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虛實的妥協

「戰場」的另一邊,羅任正抱著時映飛速遁離雙修樓。

「媽的,真是見鬼了,睡個覺都不安穩,這九院的防御禁制難不成是擺設?」

羅任大口喘著粗氣,雙臂微微發麻。

他發現時映雖然看起來身材苗條,但抱在懷中才感覺到,後者比他想的重了太多。

看著時映蒼白的臉,羅任內心微微一顫,用只有自己听得見的聲音問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身後有怎樣的故事?我夢里的那個女生是你嗎?」

時映當然無法回答,此時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似乎已分不清過去與將來

「映兒,今天的祭典非常重要,父親這麼做也是出于無奈。」時元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時映揉了揉眼楮,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處閣間內,月兌口而出︰「時映明白。」

就在此時,一男子突然推門而進,對著時元之大聲說道︰「父親,不好了,族內幾個大長老都商議把小妹的血脈之力抽離,他們都瘋了!」

「辰兒,不是他們瘋了。」時元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是我讓他們這麼做的。」

「什麼?父親,你」

「時辰,你既是我的兒子,也是時族的一員。」時元之拍了拍時辰的肩膀,無奈的說道︰「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你不應該只看到家人,還應看到時族現在的危險處境。」

「什麼時族危機,我才不管!」時辰一把甩開時元之的手,怒吼道︰「我只知道我不能把小妹推入險境!」

「大哥」一旁的時映突然開口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小妹,你被騙了!」時辰快步走向時映,一把抓起後者的手。

但下一刻,他就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時映見狀立馬反手拉住時辰,望著他微微顫抖的身子,滿臉震驚。

「父親族紋就是你這樣用的嗎?」時辰雙目流血,死死的盯著時元之,額頭上的族紋脈絡正發出耀眼的光芒。

時元之沒有回應,他單手掐動法訣壓制時辰,另一只手拉起時映就往門外走。

「這樣的時族是沒有未來的」時辰癱倒在地上,艱難的說出這些話後,便失去了意識。

「父親!大哥他」

「就讓他休息幾天吧,他也累了。」

不一會兒,時映就被帶到了一個祭壇上。

祭壇周圍有數名黑袍修士,正念著玄奧難懂的咒術,似乎要將這世間的因果都包含其中。

時映環顧四周,她認識這些修士,他們都是族內的長老。

突破無望,壽元受限,他們拖著蒼老的身軀,背負著拯救家族的命運。

時元之慢步走到祭壇前,說道︰「陣法,起!」

話音剛落,他輕嘆一聲,迅速祭出四個金色銅環,在時映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她四肢死死的鎖在地上。

這過程中時映都沒有抵抗,她靜靜躺在祭壇上,猶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黑袍修士見狀也不敢怠慢,馬上雙手結印,運作秘法抽取時映的血脈之力。

祭壇頓時光芒四起,時映的心口處憑空出現一個半寸的圓孔,七竅流出的精血迅速匯聚在這圓孔上,盤旋成一個血色精龍。

時映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她嘴唇微動,似乎在呼喊某人的名字。

「就這樣結束了嗎?」時映閉上了眼,一行血淚在無言中劃過臉頰

感受著身後的溫暖,時映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羅任懷中。

沒有父親,沒有大哥,也沒有祭壇,只有一座奇怪的廟。

「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

時映臉頰微紅,趕忙從羅任懷中掙月兌開,後者尷尬的笑了幾聲,解釋道︰「我這是怕你受涼」

「鏡姥和我父親呢?我們現在在哪?」時映著急的問道。

「你父親?就那個時元之嗎?他現在應該還在和鏡姥斗法吧。」羅任環顧四周,說道︰「這里是玄獸園內的一處禁制,很安全。」

「對了,你父親他為什麼突然闖入學院找你?」羅任低聲問道。

時映抿了抿嘴,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羅任見狀趕忙說道︰「不方便說就算了,當我多管閑事。」

「我們現在怎麼出去?」時映問道。

「那個廟後面有個傳送法陣,可以通向學院的煉丹房,等你恢復之後,我們就能離開此處。」

「嗯那我休整一下」時映沒有多慮,當即盤腿而坐,開始結衣寬帶。

「咳。」羅任輕咳一聲,示意他的存在,但時映並未理會,動作依舊。

「你要是不讓我轉過去,我可就這麼看著哈。」羅任調整了下衣褲,說道。

「隨便你。」時映緩緩月兌下上衣,露出晶瑩剔透的玉背。

羅任目不轉楮的盯著,這倒並不是因為他,而是他發現時映的背脊處有一條數寸長的血痕。

結合之前時映臉色蒼白,羅任已經能猜到七七八八了,不過他並不願過多干涉,因為這是別人的家事。

就這樣,時映一邊服用丹藥療傷,一邊用靈力修復傷口,羅任則站在周圍為時映護法,畢竟這禁制里溫度非常的低。

不一會兒,時映的傷已經好了大半,羅任便帶她來到了古廟後方。

一次性單向傳送法陣再度出現在地上,二人走進法陣中後,羅任緩緩朝陣眼注入靈力。

法陣瞬間光芒四起,二人也在一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當二人身形再現時,周圍的環境已變成一處丹房。

「這里就是學院的煉丹房嗎?」時映看了看四周,問道。

「嗯,我之前因為某些事曾用過這傳送法陣,這里位置比較偏僻,附近也沒有設置禁制,只要收斂氣息就應該不會被發現。」

不做過多停留,二人很快朝萬象樓遁去

雙修樓這邊,鏡姥和時元之的戰斗隨著羅任的消失而結束。

「想不到那小子還懂空間秘術,這下你設下的法陣成擺設了吧?」鏡姥笑著問道。

時元之眼楮微眯,他剛才還可以在法陣邊緣察覺到時映的氣息,可隨著一道綠光閃過,羅任和時映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連族紋感應都沒有,這絕不是簡單的隱匿,而是貨真價實的傳送。

「以築基中期的修為躲我兩擊,在這麼短時間內,又在我們眼皮底下布置好傳送法陣,看來那小子也有不小的機緣。」

時元之將佩劍緩緩收起,問道︰「道友如何稱呼?」

鏡姥將鐵環重新束至手環,回應道︰「鏡姥。」

「哼,鏡姥本命法寶明明只有結丹期修士才能擁有,而你修為不過築基初期,怎麼能駕馭威力這麼巨大的法寶?」

鏡姥抹了抹嘴角的精血,淡淡說道︰「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轟隆轟隆轟隆」

四周的法陣突然破裂,時元之這陌生修士的氣息馬上引起了附近強者的注意。

一股金色光芒自天而降,落在了鏡姥身上,後者的傷勢也在第一時間化解。

鏡姥身後的空間突然裂出一道口子,一個金袍修士從中慢步走了出來。

時元之看清眼前之人的樣貌後,微微一笑,道︰「左兄,數十年不見,沒想到你已成為這大陸鳳毛麟角的存在。」

如果此時羅任在這,一定會十分驚訝,因為這金袍修士便是和他有一面之緣的副院長左丘棠。

「僥幸突破到元嬰期罷了,不足為道。」左丘棠擺了擺手,「倒是時兄,不惜用空間挪移令也要潛入九院,所為何物?

「不為何物,只不過想接小女出院幾天,左兄答應否?」

左丘棠無奈的笑了,剛準備回應就被鏡姥打斷了。

「學院弟子有嚴格學期規劃,出院要經過嚴格的審批。如果明天這個被接走,後天那個被接走,那我們這學院還如何運作?」鏡姥沉聲道。

時元之眉頭微皺,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離九院比武大會還有不到兩個月,屆時你女兒也會參加,無論名次如何,大會結束後學院弟子都有三個月的休整時間。」

「到那時,你大可接走你女兒,也不用像今天這樣,鬼鬼祟祟,無端動手,如小偷一般!」鏡姥厲聲說道。

「你!」時元之青筋微暴,要不是顧忌左丘棠,他恐怕早就動手了!

「哈哈哈哈,鏡姥說的好啊,也不知道你哪根筋抽了,對親女兒下手都如此殘忍,要不是羅任同學手段繁多,只怕你女兒當時被你接走也是凶多吉少。」左丘棠笑著說道。

「什麼?難道你一直在觀察這邊」

時元之話音未落,左丘棠就已單手一揮,將附近的空間撕裂一道口子。

「先把你送出去吧,不然等那些老不死的發現了,有你好受。」

隨著周遭空氣一陣動蕩,時元之和左丘棠就這樣消失在了鏡姥面前。

鏡姥輕嘆一聲,隨後回到了雙修樓中。

這一片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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