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三章 出逃

作者︰故人兮去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那符篆沾上了衣袖,碧荷陡然一驚,只覺得那符忽然變得灼熱無比,一股無形的熱浪襲來,竟讓她一時喘不過氣。碧荷只覺得天旋地轉,仿佛下一個呼吸便要被這股熱浪摧毀五髒六腑,終于再也抵擋不住,衣袖一卷,飄然後退,說道︰「好個牛鼻子,道法如此了得。」

碧荷說著玉手一揮,平地里忽然起了妖風,刮的人直張不開眼。碧荷正欲奪路而逃,卻被雲清攔住了去路。

雲清拂塵一揮,那妖風戛然而止。前路被擋,碧荷還未及思索,身後掌風已至,卻是道恆追了上來。碧荷頭也不回,避過了一掌,使了招回風拂柳,掌勁打向道恆,身子卻是退向了另一邊。道恆回掌格擋,卻發覺一股巨力襲來,竟是抵擋不住,踉蹌退了幾步。掌勁後繼無力,不傷人分毫,道恆便知道這是手下留了情。只這一掌,道恆已知此妖自己無法力敵。

碧荷剛逼退道恆,那邊雲清的拂塵已是到了跟前。拂塵白絲千縷,狀似張牙舞爪,仿若無堅不摧。碧荷玉手看似柔弱無力,卻是破開了雲清的拂塵,硬是接下了這一擊。兩人又過了幾招,斗了個旗鼓相當。

碧荷正待再次反擊時,看到了一旁的蘇君橋,見他死死的盯著自己,目眥欲裂,卻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也不知他可會怪我嫌我,可還會認我作妻子?」碧荷想著,又見蘇君橋的樣子,頓時心頭一緊,難過萬分,竟是一時失了神。

雲清尋到了破綻,拂塵劃了個半圓,捏了個九字降魔訣,朝碧荷打去。碧荷措不及防,難以抵擋,硬是吃了這一記降魔訣。

降魔訣讓碧荷苦不堪言,加之她見蘇君橋那般神情,已是萬念俱灰,實是早已有了放棄抵抗之意,如今中了雲清一擊,也是斷了念想。碧荷癱倒在地,身上的衣裳漸漸化作白毛,覆蓋了全身。原本嬌美的臉龐也開始變得猙獰,竟長出了一張獸嘴,獠牙依稀可見。再看去,赫然是一頭通體雪白的母狼。

那晶瑩剔透的眼瞳不像餓狼般凶狠,卻似含情脈脈,又是淒然決絕,直勾勾地盯著蘇君橋。蘇君橋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就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雲清取了道恆的桃木劍,正要擊殺狼妖,卻見蘇君橋擋在了碧荷身前,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口長劍,撥開了雲清刺來的一劍。雲清見狀,大怒道︰「臭小子,你干什麼?」

蘇君橋顫抖不已,只是強作鎮定,朝雲清磕頭道︰「師叔,求您饒佷兒妻子一命。她雖是妖,卻並未害過人。您就放過她吧」

雲清大怒,說道︰「妖便是妖,何來好壞。吾輩生來衛道,便是見妖就除。今日我便要除她,你又怎麼攔我。」

蘇君橋想通一切,反是不再害怕,說道︰「師叔你老了,太過迂腐了。佷兒斗膽,便用手中鐵劍,擋你的木劍。」

雲清听罷氣的發抖,怒極反笑道︰「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小子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麼。」說著,雲清手里木劍一抖,擊在了蘇君橋的鐵劍上。蘇君橋從小喜文不好武,對練武一事總是隨便應對,如何能接得下雲清一擊。蘇君橋只覺得虎口劇痛,手臂頓時酸麻無力,長劍 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雲清又喝到︰「臭小子,還不快讓開。」

「恕小子不能從命。」蘇君橋說著,把碧荷擋在了身後。此時,碧荷見蘇君橋對自己如此情深意重,非但沒有嫌棄,反而如此袒護,只覺得驚喜萬分,便又掙扎著化作了人形,貼著蘇君橋的後背,輕聲道︰「今世得君如此,妾已不枉此生。」

「娘子你沒事。」蘇君橋喜道。蘇君橋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見那邊雲清拿木劍當作藤條抽了過來,說道︰「今天我就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臭小子。」

木劍來勢甚快,眼見就要抽到蘇君橋身上,卻忽然斷成了兩節。只見一胡須男子擋在了蘇君橋身前,手中一口 亮的鐵劍猶自嗡鳴顫抖。

「秦海涯,你這是什麼意思?」雲清怒道,「難道你也要與老夫作對不成?」

「豈敢豈敢。我受蘇老先生之托教少爺習武,只是在下慚愧,沒能教會少爺一招半式,少爺文弱無力,實乃在下之過。如今少爺有難,在下自當保他周全,否則蘇老先生要是知道了,我可擔待不起。道爺你便殺你的妖,我保我的少爺,如何?」秦海涯悠悠然道。

「你不用搬出蘇老頭來,就算他在,也不會阻我,」雲清哼道,「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你斷我桃木劍,又教我如何除妖。」

「修道之人,殺氣如此之重,可不是什麼好事。」秦海涯不以為意道。

雲清不再理他,轉向道恆,說道︰「道恆師佷,你且擋他一擋,助我將此妖擒下,免生後患。」

「是,師叔。」道恆答應了一聲,便是要朝秦海涯攻去,不料身旁一陣風吹過,一把長劍明晃晃地,已是抵在了他的眼前。卻是蘇君路。

「君路,怎麼連你也…」雲清三番兩次被阻撓,已是怒火中燒,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道恆見狀,仍是微笑道︰「早聞蘇家路橋二公子,一文一武。蘇大公子一把長劍留舒,三十六路逸雲劍法名動江湖,所向披靡,果然名不虛傳。說來慚愧,師弟今日已連敗兩次,還多得碧荷姑娘與蘇師兄手下留情,方才保全姓命。」說罷朝蘇君路鞠了一躬,便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蘇君路還劍入鞘,抱拳向道恆說道︰「師弟客氣了,說起來今日師弟來我蘇家本是一番好意,卻不想出了這等事故,蘇某實在過意不去,改日定當親自上小居觀請罪。」

道恆還禮,不再說話。那邊蘇君橋已是趁亂偷偷攜著碧荷逃了出去,將她送到了城門口。

「碧荷,你快逃吧。」蘇君橋焦急道,胸中抑郁,悲傷難耐,想要再說些什麼,卻是再也說不出來。

「君橋,你莫非懼我是狼妖,要趕我走嗎?」碧荷一想到與蘇君橋分別,便淚眼朦朧道。

蘇君橋見碧荷如此,慌了心神,抓緊了碧荷的雙手,忙道︰「碧荷你誤會我了,不管你是妖魔鬼怪,我都不會嫌棄你的。只是如今的蘇府你是沒辦法再待下去了。」

碧荷破涕為笑道︰「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

蘇君橋無耐搖頭道︰「我不能離開蘇府。如今通妖便如同叛國,是大罪,我若走了,大哥便要受罪了。我不能讓大哥替我背這個罪。」

碧荷急道︰「不行!你也不能去背這個罪,我跟你回去。」

蘇君橋把碧荷摟在懷里,柔聲道︰「別怕,我自有辦法月兌身。若你不走,我更不能安心,听我的話,好嗎?」

碧荷看著眼前的男子,總是如此溫柔。明明文弱不堪,卻又總是讓她覺得異常可靠。他露出如此堅定的眼神時,總是不容別人反駁的,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碧荷無奈,只得妥協點頭。

蘇府正廳內,雲清居于首座,滿臉愁容。蘇君路跪在他面前,一言不發。而道恆已不知去向。

雲清消了怒氣,嘆道︰「君路啊,要我如何說你是好。先前還夸贊你,年少有為,能獨當一面了。可轉頭便跟著君橋胡鬧。你可從來未曾如此輕重不分過,這到底是為什麼?」

蘇君路磕頭道︰「君路不悔,願領責罰。」

「你真是…」雲清氣急,又是無奈,說道,「如今此事是瞞不住了,說說看吧,你要怎麼應付官府的提訊,還有那些比老夫還要頑固的臭牛鼻子老道?」

蘇君路目不斜視,說道︰「唯項上人頭一顆爾。只是小弟他還年幼,擔不得重任,還望師叔多照拂蘇家。」

「狗屁,都當爹的人了,還年幼,」雲清為之氣結,罵道,「你們給我捅了這麼大的簍子,還想老子照拂你們蘇家?」

蘇君路明白雲清的脾性,知道他其實心軟,心里頭偷笑,面不改色道︰「君路知道師叔與家父情同手足,定不會棄蘇家不顧的。」

「行了行了少裝蒜了,」雲清擺了擺手道,「牛鼻子那邊師叔還能說上幾句,官府那邊以你武狀元的身份,估模著也沒人敢動你。此事你便自己權衡吧。」

蘇君路心里好笑道,牛鼻子不是在罵你自己麼,表面上還是千恩萬謝,又磕頭道︰「多謝師叔。」

「這件事就到這吧,可別再鬧出什麼事了,你打小聰明,定是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是,師叔,我想小弟他也懂得分寸的。」

「分寸?」雲清差點想拿起拂塵甩將過去,「那個臭小子要有分寸能搞成現在這樣?」

「師叔息怒,」蘇君路忙道,」小弟他也是護妻心切,怪不得他。」

雲清冷哼道︰「你還替他說話?那小子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你作為兄長,得多管管他才是,不能處處都讓著他,把他給慣壞了。」

蘇君路又是唯唯諾諾應承著,想著此事暫時是告一段落了,只是前路多坎坷,有的是煩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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