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佑京回答不了,他這一年回答過好幾次這一類的問題,每一次他都是提心吊膽的。說白了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只能看當事人的心情。
佑京忐忑了一會兒,索性反過來說。
「不美、差得遠呢!」
撫子本來滿心歡心,誰知他會這麼說,俏臉一紅隨手打了一下他的頭罵道︰「你這乞丐有眼無珠,天生就是個要飯的命!」
說完,氣鼓鼓的跑了。
佑京看著月下奔跑的少女心潮起伏,「不知她要到何處去弄吃的。」
他自己趴了一會兒,眼楮瞟了瞟安倍櫻。
她似乎真的瘋了,眼楮一動也不動,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似乎天塌下來她的眼珠也不會轉動半分。
佑京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安倍櫻,你看看我,看看我的樣子。」
安倍櫻的眼楮像是長死了一樣,根本沒動半分。
佑京索性跑到她的眼前,四目相對的看著她。
「你能認出我嗎?是我,小次郎!!」
安倍櫻眼神漏出一些疑惑,伸手往他腦袋上一拍,將他拍倒在地。
「煩人!」
這一句話讓佑京狂喜,「你認出我了?你可算說話了,你……」
佑京本以為她是裝的,可她又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目不斜視。
「哎,看來你是真的瘋了。我以為能在這個地方遇到熟人呢。」
佑京自言自語,安倍櫻卻還是不為所動,像是被什麼吸引住一樣,一瞬不瞬的看著前方。
佑京氣餒了一會兒,轉念想了想,腦中又出現一個主意。
他學著安倍家陰陽師的樣子,掐出一個手決,隨口念出一段咒語,「萬法諸項,于我為助。山川草木,于我為引。急急如律令!」
果然,安倍櫻听到折斷咒語後面上有了反應,她先是詫異,隨後變得驚恐,到最後又變得十分的害怕。
佑京問道︰「怎麼樣?你想起一些什麼了嗎?」
安倍櫻捂著頭顱,似乎頭疼欲裂,她張開大嘴似在呼喊卻听不到半分聲音。
她間歇著念道︰「萬法諸項,于我為助。山川草木,于我為引。急急如律令!這是……這是……這是什麼?!!」
「你安倍家的咒語,召喚式神用的,你原是一個陰陽師……」
佑京本以為她會想起來什麼,誰知她竟變得發狂,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驚的五個孩子醒了過來。
小玲問道︰「大哥哥,怎麼了?這個瘋女人她……」
金太身體不斷向後縮,指著前方結結巴巴的說道︰「狼、是狼、狼群!!!!」
他這一說佑京才向外望去,只見十四只碧綠的眼楮在漆黑的夜里冒著凶狠的光亮。
顯然這些狼群並不敢直接攻過來,正選擇一個合適的陣型決心將破屋內的幾人一舉殲滅。
金太拿起兩根木棍,一根分給銀太一根握在自己的手里。
「銀太,就剩咱倆了,打起精神,千萬別讓狼給吃了!」
銀太拿著木棍,渾身打顫,顯然害怕極了。
但他想到屋子里其它的人,強打精神,硬生生從嘴里吐出一個字,「好!」
安倍櫻還在捂著腦袋,看樣子十分痛苦。
佑京逼問道︰「快用你陰陽師的手段打這群狼,以你的實力一定非常容易。」
安倍櫻似乎觸踫了什麼屏障,她極力的回避,將自己一點一點挪到了牆邊,死命捂住耳朵。
「安倍櫻,萬法諸項,于我為助。山川草木,于我為引。急急如律令!你要快些,遲了這些孩子的命可就沒了!!!」
佑京還在逼迫,希望她在關鍵時刻能將自己的記憶逼回來。
那七匹大狼已經布好陣型,將屋內幾人團團圍住,其中有主攻、有掠陣、有抓捕、有撕咬,七匹狼分工明確,看樣子乃是絕對的殺手。
看著他們一點一點迫近,金太胸膛一挺,一聲大吼豪氣頓生。
銀太被他豪氣所染也大吼一聲沖了上去。
佑京瞧著安倍櫻,見她還是那般害怕,嘆息一聲,狠狠跺腳,從地上抄起一塊石子激動射出去。
他內力雖然不在,可這肉身也是千錘百煉。
借著月光,石子飛出無聲無息,打在頭狼前爪之上。
那頭狼「嗷嗚」一聲退了半步,其它六匹狼看到情況不妙也暫緩了攻勢。
金太和銀太兩人閉著眼楮盲目亂沖,自然什麼都不知道,小次郎又飛出兩石輕輕打到他們腳上令他們摔倒。
只听「噗噗」兩聲,兩人似乎摔了個狗啃泥。
小玲驚叫了一聲,立即問道︰「你、你們兩個有沒有事?」
「好疼啊,這一跤摔得我鼻子好疼,好像出血了。」
听這個聲音說話的人應該是金太。
「我也是,我牙好像掉了,疼死了。」
這個聲音自然是銀太的。
佑京暗地里罵道︰「兩個小鬼不知好歹,狼豈是這麼好對付的,像你們倆這麼閉眼沖上去,還不知你們能怎麼死呢。」
小玲說道︰「大哥哥,你去幫幫他們倆吧,他們兩個跌倒了,狼就要過來了!!!」
佑京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將身體團成個團,縮在角落里,「我怕,這麼多狼,我害怕……」
金太大聲道︰「小玲姐,你不用求他,我早就說過他是個廢物,一個十足的廢物,真不知道撫子姐姐為什麼要收留他!」
佑京心里罵道︰「死小鬼,你才廢物,你全家都廢物!」
他轉過頭來,對安倍櫻說道︰「你看,那兩個小孩子已經摔倒了,情況為先,你再不出手他們就死了!!!」
安倍櫻還是置若罔聞,將頭埋的極低喃喃念道︰「安倍家……安倍家……」
說話間,頭狼已然緩過神來,攻勢又起,向金太撲來。
金太哪里有對付野獸的經驗,他摔在地上只顧身體疼痛,全沒想過野獸還會繼續撲來。
眼見得頭狼飛躍半空,立時就要取他性命,卻不知被何物在半空中擊中,又是「嗷嗚」一聲,翻了個圈滾了出去。
群狼同進同退,看著頭狼吃癟其它六匹狼也不敢輕舉妄動。
小玲嚇得哭了出來,連帶銅太和鐵太一起,霎時間荒野中哭聲不止。
小玲急道︰「大哥哥,你快把他們扶起來吧,快些吧。」
佑京依舊裝著害怕的模樣,渾身哆嗦道︰「我怕,我怕的要死!!」
小玲再也不去睬佑京一眼,她將銅太和鐵太拉到佑京和安倍櫻的身邊,自己從地上拿了一根木棍,瞪了佑京一眼說道︰「我不求你,但是他們還這麼小,你若是還有些良心就護好他們!!」
看著小玲決絕而去的背影,佑京心里有些感觸,不過他還是不相信所謂的朋友,他心中嘲笑道︰「勇氣是有了,不過卻沒什麼智力。這麼上去豈不等于白白送死?」
他又看了看安倍櫻,眼里露出一些無奈,「連這麼小的女孩子都沖上去了,你真的不打算救他們一救嗎?」
安倍櫻還是那副樣子,除了害怕看不出情緒的波瀾。
小玲扶起了金太和銀太,三人面對著七匹豺狼,勇往無前!
便在此時,月影伸出,現出一個曼妙的身影,那身影跌跌撞撞,左搖右擺,似是累極、困極。
即便如此,他懷中仍舊死死抱住一個包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佑京神通不在,目力卻仍舊遠非一般,瞧那俏麗的身影不是撫子還能是誰?
不過她與方才有些不同,衣衫像是被撕扯過一般,面上的妝容也花了不少,凌亂的發絲散亂的搭在臉上顯出了極端的疲憊。
佑京心中疑惑,「她究竟是怎麼了?」
與佑京一同發現撫子的還有那七匹豺狼,他們嗅覺敏銳非常,即便隔著老遠也能嗅到人身上的肉味。
七匹豺狼已然餓極,在頭狼的帶領下,轉身向撫子奔去。
金太不知所以,還以為豺狼被他們趕跑了,剛跌坐下來喘了口氣,便听到一聲尖叫。
「怎麼回事?是誰在叫?」
小玲道︰「是撫子姐姐,撫子姐姐回來了!!!」
銀太道︰「莫非是……這群狼攻向了撫子姐姐??」
三個小孩頓時慌了神,拎著木棍沖了出去!
佑京瞧了瞧安倍櫻,手中攥著七顆石子正要再用力氣擊打狼群。
誰知就在他要出手的時候,安倍櫻突然施展神通,「 」的一聲沖了出去。
她功夫不弱,實力也好,一沖而出竟將三個孩童順勢帶倒。
頭狼未曾料到居然由此騎兵,臨敵之際竟然不顧自身死活先欲撲殺撫子。
哪料到安倍櫻後發先至,小臂橫在撫子身前送入頭狼口中。
安倍櫻滿面怒容,看的頭狼渾身發冷,隨即安倍櫻單指一戳,戳瞎頭狼左眼。
那頭狼左眼已盲,倒在地上哀嚎漫天、痛苦不已。
剩余的六匹狼一見拉扯著頭狼,向遠處跑去。
這一幕令佑京驚訝了半天,未曾想安倍櫻竟護撫子如此,她們只見究竟有什麼聯系?
撫子跌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懷中的食物也掉了出來,不多不少正好八個飯團。
小玲和金太、銀太三人趕到,扶起跌坐在地的撫子七嘴八舌的安慰起她來。
撫子面目一怒,甩開三人的手拉著安倍櫻的小臂看了看,淚水涌了出來。
「你們三個還不過來謝謝她,是這個瘋女人救了我們,你們連一句感謝都不會說嗎?!!」
金寶嘟囔了一句,「她又不是真心救我們的,誰知道她當時腦子里想的什麼……」
也就是這句話,惹來了撫子的一個耳光。
「你說的是什麼話?!!她傷成了這樣,你還這麼說她,你有良心嗎??」
銀太和小玲看出撫子是真的生氣了,拉住金太收拾起飯團灰溜溜的回到了屋子里。
佑京看著撫子和安倍櫻的神態,有種說不出的相似。
「這兩個人到底像在哪里?一個清純可愛,一個嫵媚動人,本就是兩種長相為什麼會帶給人同一種感覺。」
佑京想不明白,他看到那三個小孩子奔了回來,立即裝作怯懦的樣子縮在牆角,嘴里不住念叨,「狼、好大的狼,我好怕,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