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喝了一口可樂，這才在桑硯清逐漸凝固的目光之中，退出自己的賬號，然後登錄了另一個微博號。
ID︰歸鹿
認證︰神音社成員，配音演員
司扶傾又用這個微博號轉發了神音社的招新微博，這次什麼宣傳語也沒有加︰「桑姐，你看，這就完事了。」
「……」
房間里挺安靜的。
說是死寂也不為過。
桑硯清雙目無神地看著依舊很很悠閑的司扶傾，大腦開始死機了。
配音界的天花板級，歸鹿。
她沒退圈前就已經听過了這個大名了
配音演員需要極其強的情緒感染力，演技也絕對不能差，否則無法投入到角色里。
現在大部分明星台詞功底都很差，好的配音演員就很搶手了。
歸鹿的厲害之處在于退圈五年地位依然無法撼動。
可桑硯清從來都沒有將歸鹿這個名字和司扶傾聯系起來。
五年前，司扶傾才多大？
她還處于死機狀態，微博上，看到司扶傾這條轉發，慕司們也都懵了。
？？？老婆怎麼忽然轉發神音社的招新微博了？
轉轉轉，老婆轉的我都轉，管他是什麼。
神音社那是我等凡人不敢去的地方，卑微，jpg
也有黑粉難得抓到了司扶傾這條微博的破綻，開始窮追不舍，挑撥離間。
三次元蹭二次元熱度？人家招新跟你有什麼關系嗎？你怎麼知道福利多不多？
就是蹭熱度，每個圈子的熱度都要蹭一遍，粉絲都是蹭來的，真不知道粉什麼。
並沒有人將她和歸鹿聯系到一起。
桑硯清終于回過了神。
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將心跳平復下來︰「你前幾天給我說讓我準備好公關，是不是早就料到今天了？」
「絕對不是。」司扶傾神情嚴肅，「在我的計劃里，沒有我忘切號這一步。」
桑硯清︰「……所以你還是有計劃的。」
她來不及「逼問」司扶傾，腦海里已經演練了一百種公關方法，先查看現在的輿論風向。
像司扶傾這種流量高的明星，一舉一動都被盯著。
刪微博反而是欲蓋彌彰。
這條轉發下面的評論很快過了萬。
下面不少熟悉的身影開始出現。
@清歡V︰謝謝女神的宣傳。
@錦上V︰謝謝司老師的宣傳。
社長和大黑緊隨其後，就連琉璃也在下面感謝了一句。
哇哇哇跨次元了！
應該是當時清歡和錦上給《青春少年》助陣的時候他們認識的，司扶傾真好啊，明明人氣已經翻了幾十倍了，還不忘幫別人宣傳。
哇我女神和我女神認識，雙廚狂喜！
這一下，各路粉絲們把黑粉說「蹭熱度」的評論都淹沒了。
桑硯清後知後覺，發現她好像省了一筆公關費。
司扶傾表揚了一句︰‘我們不愧合作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什麼默契？給我老實交代！」桑硯清終于有時間逼問了，「這麼大個身份你給我瞞著了，你怎麼不上天？」
難怪去拍《尋孤》的時候，劇組找來的配音演員根本沒用上。
配音界的天花板就在她面前站著，還有誰能配音？
司扶傾想了想，十分誠懇︰「其實我還瞞了幾個，這是我最小的了。」
桑硯清︰「……？？？」
為了自己的心髒，她阻止司扶傾把話說下去︰「我還是準備公關去了，你手滑一次，以後再手滑遲早被火眼金楮地網友扒出來。」
但這個身份扒出來對司扶傾只有好處。
桑硯清是飄著出去的。
手機在這時響了兩下。
這是社長新建的一個五人群，並沒有邀請琉璃。
社長︰小鹿啊，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忘切號了，還好歡歡反應快。
神音社的官方微博由他管理。
他一看到轉發量瞬間飆了五千，就知道司扶傾肯定用的是明星號。
司扶傾挑挑眉，回復。
歸鹿︰是忘了，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家經紀人都不用花錢公關了，清歡真棒。
社長︰……確實不是什麼大問題。
司扶傾的明星號一轉發，報名參加神音社面試的人數開始了暴漲。
人數比前幾年加起來還多。
作為流量女愛豆里唯一的TOP級，司扶傾的人氣真不是蓋的。
社長半憂半喜。
憂的是這一次面試的戰線肯定會拉長，工作量會加大。
喜的是報名人數多了，說不定就有好苗子。
社長︰你電視劇要上映了，到時候社里一定給你宣傳到位。
大忙幫不上，這種小忙他們還是可以幫一幫的。
**
神音社招新的事情被司扶傾這麼一擴，直接上了熱搜。
琉璃雖然也跟著去司扶傾微博下面感謝了一句，但她其實沒有任何感觸。
畢竟神音社其他幾位元老都去了，她不去難免會被有心人揪出來對比，影響她的名聲。
「琉璃老師，麻煩你了。」華姐還挺客氣的，「這個角色對我們知南很重要，是要去拿雲鼎獎的，你的配音技術我們都很認可，我們會雙贏的。」
琉璃笑了笑︰「那就提前恭喜顧老師拿下雲鼎獎了。」
「琉璃老師和歸鹿很早就認識了吧？」華姐意有所指，「沒有見過她也不知道她在三次元的信息嗎？」
琉璃是人精，一下子就明白了了過來。
她刻意地頓了幾秒才開口︰「她啊，她確實沒露過面，性格挺內斂沉默的，群里也不怎麼說話，我想她現實應該是個很孤僻的人。」
「她在《青春少年》節目組當過工作人員，應該也算半個娛樂圈的。」
華姐微微頷首。
和她查到的信息差不多。
但凡歸鹿有點姿色，肯定都會往娛樂圈擠。
琉璃接著去配音了。
華姐拿著收集到的歸鹿照片，遞給顧知南︰「找人好好地查了，這就應該是現實里的歸鹿，找人去問她，她也沒否認，還配了段音，這是兩段音頻的對比，和歸鹿一樣。」
「查到她的確在《青春少年》里當過工作人員，和琉璃說得對上了。」
照片里的女性看起來一百七八十斤，滿臉痘坑。
而且很不講衛生，頭發幾乎可以滴油。
顧知南神情厭惡︰「她長這樣哪里來的底氣？也不收拾收拾。」
「配音又不露面，坐在家里都能拿錢。」華姐輕蔑地笑，「粉絲多了把她捧成配音界的神，她自己也就飄了，只可惜不知娛樂圈深淺，只要用心扒，是能扒出來的。」
顧知南將照片反扣在桌子上︰「我有點反胃了，剩下的事情華姐你看著辦。」
「她不想露面，那麼咱們幫著她露面。」華姐笑笑，「幫她擴大一下名氣，上熱搜第一轉轉。」
她將照片收好，聯系了幾家營銷號和工作室養的水軍。
她倒是要看看，這些照片爆出去，歸鹿還怎麼在配音圈當女神。
**
有司扶傾的影響力在，這一次去神音社面試的人很多，不乏已經有名氣的一些CV。
夏大這邊。
郁棠正在床上看書。
「我去神音社面試。」丁婉婉專門換了一套衣服，化了妝，「我打听到了，這次歸鹿也會來，你們要簽名嗎？」
她故意提高了聲調，目光有意無意地轉向郁棠。
其他兩個舍友立刻應答了。
郁棠沒理。
丁婉婉掃了她一眼，冷哼了聲，背著小包出門。
外面太冷，郁棠原本準備在宿舍窩一天，直到接到了司扶傾的信息。
司扶傾︰我在你們學校隔壁面試新人，要來玩嗎？
郁棠眼楮一亮，回了個「要」字，立刻換好衣服下床，又以最快沖出校門。
正在等車的時候，她才突然反應了過來事情有些不對。
她也知道神音社的工作室就在夏大隔壁。
今天是神音社公開面試的第一天，昨天晚上丁婉婉已經炫耀了很久。
回想起昨天微博上發生的事情，郁棠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神音社其他元老都露過面，只有歸鹿沒有一張照片。
司扶傾是誰不言而喻了
郁棠捂住嘴，車也不等了，立刻開了個共享單車，飛一般地騎了過去。
她已經等不及和傾傾貼貼了。
神音社工作室這邊。
「我和小鹿一起。」社長分工，「大黑你和清歡、錦上一起，雖然先前已經篩選過一批人了，但第二輪面試的要求要更高。」
大黑嘀咕了一聲︰「我摻和人家夫妻檔什麼事兒。」
「唉唉，少個人，你就將就一下當個電燈泡。」社長安慰，「你瓦數大，別人還當不了電燈泡呢。」
工作室外，來面試的人不少。
見到丁婉婉後，其他面試者都警惕了起來。
丁婉婉在CV圈也算小有名氣了，又是夏大學生，學歷這麼高，微博上有不少粉絲。
神音社這一次就只要三個人。
丁婉婉已經佔據一個名額了。
丁婉婉坐在沙發上等。
電梯「叮」了一聲，門打開，郁棠氣喘吁吁地上來。
她正準備問司扶傾在哪個房間，丁婉婉看見了她的臉，忽然嗤笑了聲。
「我當是誰呢。」丁婉婉神情譏諷，「我問你要簽名你不要，你不理我就算了，結果你跟著我過來？學人精？你會配音嗎？」
郁棠神色一冷，還沒說話，面試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社長站在門口，聲色和藹︰「郁棠小姐吧，小鹿剛和我提起你呢，快進來進來，里面有暖氣，進來烤烤。」
郁棠擦了擦汗，小跑過去︰「來了來了。」
她進去後，社長又把門關上了。
「……」
大廳里一片寂靜。
幾秒後，頻頻有目光看向丁婉婉。
丁婉婉的臉一下子漲紅了，手也不自覺地捏緊了背包帶子。
郁棠竟然跟歸鹿也認識？
她到底認識多少人？
平常都沒听郁棠說這些。
丁婉婉神色陰晴不定，卻也只能忍受著周圍的目光接著等。
面試室內。
「傾傾，我舍友真的有病。」郁棠開始告狀，「她還很自戀，她居然覺得我是跟著她來的。」
司扶傾抬頭︰「丁婉婉？」
社長翻看了一下資料︰「哎，誰把她給我篩選過來的，咱們社可不要這樣的人，到時候又是第二個琉璃。」
他將丁婉婉的資料抽了出去，又專門解釋了一句︰「她在網上喜歡營銷，我看夏大的學霸那麼多，滿績點地不在少數，也沒有一個像她這麼天天吹噓。」
「就是。」郁棠哼了聲，「我們傾傾七校聯考滿分，也都沒宣傳。」
社長的手一抖，猛地抬頭，聲音都變了︰「滿分？」
司扶傾靠在椅子上︰「低調，低調。」
社長︰「……」
這他媽低調過頭了吧？！
社長只覺得不可思議︰「你是怎麼當著明星打著電競還有時間學習的？」
「就……」司扶傾想了想，「拍戲的時候順便打個游戲又順便參加了個考試？」
社長︰「……」
他不該問的。
非人哉！
社長起身，再次出門。
面試者見他出來，都站了起來。
丁婉婉也起身，見到社長朝著她走過來，心中一喜︰「社長。」
她一定是被錄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