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到一百五十九楊依依和秦歌

作者︰再見神樂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秦歌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楊柳縴腰、膚如凝脂、一抹朱唇更映的兩靨明媚嬌艷,那一口潔白的銀牙和漆黑的眸子更是生的與秦瑤一模一樣。

略有不同的是她鼻子稍挺、面部輪廓更明,加之右眼角下那一點紅色的淚痣顯得她楚楚可人。

而從氣質上來說,秦歌渾身散發著風熟的韻味,舉手投足之間風情萬種,連楊依依這樣的人都自愧不如,甚至令她一見傾心。

一個風熟到令女子都心猿意馬的人,足可見她于此道之上造詣之深。

「看來她也是一個可憐人。」楊依依這般想著。

秦歌只是簡單的與楊依依對了一眼,也就這一眼便令她認定,楊依依今後一定是一個極其賣錢的貨物。

她給楊依依送來華麗的衣服,優渥的住所,甚至連胭脂水粉都準備齊全。

自然吃的東西也是極其講究的,雖仍不比大明,但好歹是比之以前要好上千萬倍。

幾天以來楊依依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吃的也是喂豬的東西,能有一頓像樣的飯菜簡直比進了天堂還要快樂。

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之後的日子比地獄還要殘酷幾倍。

自從她與秦歌對了一眼,她命運的軌跡就已經改變了。自那以後秦歌便成了楊依依心目之中永恆的夢魘!

連續幾日棍棒下的折磨已經令楊依依幾度瀕死,在十幾種刑具下每天都有女子喪命。

一同被拐來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令楊依依的精神游蕩在崩潰的邊緣。

比死亡本身更恐怖的是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死亡一點一點的迫近,你卻不知死亡何時會來,但你清楚自己十有八九逃不過死亡的魔掌。

她想自殺,可看到那些有自殺念頭女子的下場她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那是一個比地獄更加可怕的地方,就在這個船的船艙底部,被送到那里的人第二天只會剩下一副骨架!

楊依依怕了,可她更加憤怒,她要斗,要跟秦歌這個惡魔一般的女子斗到底,她要活著,哪怕付出血的代價也要從這惡魔的手中活下來!

秦歌似乎也察覺到了楊依依的想法,她欣然接受了這個挑戰,她告訴楊依依,「你所遭受的苦難我都受過,想跟我斗,你還差得遠呢!」

看著那天使般的面容惡魔般的眼楮,楊依依笑了,「那我們就來比一比,看看究竟誰的命長!」

她清楚的知道斗到最後秦歌一定會將她送進船底,為了徹徹底底的折服秦歌她必須等一個機會,就在秦歌被她比入絕境黔驢技窮的時候由她自請進入船底,只要這樣秦歌就會被她徹底打敗!

接二連三的折磨並沒有令楊依依折服,而秦歌卻失去了耐心。她甚至許諾,無論是誰能令楊依依屈服就會得到她的賞錢,二兩金子。

二兩金子在這群人的眼中顯然是極其有價值的,他們冒著殺頭的風險跑一趟船,做這些傷天害理的買賣也不過區區白銀五兩,二兩黃金足夠他們喝好幾頓花酒,甚至在城郊置辦一處不錯的房產!

所有人的眼楮里都冒出了精光,為了這二兩金子他們寧願豁出性命!

她說道︰「可我一時之間拿不出這麼多黃金,但卻帶了一些首飾首飾正可以折成金價送給你們。」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風雨飄搖的海上秦歌自然帶不了那麼多的真金,可她還有首飾,那些首飾與黃金比起來可不知珍貴了多少倍!

這些人都曾是江洋大盜,過的都是打家劫舍搶奪商船的活計,大明航海業發達,與西方諸國、東洋諸國皆有商業往來。

商船之上頗有資財珠寶,久而久之這些大字不識一筐的海盜也具有了獨特的眼光。

對于這些珠寶首飾的價值這些男人們再清楚不過,甚至有些稀有精美的首飾,可比那區區二兩金子值錢的多。

其中一人眼前一亮,高呼道︰「痛快!拿來吧!」

秦歌雙手一拍喚來個下人,又囑咐下人兩句便走了回來。

不多時,那下人帶了四個人抬著一個碩大的箱子走了進來,箱子用一把特殊的鎖封住,粗略一看那鎖簡單至極竟似任何人都能打開。

這些人中不乏有些手巧之輩,開門撬鎖不再話下,可當他們近距離看到這個鎖的時候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為別的,只因為這鎖看起來簡單至極實際上卻復雜的很,任何能工巧匠都休想開的開。

秦歌從頭上拿出一個銀釵,在釵後珠花輕輕一掰,銀釵頓時裂開重組變作了一根鑰匙。

眾人無不驚奇,殊不知是何等的能工巧匠才能做得出這樣精妙絕倫的設計。

秦歌將鑰匙在鎖的側面輕輕一捅,一陣美妙音樂過後,鎖頭變成一個絕美的金屬蓮花。

她慢慢的掀起了箱子,借著夕陽的慘烈映出耀眼的珠光。任誰見到這一箱子珠寶都會心動,這箱珠寶的價值足夠這群人搶十回的了。

那男子吞了吞口水,搓著手問道︰「這真的都給我們分?」

秦歌對著箱子像是毫不在意,命人將箱子往他們面前一擺說道︰「自然給你們分了,只要你們能遵守條件。」

那人有搓了搓手道︰「能否讓我先驗驗貨?」

「隨便!」

話音一落,那男子便飛也似的跑了過來,像一條見到肥肉的狗一般貪婪的看著箱子里的珠寶。他左捧一個右拿一個,每一個都是他畢生最愛、每一個都令他愛不釋手!

秦歌「噗通」一聲關上了箱子,惡狠狠的盯著那個男子,低聲道︰「先辦事,後拿錢!」

那男子嘿嘿一笑,招呼道︰「兄弟們,操練起來!」

眾人高聲一呼,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有錢能使鬼推磨果然不假!

可楊依依又豈能這般容易打敗,她強忍著痛苦,終于熬到了清晨。

第二天一早當秦歌前來的時候她愣住了,「難道我真的折服不了她嗎?」

她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實在是想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這般堅強為什麼這麼能忍。

幾年來在她手上死去的女人無數,能堅持到這種地步的只有楊依依一個。

她甚至對自己產生了些許質疑,質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夠勝任風魔之里訓練師的角色。

她又看了楊依依一眼,就在目光交匯的那一瞬間,楊依依的眼神忽熱變得無比的炙熱,一股倔強從她的眼神里殺了出來!!

秦歌被這眼神嚇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為首人問道︰「現在可以了吧,每人二兩黃金,可不能食言。」

秦歌被楊依依的眼神所攝,根本站不起身來,她呆呆的看著楊依依就像看著一頭受了傷的雄獅!

那男子也不客氣,從她頭上拔掉發簪擺弄了一會兒將簪子變成鑰匙。

他深深吸了口氣,將那箱子打開。

這一刻,原本死氣沉沉的眾多男人們都想重獲了新生一樣,瘋子一般撲向箱子,搶奪著里面的珠寶金銀。

楊依依掙扎著爬著,一點一點爬回了房間。

她太過于痛苦,直到逃離秦歌的視線,她才敢放下笑容,蜷縮在房間一角止不住的哭泣。

不知不覺,她睡著了,做了一個甜甜的夢,也許只有這個夢才會讓她安慰自己。

她一連躺在房間里五天,這五天里沒人找她任何麻煩,秦歌像良心發現了一般給她最好的飯菜,甚至還安排了船醫為她療傷。

又過了五天,在船醫精湛的醫術下,楊依依的傷除去少數地方仍有結痂之外其它地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日清晨,楊依依最不想見到的人來了。

秦歌笑盈盈的站在她的面前,甚至還給她行了個禮,她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楊依依愣了一愣,她不知為什麼秦歌的態度會有如此的轉變,這讓她十分的不習慣,她尷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回道︰「已經不礙事了。」

秦歌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挽起楊依依的手仿若姐妹一般親昵,說道︰「走,咱們去上面吹吹海風。」

楊依依下意識的縮了縮手,但她實在不敢招惹這個多變的女魔頭,她從心底里逼迫著自己發出一股感激的笑意,對著秦歌笑了笑。

秦歌愣了一下,也以笑容回應著她。

此時此刻,世界上不論是誰見到他們倆都會認為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姐妹,誰也不會想到十天以前秦歌想要置楊依依于死地。

海風吹來,吹得楊依依十分舒爽,海風就像一只只輕柔的大手,對她渾身上下每一處肌膚按摩。

秦歌看了看楊依依,低下了頭小聲道︰「你可還記恨我嗎?」

楊依依一愣,不知為何秦歌會說出這種話,她仔細的琢磨著話里的意味,謹慎的答道︰「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秦歌心中思忖,「不是不記恨,也不是不敢,而是過去了。好家伙,話里話外還是在恨我,只是不輕易吐口是嗎?」

她試探著問道︰「真的都過去了?」

楊依依嘆了口氣,回應道︰「真的,我已經不在意了。」

秦歌道︰「你可知拐賣了這麼多女子,活下來幾個?」

「這……」

楊依依頓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硬著頭皮猜測道︰「兩個?」

秦歌笑了笑,海風吹起了她如絲的秀發,顯得她更加明艷動人,她搖了搖頭,回道︰「一個也沒有或者說只有半個。」

楊依依心里一驚,瞬間蒙了,「難道我也要……死?」

秦歌重重的在她胳膊上捏了一下,「今夜咱們的船就要靠岸了,你還有最後一個考驗,不論是誰去到那都會損去半條命,所以即使你活下來也只能算是半個活人。」

秦歌本想用這件事嚇嚇楊依依,只要她肯服軟、只要她說一句‘我不如你’,秦歌便會放了她。

畢竟風魔之里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走了一趟船,不可能做賠本的生意,楊依依無論如何也得活下來,只有她活下來才不算賠錢。

秦歌畢竟不是傻子,這種觸眾怒的事情她可不會輕易去做。

可楊依依經過那一天一夜的折磨早就不是當初的自己了,她不僅僅要命,更要這最後僅存的一點點尊嚴。

這就像是她腰間系的那條紅線,不論為了生活做過多麼骯髒下賤的活,這條紅線始終使她們最後的尊嚴!

她對著秦歌笑了笑,伴著猛烈的海風和刺眼的陽光,這個笑容是那樣的耀眼、那樣的奪目,她薄唇微啟輕輕說道︰「隨你!」

說罷,不待秦歌吩咐轉身便走,向著無盡的深淵、向著地獄的烈火走去。

她走的決絕而又壯烈,義無反顧到連頭都沒有回,單薄的身形消失在猛烈的海風之中,駭的秦歌一陣凌亂。

「多麼剛烈而又果敢的女子!」

秦歌凌亂的在狂風之中佇立,心頭被楊依依決絕的背影所震撼,她幾乎就快要喊出來,幾乎月兌口而出,「你快回來!我只是想讓你服個軟!」

直到楊依依消失在視線之中秦歌依舊沒有回頭。

這一刻,她才清醒的認識到,是自己失敗了,徹徹底底的失敗了。她的尊嚴、甚至連她的靈魂都被楊依依踩在了腳底下!

楊依依走著,一步、兩步、三步……空洞的足音在狹窄的樓梯間回蕩,她曾無數次的幻想著船艙最底部到底是什麼樣子,也曾無數次的幻想船底的那群人究竟是一群怎樣吃人的野獸。

在一片昏暗中她終于來到了船艙的底部,到了這里她才發現自己的想象力是多麼的貧瘠,只因為這里的景象比她曾經見到任何恐怖的景象都要駭人的多。

那一個個昏暗的燈籠外皮和那點燃燈光的油脂……

陰暗而潮濕的環境之中蚊蟲肆虐,男人們的腌之物堆了滿地,而僅在那群污穢不遠處便是他們所吃的食物。

那些食物各色各樣,單從那食物上的氣味便可嗅出這些食物早就餿了,整個船底唯有正中的一盤臘肉看似整潔新鮮,顯而易見這些所謂的臘肉……

那群船底的男人看到楊依依走來,都吞了口水,眼楮里冒出了似狼一般的精光!

楊依依蒙了,她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她听到了一口地地道道的漢語,听那口音像是江浙一帶的人。

她驚問道︰「你、你們大明來的?!!」

那人嘿嘿一笑,緩緩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只見來者是一個疤臉禿頭的中年男自,咧開一張大嘴,漏出黃到發黑的牙齒,初春時節卻穿著一件髒的油亮的短衫,他說道︰「多新鮮,不僅我們是從大明來的,上面的那些人也是來自大明!」

「你、你們竟然?!!!」

楊依依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從未想到拐賣婦女、啖人炊骨的竟然是自己的同胞!

那男子仔細端量了楊依依幾眼,笑道︰「可惜了、可惜了,你本是個極好的貨色,可惜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直到此刻楊依依才感覺到絕望,人在異鄉最渴望的便是遇到同胞,只要遇到了同胞便會有踏實的感覺。而這群人,這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簡直比地獄里的惡鬼還要令人膽寒。

那男子又道︰「來這的人沒有活著出去的,畢竟咱們哥幾個有點折磨人的癖好,你有什麼疑問就問吧,別到時候心不甘情不願的見了閻王。」

楊依依愣了半晌,憤恨道︰「你們為何做這種買賣,拐賣同胞凌辱同族,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愧疚??別說是愧疚,就是良心我們也早就喂狗了,還跟老子說什麼愧疚。我問你,那群當官的讀書人盤剝百姓的時候他們有沒有愧疚?那些有幾個臭錢的商人花錢的時候有沒有愧疚?」

他緩了口氣,面上忽而漏出悲憤交加之色,「咱們這些人也不是天生做這檔子生意的,誰不想本本分分的種田、安安穩穩的侍奉爹娘終老。只因為那群東林黨的讀書人欺人太甚!他們狼狽為奸、官官相護,為了升官發財不顧百姓的死活可口盤剝,以至于十室九空!這群雜碎連東廠那群閹狗都不如!」

楊依依心道︰「原來這些人也是有苦衷的,我以情感之興許能留得性命。」

她想了一想說道︰「咱們都是苦命人,都是被那群貪官、閹狗所欺壓的窮苦百姓,大哥您就行行好,饒過我一命吧,就看在咱們同是窮苦百姓的份上。」

誰知楊依依不說還好,一說起來竟令那男子暴跳如雷,赫然抽出一把雪亮的短刀一通亂砍。

「你住嘴!你他娘的給老子住嘴!別侮辱了咱們這些苦命人!你配嗎?!!就是你這種人、就是你這種女子,貪圖財富不惜淪為巨賈富商身邊的一條狗!你這種人,怎配的起‘窮苦百姓’?!!你這種人放在平時連瞧都不會瞧我們這些窮苦人一眼!老子的青梅竹馬,就跟你這賤貨一樣,為了榮華富貴自甘墮落,老子早就看清了你們這群賤貨!」

「不是的!大哥,不是的!我從小流離失所是被人賣來賣去的,我除了記得我的名字,連我親生爹娘的樣子都記不住了!我本是好端端的一個女子,怎會自甘下流?」

「放屁!老子現在就活刮了你!」說罷亮出短刀便向楊依依胸口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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