于腦海里復盤案子。

血屠三千里案

地點︰西口郡(疑似)。

凶手︰不明。

目的︰不明。

王妃遇襲案

地點︰北行途中。

凶手︰北方蠻族、北方妖族。

目的︰阻止鎮北王晉升二品,以及饞王妃身子(靈蘊)。

「目前來說,這兩個案子並沒有實質上的聯系,沒準是蠻族知道鎮北王要晉升二品,因此趁機騷擾,吸引注意,讓鎮北王不敢隨意離開楚州,然後暗中派人埋伏,奪走王妃。

「鎮北王是楚州總兵,手握整個楚州的軍事大權,沒有傳召是不能回京的。不過,元景帝似乎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晉升二品持贊同態度,召他回京不難。所以蠻族入侵邊關的動機可以解釋的通。

「血屠三千里的案子也是這個時候犯下的?可是,四名四品高手,部落首領,卻不知道此事。更有意思的是,身為副將的褚相龍也不知道此事。

「嗯,不排除是滿族某位強者干的,但沒有泄露出去。神秘術士也參與其中,他又在謀劃什麼呢?」

正想著,他通過銅鏡,看見王妃揉著眼楮,坐起身。

「醒了?」許七安笑道。

王妃打了個哈欠,不搭理他,取來洗漱用具,蹲在床邊洗臉刷牙。

洗刷過後,她一臉嫌棄的說︰「難聞死了,渾身脂粉味,有些人吶,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你現在的樣子,就像管不住出去嫖的丈夫的怨婦許七安心里月復誹,當然,這只是他心里的吐槽。

王妃肯定不在乎他嫖不嫖,她在乎的是自己昨晚拋下她出去鬼混,讓她一個人留在客棧擔驚受怕好久。

「你要不再睡會兒?」許七安提議道︰「一個時辰後,我們出發,往西,去西口郡。」

「你不辦事了?」王妃吃了一驚。

「事兒都在青樓里辦完了。」許七安露出不正經的笑容。

打更人的暗子是秘密,不能泄露,就算是無害的王妃,許七安也不能告訴她。否則就是對暗子的不尊重。

不過正是因為王妃無害,需要才不怕透露這些小細節,想來以王妃的淺薄的心機,意會不到。

呸王妃臉紅的啐了一口

京城,教坊司。

浮香姿態慵懶的起床,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更衣,對鏡梳妝後,她忽然按住心口,皺了皺眉。

下一刻,臉色恢復如常,輕聲道︰「你先出去,我要在睡片刻。」

貼身丫鬟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麼,乖順的離開房間。

等人走遠,浮香從床底取出一只狐頭香爐,一支漆黑的香,她剪短一綹頭發纏在漆黑的香上,然後把香點燃,插在香爐。

浮香恭敬的把香爐擺在桌上,雙膝跪地,嘴里喃喃自語。

那支漆黑的香以極快的速度燃盡,灰燼輕飄飄的落在桌面,自信匯聚,形成一行簡短的小字︰

北境事了,許你歸族。

看著這行字,浮香臉色莫名激動,有種苦日子熬到頭的喜悅。可眼楮里,卻藏著一絲眷戀和不舍

楚州城。

經過三天的趕路,使團在鎮北王派遣的五百人軍隊護送下,抵達了楚州城。

大奉的十三個洲,核心的州城通常位于地域中央,唯獨楚州不同,他臨近邊境,直面北方的蠻族和妖族。

北境百姓常說,正是因為有鎮北王坐鎮楚州城,它才能于北方蠻子的侵擾中,屹立不倒數十年。

歷史上,楚州城破過兩次,有過兩次血腥的屠城。

但到了鎮北王這一代,楚州城附近風調雨順,蠻族騎兵根本不敢滋擾楚州城方圓百里,因為這片區域駐扎著北境最精銳的軍隊。

大理寺丞掀開馬車的簾子,眺望巍峨高大的城牆,之間牆壁上刻滿了繁復古怪的陣紋,遍布城牆的每一個角落。

女牆上,架著司天監研制的火炮、床弩等殺傷力巨大的法器。

「《大奉地理志‧楚州志》上說,楚州城的城牆刻滿陣法,牆體堅固,可抵御三品高手襲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大理寺丞感慨道。

大奉邊境的主要城市,都刻畫了類似的陣法,加強防御。司天監每隔百年,就會召集所有術士,修復、補充陣法。

「再有鎮北王坐鎮,楚州城固若金湯。」劉御史附和道。

使團抵達城門口,便看十幾名官員已恭候多時,為首者是一位身穿緋袍,長須及胸,面容清 ,透著一股讀書人的儒雅,以及邊塞官員的銳氣。

江州布政使鄭興懷。

「鄭大人,京城一別,已有三年了。」劉御史大笑著上前,看起來與鄭興懷頗為熟稔。

鄭布政使微微頷首,不苟言笑的臉上擠出些許笑容,一番寒暄後,領著眾人去了楚州最大的驛站。

落腳後,楊硯等人與鄭布政使坐在堂內談事。

「鄭大人,陛下和諸公們听說楚州發生「血屠三千里」案,驚怒交集,派遣我等前來查名此事,希望鄭大人傾力相助。」劉御史拱手道。

早已知曉此事的鄭興懷微微頷首,問道︰「幾位大人希望本官如何協助?」

楊硯直截了當的說︰「我需要楚州邊軍的出營記錄,以及楚州各地衙門的公文往來。」

鄭布政使沒有回答,環顧眾人,不經意的說道︰「我听說主辦官許銀鑼因傷返京了?」

劉御史嘆息道︰「途中遭遇埋伏」

鄭布政使皺了皺眉,公事公辦的語氣︰

「沒了主辦官,這便宜行事之權當然,各地衙門的公文往來,本官可以給幾位大人一觀,只是邊軍的出營記錄,恐怕只有主辦官有權力過問。本官會稟明淮王,但不保證淮王一定會通融。」

劉御史等人也不惱怒,笑呵呵的說︰「多謝鄭大人,多謝鄭大人。」

談完後,鄭布政使以公務繁忙為由,告辭離開。

大理寺丞看了眼劉御史,搖搖頭︰「可惜,兩位御史還是御史,若是巡撫,嘖嘖」

御史在京城時是御史。一旦奉旨到地方視察,那就是巡撫。

巡撫權力之大,直接壓過都指揮使、布政使、提刑按察使三位最高領導。

可正因為巡撫權力之大,才會委任許七安做主辦官,元景帝的態度很明顯,不能讓使團制衡淮王。

楊硯淡淡道︰「這位鄭布政使,為官如何?」

劉御史忙說︰「我與他有些交情,此人為官清廉,名聲極佳。」

三黃縣。

城外,官道邊的涼棚里,姿色平庸的王妃和俊美如畫的許七安坐在桌邊,喝著劣質茶水。

此地距離城門口不遠,一壺茶兩文錢,很便宜,再加上位置選的好,一顆大榕樹下,風一吹來,既陰涼又舒服。沿途不停有進城或出城的百姓在這里歇腳,喝茶。

許七安握著茶杯,思考著他的「截殺」計劃。

要想從鎮北王的密探口中套取情報,肯定不能在城里,不但會波及無辜百姓,還可以被反殺。

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待對方出城。

既然是尋人,肯定不會在一座小縣城逗留太久,北境郡縣無數,也不可能每一個城市、鄉鎮都安插了人手。

因此,密探肯定是流動的。

他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這時,他發現隔壁幾名漢子行為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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