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闕深厚功力護佑,加上‘寒冰火’神氣療效,不多會孫勝臉上便恢復了生氣。
他運氣行了一個周天,雖覺自身經脈遭受重創,好在身體脈絡還算完整,能夠勉強為筧十藏療傷。
孫勝微微睜眼,連點了幾處大穴為自己止血,又顫巍巍的拿出隨身攜帶的治療包,從出里面拿出幾味藥材放在嘴里嚼細了咽下去後,又吐出一些敷在了傷口處。
那三處傷口雖已被鴉天狗的長劍戳成了透明窟窿,卻在孫勝醫道和‘寒冰火’雙重治療下逐漸生出了血肉。
天闕看著孫勝傷口愈合,臉上微微驚訝,心道︰「雖然當初安倍晴明也能如此,但他乃是半妖之軀,身體強韌程度和愈合能力絕非常人所能比擬,而這個人居然也擁有這般愈合能力,看來此子絕非常人!」
她又想到了剛剛小次郎的那副模樣,還有令她匪夷所思的身體,心中更是驚訝,「真不知這兩人是什麼來頭,身體一個比一個強悍,作為朋友這兩人有情有義比誰都可靠,若是作為敵人」
天闕搖了搖頭,以現在二人的實力,只有他們十二式神齊出才能壓制的住。
但這兩人身體曠古未有加之天賦可怖,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若到那時二人與安倍家反目成仇,安倍家恐有滅頂之災!
想了這些,天闕不禁冷汗直流,心頭微微發顫。
就這麼一會兒,孫勝身體幾乎無礙,雖然內傷還不能立時痊愈,起碼外傷看起來已不十分觸目驚心。
孫勝示意安倍玲子停手,說道︰「玲子小姐,筧十藏氣息微弱,你用‘寒冰火’先催他心脈,其余我來。」
「催動心脈?如何催動?」
「將‘寒冰火’以微不可查數量從他的傷口血管處注入進去,其便會隨著血液流便全身流向心脈。你時刻感受著心髒的跳動,在跳躍時加大火量,停止時再調小,這樣便可催動他心脈。」
安倍玲子想了想,依照孫勝所說在空中演示了一下,她雖用的笨拙無比,但有天闕相助卻也勉強可用。
孫勝以道馭目,兩眼登時變得通靈,他看著安倍玲子手上‘寒冰火’的大小、節奏、強度,幫她調整到了最完整的狀態。
孫勝道︰「依照咱倆方才演示的,你可以將‘寒冰火’灌注筧十藏體內了。」
天闕面色一凝,心頭微驚,「他居然知道安倍家‘寒冰火’的用法,而且他是怎麼知道‘寒冰火’大小和節奏的?難道只用看?」
天闕將這心思按在心頭不表,仔細看著孫勝的手段。
只見安倍玲子小心翼翼的將‘寒冰火’打入筧十藏的經脈,孫勝揚起雙手以內力從後背灌注筧十藏的身體里。
看似孫勝隨手而出,實則包含極大玄妙,天闕目光炙熱的看著他,心中突然多了許多感悟。
天闕只覺自己控制‘寒冰火’十分輕松,細一看竟是孫勝在用內力牽引控制著‘寒冰火’。
為了確定自己的想法,天闕從中作梗,故意將‘寒冰火’的力道加大。
只見孫勝臉色一變,額角冒汗,雙眉一皺,雙手顫抖,手上微微發力,將稍微肆虐的‘寒冰火’強行壓下!
天闕笑了,他越來越佩服這個年紀稍小的半大孩童,能在瞬息之間改變手法,又如此精準的將‘寒冰火’壓制,非經驗老道不可。
可他的年紀明明只有十歲出頭,斷無如此非凡的經驗,「那他又是如何掌握的?」
天闕想了想,「唯有天賦奇才之人才會如此,看來我得提前防備些,未雨綢繆!」
孫勝世代行醫,醫道精湛,尤其先祖孫思邈更是在醫道之中震古爍今之人,令無數後人追思神往。
憑借孫勝醫道再加之‘寒冰火’的神奇,豈有藥到病不除的道理?沒過多久,筧十藏便被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氣息逐漸變得平穩。
孫勝又看了看新救的女子與秦瑤結衣,在確定他們沒事之後舍了‘寒冰火’的助力,純以醫道為筧十藏救治。
說回小次郎,入了半魔的他腳力甚強,青坊主拼了老命奔行追趕,依舊被小次郎越落越遠。
沒多久,入了半魔的小次郎便追趕上了首無。
首無全沒料到她能追的上來,而且還換了一副恐怖模樣,更令他心悸的事從他的身上傳來一股死亡的氣息,一股令他必死無疑的氣息。
他自知逃月兌不了,回過身來蓄勢待發,想借小次郎之勢反擊。
他心知小次郎此等狀態實力非凡,且多半姑獲鳥就是死在他這個狀態之上。當下認真應敵,拿出一根粗糙的繩子捏在手中,將妖力灌注進去。
半入魔的小次郎一劍橫斬,直劈面門而來。
首無盯著這一劍,只覺劍風到處產生了詭異的變化,空間似乎被劍風生生撕裂,扭曲而破碎。
「看來姑獲鳥就是死在了這招之下,我斷不能被這劍風踫到!」
當即將手中長繩揮舞如風,阻隔劍風。
半入魔的小次郎這招連使用地仙手段的孫勝都接不了,卻不知他手中粗繩又用了什麼手段,竟能將連空間都能割裂的劍風給盡數擋了下來。
半入魔的小次郎雖看不出臉上有什麼變化,但從他血紅的眼楮中看出他眼中的驚訝。
他又斬了一劍,這次劍風更烈、威力倍增,直斬粗繩而去,試與首無粗繩比個高低!
只不過,即便是這般威力的劍風卻也破不了這看似普通的粗繩。
兩者交手只有幾個呼吸,便在此刻青坊主已經趕了上來站在了半入魔的小次郎身後。
他細細看著小次郎這兩招,在心驚之余不禁對首無佩服了起來。
也難怪,半入魔的小次郎這兩劍威力實在太大,連他自己都未必接得住。
首無雖佔了手中兵刃的便宜,實力上卻也是可圈可點,最起碼沒有青坊主心中想的那般無能,這也使得極少夸人的他在心中默默為首無說了一個‘好’字。
小次郎又展出一劍,青坊主心癢難耐,掏出了一根青翠竹子,飛身攔在小次郎和首無之間。
那青翠的竹子發出晶瑩的光芒,在空中轉了一圈後輕輕以竹節擋住了小次郎的劍刃。
眼見得翠竹所到之處自有一股剛直的氣息,竟將小次郎劍風斬亂的空間撥亂反正,絲毫不受劍風的影響。
半入魔的小次郎見又受了阻擋,怒吼一聲似是發泄,他身上黑氣又涌了上來,變作了犄角變成了盔甲!
這一刻,他的實力提升了一個層次,雙眼死死盯著首無,全不將青坊主放在眼里。
並不是因為青坊主實力不夠,只是在小次郎的眼中首無一直散發著殺意,而青坊主由于堂堂正正,只想公平決斗,故而並未引起半入魔小次郎的殺意。
不過青坊主卻完全不同,小次郎變成這幅模樣更激發了他的好勝之心,當即不管其他,專擋在首無身前攔擊小次郎!
他將翠竹橫在胸前,仔細觀察著空氣變化和氣息的流動,且那翠竹光亮越來越盛,顯然被灌注了極強妖力。
小次郎又斬一劍,青坊主原本以為這一劍威力更勝,誰料這一劍平平斬出,就像一個毫無武功基礎之人。
他心有遺憾,本以為會見到何等驚才絕艷的絕代劍法,誰能想這般的平平無奇。
他甚至都懶得擋了,只因為他認定這一劍他必定能夠輕而易舉的擋下。
小次郎的劍還沒刺出,他手中翠竹已經在來路攔截,甚至預料到了此劍所有的攻擊角度、方式。
他只听「哎呦」一聲,卻沒見小次郎出劍,而身後飛出的一團血跡卻證明了首無已經被刺中了一劍。
「這、這是怎麼了?他如何刺的?又如何躲開我的防御?」
青坊主想不明白,哪怕是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小次郎這一劍是如何刺的。
他全神貫注的盯著小次郎手中的劍,就想看清他的劍法。
卻又听一句「哎呦」,血光又從後面濺了過來。
這一下把青坊主弄懵了,他既覺得這一劍平平無奇,又覺得這一劍頗不平凡。
在他愣住的這段時間,首無已經被半入魔的小次郎又刺了三劍。
正在二妖無計可施之時,小次郎入魔程度加深,氣息陡然一變,帶著兩種絕技斬出一劍!
好在這一劍直斬首無脖頸,首無頭顱一飛,身體一滾躲出了小次郎的攻擊範圍。
正當半入魔的小次郎再斬一劍之時,青坊主用翠竹擊住了他的手腕,將手中長劍從源頭處封住。
青坊主低吼道︰「滾!」
這話自然是沖著首無說的,首無心頭一暖,大叫道︰「好兄弟,我知道你嘴臭心善,這份恩情弟弟我記下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他連頭都不敢撿,用腳踢著頭顱逃了出去。
他跑了不久便遇到了兩個大妖,這兩妖都是‘六侍從’,只是他倆素來不露面目全以黑紗遮面,首無雖與他們並稱卻並不熟悉。
他們冷眼看著首無逃跑,口中嘲諷道︰「狗一樣的東西一點骨氣沒有,竟被人打得這般狼狽。」
另一妖道︰「首無你還不知?不過你他這樣的妖怪卻也可怕的很,這等沒有骨氣又欺軟怕硬的人沒點本事定不會與我倆齊名。畢竟咱們‘鬼夜斬首’人才輩出,他能在‘鬼夜斬首’八百年不倒,定有他的理由。」
那妖啐了一口,低聲罵道︰「狗東西,有甚能耐。」
另一妖道︰「先別管這些,能將他打的這麼狼狽的人能實力定然不小,咱們此去還需多些準備,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被敵人佔了先機。」
他們想了一想,便飛起身形向首無來時的路上奔去。
青坊主雖一時封住了小次郎的劍,卻也拿他無可奈何,以他這等實力若是真在全盛時期以命相搏,青坊主定然不敵。
他心中惴惴,一時拿捏不住,不知是現在就跟他就此搏殺還是等他傷好之後見識一下他的全部實力。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只見小次郎心口出泛出金光,一個金色掌印透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