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不知何時天空之中刮起了大風,大風將雲吹的聚在一起又吹的散了開去,使得皎白的月亮忽明忽暗。
謀道僧的計策令宮本武藏不寒而栗,這條計策不可謂不歹毒,與他往日慈悲之態十分不一樣。
但這也怪不得他,因為此間並沒有什麼好辦法,他所說之事雖然險、雖然絕,但不失為一個可以將事情把握在自己手掌之上的辦法。
也許他真的為了那尊大佛鞠躬盡瘁,不惜降低自己的人格、做出自己最不想做的事。
那藥方與方法乃是豐臣秀吉早些年建偶然間從一道人處所得,那道人神秘的很只言說自己喚作李四其余的一概不談。這種江湖騙子不在少數,尤其像豐臣秀吉這樣的顯貴,更是有無數騙子趨之若鶩。
但他又是何人,豈能被一般的江湖術士所騙到。
他很小的時候,在懵懵懂懂的時候便在夢里遇到了這個道士,那時那道士便言說等他做到天下共主之時再來見他。
這件事豐臣秀吉沒過多久便忘記了,知道前些年他真真切切的遇到了這個道士,他才將一切的一切回想了起來。
那是在戰場之上,就在豐臣秀吉幾乎全軍潰敗之時這個道士憑空出現在了帳中。
他笑著對豐臣秀吉道「老朋友,此戰之後你就是天下共主了,我來旅行約定。」
豐臣秀吉思索了一下,猛然間在記憶深處想起了他。
「老仙可有辦法幫我解圍?若能是我贏了這仗,我願奉你為國師!!!」
那道士搖了搖頭,走上前來拍著豐臣秀吉的肩膀說道「這仗你自會有辦法贏他,我來是要告訴你另一件事,一件在未來關乎你性命的大事。」
豐臣秀吉以為那道士在說笑,板起臉來就把他給轟出去了。
隨後幾日,豐臣秀吉如有神助,多次化解危機,戰士們士氣高漲一鼓作氣打贏了最後一仗,使他成了天下共主。此時的他已經飄飄然了,哪里還記得那個神秘的道士——李四??
慶功宴上,酒杯交錯,豐臣秀吉喝的酩酊大醉。隱約之間,他又看到了那個道士,那道士仍是憑空出現,面上帶著些許笑容。
豐臣秀吉薄怒道「你怎麼又來了??!!」
那道士言道「那件關乎你性命的事你可記得?」
「區區道人,胡言亂語,叫我怎麼信你。你還是滾吧,免得我喚出手下令你斧鉞加身。」
那道士仍是笑著,輕一揮手,時間靜止,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場中所有的人都定在了那里,連從酒壺口中倒下的酒都生生停在了半空。
見到這一幕,豐臣秀吉的酒醒了一半,厲聲喝道「你、你是誰??來人!!!」
那道人笑吟吟的走了過來,輕拍他的肩膀道「我看好你,所以要將此事告訴你。將來你需要尋找一個藥方,這藥方不能治病只能救命,需一陰年陰月陰時所生女子的魂魄為要引,以近萬少女魂魄作為藥材才能煉制此藥。當有機緣,你自會知曉,你只需將這件事牢記心中便可,切記!!切記!!!」
說罷,那道士放聲大笑,身形逐漸變淡。待他完全消失之後,場中又是那片歡聲笑語,一切都恢復如常。
過了一些時日,豐臣秀吉便遇到了他曾經最為痛恨的人,那個穿著道袍的和尚,也就在又一次見到他的同時,豐臣秀吉突然變化,許多東西強灌入他的腦海之中。
忽然間他明了了,明白了一切事,自己從合出來、往何處去,自己的使命和自己的歸宿,他也明白了當初那個道士所說的話,為何他能救自己一命。
現在想來,那個道士應是把他當做一枚棋子,一枚落在那尊大佛身邊的棋子。也就是從那時起,豐臣秀吉便著手這件事,幾年下來達到了今天的程度。
他看了看謀道僧,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若是現在就著手藥方之事,那應如何處理藥引和數萬少女精魄,時機應該如何把握?」
謀道僧道「囚禁生魂之法古已有之,我曾在比叡山上有過涉獵,保存一人生魂對我來說並不困難。」
豐臣秀吉撫掌大贊,「看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還要麻煩大師再跑一趟了。」
謀道僧盯著豐臣秀吉看了一會兒,面上有些無奈。
「氣運加身這等事我以前能夠做得,現在可做不得了。」
豐臣秀吉知道他此言的意味,他多年來奔波牢固徒然消耗,身體已經支撐不起施展這等術法了。
他感謝道「大師這些年來風里來雨里去,著實辛苦。看來此行非我親自出馬不可,只不過」
謀道僧接口道「只不過你容貌太顯,被人撞見不好,只能隱身而行。這里也許化一分神坐鎮,穩固家臣心神,否則你突然消失,各地大名狼子野心揭竿而起,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大師想的周全,我現在便施展神通造出一個分神坐鎮天守閣。不過」
謀道僧知道豐臣秀吉想說什麼,他分身雖可以以假亂真,但一個人的神態、氣質尤其是豐臣秀吉那常年征戰疆場的殺氣與霸氣可是任何一個分身所模仿不了的。
他手底下的人個個都是人精,稍微差上一點便能知曉,甚至那個侍從只需從一個眼神便能知曉豐臣秀吉的心思,這又豈是分身所能瞞得過的?
要想做到天衣無縫必須有一個絕對信的過的人來配合,這人需要有極高的忠誠和極強的應變能力,更要有對抗權貴的勇氣,思來想去豐臣秀吉身邊只有那個侍從能夠勝任。
而謀道僧和豐臣秀吉方才親口讓那侍從休息,此間要事纏身總不能自己食言再將他叫起來吧。
謀道僧想了一會兒,隨手拿了豐臣秀吉的紙筆,寥寥幾字交代了情況,隨後化作一團青煙從那侍從門縫之中鑽了進去將它放在了隨從的枕邊。
那侍從睡得極其甘甜,卻時時刻刻壓抑著嗓子不敢發出一點鼾聲,怕影響秀吉睡眠。
謀道僧極其同情的看了看他,發出一聲感慨,隨後輕輕退了出去與豐臣秀吉一道向著犬丸領地飛射而去。
待他們走後不久,那侍從竟一個挺身從床上做了起來,面上還哪有半分死氣,就連最精壯的人都沒有他這般精神煥發。
他拿著枕邊的紙張看了一眼,「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秀吉啊秀吉,說你什麼好,你真以為世界上會有區區一個隨從明白你的所思所想?我只不過來監視你這一枚棋子的,你當真以為我是一個隨從?」
說罷,那隨從身上青光一閃,一件道袍穿在了身上,再看那相貌,不是李四還能是誰?
他仰望著月光看著豐臣秀吉和謀道僧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去吧,去吧,保全自己的性命才能做事。」
說回宮本武藏和佑京,他倆又跟那團雲霧糾纏了近一個時辰,這雲霧一直圍著他倆,既不攻擊也不閃避,至多偶爾將他們拋到空中。
友盡和宮本武藏已經被這雲霧折磨的氣喘吁吁,近乎沒了力氣。
佑京問道「你平日里不是說自己足智多謀嗎?現在你倒是想個辦法,解決這個東西咱們好趕緊奔赴戰場。」
宮本武藏手握長刀來回劈砍,他早就累的不行,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淌,刀風砍過偶爾能將雲霧劈成兩半,又在須臾之間合到一處,弄得他是焦頭爛額。
佑京那句話說的並沒什麼,可此時此刻听到他的耳朵里怎麼樣都多了一些譏諷的意味,令他十分不爽。
宮本武藏道「別說我自詡聰明,我自詡聰明沒事還被你懟的啞口無言,這不正說明你的才智在我之上嗎,這辦法應該由你來想。」
佑京心中暗罵了一句,瞧著宮本武藏臉上頗沒,自己心中更是氣惱,他回敬道「我相出辦法你可別哭,你還得恭恭敬敬叫我一聲大哥。」
「不要臉,你想出來的辦法真有用的話再說,別說叫你大哥,叫你大爺都行!!」
佑京脖子一梗,賭氣道「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耍賴!!」
「我宮本武藏雖然,但也算是個言出必踐的人,你幾時見過我耍賴過?」
「好!一言為定駟馬難追,听我的,向‘仁義山賊團’方向跑去,分頭跑,咱們在森林邊緣會和!!」
宮本武藏听了這話愣在原地,半天沒動,他呆呆的望著那團雲霧出神,忽而一拍腦門大呼後悔。
「他娘的,這麼簡單的事我怎麼沒想到,到時候被那該死的佑京佔盡了便宜我還得叫他一聲大爺!!」
奈何佑京此刻已經跑的沒音了,他想反悔也來不及,現在只能雙手合十祈求老天保佑那團雲霧別這麼呆板。
宮本武藏又獨自後悔了一會兒,拔開步子向約定的方向跑去。
跑了一陣,宮本武藏回頭看那雲霧的動向,見他仍舊在原地轉圈,一會兒向佑京奔去的方向跑了跑、一會兒又向自己的方向跑了跑著實像是個沒頭的蒼蠅。
宮本武藏心頭一沉,越發的後悔了。
他奔選哪個了一會兒,跑出密林深處,忽然見到了那團雲霧。
那一刻,他的表情十分復雜,既有喜悅也有愁苦,在運用神通極目遠望看到佑京身前也擋著一團雲霧心中開始發笑。
「看來這東西也不傻,能分而追之,哎,佑京我這一聲大爺你是听不到了。」
不過這喜悅的心情一閃而過,轉眼之間便被無限的愁苦所代替。跟著雲霧糾糾纏纏的,到底何時是個頭??
佑京也跟這雲霧斗的半死不過,他實在沒有辦法對付他了,索性往地上一躺,不再想這團雲霧的事情。
「撫子、安倍櫻、小玲、金太你們可要撐住啊,等等我,等我過去解救你們!!」
他看著天上的明月,心緒翻涌了起來,他現在有些後悔,若是不將鬼刃舍棄的話,跟宮本武藏一起說不定能將那雲霧給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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