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風生獸

伴隨著禹王的話音落定,原本在整個空中流轉的罩型光幕忽然大亮起來。白玉幾人都是全神貫注,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也不能有一絲掉以輕心。

禹王說罷,白玉瞬間就覺得空氣中有股無形的壓力如龐然大物似的壓了下來。他費盡全力才讓自己沒有再一次跪在地上,可身後的白水就沒那麼輕松了,又一次直接跪在了地上。秋木槿同樣極其吃力的撐著,趕快用手搭在了神茶的身上才勉強堅持住。

反而是與他們一同進來的那二人,似乎抗壓能力遠遠在他們之上,顯得並不困難。

「定風波,在這里面你們所有人都如同泰山壓頂,寸步難行。而我的速度卻能提升一倍。無支祁大人你可要小心了啊。」禹王說罷身體前傾化成一道殘影向著無支祁就沖了過去。

無支祁卻依舊很平淡,看似漫不經心地說著︰「定風波,怪不得風生獸會如此。不過,一座泰山還壓不倒我。」

禹王沖過去並沒有使出什麼招式,只是看似隨意朝無支祁的臉就扇了過去。可無支祁也真的如他所說,身形似乎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側身一搖便閃了過去。反手一個擒拿就向禹王的脖子抓去,可這次明顯不如剛才,禹王同樣一個翻身移步便巧妙地閃了過去。

接下來無支祁緊隨其後,步步緊追,而禹王也應付自如倒沒有處于下風。

幾個回合下來白玉發現這二人幾乎沒有什麼特別的招式,都再簡單不過。簡單到他似乎也都能做到,並且按照他們目前的速度,白玉覺得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他當然明白這是由于這定風波中的壓力所致,自己連動一下都做不到更別說像他們那樣去戰斗了。

白玉目不轉楮地看著這二人的對戰,不敢眨一下眼生怕漏掉什麼精彩瞬間。不僅是他其他人此刻也都如此,能看到這斗獸士最高峰禹王的戰斗絕對是可遇不可求。

原本以為無支祁在這里面有所受限,能力會大大折扣。可沒過一會禹王竟然先開始有些吃力了,動作明顯變慢,呼吸也出現了不勻的節奏。

「無支祁大人,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想求見瑤姬仙子一面,我畢竟也算是她的後輩吧。」禹王語氣開始變的溫和了許多。

趁著這說話的片息,禹王一直在後退,只退不攻。

無支祁一直都是一個樣子,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那又如何,我不想讓你見,你就見不到!」

禹王一個翻身後退,拉開了兩者的距離,抬手示意道︰「好吧,既然無支祁大人心情不好,那我們今天也不再打擾了,自此退去便是,咱們也沒必要殺個你死我活。」

這下無支祁倒是顯得有些意外,還沒等開口。周身的壓力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禹王向前幾步來到了無支祁的不遠處,又是單膝跪地︰「能和您這樣的前輩切磋一下,小的也此生無憾了。之前是我們冒犯了,請大人不要怪罪,我們這就離開。」

隨著禹王的下跪,兩側的後蒙、噎嗚也同時跪下。這次其他人並沒有受到威壓再一同下跪。

就這麼完了?可是巫師說過三重門自進入起只能進不能退,難道禹王真的能半途退出嗎?白玉心里嘀咕著,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就算出去禹王是不是也要帶他們一同出去呢。當眾人都在等待無支祁怎麼回應時,只听禹王又是一聲「攻!」

話音未落只見禹王手中一束白光閃過,一支似槍非槍的本命武器便刺向了無支祁。

白光本命武器!

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上的白光本命武器,白玉幾人無不是一臉錯愕。白玉瞪大了雙眼看著那把白光的本命武器,更加驚懼的是那白光的邊緣隱隱已經散發著微微的淡紅色。

「這難道是……快要達到紅光斗獸士了?!」白玉無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下意識問向了秋木槿。秋木槿跟他幾乎一樣,只是目不轉楮地看著禹王手中的武器。

禹王看似只是普普通通的向著無支祁刺去,按照無支祁之前的速度來講,這種攻擊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可接著令眾人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看似無支祁的右腿明明已經躲過禹王的攻擊,可就像眼花了一般,閃出去的右腿竟然又退了回來。

一瞬間的攻擊實在是太快,眾人都感覺眼花了一般。搞不清楚到底是無支祁的右腿又退了回來,還是禹王的武器又追了上去。反正結果就是禹王的武器不偏不正的刺進了無支祁的右腿上。

「龍須槊,凡是被刺中者傷口會瞬間石化直到身體全部變成一塊石塊,最後化為灰燼。」禹王刺中無支祁的右腿並沒有立刻抽身,起身對著無支祁說道。

無支祁看上去就像事不關己一樣,看了一眼腳下不屑地問道︰「剛剛你是怎麼刺中我的?我明明已經閃開了,右腿怎麼感覺又退回去了一樣。」

禹王看到無支祁的右腿傷口已經開始石化,哈哈大笑道︰「給你說了也無妨,因為他。」禹王說罷,示意了一下一直在他右側站著的黑衣人。

「噎嗚,時間之神的後裔。可以讓時間回到前一個瞬間。你腿確實躲開了,可是噎嗚又讓時間倒回到了你閃避的前一瞬。」禹王說罷,用力將他的龍須槊從無支祁的體內拔了出來。而無支祁的傷口處竟然沒有一絲血跡,伴隨著龍須槊的只是一抹石屑。

禹王反手一挽,龍須槊化成一個弧線扎在了地面。禹王此刻臉上盡顯喜悅之色︰「被龍須槊刺中你是動不了了,並且你現在就算斷了你的腿也無濟于事,石化會從你的傷口處繼續蔓延。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嗷……」

禹王說話間,一聲憤怒地巨吼震徹桃林。

眾人循聲望去正是此刻眼楮已經變成血紅的那只風生獸。可由于渾身依舊被金色鎖鏈束縛,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支祁。

「無恥的和你祖上真是如出一轍。你以為我動不了就不能把你們怎麼樣嗎?知道我為什麼叫破天猿嗎?」無支祁說罷,伸出兩只胳膊,雙拳緊握,全身微微抖動起來似乎開始了蓄力。

禹王看到這里,大叫一聲︰「不妙。去三重門!」禹王說的同時,一直站在他左側的黑衣人手中白光一閃,一張巨翅造型的長弓便出現在手中,一支黑白相間的羽箭就對準了無支祁。

禹王大吼一聲︰「來不及了,後蒙快走。」

原本已經蓄勢待發的後蒙,竟硬生生的將長弓收回,一同朝著禹王的方向沖了過去。

看到這樣的情景,每個人都知道大事不妙了。眾人紛紛向著禹王的方向跑去。

而此刻圍攻著風生獸的眾人,也都起身離開。只有站在風生獸身上的那個人有些猶豫,大喊道︰「禹王大人,這幌金鎖鏈怎麼辦?」

禹王遠遠回頭,一擺手回道︰「趙玄壇,幌金鎖鏈還能壓制它一下,不要也罷。」

听了禹王的話,這個趙玄壇也不敢再戀戰,原本心里還可惜這麼好的寶物就這麼扔了實在太可惜了。

眾人跟隨禹王的方向沖了過去,剎那間已是地動山搖。

無支祁雙拳捶向地面,兩道裂縫猶如猛蛇撲向了禹王定風波的罩形屏障。

一聲似冰裂的破裂聲,應入每個人的耳朵,光幕上的兩道裂痕像是一顆種子瞬間生根發芽便布滿了整個光幕。

隨著一聲爆炸聲,定風波的光罩像是從天而降的冰塊,碎成了無數的小塊散落在桃林中,與隨風而來的花瓣混淆在一起。

一絲極為細小的風聲,穿過一直俯身在地的風生獸。

「呼……」

定風波的光幕被打碎,桃林里那種輕柔的風又一次吹進了它的耳朵里。像是缺水的魚終于跳進了大海,風生獸一個深深地吐納。

「嗷!!」

隨著一聲怒吼,風生獸這次一舉便將身上的幌金鎖鏈給撐的粉碎,微風中青色的毛發隨風輕擺著。風生獸用力抖了一體,甩下一些粉碎的幌金鎖鏈。

粉色的光芒照射在它青色的毛發上,猶如水面般折射出一層光芒。四肢鏗鏘有力,一步一步來到了無支祁的身旁。

「對不起……」

風生獸竟然口吐人話,說罷一顆碩大的淚水從眼角流出。

無支祁在它頭上輕輕地撫模了一下,坦然說道︰「沒什麼,是我大意了。」

風生獸已經俯身趴在了無支祁的身前,抬起退去紅色的黃色雙眸︰「等我片刻,這些人一個也跑不掉。」可還沒等它起身,就被無支祁按了下來︰「算了吧,這些都是宿命。沒想到這麼多年還是被黃帝的後人給算計了。可惜了,在我死之前還是沒能再見到他們倆。」

風生獸抬起厚厚的一只前爪去抓了一下無支祁,安慰道︰「你會沒事的。我們還要一起去找他們的。」

無支祁看了一眼已經完全石化了的右腿,聲音竟有些嘶啞︰「一起在這里這麼久,以後恐怕得你自己在這鄧林了。」

「嗚…嗚…」

風生獸緊緊咬著牙,從喉嚨中發出了一陣陣的嗚咽聲,眼中的兩行熱淚忍不住又一次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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