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怎麼叫不能坦誠相待了……
張小聖如何能不明白，只是下意識回避了答案。
墨無痕和蕭丹不用多說，但洛軒和羅鑫的反應，讓他真的有些吃不準了，他原本以為，以他對五行宗的貢獻和聲望，應該沒這麼難才對，可他現在明白了，普通弟子先不提，這些身邊之人的忠誠聲望可能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為劉天宇的身份。
因為他們以為自己是劉天宇，所以聲望才會提升的那麼快。
就比如你心心念的女神暗示要和你為愛鼓掌，你會覺得苦盡甘來、如沐春風，可如果是另外一個女人，哪怕再漂亮，你最多會暗爽，而不會有那種靈魂上的滿足。
怎麼辦……
寧鉉一臉期待地看著張小聖，張小聖也是看著他。
終于，張小聖把心一橫，反正本來也打算要說的，只是洛軒的意外反應打亂了他的節奏，既然計劃告知的五個人，已經知道了四個，現在是二比二平，那就不如再賭一把！
張小聖輕咳一聲，道︰
「你何時知道的？」
「知道什麼？」寧鉉眼神灼灼，反問道。
要不要這樣啊！
張小聖無語，這寧老頭還真是寧折不彎，自己都說的這麼明顯了，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沒看見旁邊還有人嗎？
略微瞟了一眼旁邊的韓老師兄，見他依然是古井不波地盤坐在那里，似乎外界一切都與他無關。
張小聖暗暗咽了口唾沫，心道，豁出去了！
「知道我不是劉天宇！」
原以為寧鉉會有什麼諸如面色大變啊、臉色發白啊之類的反應，沒想到卻是大大松了一口氣，抱拳行禮道︰
「戰法堂寧鉉見過宗主！」
張小聖面色大變！
什麼情況！
「我不是劉天宇！」
「宗主剛才已經說過了！」
「那你還叫我宗主？」
「難道宗主要退位？」
「……」
這話說的，竟讓我無言以對！張小聖心里月復誹不已。
「宗主剛才不是任命老夫為戰法堂堂主，莫非反悔了？」寧鉉追問一句。
「……」
「你知道我不是劉天宇，就這反應？」張小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那宗主覺得我應該什麼反應。」寧鉉一臉茫然。
「你難道一點也不吃驚，不懷疑？」
「有過吃驚，有過懷疑，但那已經是一年多以前了。」寧鉉掃了一眼張小聖，陷入回憶︰
「當時我重傷回來，瀕臨至死，是宗主出手相助，才得以保全性命，當時我身受重傷，意識萎靡所以未曾注意，但情況穩定下來之後，回想起當日宗主為我療傷之時，五行靈氣竟然一般無二，要知道天宇可是以金屬性靈根為主，並不擅長療傷。」
「待得後來，你封閉宗門，大肆派發資源，我便確定你不是劉天宇。」
張小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听著，寧鉉長嘆一聲，道︰
「天宇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自然對他了解頗多，他思慮周全卻不夠果決，守成有余但進取不足，若是遇上太平盛世，以他的資質確實能讓五行宗小小提升一番，但靈礦被襲，如果是他，他不會像你處理的這麼果斷，尤其是在宗門還有內奸的情況下。」
原來是通過我的閃光點發現了我……張小聖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別人？」
「你做的很好，比天宇都要強，我為什麼要說？而且宗門內還有內奸，不找出來我又如何放心告訴別人？」
「那你就不好奇劉天宇怎麼回事嗎？」張小聖繼續問道。
「我以前也曾好奇，但後來漸漸發現，你應該不是那種背後出手之人，就連範攀你都能留他一條性命，如果真要對天宇有什麼惡念，又怎會殫精竭慮來為五行宗謀求出路呢？」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跟你坦白？」
「是的，我想知道宗主何時會真正信任我。」寧鉉答道。
「那現在呢？」張小聖又問。
寧鉉單膝跪地，抱拳道︰
「願隨宗主左右，為五行宗崛起，不惜此身！」
張小聖心里有些復雜，有為寧鉉的誓言震撼，也有……那麼一絲小小的芥蒂，長長呼了一口氣，還是忍不住問道︰
「如果將來有一天我也突然消失，而出來一個比我更好的，你是否也會如此效忠于他？」
寧鉉盯著張小聖一字一句道︰
「除非寧某再死一次。」
張小聖懂了！
以前的寧鉉已死，而現在的寧鉉是他救回來的，過往的一切孰是孰非寧鉉都不想再計較。自己為五行宗的未來做出的種種努力，讓寧鉉看到了五行宗強大的希望，所以他才能果斷效忠。
想通這一點，剛才心中的那絲芥蒂已然消失不見，張小聖雙手扶起寧鉉道︰
「好，那便請寧堂主和我一起，振奮五行宗，犯我五行者，雖強必誅！」
寧鉉也是鄭重道︰
「寧鉉誓死跟隨宗主！」
「好好好！」張小聖大喜，三比二，看來自己的付出還是有效果的！想起來到此地的目的，張小聖又道︰
「我此次來此，除了是看望你……和韓老師兄以外，還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宗主請吩咐。」
張小聖也不墨跡，將功法《天眷有缺》以及包知行修煉的過程向寧鉉詳細敘述了一番，然後問道︰
「不知寧堂主有沒有興趣？」
「這就是宗主之前說的解決辦法？」寧鉉反問道。
「當然，怎麼你覺得不妥嗎？」
「恕寧某直言，靈根平衡之後，也許修煉起來會輕松一些，可並不能抵消五倍之差，而且對敵之時因為沒有擅長屬性，法術威力太低，只怕適得其反。」
「誰說只有這麼一門功法的？」張小聖說著，開始演變手上的五行靈氣，看得寧鉉一愣一愣的，怎麼還可以這樣！
「如果有一門功法，可以讓靈氣自由轉化，那便相當于五種單屬性的靈根，而且契合度還是之前五行靈根總和。」
寧鉉一臉不可置信，張小聖終于找回了談話的主動權，甚為滿意，向寧鉉遞出一塊玉簡，道︰
「兩種功法我都已刻印其上，你自行修煉，想必不用我幫忙，修煉成功之後立即毀掉，此等神功絕對不可外泄！」
寧鉉接過玉簡，神識微微探入開始查看玉簡的內容，張小聖在里面詳細記錄了功法運轉的經脈順序，以及《五行神訣》的一些特征，寧鉉神識沉浸其中，嘴上卻是不自覺地念叨了出來︰「《天眷有缺》，《五行神訣》。」
張小聖微微一笑，道︰
「怎麼樣，這功法厲害吧！」
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身旁打瞌睡的韓老師兄雙手竟然劇烈抖動了幾下。
「如果真是這樣，當真是稀世神功，果然天佑五行宗。」半晌，寧鉉細細看完一遍，才回道。
張小聖點點頭，道︰
「功法給你了，你好生研究修煉，相信修煉之後會更有收獲，過些時日待我突破元嬰之後，會給你帶來一些丹藥，助你早日恢復境界，再有提升！」
「多謝宗主。」寧鉉謝道。
「不必，給你功法和丹藥是為了讓你給我辦事的，謝不謝的不重要，把事情辦好就是了。」
向寧鉉坦白了身份，而且過程之順利遠超自己的預計，張小聖說話也不由隨意了許多。
「宗主只管吩咐便是。」寧鉉回答也甚是干脆。
「戰法堂的事情我是認真的，不僅是為了宗門交流大會，戰法堂將來也會一直存在。如今五行宗內憂雖除，但外患猶在，只怕以後不得安寧。你在宗門交流大會上出手，我不阻攔，但戰法堂的眾位弟子也是宗門交流大會的人選，這個就要你多去費心了，但凡選中之人，我都會傳授兩門功法，為他們提升境界和戰力，茲事體大，還請寧堂主慎重。」
寧鉉見張小聖將如此重任托付于自己，不由也是感動莫名，重重點了點頭道︰
「宗主放心，寧某必不負所望。」
「只是你如何在宗門內露面，這個就要你自己想了，還有蕭丹這邊你打算如何解釋？」
寧鉉怔了怔，道︰
「小丹跟著宗主遠比跟著寧某強，寧某既然已經死了，那便不用再出現了。」
張小聖默默點了點頭，道︰
「那我先走了，你看著辦吧。」
「恭送宗主！」
張小聖打開寶庫陣法，一腳踏出，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寧鉉望著張小聖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旁邊的韓老師兄，不由想起了之前兩人的對話。
就在幾個時辰前的宗門大會之時，他本在凝神傾听，旁邊的韓老師兄卻是突然說了一句︰「他不是劉天宇。」
就在寧鉉驚詫之時，韓老師兄又說了一句︰
「但只有他才能救五行宗。」
寧鉉本已騰起的身子瞬間回落，陷入了沉思之中，回想之前經歷的種種，不斷反推回去，寧鉉才終于恍然大悟，心情頓時復雜無比，一邊是看著長大的宗主，一邊是神秘出現的救命恩人，心中劇烈翻騰，猶豫不定，但韓老師兄的第二句話始終在他腦海中徘徊。
終于寧鉉長嘆一聲，有了定計，既然自己死過一次，在他手上才獲得新生，那邊輔佐他讓五行宗也獲得新生吧。
于是便有了剛才和張小聖的一番談話，哪里是什麼早已發覺，只是寧鉉為了讓張小聖更好接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