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對牛彈琴

南越帝都。

王城之內。

柔和而又溫暖的陽光照耀著古城京都。

寬闊的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店鋪鱗次櫛比,琳瑯滿目的貨物,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街邊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于耳,那撲鼻而來的香味,更是讓人回味無窮。

南宮雲初到京都,也是被這繁華而又熱鬧的王城景象所吸引。

他沿街尋找,終于,被他找到一處擺滿許多各式各樣女工首飾的攤位。

南宮雲仔細的打量著那些漂亮的首飾,個個精致靈巧,優美出眾,尤其是那一副華美的金玉鳳釵,更是吸引到他的目光。

攤主是個中年婦人,一雙老練且精明的眼楮盯著南宮雲,她很快的便模透了小伙子的心思,隨即滿臉堆笑著說道。

「公子,這支金玉鳳釵可是做工精細,優美大方,買來送給心上人再好不過了,管叫她心花怒放,投懷送抱。」

听到中年婦人這話,南宮雲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甜蜜的神情。

中年婦人一看,心中更是十拿九穩。

「老娘要連你吃不定你,就不用出來混了!」

隨即,又是一波花言巧語,說的南宮雲是雲里霧里,差點都以為她這只賣幾文錢的金玉鳳釵,是貨真價實的美玉真金制成。

還好南宮雲及時的緩過神來,徑自心中盤算著。

師姐如今貴為公主,又是住在王宮里的,自然是什麼都不缺,像這種街邊就能隨意買到的首飾女工,恐怕是不能討得師姐喜歡。

然而,許久不見,總不能兩手空空,不給師姐準備任何禮物。

至少,要顯得自己是有誠意的來尋她,與師姐自小一同長大,這點心思,南宮雲還是有的。

再者說了,就算是能買到這世間最好的首飾,又怎及得上自己為師姐溫養的那塊血玉之魂呢。

南宮雲心中琢磨了良久,最終還是美滋滋的買下了那只金玉鳳釵揣進懷里。

正當南宮雲轉身想要離去的時候。

忽然,街道前方不遠處的一道鑼鼓聲引起了眾人的騷動,大家不約而同的翹首張望鑼鼓聲響傳來的方向。

這時,只听見人群當中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興高采烈地喊道。

「是妙蓉姑娘,一定是妙蓉姑娘!」

旁邊的幾人一听,立即喜出望外的附和道。

「沒錯!是御香樓的妙蓉姑娘今日要一展琴藝了。」

又听見有人呼喊道。

「那還愣著干什麼,御香樓前排的雅座可是先到先得啦!」

其中,一個精明的青年不待說完便朝著御香樓方向疾步奔去,好像是遲了便要被人搶了去一樣。

隨後,一群人盡皆跟了上去。

南宮雲心中卻也不禁好奇,這御香樓是什麼地方,妙蓉姑娘又是什麼人,竟然能令得這群人如此的欣喜若狂。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南宮雲也踱著步子跟了上去。

不多時,南宮雲來到一棟精巧別致的樓閣前,數道華美精致的彩綢自閣樓圍欄上垂落而下,仿佛一道道彩虹,連接著閣樓與街道,同時,也牽引著眾多傾慕之人的心房。

但見樓下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將閣樓圍的是水泄不通。

而閣樓之上卻遲遲不見妙蓉姑娘的倩影,只是拉著一條彩紅圍簾,簾後隱約可見有擺放著數張桌椅,這真叫樓下一眾人等望眼欲穿,迫不及待。

一陣鑼鼓聲畢,閣樓下門口走出來一名黃衣少女,一身侍俾打扮,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一雙圓溜溜的眼楮,倒是顯得頗為機靈。

只見她緩緩的掃視了一圈眾人,結果,就她這一個細微的動作,令得本還喧鬧沸騰的一眾人等立即鴉雀無聲,甚至清風拂過,落葉著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南宮雲看到這一切心下猜想,若非這位妙蓉姑娘真的琴藝高絕,那便只有可能是她長得美若天仙了。

否則,在場的眾人斷不致于此,端著一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模樣,臉上卻跟莽夫痴漢似的。

只是,在他看來,這妙蓉姑娘琴藝若當真了得,那還真的能勾起他的興趣。

雖然,他對音律也算不上熟悉,只不過在山上的時候,二師兄良平經常撫琴吹簫,也總是會拉著他與師姐去一同賞听。

他心中正自好奇,這妙蓉姑娘的琴藝當真能勝過師兄嗎?

這時,只听那黃衣侍女開口道。

「我家小姐說了,今日要先為大家獻奏一曲,若在場的諸位當中,有誰能懂得其中的琴意,我家小姐願邀其上樓,共飲一杯!」

眾人一听,盡皆嘩然,往日里能夠遠遠聞听到妙蓉姑娘的雅奏,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今天,妙蓉姑娘竟然願意邀請他們其中一位上樓共飲,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盡管,樓下所有的傾慕者都絕對完全的認為,那最幸運的一個人必定是他自己!

「好啊,我們正迫不及待想傾听妙蓉姑娘的天籟之音呢。」

人群中一名清秀書生立即答道,遂即,眾人都跟著附和道。

「不錯!我也想欣賞妙蓉小姐的琴藝。」

「是的,我們都是!」

「既然如此,那請大家安靜傾听吧。」

黃衣侍女甜甜的一笑,向眾人淺淺的行了一個萬福,便轉身回到樓閣之中。

不多時,樓閣之上傳來一曲美妙靈動的琴聲,時而緩緩如流水潺潺,時而低回委婉似竊竊私語,旋律優美,舒軟安逸。

南宮雲被這情韻婉轉的琴聲所折服,這位妙蓉姑娘的琴藝果然不同凡響。

然而,他卻只是單純的佩服這位妙蓉姑娘的琴藝,卻也並沒听出其中的琴意如何。

或許是他本就不精于此道,只覺听師兄撫琴與這位姑娘彈奏並無多大區別。

所以,等到琴音停止,南宮雲便首先轉身,準備離開。

可是,當他剛轉身,還沒有走出幾步,便忽然發覺周圍投來無數雙怪異的目光。

南宮雲緩緩抬頭環視眾人,發現了大家怪異的神情,心中一時卻也不明所以,遂即略顯尷尬的說道。

「在下听完了曲子,只是想離開而已!」

場中一陣死寂

南宮雲發現,眾人的表情從剛才的怪異慢慢的變成疑惑,到最後竟一個個都對他怒目而視。

南宮雲隱約意識到,或許自己的舉動引起了眾人的誤會,但是他要如何解釋呢。

他總不能說對這琴音不感興趣,但他也無法讓眾人明白,他對這琴音是真的不感興趣。

這一切都被樓閣之上的妙蓉看在眼里。

只見她輕抬縴縴玉手,喚來身邊的侍女,正是剛才樓閣門口的那名黃衣少女。

她對少女低聲交代了兩句,只見少女連連點頭,然後,便退出圍簾,來到閣樓圍欄前,目光直視南宮雲說道。

「我家小姐有請這位公子,上樓一敘!」

眾人都還沒緩過神來,少女便向樓下的兩名侍衛使了個眼色,兩名侍衛立即來到南宮雲跟前,抱拳請道。

「公子,有請上樓!」

南宮雲一時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這都是怎麼回事?

但是,面對樓閣之上妙蓉姑娘的邀請,他也沒有拒絕,只是淡然的跟著侍衛上樓去了。

「這算怎麼回事?」

這時,人群中終于有一道聲音打破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時,樓閣之上圍簾中的妙蓉姑娘卻也起身離開了。

顯然,妙蓉姑娘的琴藝演奏到此為止了,今日的幸運嘉賓已經上樓去了。

然而,他們無論如何也都無法理解。

為什麼是他!難道這小子祖上積了大德?

南宮雲隨同侍衛來到二樓雅間之內。

只見妙蓉姑娘端坐在一道彩色圍簾之後,隱約可見她身著一席粉紅色清紗束腰長裙,一頭烏黑長發如瀑布垂落于雙肩,雖然看不清楚真實容貌,但想來也應該是位風姿卓越,美艷絕倫的佳人了。

「公子,請坐!」

妙蓉吐語如珠,聲音溫婉柔和,讓人听了頓覺舒暢無比。

南宮雲並沒有推辭,他既然選擇了接受邀請,登上樓閣,心中自然也沒有生出那麼多虛偽與矯情。

只是,初到妙蓉姑娘的內室雅閣,南宮雲不自覺的會有些緊張與羞澀。

畢竟,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熱血少年,面對如此嫵媚嬌艷,撩人心弦的妙蓉,能守住本心,就已經很不錯了。

待南宮雲坐定之後,妙蓉又開口道。

「公子覺得妙蓉琴藝如何?」

南宮雲本想夸贊一番妙蓉的琴藝,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得勉強的干咳了幾聲,結結巴巴的說道。

「好好非常好」

妙蓉聞言笑道。

「公子听出琴曲中的什麼地方非常好?」

南宮雲本就有些心虛,他對琴曲的理解完全出于傾听時內心的感受,要讓他說出來琴曲中音律上具體的優劣,他只恨自己當初在山上的時候沒有想良平師兄好好的學習,以至于此刻落到這般窘迫的境地。

隨即,南宮雲莊重的答道。

「其實妙蓉姑娘你的琴藝精湛,沒必要得到我的認可!」

听到這話,妙蓉繡眉微微有些上揚,幽幽問道。

「公子可是覺得妙蓉琴藝粗劣不堪,是以曲罷便急不可耐的想要離開?」

只見南宮雲一臉尷尬,低頭伸手輕輕觸踫了一下鼻息,然後緩緩說道。

「妙蓉姑娘,如果在下說你是對牛彈琴會不會很失禮。」

「咯咯」

聞言妙蓉忍俊不禁,笑靨如花。

霎時間,風情萬種,美艷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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