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九九往生鐘

作者︰我演桃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午時一刻,臨近中午時東華寺的人才趕到北鎮玄司。

兩個身穿僧衣的年輕和尚,一高一矮,年齡比諦禪略大。

有人從仲秋堂而出,一身暗橙色錦衣,腰配金色彎刀。

他上前迎上兩位僧人,互相寒暄著。

「這人是誰?」江元問道。

「仲秋堂秋衛,嚴崇山大人。」宋長春答道,「以往都是他負責接待東華寺僧人。」

嚴崇山,秋衛,記下了……江元又道︰「宋大哥不妨和我說說北鎮玄司四衛都有何特征,以後若是遇見也好及時打聲招呼。」

宋長春點點頭,道︰「其實四衛很好分辨,春衛一身青綠長裙,夏衛的衣服則是一襲深藍,秋衛是如楓似火的暗橙,白冬衛你也見過,銀灰色披風。

春衛是驕無霜,夏衛是陸封,秋衛叫做嚴崇山,冬衛是咱們白心月白冬衛。

名字記不住無所謂,在鎮玄司待的久了,自然而然知道,若是一時遇見叫不上名字的話,依照錦衣顏色叫聲大人就行。」

驕無霜,陸封,嚴崇山,白心月,從名字來看,應該是兩男兩女,還挺均配,江元一一記下。

這廂談著話,那廂嚴崇山已經帶著兩位東華寺僧人走向醉夢院。

諦禪和兩位僧人照面,臉上皆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互相行禮後,兩位僧人笑著拍拍諦禪的肩,其中那個矮個的還想去模諦禪的腦袋,被高個的及時制止住。

諦禪笑意盎然,並無絲毫動怒。

離得太遠,听不清幾人說了什麼。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嚴崇山往後退了數十步,手扶彎刀站在一旁。

諦禪則是原地盤腿坐下,閉上眼楮,雙手合十。

兩位僧人也收了笑容,往後退幾步,互相對視一眼。

接著,高個的那個僧人捏指在前,誦起經來。

北鎮玄司仿佛一瞬間安靜下來,除了經文再無其他聲音,莊嚴而又神聖的念經聲環繞不止。

某一刻,高個僧人取下脖間的佛珠,喝一聲「去!」。

佛珠飛掠,在諦禪頭頂的空中盤旋飛舞。

念經聲繼續響起,而在不斷的念經聲中,一縷縷金色的佛光從佛珠垂下,圍繞在諦禪周身如煙似霧般縹緲不定,直到凝聚成一座金色洪鐘,將諦禪覆蓋在內。

一直在旁不動的矮個僧人終于有所行動。

只見他隨手捏了個訣,一桿佛法的金色鐘杵凝聚在手。

他大喝一聲,「小師弟,我上了!」

聞言,金色巨鐘下的諦禪身上被金色覆蓋,已然使出金剛身。

矮個僧人見此情景,不再多說,助跑著躍起,掄起金色鐘杵,猛然揮向巨鐘。

洪鐘敲響,響起的卻不是鐘聲。

而是滿天的佛經吟誦。

無數經文如流星彈雨打在諦禪身上,在金色的身體上擦出明亮的火花。

「這、這是在干嘛?」

看到眼前的一幕,江元心中打出無數個問號。

不是說治愈嗎?這明明是一副準備殺了諦禪的架勢。

宋長春見怪不怪道︰「往生鐘,佛門治愈瘋魔的方法一直是這樣。」

往生鐘,真要送人往生?

「這麼粗暴的嗎?」

「是粗暴了些,但對于治愈瘋魔確實有些用處,九九往生鐘,如果能經受住一次洗禮,只要不是瘋魔程度太深的瘋魔,基本都有治愈的效果。」

矮個僧人如機械般不斷揮舞著鐘杵,每揮一下便有源源不斷的的經文如洪流般砸向諦禪。

江元咽口唾沫,「這鐘真能有人扛下來?」

宋長春道︰「除了諦禪大師,我還真沒見過有從佛門手中活下來的瘋魔。」

好家伙,江元震驚到說不出話。

他原以為佛門治愈瘋魔是那種大家一起坐下,念念經,解解禪機,說說謎語的畫面。

誰想到會是這麼個暴力,直接的方法。

九九往生鐘,扛下來算你走運,抗不下來也算為民除害。

高個的僧人念經聲不斷,那佛珠營造的洪鐘就堅挺不散。

矮個僧人圍繞洪鐘一聲聲敲響,四面八方的經文密密麻麻地轟擊在諦禪身上。

諦禪以金剛身硬抗,金剛身無堅不摧,但也擋不住千磨萬擊。

諦禪身上不斷出現裂縫,經文打在裂縫之中,便是道道刺目的鮮紅。

越來越多的裂縫出現,越來越多的血液流出。

北鎮玄司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即使看過無數遍了,還是覺得震撼。

不知過去多久,矮個僧人終于停止動作,高個僧人隨即睜開眼,收回佛珠。

洪鐘消散,諦禪一身金身已盡數碎裂,整個人化作一座血人。

久久無聲。

兩位僧人急忙走向諦禪,臉上皆是憐惜和不忍。

嚴崇山高呼一聲,「驕無霜!」

「唳!」

一聲清脆的叫聲劃破天空。

江元抬頭看去,那是一只燕子搬大小的的墨綠色飛鳶,鏤空的身體,反射著光芒的翅膀,居然是只青銅鳥!

青銅鳥飛至諦禪上空,青銅細爪張開,一個藥瓶砰然砸碎在諦禪身旁。

翠綠的顏色蔓延開來,將諦禪籠罩在內。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翠綠色消失殆盡時,諦禪身上的傷勢已恢復的七七八八。

青銅鳥在空中盤旋一陣,飛回孟春堂二樓。

諦禪和兩位僧人齊齊向孟春堂行禮。

青銅鳥飛進窗戶的片刻,江元看到一抹青綠的裙裾。

「春衛驕無霜,有生死人肉白骨的醫術,人稱天工無雙。」宋長春在一旁說道。

還是個治療系妹子……沒有多想,江元收回視線投向諦禪。

「諦禪每月都要經歷一次往生鐘?」

宋長春點點頭,「即使是諦禪大師也只能每月一次,之前倒是嘗試過半月一次,不過那次若不是春衛大人及時出手,諦禪大師或許就沒了。」

江元沉默下來,目光深沉地看著滿身是血的諦禪。

每月一次,諦禪已經在醉夢院住了三年,往少了算起碼也經歷過三十次這樣被折磨的場面。

若真如宋長春所說,這往生鐘有用,初入醉夢院那晚諦禪也不會把魏越捶死。

完全是沒有意義的遭罪。

諦禪滿身是血,但身上的傷已無大礙。

他又與兩位僧人說了什麼,連同嚴崇山在內的四人,目光都投向冬月堂這邊。

「他們為什麼看我?」周子丹急忙從石階上站起來,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還走過來了,我什麼也沒做啊!」

宋長春白他一眼,「少在那自作多情,人家明顯是找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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