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便是不再多言。
他已經直接或是變相的拒絕了涂山蘇鈺好幾次了。
若是再明面上拒絕，他擔心會讓涂山蘇鈺面子上過不去。
干脆，就不再多言。
反正，他的行動，會證明一切。
他是要嚴格遵從武戰之令的。
他必定要拼命守護大商王朝三位公主。
他的心中，也是同樣留了一份心眼。
一會兒，哪怕是與章無化激烈交手之間。
他也要額外分出一份心神來注意三位公主。
但凡三位公主殿下有一絲危險, 他都會不顧一切的出手。
哪怕為此，他可能受傷。
「蓋聶大人，看來，你也已經準備好了。」
「既如此，我們便天上一戰吧。」
對著蓋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章無化神色之間，亦是不覺露出一抹狡詐得逞之色。
事實上，目前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蓋聶確實強。
他未必是對手。
但是, 他卻能夠有一定把握拖住蓋聶。
屆時，沒有蓋聶相助。
他這一邊，可是有足足六位來自皇室供奉堂的渡劫境圓滿大能。
再加上古蠍王朝的三位法相境，可媲美法相境的千萬大軍。
怎麼算，在除去了他跟蓋聶之後。
都是他這一邊佔優。
若是他能夠拖住蓋聶。
都不用他能夠勝過蓋聶。
只怕，今日，他們這邊，都能夠有機會擒拿走大商王朝三位公主。
到時候，他的死，那就是有價值的。
他就是死得其所。
一想到這些。
章無化就是下定了決心。
不論如何。
他都要死死拖住蓋聶。
不讓蓋聶抽開身。
唯有如此。
他的謀劃，才能成功。
「可。」
點了點頭，蓋聶也是同意了章無化的言論。
蓋聶目下，沒有真正交手，也不確定自己就一定能夠輕松鎮壓章無化。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也是希望要與章無化離遠一點交手。
以免他們兩個人的大戰余波，波及到了三位公主殿下。
那他可就萬死難恕了。
說著，蓋聶便是縱身一躍, 橫立于天穹之上。
目光死死地盯著章無化。
「章無化，逆命境圓滿。」
「你確實很強。」
「不過, 具體成色如何，還需要試試才知道。」
「接劍吧！」
說著。
蓋聶便是沒有絲毫遲疑。
一劍迸射而出間。
千萬道劍光，于一瞬間，化為一個大大的縱字！
一個縱字，便飽含了蓋聶一身的劍道理解。
那無匹的劍意，于一瞬之間，便是橫碾萬千虛空。
震懾世間萬敵！
「天縱奇才，天縱奇才啊！」
「蓋聶，你果然名不虛傳。」
「以逆命境初期之境，所出之劍，威力，已然可以匹敵逆命境圓滿！」
「了不得！」
蓋聶一出手，虛實盡顯。
一下子，章無化，便是自認為看穿了蓋聶的虛實。
于連連贊嘆之間。
整個人，更是不覺連連驚嘆不已。
若非他時日無多了。
今日，縱然堵上一切，他也要將蓋聶擒下，用盡一切辦法，窺探蓋聶之秘。
太可怕了。
需知, 何為逆命境？
逆命境，絕世大能也！
站在化神秘境的巔峰。
凡是能夠達到逆命境的存在，試問，又有那一位不是橫蓋世間的妖孽天驕？
這樣的存在，幾乎彼此之間戰力相差都不大。
相互之間，想要越級殺敵，根本都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縱然，偶爾出那麼幾個妖孽。
但，撐死了也僅僅只是可以在逆命境越那麼一兩個小境界作戰罷了。
像是蓋聶這般，以逆命境初期，媲美逆命境圓滿的存在。
可以說，他此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不過。
章無化嘴上雖然驚嘆連連。
但，手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怠慢。
人雖老。
但他的刀法，可沒有老！
反而是隨著他的年歲增長，刀意，刀道感悟，皆是日益增進！
「老夫此刀，早已經月兌離了刀法的範疇！」
「以純粹的刀意，凝聚的一刀！」
「此刀之中，亦是蘊含了老夫一生的刀道感悟。」
「請品鑒！」
言罷。
正見得，章無化一刀劈出。
萬里虛空，寸寸崩碎。
霸烈的刀意，如同熾烈的太陽般，短短時間，就是讓附近萬物凋零，寸草不生！
若非是他們身在天穹之上，又遠離了剛剛的戰場。
只怕，光光是章無化這一擊逸散的力量，都足以讓古蠍王朝的那千萬大軍損失慘重了。
「呵！」
「不過如此。」
可惜，章無化卻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只見得，蓋聶搖了搖頭，冷笑一聲。
他高看了章無化。
雖然，章無化境界很高。
但，這戰力，卻並不怎麼樣。
別說是讓他感到驚艷了。
甚至，還讓他感到有些失望。
如此一刀，也不過是逆命境圓滿的標準而已。
並未有一絲超月兌之意。
不過。
之後，蓋聶又是搖了搖頭。
想了想，這似乎，也正常。
畢竟，章無化已經老朽，更是連一窺神明之境的資格都沒有。
這也就變相說明了章無化的成就，也就僅限于此了。
只能夠維持在逆命境圓滿的戰力。
也算是中規中矩，更算是正常了。
「狂妄！」
然而，章無化卻是對蓋聶之評價相當不滿。
他暴怒！
這可是他凝聚畢生刀意精華的一刀，完全可以算得上他的得意一擊了。
他自忖。
這一擊，莫算是蓋聶，縱算是同為逆命境圓滿的存在。
想要接下，也絕對不容易。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可惜。
很多時候，嘴說的可不算。
是需要事實說話的！
刀劍相交。
章無化霸道無匹的刀意，看似剛猛無雙。
一開始，也的確呈現了勢不可擋的勁頭。
但是，數息過後。
就見得，縱字崩散，化為一柄柄凌空而起的劍道虹光。
無盡的虹光于瞬息之間，就是生生將章無化那霸道無雙的刀意給徹底碾碎。
噗！
刀意被破。
又為蓋聶這一劍余威所傷。
心神俱傷，再加上面子上掛不住，自覺顏面盡失的章無化。
終于是忍不住氣得一口逆血翻涌而上，噴吐而出。
這一口逆血，事關章無化的精氣神。
若是章無化的生命力仍舊處于巔峰期，那這一口逆血，倒是影響不大。
但，偏偏，章無化的生命本就已經要走到盡頭了。
如果說，剛剛一刀之前，他還有百年壽元。
那剛剛一刀之後，他頂多就剩五十年壽元了。
現在，這一口逆血下去。
章無化的壽元，就只剩下了幾天！
並且，章無化的生命力，隨著這一口逆血的噴吐，還在不斷下滑著。
一張老臉，急劇的蒼老了下去。
面上的皺紋更是一下子密密麻麻了起來。
看起來，讓人有種不忍直視之感。
甚至，還多少帶了一點森然恐怖的感覺。
「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
「你這一劍，居然是劍中藏劍！」
「藏的那一劍，居然已經觸模到了神明秘境的門檻。」
「你的天資，居然會如此可怕！」
說著，章無化的瞳孔，就是不覺急劇收縮了起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蓋聶居然會如此恐怖。
在此之前，他自認為，已經足夠高估了蓋聶。
沒想到，他還是小瞧了蓋聶。
而小瞧的代價就是這一劍，幾乎要讓他生機磨滅了。
不。
想著想著，章無化又是忍不住哀嘆一聲。
以蓋聶這一招劍中藏劍。
只怕他就算足夠重視，也無用吧？
「章無化，我太高估你了。」
「你雖然活得久，境界也已經幾乎打磨到了逆命境的巔峰。」
「但是，你不過如此，你比榮王差遠了。」
蓋聶直視著章無化，也不管章無化能不能接受，評價出聲。
「不。」
「榮王我見過，他頂多不過逆命境中期。」
「而且，他接了你一劍，也是身負重創。」
「況且，對付榮王的一劍，你沒有出全力吧？」
「你憑什麼斷定，榮王比我強？」
章無化縱然承認自己遠不如蓋聶。
但是，也不願承認他不如榮王。
畢竟。
正如他所言的一般。
他是見過榮王的。
在他看來，榮王不過才逆命境中期而已。
就算榮王天資不凡，也能夠有越級的戰斗力。
也頂多跟他平齊罷了。
又談何比他強？
「你錯了。」
「我告訴你，當日，我對榮王出的一劍，並不比今日一劍差。」
「只不過，榮王以離祖三劍，生生接下了我的劍中藏劍！」
「還有，榮王身負重創，那是假象。」
「實際上，他最多受了些可有可無的輕傷罷了。」
沒有人比蓋聶更清楚榮王的實力了。
當日，他就敏銳的察覺到了榮王有所隱藏。
且可能還隱藏了一份可怖無比的實力。
只不過，那日，榮王既然已經退步，讓他們離去了。
那他自然不可能去與一個深不可測的榮王死磕了。
不過，今日，他卻是不介意將這個事情說出來。
實際上，蓋聶此舉，並不是說給章無化听得。
畢竟，章無化今日，基本上是要死在這里的。
听沒听到，都沒有什麼用。
蓋聶真正的目的，是說給暗中之人听的。
他很清楚，這周圍，可還有大離皇朝的探子。
到時候，這些話，由大離皇朝的探子轉達給離皇。
想來，必定很有趣。
離皇，榮王，這之間，肯定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嗯。
不得不說，蓋聶還是有那麼一點月復黑的。
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特意搞出這一出來。
「什麼？」
「你說，榮王以離祖三劍，生生接下了你剛剛那一劍？」
「還有，榮王最多就是輕傷，那他為什麼要做出一副身受重創的樣子嗎？」
「難道」
「是了，之後榮王也沒有回朝。」
「這里面」
嘶！
倒吸一口涼氣。
一下子，章無化就是想到了很多很多。
只不過，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宣之于口。
里邊很多事情，他人老成精，地位也足夠高，自然是心知肚明。
但是，他都已經要死了。
可不想在這最後關頭為自己的家族惹禍。
很多時候，禍從口出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他若是不死。
那麼即便是他明面上，當著離皇的面，將這其中關節道出。
那也問題不大，頂多就是會受到離皇的暗中針對罷了。
但是，他已然是必死無疑。
要是胡說八道了一些不該說的東西。
那他的家族，可就要承受不該有的痛苦了。
所以，搖了搖頭。
花了好一會而，章無化方才平復了心情。
直視著蓋聶道︰「罷了，這里面，不管我的事。」
「我們的戰斗，還沒有結束。」
「老夫，可還沒有輸。」
說著，章無化就是開始了瘋狂燃燒精血。
反正，他已經必死無疑了。
接下來。
他想得就是，以燃燒精血為代價，能拖蓋聶多久算多久了。
至于能不能成功將大商王朝三位公主截回去，那就要看那六位渡劫境圓滿皇室供奉的了。
以及，看古蠍王朝那三位法相境以及千萬大軍能不能做好輔助了。
一切。
已經不能由他掌控了。
他所能做得，不過就是拼了老命，看看能不能多拖延一會兒時間。
多留一會兒蓋聶罷了。
就剛剛蓋聶那一劍，已然說明了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麼巨大。
那麼巨大的差距下。
他已經不妄想能夠勝過蓋聶了。
哪怕是擊傷蓋聶的心思，他都沒有了。
因為，根本就做不到啊。
這幾乎就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
「燃燒精血嗎？」
「可是，以你現在的狀態，又能支撐多久呢？」
「一劍，還是兩劍？」
蓋聶笑了。
在他看來，章無化不過是做無用之舉罷了。
此前，他也著實是太過高估了章無化。
實際上，章無化經過剛剛那一劍之後。
已然只剩下了短短幾天的壽元。
再燃燒精血，若是再硬吃他一劍的話。
只怕，蓋聶下一劍，就是章無化身隕之時。
畢竟，章無化不是壯年了。
他已經年邁，垂垂老矣，生命都快走到盡頭了。
若是尋常時候，章無化沒有走到生命盡頭，正值壯年的話。
那以他的境界，哪怕戰力差了那麼一點，他都可以憑借燃燒精血，不要命的勁頭，拖住蓋聶許久。
但是，現在而言，他想要借此拖延蓋聶多長時間？
不過是個笑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