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皇家玉如意劫案(一)

法拉利到任何地方都一樣的引人注目,阿強剛剛進城,就被一個熟人攔了下來。

陳羽居然沒有在市局了,她變成了一個交警,正在指揮交通,看到超速行駛的阿強,二話沒說直接攔停,同時說道︰「你好,請出示你的駕駛證……你——你居然還敢回來?」

陳羽的話沒有說完,她認出了阿強,聲音之中都透著恨意,似乎恨不得立馬抓了阿強,或者干脆一槍斃了阿強。

可惜陳羽現在只是一個交警,交警是沒有槍的。

「陳警官好。」阿強笑著說道︰「找個地方聊聊?」

陳羽臉上都是厭惡的神色,但卻不得不說道︰「你想到哪里聊聊?監獄還是審訊室?」

「直接就到監獄,只怕沒有這樣辦事的吧?」阿強很久都沒有和人說話了,自從他被老大等人擺了一道之後,他就很少和別人接觸。但也不知道怎麼地,見到陳羽,他居然有聊一聊的沖動︰「這附近有家茶餐廳,我請陳警官喝下午茶去。」

陳羽咬咬嘴唇,居然點頭答應了︰「既然你想找個好點兒的地方聊,那我就滿足你這個願望。」

陳羽轉身走了,直接走進了不遠處的一家名叫「君莫留」的茶餐廳。其實這附件有好幾家茶餐廳,陳羽選擇這一家,只不過是因為這一家臨近大街,最適合觀察街上的情況。她不相信阿強是一個人來的,她擔心阿強有後手,有幫手。

陳羽到底在市局呆過,擔心阿強不是一個人來的,瞬間就做出了最準確的選擇,未雨綢繆,做好了隨時和阿強攤牌,抓捕阿強的準備。熱鬧的地方人多,總有些人願意幫助警察抓捕罪犯的,陳羽希望這個茶餐廳中就有這樣的人存在。

不知道為何,陳羽居然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阿強的對手,她渴望有幫手出現,幫她抓捕阿強。

阿強把這些看在眼里,卻不說破,停好自己的車,跟著陳羽進入君莫留茶餐廳,在陳羽選定的位置對面坐下來。

「你拿走了我們的證物,害得我們一起被問責,我……我現在只能做個交警,勉強在警隊之中立足。而我們黃局長,因為是直接責任人,飯碗丟了不說,還差一點被關進了監獄……你現在還敢回來,我真想不到誰給你的膽量?」

阿強面對怒氣沖沖,卻又不得不壓低了聲音說話的陳羽,微笑著說道︰「陳警官不必如此激動,我既然來了,便準備和你好好聊聊,所以今日你問什麼,我都知無不言。喝點什麼?我們邊喝茶邊聊……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陳羽正要說話,君莫留的服務員過來問道︰「歡迎光臨我們君莫留茶餐廳,請問兩位需要點什麼?」

陳羽不理服務員,黑著臉急著要審問阿強。阿強便說道︰「一杯黑咖啡,一份脆皮蛋撻,一份西多士,一份炸薯條。這位警官的一樣。先這樣吧。」

服務員笑著走開,去準備阿強點的東西。

陳羽撇撇嘴,驚訝地說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跟蹤我?」

阿強笑道︰「陳警官為何這樣說?」

陳羽皺眉說道︰「那你怎麼知道我每天都會吃這些東西的?這……這些都是我日常來吃的,一樣都沒錯。」

阿強笑道︰「之前偶爾看到陳警官喝下午茶的時候點了這些,便記住了,可不是跟蹤過陳警官。」阿強此時不像一個盜匪,而像一個翩翩公子,或者說是一位紳士。

陳羽明顯一呆,之後暗暗吸了口氣,將某些想法從腦海之中拋開,盯著阿強說道︰「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就只是要請我喝下午茶吧?說吧,你怎麼想的?提前說明啊,我現在只是一個交警,但一樣有辦法帶你進入刑警隊的審訊室。」

原本還有些怒氣沖沖的陳羽此時居然像一個老朋友一般和阿強說話,阿強倒也佩服陳羽這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他雖然沒有接觸過多少女性,但總也或多或少見識過一些女性的所作所為,像陳羽這般的女子,他真的是第一次遇見。

阿強看著陳羽,想了一想之後才說道︰「陳警官,老大他們被抓,這事你知道多少?」

陳羽看著阿強,慢慢端起服務員端來的黑咖啡︰「你憑什麼確定我會告訴你?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敵人,是你害的我離開市局,差一點保不住工作……」

阿強說道︰「即便我是你的敵人,你也不用在這件事情上隱瞞什麼。新聞上都已經播了,現如今怕是沒幾個人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經過,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陳羽沉吟片刻,大約相信了阿強這句話︰「我並沒有參與抓捕行動,只知道抓到老大等人的地方不是本市。他們是被預交給我們市公安局審訊的,畢竟他們犯下的大案之中,很多都發生在本市。」

「那他們到底是在哪里被抓的?可以說的更詳細一些嗎?」阿強對此很感興趣︰「陳警官,人都被抓了,你還有必要瞞著嗎?你告訴我的越多,我告訴你的也會越多。」

陳羽的眼底露出一絲懷疑,但還是緩緩說道︰「據說是在菲律賓蘇祿省。因為涉案金額巨大,且情節惡劣,國家高度重視,聯合菲律賓警方,組成聯合執法小組,最終在蘇祿省將老大等人一舉抓獲。不過抓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將盜取搶劫的錢揮霍一空,基本上沒有剩下多少。他們六個人在菲律賓享受的是帝王一般的待遇,花費也十分驚人。或許你們這些做賊的人都是這樣的,拼命拿到手的錢,都不會當一回事。」

阿強對陳羽最後一句話的評論並不在意,他更關注的是其他的東西。他的眼楮之中有一絲奇怪的神色,像是擔心,又像是不在意︰「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什麼嗎?」

「被抓的人之中,除了老大他們六人外,還有他們各自的家屬共計十五人。這些人因為也花了贓款,並且偷渡出國,也將受到法律的制裁。」陳羽既然已經說了許多,也不在乎再多說一些︰「二十一個人,前後不過幾個月,便將數千萬全部揮霍,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花錢的……」

阿強緩緩說道︰「原來大嫂他們也被抓了……陳警官,方便告訴我他們被關在什麼地方嗎?我打算有機會的話去看看他們,順便也問他們一件事情。」

陳羽看著阿強,臉上都是嘲笑的意味︰「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無非是想和上次一樣將老大等人救走。我可告訴你啊,這一次我們早有防備,做了最周密的部署,你休想得逞。」

阿強笑了︰「我去探視總可以吧?別說的這麼難听,上一次我那不是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的嘛……」

「少廢話,我絕對不會告訴你他們被關在哪里,有本事你就自己去公安局問。」陳羽的眼神很堅決,語氣也逐漸嚴肅起來,她想起上一次被阿強玩弄的事情,氣就不打一處來。

阿強突然伸手抓住陳羽的雙手,看著陳羽的眼楮說道︰「我告訴你兩年前的皇家玉如意被劫案的真相,換老大他們關押的地點,你覺得如何?」

陳羽的手被阿強抓住,頓時紅了臉頰,急忙抽回,惡狠狠地看著阿強,怒道︰「少動手動腳的,我們不熟!」頓一下,突然就驚訝起來︰「你說什麼?你願意告訴我兩年前的皇家玉如意劫案的真相?當真?」

阿強微微點頭︰「你沒有听錯,只要你告訴我老大他們被關在什麼地方,我就告訴你皇家玉如意劫案的真相。你就當是我們之間的交易,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而且這個案子如果被你破了的話,你有很大的希望回到市公安局去。」

陳羽猶豫了,看著阿強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她內心一定十分不解,她可是知道的,皇家玉如意劫案和阿強有直接關系,一旦阿強說出來,至少也要因此被抓入獄。當初如果不是公安局沒有證據的話,早就將阿強抓起來了。

陳羽實在想不明白阿強為何要這樣做,畢竟阿強現在沒有義務為了救老大等人而把自己搭進去,老大等人對他可不算好。老大等人被抓之後,已經交代了很多事情,包括他們背叛阿強,拿走阿強全部錢財的那件事情。

陳羽似乎完全不認識阿強了,呆呆地看著阿強,像是在看一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她內心有些亂,莫名其妙的亂。

阿強再次伸手拉住發呆中的陳羽的手,笑著說道︰「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先告訴你皇家玉如意劫案的真相,然後你再告訴我老大他們被關押在哪里。這樣可以嗎?」

陳羽居然沒有發現自己的手再一次被阿強拉住了,她下意識地點點頭︰「你說的我會全部記下來,到時候作為呈堂證供……我還會把你的話全部錄下來……」

阿強微微點頭,本來不善言談的他這一次娓娓道來,將兩年前的皇家玉如意劫案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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