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撞進秦葉懷中，雙手攬住他的後背，泣不成聲道︰「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給我過生辰！」
「十歲之前，父皇和母後都是給那個假太子擺生辰宴，而我卻在冷宮孤守。」
「十歲之後，母後擔心我過多拋頭露面會露了馬腳，所以再沒有擺設生辰宴，而且不許我輕易出宮游玩，因此我才會甩開侍衛，偷偷溜出宮去看角斗表演！」
「母後從打小便給我灌輸，要喜歡那些男孩子玩的東西，舞槍弄棒才能更像一個太子。」
「但是在我心中，真正喜歡的，其實只是那些嬌艷的鮮花！」
「我本就是一個女孩子，為什麼偏要逼我變成一個男孩子？」
「為什麼我從出生開始，就無權選擇自己的命運？被人當做棋子，按照別人的意志一步一步走！」
「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做回我自己？！」
听到司馬曌歇斯底里的哭泣，秦葉心中有些酸楚。
即便身在皇家，身份地位如此顯赫，也會有這麼多無可奈何。
司馬曌雖貴為太子，但是她卻沒有一天真正做過自己，每天戴著「面具」示人，就如同一只金絲雀般困在籠中。
她並不享受身份給她帶來的榮光，反而在心中悲涼地吶喊，何時才能擺月兌這種命運。
說到底，她只是一個花季少女，命運卻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壓了千斤重擔，逼著她負重前行。
她不得不迫使自己少年老成，唯有這樣才能在暗流涌動的宮廷中，斗爭且生存下去！
秦葉輕輕拍了拍司馬曌的後背，心中有些憐惜懷中的少女。
前幾日偶然見她看著鮮花發呆，所以剛才臨時起意，隨手扎了一束野花送給她。
卻沒想到會引起如此大的情緒波動，似乎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宣泄出來，倒是讓秦葉有些措手不及。
……
過去不知道多久，司馬曌才漸漸從哀傷的情緒中緩過來。
秦葉拉著她繼續在谷底散步，幫助她緩解低落的情緒。
「將來若是我能順利繼位，一定要設法還我真身，以女子之身，成為司馬帝國開創先河的第一位女皇！」司馬曌斬釘截鐵道。
秦葉支持道︰「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足夠強大，如十大皇者中的葉飄塵和蕭天鳳那般，別說是做司馬帝國的女皇，就是其他帝國的皇帝見了你，也要對你磕頭納拜！」
司馬曌破涕為笑，重重點了點頭，嬌聲道︰「明日我便入那洗元泉，非突破八階武者不可！」
……
夜里，司馬曌又擠到了秦葉的被子里，然而不知何故，或許是她忘記了，一夜都沒有變回男子面貌，保持著真容直至入睡。
但是在她的臉上，卻分明看到兩抹紅韻，久久不散。
可是秦葉卻沒有注意這些，只是在腦海里尋思明日解封之事，想著想著打起了呼嚕。
……
次日，司馬曌從甜美的夢鄉中醒來，卻沒有看見身邊的秦葉。
她立刻從木床上爬起來，簡單的梳理後走出了木屋。
在潭水邊，司馬曌看見了秦葉的身影。
「準備好了嗎？」秦葉手指洗元泉，笑道。
司馬曌俏皮地揚了揚下巴，然後徑直走到潭邊，褪去外面的綠色衣裙，毫不猶豫地跳進洗元泉中。
秦葉搖頭一笑，也不猶豫，跟著就跳了進去。
感受到洗元泉水浸入肌膚，不斷沖刷著經脈，秦葉覺得舒爽無比，開始嘗試著運功沖破體內的封印。
隨著一遍又一遍的努力，原本堵塞的經脈，似乎漸漸有了疏通的跡象。
但是這種變化極為緩慢，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徹底疏通的。
司馬曌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由于之前她主動要求服下一枚封元果，現在也在努力沖破體內的封印。
過去了整整一天時間，秦葉率先沖破了封印。
隨著封印被解，原先封元散的藥力，轉化成一股強大的能量，被秦葉的經脈所吸收。
他立刻敏感的意識到，自己可以借助這股能力突破修為瓶頸。
于是，秦葉沒有起水，繼續浸泡在潭水中，盡最大限度吸納封元散的藥力。
終于，三天之後秦葉破水而出。
他凌空飛行，一拳轟擊在崖壁之上，打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這次借封元散之力，突破到九階武師，不知道算不算因禍得福！」秦葉站在潭邊自言自語道。
他轉而看向還在潭中的司馬曌，她在昨日便解開了封元。
但是她效仿秦葉，進而吸收封元果的藥力，想要突破到九階武者。
直到這天夜里，司馬曌成功突破，成為了一名九階武者。
秦葉一直在潭邊守著，為她護法。
見她突破，正準備叫她上水，但是卻見司馬曌在潭水中固執地搖頭，然後從她自己的納戒之中，取出一枚丹藥扔進嘴里，接著又吃了一枚封元果。
秦葉看到她一系列的動作，不由目光一閃。
司馬曌吃的丹藥是破境丹，她打算利用破境丹和封元果的藥力，一舉突破武師修為！
這樣做雖然有些風險，但是想要突破武道境界，這是每個修者的必經之路！
又過去四天時間，隨著一道水龍沖天而起，司馬曌躍出潭水。
她從納戒中抽出一把利劍，然後從崖壁上削下一塊平整的岩石，隨後一掌將之打到小木屋的前面直立起來。
秦葉不解其意，以為她剛剛突破武師就開始胡鬧。
然而，司馬曌走到岩石前，揮劍在上面一頓削刻，接著就見一塊巨大的石碑立在小木屋前。
她轉向秦葉，俏皮道︰「蠻牛，你把那五行石碑收走了，這里總得再立一塊石碑吧！你說刻上什麼字好呢？」
秦葉明白了她的意思，覺得也有些道理。
他來到石碑前，思索片刻，爾後手持赤焰神劍，在新的石碑上龍飛鳳舞的刻上四句話︰
「福禍由天不由我，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不能盡人意，逆天改命吾則天！」
司馬曌看到這四句話，不由振奮萬分。
她知道秦葉是想告訴她，雖然出生伴隨著災禍，但是命運卻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天意要強加阻撓，那就逆天改命，自己便是天！
秦葉又在碑文的落款位置，刻下了「蠻牛」二字。
在這兩個字的旁邊，專門又留出一個刻字的位置。
司馬曌會意，抬起利劍，在「蠻牛」旁邊刻下「吾則天」三個字！
在懸崖谷底，在秦葉面前，她終于敢鼓起勇氣，以女兒之身出現在朗朗乾坤之下了，並給自己取了個「吾則天」的名號。
……
接下來的日子里，秦葉專注于用五行石煉制五行雷珠。
之前在東郡城煉器的經驗，一塊人頭大小的五行石，就煉制出了十多枚五行雷珠。
現在有整個人大小的五行石，至少可以煉制出一百枚五行雷珠了。
至于司馬曌，在秦葉煉制五行石的這段時間，她堅持每天到洗元泉水中洗經伐髓，努力提升根骨。
偶爾還會借用封元果的效用，幫助自己提升修為。
三個月後，隨著秦葉煉出近百枚五行雷珠，他才滿意地停下手了。
而司馬曌也在這段時間里，再次突破修為，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二階武師。
秦葉對司馬曌打趣道︰「你這修煉速度還馬馬虎虎，跟我的徒弟比，基本差不多了！」
司馬曌聞言，玩笑道︰「蠻牛的徒弟是誰呀？小牛嗎？你是不是有一個牛群的徒弟呀？」
秦葉認真道︰「我只有一個徒弟，名叫柳珊珊，她比你大三歲。」
「十九歲那年，她也是一階武師，只是現在不知是什麼修為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偷懶。」
想到當年東郡城大亂，柳家巨變，柳長空帶著柳珊珊逃出東郡城，後來再無音信，也不知道兄妹二人是生是死，現在過得好不好。
秦葉覺得自己這個師父很沒用，連徒弟的安危都保護不了，枉為人師。
司馬曌見他落寞的樣子，不再開玩笑了，換了個話題道︰「對了，蠻牛，你煉的那些五行雷珠有什麼作用啊？煉了近三個多月的石頭，別中看不中用呀！」
秦葉神秘一笑，道︰「我們走，是時候去報仇了！」
說完，他就帶著一頭霧水的司馬曌，向谷外飛去。
兩人現在都是武師修為，再沒有什麼山谷可以困住二人。
一個時辰後，兩人出現在一個巨大的洞窟之外。
司馬曌看到那個洞窟，差點驚叫出聲，這不就是那個九頭魔蛇的巢穴嗎？
蠻牛難道腦袋秀逗了，到這里來自尋死路？
然而，秦葉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若不是司馬曌對秦葉絕對信任，她早就要拔腿逃跑了，她可不想成為九頭魔蛇的食物。
但是經過這大半年的相處，司馬曌還是決定咬牙留下來，就算是送死也認了。
……
隨後，兩人放開神識，查探了一番洞窟內部的情況，發現那九頭魔蛇就在里面盤踞。
魔蛇感到有神識查探自己，立刻發出暴怒之聲，準備要出洞窟逮住那個膽大妄為的家伙。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秦葉左右兩手翻飛，分別向洞窟中射入五枚不同顏色的雷珠，合共十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