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纏龍香

作者︰非語逐魂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師叔放心,只要你能全力助我,我將來不會虧待他的,當然,也不會虧待了清露。」慕容復笑眯眯的說道。

能夠得到李秋水的誠意效忠,自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哼,」李秋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以前你答應的事,也不能反悔。」

慕容復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顯然是指「後位」一事,當即鄭重點頭,不過嘴上卻沒有說什麼。

「算你有點良心,師姐遠道而來,小妹自該接風洗塵一番,這就讓人給您準備宴席去。」李秋水見慕容復答應,心中最後一絲猶豫也消散一空,轉而看了天山童姥一眼,笑道。

「有勞了。」天山童姥倒也不客氣,直接答應下來。

隨即李秋水招來宮女,吩咐她準備宴席,自己也借故出了長樂宮,看來還有什麼事要私下交代。

天山童姥看著李秋水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向慕容復,「你就相信她真的會為你所用?」

慕容復沉吟片刻,忽的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相信她一次又有何妨,西夏的位置很特殊,牽扯到西域諸國,蒙古、大遼,一旦能夠將其掌控在手中,能省去很多麻煩。」

「我看你是把西夏當成抵擋蒙古的炮灰吧。」天山童姥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微變。

慕容復笑了笑,緩緩搖頭,「也不盡然,我的目標是一統天下,屆時肯定不會容許一個國中之國的出現,所以……」

「什麼,你竟有這麼大野心?」天山童姥聞言面色大變,她終于明白慕容復的真正打算,將西夏作為炮灰還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恐怕還是蠶食西夏,最終將其覆滅,心驚之余,更多的則是駭然。

畢竟這想法也太過驚世駭俗了,慕容家不過一個江湖世家,充其量勉強算作一個門派,就算是如今的大宋,也不敢有此異想天開的念頭。

「怎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夜郎自大,異想天開?」慕容復似笑非笑的問道。

這已經不是夜郎自大,而是徹底瘋狂了,天山童姥心中如此想著,想勸說點什麼,但張了張口,卻是說不出什麼來。

「師伯放心吧,我既然敢做這樣的打算,便做好了周全的準備,最不濟,也留好了後路,不必畏首畏尾的。」慕容復自是不難猜出其心中想法,也不多解釋,神秘的笑道。

「哼,老太婆就連靈鷲宮都給你了,別的我不管,但靈鷲宮可不準當什麼炮灰,無論如何,也要給靈鷲宮留下一些種子。」天山童姥面色不愉的說道,顯然對慕容復如此對待西夏稍有芥蒂。

慕容復嘿嘿一笑,話鋒一轉,「師伯放心,不止靈鷲宮,就是逍遙派的傳承,我也不會讓它斷了的。」

天山童姥還想再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忽的一頓,抬頭朝殿外看去。

不多時,李秋水款款走了進來,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喲,小女子怕是打攪二位了,不過來日方長,有什麼話你們可以慢慢聊,現在酒菜已備下,請二位先入席吧。」

慕容復頗為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此間事了,還是少與這個妖精接觸為妙。

天山童姥神色莫名,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與李秋水並肩朝偏殿走去。

偏殿中,已然擺下一桌豐盛的酒席。

慕容復與天山童姥都不是客氣的人,不用李秋水招呼,便自顧自的坐下。

「師姐,記得咱們姐妹二人上次同桌吃飯,還是六十年前的事了。」李秋水落座後,頗為感嘆的說了一句。

天山童姥微微一怔,「你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六十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六十年,想想這些年的明爭暗斗,真有點不值。」李秋水神色復雜的說道。

不過這神情也只是轉眼即逝,隨即噗嗤一笑,端起酒杯,「師姐,今後你我恐怕還有很多需要合作的地方,這一杯,小妹敬你,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如何?」

慕容復一愣,他可不大相信李秋水是那種輕易放得下的人,但這一番轉變,似乎也說不出什麼不對來。

「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天山童姥嘀咕一句,瞥了桌上的酒杯一眼,慢悠悠說道,「師妹,你的手段,師姐都清楚得很,就不要來這些虛的了,沒用。」

「怎麼?」李秋水似笑非笑的說道,「師姐怕小妹在酒里下毒麼?」

天山童姥冷笑一聲,「你做這種事如同家常便飯,誰知道這酒水里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李秋水倒也不怒,抬起酒杯,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口,這才看向天山童姥,「師姐,小妹現在夠誠意了吧,小妹是真想與你化解這段恩怨,畢竟你我年紀確實不小了,說不定哪天說沒就沒了,難道這段仇怨還要帶到下輩子麼?」

她臉上帶著面紗,看不清臉色變化,但語氣頗為落寞,似乎真想與天山童姥重歸于好。

天山童姥默然不語,片刻之後,才嘆了口氣,「是啊,人生能有幾個六十年。」

不料她端起酒杯後,話鋒一轉,「既然師妹如此有誠意,那你我不如換盞而飲,如何?」

李秋水一愣,隨即恍然,笑道,「原來師姐還是不放心小妹,也罷,換做是小妹,恐怕也會如此做的,那就換吧。」

隨即大方的將酒杯端到天山童姥面前。

這一下就連天山童姥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神色微微變幻一陣,終是接過李秋水的酒杯,同時將自己的酒杯遞過去。

即便如此,天山童姥仍然不大放心,竟是取出銀針,在酒杯里探了探,銀針毫無反應,這才放下心來,與李秋水踫了一下,二人一飲而盡。

慕容復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明明該是親密無間的師姐妹二人,卻因為一個男人,斗了大半輩子,這種堤防恐怕早已形成一種習慣了。

李秋水見天山童姥把酒水咽下,這才笑嘻嘻的說道,「師姐,你是不是忘了,天下有許多毒藥,是銀針也檢測不出來的?」

「你什麼意思?」天山童姥面色陡然一變,她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先前不過出于習慣罷了,畢竟李秋水已經親自喝過,不大可能會有問題。

不料李秋水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咯咯,師姐不要那麼緊張,小妹不過與師姐開個玩笑罷了。」

「哼!」天山童姥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過于敏感了,臉色微微一紅,冷哼一聲。

席間二女漸漸有說有笑起來,似乎真的已經完全摒棄了前嫌。

至于慕容復,則成了一個透明人,完全插不上話,只好自顧自的吃喝,目光時不時掃過二女,心中不由泛起一個怪異的念頭,也不知道自己那便宜師父是怎麼想的,當初為何不將這對天仙般的師姐妹收入房中?

偏偏還話也不說清楚,以致二女斗了大半輩子,白白浪費了青春,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就在慕容復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李秋水放聲大笑起來。

慕容復抬首望去,只見此刻的李秋水媚眼如絲,秋波盈盈,而天山童姥桃腮杏紅,神情略帶幾分迷離。

天山童姥也被她這突兀的一笑弄得莫名其妙,「師妹何故發笑?」

「咯咯,」李秋水吃吃一笑,「師姐,今日你我重歸于好,意義重大,小妹特地準備了一份重禮,還望師姐笑納。」

「什麼重禮?」天山童姥微一愣神,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還是說道,「師妹客氣了,你我之間,哪里還用這般見外。」

「要的,要的,」李秋水眼中閃過一絲神秘笑意,「這份重禮,只怕能令師姐終身難忘了。」

天山童姥被她說得心里發毛,不由臉色一沉,「師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不要故弄玄虛,直說便是。」

「咯咯咯,」李秋水笑得花枝亂顫,眼見天山童姥臉色愈發陰沉,似乎處在爆發邊緣,她終于止住笑聲,揶揄道,「師姐,你喝了這麼多酒水,難道就沒察覺到什麼不對麼?」

天山童姥悚然一驚,月兌口而出,「你在酒里下了毒?」

李秋水搖搖頭,「那也不能算毒吧,只是一丁點兒纏龍香。」

「纏龍香?」慕容復一愣,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但具體在哪听過,他又想不起來。

而天山童姥卻是面色大變,「什麼,你竟敢給我下纏龍香?」

也不知是盛怒的關系,還是酒喝多了,天山童姥臉色愈發紅潤,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媚氣。

李秋水笑容愈發燦爛,「纏龍香的珍貴,師姐是知道的,就不必感激小妹了。」

「不對,如果酒水里有纏龍香,你怎麼可能沒事?」天山童姥忽的想起了什麼,驚聲問道,她想不明白,明明已經如此小心,那壺酒事先也讓對方嘗過,怎麼可能還會著了道,要知道,纏龍香這種藥,根本就沒有解藥,無法事先服下的。

「師姐,任你狡詐如狐,恐怕也想不到,問題根本不在酒里,而在這小小的酒壺中。」李秋水有些得意的拿起桌上一個精致酒壺,輕輕搖晃。

天山童姥先是一愣,隨即恍然明白過來,「這是陰陽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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