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賢按照入院指南上的地圖,帶著羅任和錢缺參觀了學院的煉丹房、煉器室和各系學院。
中途羅任發現錢缺用的還是普通的獸皮納袋,便買了個中級納袋送給錢缺,並教他使用之法。
三人這一逛就是一下午。
待三人回到宿舍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累死了。」錢缺癱坐在床上,感慨道︰「這九院好大啊。」
「其實吧,這里只不過是九院的一個分部,听說九院本部更大。」羅任回應道。
「對了,錢缺,我給你買的那個中級納袋,你現在會用了吧?」
「恩,會用了,里面的空間還挺大的。不過里面好像不能放生物,我路上撿了個獸蜥蛋,但怎麼都放不進去。」
「這樣嗎?我怎麼記得」羅任的思緒一下回到玄獸園,那時候他明明將金雷鵬的蛋放進納袋了,而且放之前他也用神識探查過,里面確實有生命氣息。
難道自己這個納袋內有乾坤?還是說金雷鵬的蛋是假的,那股生命氣息只不過是一抹偽裝?
很顯然,無論哪個結果都不是羅任現在可以搞清楚的。
「咳,我記得是這樣的。」羅任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納袋本質上就是一個便攜空間,只能放物品和食物,而且食物也還是會變質的,不能放活物,像獸蛋這類也放不進,記住了。」
錢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就洗澡去了。
見錢缺走後,焦賢雙手抱于胸前,望向羅任,問道︰「你現在修為到了什麼境界?」
「築基中期。」
「可有突破跡象?「
「離築基中期巔峰只有一步之遙,我時常感覺那一步近在眼前,但每天夜里想要突破時,卻又覺得那一步如隔天塹。」羅任嘆了口氣,回應道。
「可能只差一個契機吧,你平常若沒有收斂氣息的習慣,那19歲的築基中期可是會引起很多人的關注,到時候九院內部應該會有勢力聯系你,若是回絕,無異于樹敵;若是答應,我們的行動則會受限許多。」
「這我也知道,不過用靈力收斂氣息,消耗太大,除非」羅任望向焦賢,並沒有說出後半句話。
「除非有可以壓制境界,收斂氣息的法寶是嗎?」焦賢微微一笑,從大拇指處扣下一個玄戒,遞給了羅任。
羅任接過後,稍微把玩了一下,問道︰「這是你哥哥做的法寶吧?」
「你怎麼知道?」焦賢略顯驚訝。
「這個玄戒可將築基期修士的修為壓制在築基初期,同時也可將煉氣期修士的氣息提升到築基初期,你哥哥當初為做此物,找我借了五百靈晶,討教遍了宗門里的煉器師。」
「他跟我說要將此物贈予他的一個煉氣期道侶,當時我還納悶,他什麼時候找到道侶了?現在看來,他是將此物贈予了你,那你就好好收著吧。」羅任回應道。
「前幾年我的修為一直卡在煉氣期,經常被散修欺負,哥哥得知後便費盡心思做了這個玄戒給我。」
焦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繼續說道︰「突破到築基期之前的那些日子,都是這東西在護我周全。現在我修為已達築基初期,在九院的新進弟子中也處于處于平均水平,不再需要它的保護了,所以倒不如將此物用來遮蓋你的鋒芒。」
「那行吧。」羅任話音未落,玄戒就已經戴好。
隨著全身一陣酥麻,羅任感覺到一股溫暖靈力正環繞周身。
「現在我看起來就是一平平無奇的九院弟子吧。」羅任在心中說道。
錢缺洗完澡回到宿舍,並未察覺到羅任氣息的異常。
他找焦賢借來入院指南翻看了一會後,就直接睡了。
羅任和焦賢洗漱完畢後,也都早早入睡了。
……
不知過了多久,羅任睜開了眼楮。
耳旁是焦賢和錢缺雷鳴一般的呼嚕聲,羅任睡意全無。
其實只要用靈力覆蓋住耳膜,這等噪音就根本不可能影響到築基期修士。
但之前羅任輕易就從宿舍溜出來,說明外人也可能輕易進來,在這種環境下隔絕听力,實在是太過危險。
即使九院能阻隔絕大多數的院外散修,但院內保不齊也有居心叵測的修士。
一切從穩,羅任向來如此。
在月光的照映下,羅任取下手腕處的青銅手鐲,細細查看其外部的花紋。
花紋排列的很規律,像是某種古文字。
羅任多次用神識探查手鐲內部,最後都是一無所獲。
「難不成月塤這貨在逗我玩?」
正當羅任在心中問候月塤之時,窗外似乎傳來一絲異響。
「嘎吱,嘎吱。」
窗戶微微抖動著,看起來就像被夜風吹亂了陣腳。
羅任猛地起身,腦海里無數片段閃過。
夢中場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現在還在夢中嗎?」羅任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窗戶被拉開一道口子。
羅任這次長了個心眼,他小心翼翼地下床,蹲在窗沿下。
一只手果然從窗外緩緩伸了進來,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見沒人干擾,窗外的人影索性將半個身子都探了進來。
「來了……」羅任屏住呼吸,將靈力附著在雙手。
在人影馬上翻進宿舍的那一刻,羅任一把抓住她的雙肩,將後者甩到自己的床位上。
人影顯然沒預料到羅任的偷襲,此時她已被羅任壓在床上,搞得羅任心肝亂顫。
看著身下之人,羅任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對方怎麼說也是個女的,自己這樣把她壓在床上,會不會有點不合適?
不過這樣的感慨只持續了一瞬,因為下一刻少女就一腳踢向羅任的襠部。
「你!」羅任強忍疼痛,右手一抖,迅速從袖間伸出一柄短劍,抵在少女喉間。
羅任本沒有任何把握制服少女,但如果他有一把刀架在少女脖子上,那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三個問題。」羅任將臉貼了下去。
少女沒有躲閃,和羅任四目相對,鼻尖相抵。
「我們見過?」
少女輕輕點頭。
「你是來找我的?」
少女輕輕點頭。
「你能不能把面紗卸下來,讓我看看臉?」
面紗輕微起伏,少女仿佛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羅任將耳朵貼到少女嘴唇處,準備听個仔細。
「你……你壓疼我了!」少女隔著面紗,一口咬住羅任的耳朵。
「啊!」羅任疼的一顫,再睜眼時,發現自己和少女都被一股光芒籠罩。
光芒在一瞬間照亮這片空間,下一刻,二人消失在了寢室中。
上鋪的錢缺撓了撓,隨後翻了個身,又發出了雷鳴般的的呼嚕聲……
待羅任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被傳送到一個湖心亭中。
少女坐在石墩上,平靜的望向羅任。
「我在夢里見過你。」羅任模著耳朵,問道︰「我們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認識?」
少女聞言一笑,不置可否。
「下次動口的時候,別咬這麼重,我耳朵都流血了。」羅任抱怨道。
少女緩緩起身,說道︰「跟我走。」
羅任一臉疑惑︰「去哪?」
「大陸南邊,時域天墓。」少女淡淡說道。
「我不能跟你走,最起碼,現在不能。」羅任搖了搖頭。
少女不解。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為什麼跟你走?時域天墓在什麼地方,此去要多久,何時回來?而且我還沒有在比武大會中取得前三,還沒有搞清楚故友消失的真相……」
少女輕嘆一聲,走上前一把抱住了羅任。
感受著懷中少女的柔軟,羅任有點不知所措,思考片刻,還是把少女推開了。
「那個,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睡覺了,你以後別半夜來找我了,怪嚇人的。」羅任淡淡說道。
「你這個木頭。」少女周身靈氣環繞,單手一揮,一股掌風乘勢吹出,轉眼間就把羅任甩到空中。
隨後一個虛空大手將羅任抓住,不管羅任怎麼掙扎都無法掙月兌。
羅任正想說些什麼,但下一刻,他就被虛空大手捏成肉醬,灑在了湖面上……
「啊!」
羅任猛地起身,一個不留神,從床上掉了下來。
「呼,呼呼」羅任大口喘著粗氣,爬向窗戶。
一輪滿月掛在夜空,天上繁星點點。
「難道又是一個夢嗎?」
羅任就這樣盯著窗外,直到眼楮布滿血絲,也再沒有半個人影出現。
再次躺在床上,羅任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他下定決心,如果這種怪事再發生一次,他就立刻回家休養,甚至放棄修仙這條道途。
如果修仙會把人修傻,那我還不如當一介凡人。
伴著錢缺和焦賢的呼嚕聲,羅任就這樣看著上鋪板度過了後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