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叔道︰「我可不是貪圖你們錢財,只是不想你們兄弟幾個因為不了解越助大人而跳進火坑。」
老頭笑了笑,拍了拍大叔的肩膀,心中嘲笑,「貪財就直說,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世界上有幾人不貪財,只不過有人貪財有膽、有人只會眼紅罷了。」
他心中對大叔鄙夷了起來,面上卻是滴水不漏。
好歹是靠著一本書和一腔熱情創立偌大基業的人,擁有七個山頭的‘仁義山賊團’沒有一個長袖善舞的首領又豈會發展壯大?
「大叔教育的是,我這也是擔心所以多向您請教請教,我一看您就是個面善心軟的人,肯定不會讓我們這些兄弟進入火坑的。」
此言說進了大叔的心坎里,嘿嘿一樂,又四下瞧了瞧,將身體靠了過來小聲說了起來。
「越助大人可不是好惹的人,他對我們這幫農民可以說是恩威並施。」
老頭點了點頭,這點倒是跟他想的一點不差,一個只會以暴力手段統治下屬的人遲早會完蛋,壓迫與反抗並存。
再者說,若沒有利益驅使,這里的人早就走光了,誰也不會在此地逗留。
老頭怕大叔看出破綻,佯裝不懂,追問道︰「怎麼個恩威並施?大叔您具體說說。」
大叔道︰「你這漢子長得老年紀也不算小,連這個都不懂?只要你肯當一條狗,當一條听話的狗,就會吃飽穿暖。」
「當狗??世界上還有人喜歡做這個?」
大叔無奈,拍了老頭腦袋一下,心中略有急躁。
「我說的當狗不是真的當狗,而是說這個人听話,完完全全的听越助大人的話。越助大人讓你向東你就向東、讓你向西你就向西,讓你拿刀殺了自己的父母,眼楮都不眨一下就要將他砍了!!」
老頭心中暗暗笑了笑,面上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給大叔一種他听得雲里霧里的感覺。
這種底層之人,最喜歡通過各種方式找一些存在感,你若听得清楚明白他們反而會覺得不爽,你若听得一知半解似是而非,他們倒覺得露臉的很。
老頭很會抓這種心理,大叔果然漏出了些許笑意。
老頭道︰「這麼做倒也不難,越助大人不會真的讓誰把自己爹媽砍了吧,只要听話就行,咱們這樣的身份,听領主的話難道不應該?」
大叔道︰「你啊你,我怎麼說你好。听領主話也要分听什麼,我方才說了,越助大人乃是一個色鬼,被他看上的女人他都會千方百計的搞到手。比如你的妻子稍稍漂亮了些,若是被他看上,只能任由他帶走,最後不過給你一些食物作為生活之用罷了。人家強擄了你的妻子,你還要在後面說他擄的好,這份屈辱你忍得了?」
老頭心中安靜,面上裝的十分憤恨,拳頭一砸,狠狠道︰「忍不了!!!」
也許是他情緒表現的太過激烈,給大叔嚇了一跳,他眼楮又四處轉了轉,貼在老頭耳邊問道︰「你怎麼這麼大反應?莫非你的妻子生的十分漂亮?」
老頭笑了,笑的十分靦腆,兩靨都紅了。
大叔追問,「真的嗎?你可將你的妻子帶在身邊?」
老頭點了點頭,向後一指道︰「這就是我的妻子。」
男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無論什麼地位、什麼出身,只要是漂亮的女人他們都願意多看一眼的。
大叔心中也是好奇,雖覺得自己直視別人的妻子十分無禮,但還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時不時的用眼神瞟兩下。
也就這瞟的一眼兩眼,令他心中卷起了波濤。
越助大人所轄的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畢竟不是大都市,鄉野間的女人縱使有生的漂亮的卻也是那種天燃質樸的氣質,哪里比得過自小生活在大都市女人的煙火氣。
老頭的女人乃是一個慕名找來‘仁義山賊團’的女子,老頭本欲獨善其身,卻偏偏對這個女子一見鐘情,不久之後兩人雙雙墜入愛河。
老頭對他的妻子十分之好,兩人如膠似漆,甚至連劫掠為富不仁的領主都帶著她。
不過兩人雖然恩愛,卻始終有一個遺憾。
老頭雖干的是劫富濟貧的勾當,終究不是正途,許是遭了老天報應,兩人遲遲沒有子嗣。
就這樣過了幾年,直到老人從青蔥少年步入了中年,妻子的肚子才有了動靜。
他本不願意妻子陪著他來探查越助大人家的情況的,奈何兩人自相識以來同進同退已成習慣,百般無奈之下才勉強帶她出來。
老頭何等精明強干之人,縱使大叔演示的極好也看的出來他心猿意馬了起來。
老頭言道︰「愛妻最近偶感風寒,身體不適,所以用衣服遮住大半邊臉。」
大叔道︰「原來是這樣,哎。」
所謂猶抱琵琶半遮面,越是這般遮掩越容易引起旁人的興趣。譬如藕白色的手指,譬如微風之下曼妙的身姿,都會引得男人浮想聯翩。
自然老頭是沒有想到這些的,若是他早早想到,還不如不遮著妻子的面容。
老頭見大叔有些心不在焉,故意咳嗽了兩聲,悄聲問道︰「那越助大人宅邸在何處?距離這里遠嗎?」
大叔還沉浸在心猿意馬之中,甚至沒听清老頭在說什麼。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問道︰「你、你剛剛說了什麼?」
老頭道︰「我方才問越助大人宅邸在何處,距離這里遠不遠。」
大叔听了這話,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老頭,「你不會還是想投奔越助大人吧,哎,你帶著這麼美的嬌妻難道就不怕」
老頭道︰「怕是怕,但也要了解一下不是,說實話我家鄉的領主也不是什麼好貨色,若不是混不下去誰想背井離鄉來到別處呢。」
大叔眼楮一轉,一抹壞笑浮現嘴角,言道︰「不遠,從這里向西走大概五里就到了,就是那個最氣派的宅子,你一眼就認得出。」
「好,多謝。」
說完老頭帶著妻子和兄弟收攤而走,臨別時大叔叫住老頭,再三叮囑他不要帶著妻子去越助大人家,並詢問了他們落腳的地點。
老頭心無防備,一口答應了他,沒想到為後面埋下了禍患。
老頭帶人走了許久,對隨行的二收領說道︰「我們所說的你都听到了吧。」
二首領那時候還是個英俊瀟灑之人,那時的他既沒有瞎也沒有啞。
「那個大叔實在煩人的很,大哥問了這麼多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套出來,倒是覺得他對大嫂起了非分之想。」
老頭笑道︰「哈哈,我妻子這般模樣任誰看到都會有非分之想的,也不怪那個人。不過也並非沒有問出什麼來,畢竟咱們知曉了越助大人宅邸的位置,具體該怎麼做,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二首領道︰「大哥放心,咱們相處這麼久你還不知道我?今夜我單槍匹馬去探個究竟,若是沒甚大問題,咱們明晚就可以帶著兄弟搶了他們!!」
對于二首領,老頭還是放心的很,他這兄弟還真如同《水滸傳》中的‘玉麒麟盧俊義’般,不僅武藝高強、思維也是敏捷的很,可以說得上是有勇有謀。
像這種刺探情報的活他這原伊賀流中上忍級別的忍者最適合不過,交給他來處理老頭可是放心到家了。
老頭道︰「行,你多做些準備,今夜等你消息。」
夜幕降臨的很快,不知不覺間一輪彎月已經掛在了樹梢。
二首領看了看時辰,穿上黑色忍者衣服,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他輕功極好,輕松一躍跳上了房上,閃轉騰挪間竟發不出絲毫響聲。
趁著夜色,他很快便來到了越助大人的宅邸。扒著大門向內望去,令他驚嘆非常。
劫掠過這麼多為富不仁的領主,論及富麗程度,越助大人的宅邸絕對排的上前三。
宅邸之中植被繁盛,雅致非常,極其考究,院內所用磚石更是竭盡想象之能,每個石頭珠圓玉潤,就算人工打磨也沒有這般精細。
他收斂住驚訝之情,細細听著門內的腳步聲。
宅邸之中有人巡夜,每隔半個時辰一換,每次換崗有半刻鐘的空隙。
二首領瞅準機會,選了一出偏僻的角落,在換班的間隙飛身躍了進去。
他本以為四下無人,哪知此時,突有細細的腳步聲,嚇的他膽戰心驚。
但其畢竟經驗老道,粗略一瞧,三十步之外有一身著華服的醉酒男子緩步而來。
二首領當機立斷,施展隱身法,從衣襟之中拿出一塊深色的布,躲在一棵大樹的陰影之中。
他這忍術用的極好,手法施展出來幾乎可以以假亂真讓人看不出破綻,哪知那個醉鬼不知為何竟直沖沖的走了過來,摁著他的頭顱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
那氣味、那液體,令二首領胃里翻江倒海。
他心道︰「著他娘的醉鬼,吐什麼地方不好,偏偏吐我身上,天殺的!!!」
那醉鬼吐過之後又經清風一吹,清醒了大半,猛然覺得手觸之地質感柔軟。
二首領知道自己已被看破,一不做二不休,現身而出閃到他的身後,用手摁住他的頭顱往牆上使勁一磕,頓時將他磕暈了過去。
「一個醉鬼自己撞到牆上應該不會惹人注意吧」
為了做的更加逼真些,他將深色的布之上的嘔吐物清理下來,堆到醉鬼口邊,忍著惡臭之氣將那深色的布揣進了懷里,繼續向前探查著。
夜已深,二首領穿插在有人值守的越助大人宅邸如入無人之境,經過大半個時辰的探查他已然對宅邸布局有了一些了解。
宅邸公有三層,最深處乃是越助大人的居所,左右兩側依次是他的諸多妻妾所居之處。
再往外則是其兄弟、子女所居之地,最後的則是下人居所,下人所居所間隔著府兵,若遇強敵可在第一時間沖出阻敵。
他又轉了兩圈,心中納悶,「這宅邸設計的十分精致,可偏偏沒有藏匿財寶的地方,莫非他們的宅子也跟糧食一樣藏在外面?亦或是」
二首領想了一想,忽而明白了,越助大人所居之處定有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